第2章 他在演我們吧？
第二章 他在演我們吧？
“狗屎……真的假的？”
地上的孩子媽媽傻了眼，下意識的吐露了一句不該說的詞彙，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天上的艾比也在扯着嗓子尖叫：“是這麽開的、開的嗎啊啊啊——”
他的心率正在一路狂飙。
戰甲起飛之後——狹小的人形空間裏，機械運作與反應堆燒焦橡膠般的混合陌生氣味無處不在，冰冷堅硬的鋼鐵質感嚴絲合縫的貼着他的手背皮膚，整副戰甲把他關在裏面沖天而起，腳底微微的顫栗沖擊感還在持續不斷，代表着飛行動力源的運作。
‘滴滴滴滴……’
還有一連串光元素組成的數字面板投射在他的視網膜上，花花綠綠的跟着他的腦袋晃得眼花缭亂，穩定響着。
“啊啊——這一切，太炫酷了！不不我是說，太刺激了，我有點承受不來！！”艾比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門，他不可避免的大喊大叫着，熱血沸騰。明知道這是鋼鐵俠的戰甲，又還是不免生出一點自己被關在漆黑的人型棺材裏飛起來的恐懼感。
任何一個沒經過訓練的正常人，突然騰空飛了起來，還需要自己動手操控這個大家夥，都不會比他的反應好一點的。
“艾比你開的很好啦！穩住，穩住！”系統拼命給他加油打氣。
從外面看，金紅雙色的巨型鋼鐵戰甲剛才平穩且猛烈的沖天而起，在一陣烈焰沖擊下，它判斷了一下方向，就徑直劃出一條弧線飛遠了，所有動作都是不符合它體型的矯健娴熟。
誰能想到這是艾比第一次開戰甲呢？
誰能想到駕駛員其實在戰甲裏面狼哭鬼嚎成這種樣子了呢？！
系統不由得深深慶幸起來了。
……幸好這戰甲的隔音能力足夠完美，還好還好，不然艾比的面子就全丢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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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r，你的心率超标，請跟随提示進行深呼吸。是否開啓定位自動駕駛功能？”這時候，一道溫和低沉的男中音突然在戰甲中響了起來。
艾比愣了一下，眉頭嘴角全揚了上去：“要要要！”
突然想起來了，鋼鐵俠平時操縱自己的戰甲時，都會有這位智能管家在內部進行輔助！
太好了啊！
他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瞬間不慌了，緩緩吐出一口氣：“呼……”
回過神來的艾比手腳頓時有點發軟微抖，站都差點站不住了，還好有戰甲撐着他繼續保持站立姿勢。他定下神去看眼前的數據屏幕，恍然大悟，這才意識到，剛才戰甲能在他的操縱下飛的那麽平穩，估計也有智能管家輔助的因素在內。
“已為您規劃空中路線，自動導航預計時長十七分鐘。”這位優雅的智能管家貼心的又說。
“呼，真是吓死我了！”解決了後顧之憂，艾比終于顧得上對系統抱怨，心有餘悸，“你這是在讓我玩命啊！”
他就差憤怒的嚷出一句“差評！退錢！”之類的話了。
“現在就覺得玩命了，等下對付敵人的時候怎麽辦嘛……”系統用更小聲的音量弱弱嘀咕。
艾比：“？？！”
“你就說剛才你把戰甲變成真的飛起來以後，看到周圍人的反應爽不爽吧！”系統連忙用超大聲的小奶音發問，氣勢十足。
“……那還是挺爽的。”艾比的氣勢弱了下去，忍不住咧嘴笑了，承認着。
“對了，你想知道後續嗎？”系統像小孩子一樣又邀功着，彌補似的迫不及待的把之前黑掉的監控畫面偷偷投在了他的視網膜上——
兒童主題公園裏被緊急疏散了。
超級英雄展區不像剛才一樣被人擠得水洩不通，而是被幾條花花綠綠的警示帶圍了起來，變成散場後的冷清。地面上只剩狼藉一片的爆米花桶、飲料瓶等垃圾，沒被匆忙撤離的人們帶走。
幾個膀大腰圓的保安和工作人員站在空蕩蕩的鋼鐵戰甲展臺前竊竊私語，神色迷茫，用對講機不停的請示和打着電話，對空位指指點點。
但如果這會兒擴大視野範圍，就能看到在拉着警示帶的這片範圍之外——連十公分都不到的距離外，擁擠着無數吵吵嚷嚷的人，他們的數量比之前游玩的人數還翻了幾倍，人頭攢動，遠處還有更多的人朝這邊趕來。每平方米的土地上都充斥着許多人扯着嗓子的高聲争辯：
“飛起來了？！”
“我聽說這裏的鋼鐵戰甲成真了？！”
“——你們瞎吹牛吧！”
“凱蒂，它真的突然亮起來飛走了！我發誓，我親眼看到的！”
“我絕對不信，瓦尼。”一個女孩堅定的回答，她豎着眉毛瞥了一眼擠得水洩不通的展區，思考着喃喃，驚疑不定，“這肯定是樂園的新宣傳方案！用投影或者輿論讓你們以為鋼鐵俠飛走了……”
“很好。”
戰甲裏的艾比痛并快樂着的看着這些監控畫面，放下了心評價，“沒有人發現我的身份問題，但是他們也還沒相信戰甲是真的。”
