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號街41號,莫把的店。瑟拉沒有從正門進,她早在靠近這家之前就用絕把自己隐藏在房屋的陰影裏。黑暗并不影響她的視力,她靜靜地等待并觀察,了解那些她想要知道的。
左邊第一間房進來的是一個黑發豐滿的女人,她的眼神妩媚又性感,聲音微微有點沙啞,每句話結尾都喜歡拖長尾音就像一把小刷子撓得人心癢難耐,很快那個黑膚高個男人把持不住略帶粗魯地撲了上去。瑟拉看着他們擁吻、拉扯、翻滾,最後男人把女人壓在玻璃窗上奮力撞擊,她的思維忽然走神,如果這個男人換成飛坦……
“啊啊!!!”前一刻還陷在溫柔鄉裏的男人發出一聲驚叫,原本懷中的女人突然脖子被整齊切斷飛出,傷口的鮮血瞬間噴灑滿臉。估計這是今晚最倒黴嫖客沒有之一了……
無視此間的混亂,瑟拉換了一間房間。這個房內坐着一個…少女?看上去11歲左右,栗色長發藍色眼睛,白色蕾絲長裙顯得她乖巧柔順。不多久進來一個男人,個頭不高但是很胖,瑟拉目睹了接下來長達一個小時的虐待過程,即使被擺成各種屈辱的姿勢、被用各種道具鞭打,少女也沒有撕心裂肺地慘叫,只是一邊流淚一邊低聲哼叫,只有眼中翻騰的激烈情緒暴露了她并不平靜的內心。男人走後她在地上趴了一會兒才慢慢爬起,瑟拉看了她一會兒,走了出來。
“拉姆貝利早就死了。”瑟拉回想了下,那年在那個房間确實有看到一個栗色頭發很小的孩子,她右手缺了一個小指,應該就是她。
“你是……”少女微微張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孩。片刻後,她用手指理了理耳邊散亂的鬓發,一邊撫摸着手背上紅色的鞭痕一邊說。
“……我從很小就在那裏,他們…每天都會讓我們做很多耐受訓練,雖然每次都很痛苦,但是…”慢慢地回憶過去,少女在敘述中并未露出痛苦的表情,在說道拉姆貝利時她的瞳孔少許放大,臉上隐隐透出紅暈。
“他…并不常來。”
“他死了。”
“是的,他…死了。”少女微微阖下眼皮,少女重複道。
“我并沒有習念的天分。”
瑟拉又看了她一會兒,仿佛是确定了什麽。
“你喜歡他?”
“我…我沒有!”突然紅透的臉頰,慌亂水潤的眼眸,從這一張嬌俏可憐的臉上無不透露出少女懷春的情懷,哪怕是對着一個死人,一個變态的戀童癖。
“嗤。”瑟拉像是失去了耐心,她轉過身準備離開。
“請…請等一下!”少女忽然伸出手,企圖喚回瑟拉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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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告訴我,是…誰殺了拉姆貝利大人麽?”乞求和渴望的眼神,眼眶中的淚珠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落。可惜,回答她的卻是一把插入眉心的鋒利冰刃,眼中最後的倒影是一片閃耀的銀發和一雙冰冷的眼眸。
“喜歡的人死了,你為什麽要活着。”留下最後一句話,銀發少女悄然離去。
人類的感情很複雜,不過瑟拉是個好學生,她從離開森林第一天起就抱着強烈的好奇心,雖然總也學不會豐富的面部表情,但是她很明确自己想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她想作為一個人活下去。
