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抵達東京灣
第十八章 抵達東京灣
就像陽光，穿破黑夜。
有一道金色的光在靜谧的夜間高空流動，稍縱即逝，劃向了遙遠的東方。
“有流星！”加利福尼亞州的露營地裏，一個大學生喜出望外，他放下燒烤夾就招呼夥伴過來許願。旁邊帳篷聽見動靜的男人也喜上眉梢，趕緊跑過去擺弄自己架好的天文望遠鏡：“真巧，剛好能拍下來……”
“……流……星。”他的喜悅凝固在了嘴角，說不出話了。
“怎麽了，柯爾，沒拍到？”男人的同事快步走過來，也疑惑的舉起了手裏的雙筒望遠鏡。他果然什麽都沒看到。柯爾還是那副呆呆愣愣的表情，不管不顧的翻起了三角架上支着的攝影機畫面，好像在确認什麽。
這副仿佛有了大發現的表情讓同事心髒開始砰砰跳了起來，有種預感了，他也湊過去查看屏幕：“拍到什麽了？”
“……”柯爾還是沒說話，用大拇指撥動着按鈕，不停把畫面重放。
有一道微弱的光穿破天際，乍看之下是流星，但，這是透過天文望遠鏡拍攝到的畫面。他們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其實不是一道光，而是一個人形身影——頭，四肢和手腳都和人類差不多形狀的一個生物，但它的胸口和眼睛發着光，整個人又因為極高速被籠罩在一層更亮的光層之下。
這個熟悉的造型。
這、這是……
柯爾和他的同事：“………………”
隔壁燒烤的大學生們還在喧嚣笑鬧，互相打趣的追問對流星許了什麽願，短短幾英尺之外的這裏只剩一片可怕的寂靜，空氣好像凍結了。半晌，也不知道是誰先開的口，又或者是兩人同時出的聲：“我覺得——”“我沒認錯的話——”
“那東西、不！那個人是……”“這不可能是真的。”“老兄，有沒有可能是我們年紀大了，不相信光了？”“為什麽一個外國的超級英雄成真了？”“你想想前段時間的鋼鐵俠，咱們也有真的。”
“所以這是真的？”“這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也許，我不确定……你覺得這可能是惡作劇嗎？你一向聰明，快動動腦子。”“對，我該動動腦子……我們是不是該彙報給國//家//安//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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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爾和他的同事全程對話冷靜，口齒清晰，表情凝重且肅穆。如果有一個人站在周圍，準以為他倆是在讨論某種實驗室級別的正事，但如果有人真的聽到了他倆的弱智對話，會發現這兩個人是全懵了，在場沒有一個真正冷靜下來的。
高空中的風烈烈鼓動着。
艾比以非常快的速度穿梭在雲層上面，又小心的避開了所有飛機航道，為了節省能量，他沒有以巨大化體型出現，而是以普通人類大小的形态先前往日本，他還不知道下面有目擊到了他的兩個倒黴蛋，心靈遭受了怎樣的暴擊。
超人伴飛在一邊，他的體型雖然變小了，但能力一樣的靈光，這點光速對他來說不算什麽，游刃有餘。所以他反而注意到了下方的響動，克拉克臉上自然流露出一個笑容：“艾比，等你回來了給你一個驚喜。”
“嗯？”艾比腦門上打出一個問號。
“快要降落了。”他來不及回別的，專注的說了這麽一句。
因為是初次操縱，艾比需要花費全部的心神來熟練怎麽飛行，思考怎麽敏捷閃避，怎麽應對一會兒的戰鬥，這讓他有點緊張。“先給他們來點提醒。”克拉克像老師一樣引導的暗示着。想讓東京的人們在夜間能看到窗外的奧特曼，還需要一點點小小的技巧。
艾比思考了一瞬間。
“轟！！”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音響起，他在飛躍太平洋的最後一段距離放慢了自身速度，反而使光速變為了超音速狀态，低空發出了音爆聲，壓迫空氣對地面形成了錐形馬赫波，幾乎在瞬間震碎了大部分東京灣附近的門窗玻璃，汽車和防盜裝置們也在瞬間争先恐後的尖銳鳴叫起來。
“噼裏啪啦！”“嗚啦嗚啦——”
“啊！怎麽了？”“地震？！”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同一時間驚醒，惶然的查看窗外的情況。
艾比穩穩地落在了東京灣的東面，那裏是一大片野生鳥類自然觀測區，遍布着淺灘，茂密的灌木和森林，人跡罕見，他的身軀開始緩緩變大，恢複成了幾十米高，四萬多噸的正常狀态。然後，艾比雙手握拳，靜靜站在了原地，就像是——在等待一個即将到來的對手。
‘按照想好的計劃來。’
他在心裏默默安撫自己。
……
迪迦奧特曼是什麽樣的呢？
看過特攝片的小朋友都可以說出來，他兩眼如同切開的雞蛋、胸口的計時器會發光、額頭上還有一塊貌美的菱形寶石；他的皮膚是紫色、紅色與金銀色點綴構成的，他的身形極具流暢線條的美感與力量，骨骼肌肉勻稱到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瘦。