聽着這些碎裂三觀的質疑和揣測，艾比抓心撓肺的癢癢，恨不得沖出去大聲告訴他們真相，他又恨不得大家驚疑不定的這段時期能盡可能延長，這樣等波士頓的事件爆發，大家都會被狠狠打臉——他最喜歡這種暗爽。
“艾比，觀測到高能粒子空洞在波士頓海面打開了。”系統安靜了一路的小奶音突然尖銳示警，“是敵人，預計在十分鐘後出現……身份檢索判讀為……”
“……電影‘環太平洋’中的怪獸尾立鼠。請做好戰鬥準備！”
艾比：“？”
“慢着慢着！系統，你等等啊？”艾比在空中猛然剎了個車，腳底的紅色尾焰跟着拐了個彎，他豎起一根鋼鐵手指，語氣中充滿了震驚的疑問上揚感，“我先問你個問題。”
“唔嗯？”
“這部電影我是看過的，尾立鼠雖然不知道是裏面哪個怪獸，但是……我沒記錯的話，每頭怪獸最基礎的身高體重就很大吧？”
系統的小孩子聲音變得期期艾艾了起來：“呃，呃……是的，怪獸都是兩三千噸吧。”
“那鋼鐵俠的反坦克戰甲的數據是……？”艾比冷靜的面無表情。
“約五噸重。”系統超小聲的回答。
“所以，你想讓我這個五噸重的小身板去打兩千噸重的怪獸？！”艾比已經閉上眼睛開始飛快思索最近的玩具店在哪裏了。
他現去找一個神光棒當場變成迪迦奧特曼，不比現在這樣子靠譜？！
“艾比冷靜！經過數據計算，現在的你是能打贏的啦，具體難處有空我會詳細說明……”盡管系統的嗓音也帶着不解，但他還是盡職盡責的安撫着，小孩子的聲音又一拐，嘟嘟囔囔的低了下去，“況且，我們已經到波士頓了……”
五分鐘後。
波士頓的天空陰雲密布，翻湧着的雲浪間可見度極低，那些如絲如縷的霧氣彙聚在一起，仿佛一攥都能濕的擰出水來。地面是一大塊暗沉沉的灰色油畫，艾比操縱着戰甲向下俯沖，穿破雲層，離海面越來越近，他硬着頭皮睜大了眼睛，開始搜索敵人。
幸好因為天氣原因，漫長的海岸線上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幾個游客在往回走，空空蕩蕩的彰顯冷清，免除了艾比怎麽趕人的煩惱。幾滴豆大的雨滴陸陸續續落下，把一棵南洋杉的葉子砸的微微搖晃。空氣中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和危險感。
“Sir，紅外線熱成像監測到，海面下十五英尺的位置有一頭怪獸。”智能管家适時出聲，貼心的把合成圖像繪制在戰甲屏幕上。
——那是一頭前半身如蝙蝠，後半身如鱷魚的扁長怪獸，約有十幾米長，兩三米高，一看就還是怪獸幼體。它的體型巨大，但是和艾比記憶中那些過于巨大的怪獸一比，這只幼小的怪獸就小的像是蝦米了。
“……這還差不多。”艾比飛在半空中，繃了一路的那口氣總算是喘了出來，又恢複了信心。
他想起來了，在電影中，确實有一頭懷孕怪獸被殺了，死後還生出來一頭很小的小怪獸。該不會就是這只吧？
渾濁的海面下有些洶湧，似乎是那頭怪獸發現了水上俯視的艾比，察覺到危險準備率先攻擊了。
“發射小型導//彈。”艾比眼疾手快的下命令。
金紅色的戰甲肩背和腰間的金屬厚殼一層層翻開，露出炮孔位。在“嗖嗖嗖”的聲音之中，四十枚可追蹤的小型導彈射//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迷人的弧度與火光。
“嘩啦”的水花猛然翻湧，一頭恐怖的怪獸張開菊花瓣一樣的幾瓣嘴、露出猙獰的血盆大口，趁着導//彈射出乏力的空隙裏猛然躍出——兇惡的、一口向半空中飛着的巨無霸戰甲咬去。
“啊！！！”有發現這一幕超現實對決的游客在岸邊發出驚恐的刺耳尖叫。
“什麽？”“什麽情況！”
“那是什麽？上帝……上帝啊……”
沙灘上僅剩的幾個人惶然無措，亂成了無頭蒼蠅，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麽。
事情是怎麽開始的？
茫然無措的亞歷克斯·斯密特喘着氣：“……？”
他顧不上像其他人那樣捂住耳朵，猛然轉頭，和他的妻子互相看到了對方一片空白的驚恐臉龐，寫滿了真實：“瑪麗……”
“亞歷克斯！”
他連滾帶爬的跟着其他人撲倒在海灘坡上的草叢中，匍匐逃離了半天，才喘了口氣逃離了不安定區域。男人蒼白的臉上反而漲出了激動的通紅：“……瑪麗，瑪麗你聽我說！拍下來。不管是真的假的……總之先拍下來！”
他的妻子瑪麗早已經抖着手從挎包裏取相機了，她同樣壓低了嗓音，但壓不住的尖銳和喜悅讓她聽起來有些神經質：“我知道，我知道，頭條新聞是我們的了！”
是的。
他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管他真的假的？這都親眼看見了還能有假。
……去他的MARVEL吧，還假模假樣的搞漫畫電影，誰信啊！居然有真的鋼鐵俠！
現在他們把照片拍下來了，看大衆還敢不信？政府這次是瞞不住了，他都開着戰甲飛到波士頓來打怪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