9歲那年,瑟拉明白了“喜歡”并不只是“想要”而已,明确的是她“看到”了。在流星街,搶奪食物每天都在發生,特別集中在攻擊力低下的孩子之間。最初,只是明白想要便去搶。在一次搶到戰利品返程的途中,瑟拉目睹了一個小插曲。兩方人馬對峙,一男一女小孩子明顯是同伴,對面是5個比他們稍大一點的男孩子,目标很明确,是那兩人手上的一箱過期水果罐頭。戰鬥的時間很短,男孩為了保護女孩承受了大部分攻擊,很快倒在了血泊裏,女孩怔怔地看着逐漸冰冷的屍體,像是完全聽不到面前這幫搶了東西還叫嚣要把她拖去賣掉的嚣張少年們,直到她看到了站在角落陰影裏的瑟拉。
“…殺…了我。”被一個少年扯着頭發強迫從地上拉起,女孩用口型對着瑟拉說。
“你怕了嗎。”瑟拉看着她慢慢說道,那幫神經興奮的少年們壓根沒注意到背後的人影。
少女看了眼地上男孩的屍體,那是一種什麽樣的眼神,就像把溫柔包裹在了火焰裏,慢慢灼燒、燃放。
“他…死了,我為什麽要活着。”一字一句地說出,直到死忘來臨前一刻,女孩仍未把視線移開分毫。在那一天瑟拉明白了……原來喜歡這種情感,可以讓人違背本能,放棄生存。
回到基地,就好像之前所有一切都未發生一樣,沒人提起、無人追問。瑟拉越發宅了,天天不是看書就是在窗邊發呆。終于看不下去的瑪琪一天晚上敲響了瑟拉的門。
“瑟拉。”靠在床上的瑟拉回頭看向瑪琪。
“睡不着嗎,瑪琪。”瑪琪是個早熟的孩子,只是性格越發像我…這樣以後什麽時候才能嫁的出去啊,瑟拉盯着瑪琪漂亮的紫色眼睛不由想到。
“睡不着的是你吧,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在他們決定加入旅團的前幾天,瑟拉和飛坦突然爆發了争吵,當時她不在現場,等趕到時房子已經被拆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飛坦對瑟拉如此憤怒,那冰冷的念壓帶着滔天怒火席卷整個13區,兩人整整打了一天一夜。從那以後,他們倆就不怎麽說話了,直到入團至今,兩人關系更是降到冰點。
“啊,那天啊…”瑟拉微微垂下眼角。
視線回到2年前——
“瑟拉。”13歲的少年個頭開始抽長,這時的飛坦還沒有穿上他那标志性的深藍色風衣,簡單的T恤和短褲下隐藏着結實有力的肌肉和爆發力。
“庫洛洛決定組建一個旅團,我和瑪琪決定加入。”飛坦細長的金眸難得帶着明顯的喜悅,和瑟拉結伴3年了,他們相識、戰鬥、把後背托付給對方,一次次的生死戰鬥,他從她那裏開始相信,同伴可以沒有背叛。
“…庫洛洛啊…”瑟拉沉思了幾分鐘,擡頭看向開始有點不耐煩的飛坦。
“飛坦,我反對你們加入。”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不解和憤怒……瑟拉都沒有改變自己想法的打算。
“理、由。”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兩個字,要不是這個女人他才不會多費口舌!
“……太過危險了…”雖然已經能預料到飛坦的反應,但在看到他眼中的輕蔑和不屑時瑟拉的心仍然微微疼痛了一下。這種明知道找死還是要說的感受,看來是瞞不下去了……
“…嗤。”飛坦像是想到了什麽,低沉地笑了兩聲。
“飛坦,你是屬于我的。”所以害怕失去你……瑟拉看着飛坦的雙眼,看見他眼中的不可置信和被背叛的諷刺及怒火。
“你原來和外面那些愚蠢的女人一樣,瑟拉。”飛坦額前的劉海遮住他的雙眸,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女人居然變得如此軟弱和……無趣?既然如此……那就讓他親手毀掉。
回憶結束。
“原來如此。”瑪琪怔怔說道,難怪那天之後,飛坦看瑟拉的眼神總是怪怪的。原來早就攤牌了啊……
“你加入旅團,是和庫洛洛交換了條件?”直覺敏銳的瑪琪說話總是一針見血。
“對不起,瑪琪。”她永遠不可能放開飛坦……她也永遠不可能把她放在第一。
“我知道的……”在關上房門前瑪琪輕輕說了一句。她其實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