他站在那裏就是力量和美的象征，龐大的堪比高樓大廈，又靈敏的仿佛不像這種體型。他還會放出打敗怪獸的大招……
“那這又是什麽？”一個穿着晨衣的家庭主婦站在窗口前喃喃呓語。
一個完全符合她家兒子平時描述的怪物——不，是巨大生物，一個……一個奧特曼，遮天蔽日的站在東京灣，連天上的月色都被遮住了，龐大的影子投下來，黑暗得幾乎看不清前路，只有那巨大身影上的三處亮光還在亮着。
“這到底是什麽？！”家庭主婦顫抖的又重複了一遍，帶上了哭腔。這不符合常理的現象以如此猝不及防的狀态，完全擊穿了她的心理防線。
她恐懼的踉跄着坐倒在地上，聽見遠處的房屋陸陸續續傳來了尖叫和混亂動靜，外面街道上也有了騷亂，汽車摁喇叭聲此起彼伏，不知道在哪裏堵成一片。
到處都是逃離的群衆。
街道警的帽子都跑丢了，大腦一片空白，在這種時候只剩本能的聲嘶力竭大喊：“去地下防空所避難！”“不，別去東京灣那邊的！”“大家跟着我！快叫醒更多的人！”
“小沼先生，廣播！找交通廣播中心！”有腦子靈活的人停下摩托車招呼他，“我載你過去，這個比汽車快點！”
“哈哈哈！”一片混亂的逃難民衆中，還有人跑着跑着忍不住嘴角上揚，癫狂的笑出了聲，“迪迦是真的……迪迦居然是真的！我從小就相信光啊！”他像是看神明一樣擡頭，虔誠的仰視着那個巨大的身影，顫栗起來，“……不管有什麽災難要來，你一定能解決掉的！”
這也是一批小朋友們的心情真實寫照。
跟着家人沒有目的的逃跑，看到所有人都驚慌害怕，忍不住跟着哭起了鼻子的孩子們，心裏好像又有點安心——迪迦在這裏，怪獸接下來是要來了嗎？大家絕對會沒事的。
“你以後再說奧特曼不是真的？哼，我說芭比娃娃才不是真的呢！”防空洞裏，一個小男孩理直氣壯的大聲反駁他妹妹。事實擺在這裏了，小女孩說不過他，急得要哭。
“我家新買的房子……”“……我的車貸款也沒還完。”有人在低聲交談，背景音裏是壓抑的啜泣聲和哽咽。其他一群人的情緒也非常低落，他們都在擔心自己家。
“避難完成了嗎？”艾比居高臨下的注視着這片人類生活着的大地，從巨人的角度去看，建築們就好像螞蟻們的玩具似的，樣樣都非常奇怪。他默默的問。
“還沒有。”超人充當了他的遠距離轉播器，言簡意赅的彙報着情況，“八分鐘前，警視廳和警察廳的人被臨時叫醒，還在緊急開會。街道的片警通過對講機互相溝通疏散群衆，交通部門臨時充當了指揮中樞，正在挨個給各部門各企業打電話，通知轉移。”
“好在我們提前過來了。這個國家習慣了地震的頻發，對于緊急通知和避難方面的培訓十分到位。”克拉克欣慰的環視着周圍，但語氣沒有放松下來，“除了這些遠處的疏散，我們真正需要注意的是近處的東京灣沿岸。”
東京灣是重要的經濟輸送中樞，連通幾大洋，每日吞吐量巨大。有許多裝載着石油和天然氣的外輸集裝箱貨船、游輪在港口停靠，周邊的高速公路和高架橋上來往的也有油罐車等危險車輛。遍布的海濱公園，釣魚場，足球場，露營地，海洋館和摩天輪游樂場都是疏散的難題。
在剛才，這一批人才是最先發現巨人降臨的，但到現在為止，也僅僅有一些散步釣魚和露營的人們驚慌失措的逃離。那些海面上鱗次栉比的重要貨船和岸邊危險标志的集裝箱列陣們，都不是一時半會能疏散完的。
“幸好現在是半夜，要是白天，疏散這麽多複雜場所，那才要我的命啊。”艾比低頭注視着地上密密麻麻的精巧小建築，感覺一陣頭疼，“既然上層的會議還沒開完，我們來幫幫他們吧。”
“你一艘我一艘——要注意平穩，或許可以臨時把貨船們停靠在伊豆群島的碼頭。”克拉克欣然同意。他低頭潛進海水裏，來到了一艘郵輪正下方，然後将兩只手掌抵住了船底的中心軸，猛一發力——
“不，是我兩艘，你一艘。”艾比在這種時候壞心眼的糾正。
奧特曼巨大的銀色手掌張開，一只手一個，像是拿起了玩具似的，捏起了兩艘貨船，暗色的海水大片從船身和船底墜落，水滴摔碎成幾瓣，落回了海面。艾比安置放下船後，有點嫌棄的甩了甩手：“噫……”
“啊！什麽東西！”“奧特曼？這不可能是真的！”“走開！走開！”面對着龐然大物，船上的船員發出了驚慌失措的叫喊聲。還有人竭力安撫同伴，聲音驚懼又興奮到差點破音：“別怕！是奧特曼！是迪迦奧特曼，他是好的，不會對我們做什麽！”
“那他們為什麽也飛起來了？”有人癱坐在甲板上，在無限恐懼中哽咽着問。
比起他們的船還有跡可循，那一艘莫名其妙飛起來的郵輪上的人哭喊一片，今晚遭遇的非自然因素太多了，恐怖籠罩了所有人，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麽，無助的人攥住胸口開始了祈禱。
一切都混亂的好像一場災難片。
“艾比，注意，有東西要從太平洋出來了。”安靜許久的系統在關鍵時刻開始發聲。
“好，財産的避難馬馬虎虎，剩下的也顧不了太多了。”艾比急匆匆的又環視了一遍周圍，确保打起來不會傷到誰的性命，餘下的漁船，周圍的建築，是不是還有沒有避難完成的人？這些也都顧不上了。他該去履行他變成迪迦後的唯一職責了。
艾比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小到幾乎看不清的超人：“做好準備了嗎？”
“我想，我自帶隐身效果。”克拉克幽默的給出了默認回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