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雨中
雨中
次日，蘇潇潇無精打采頂着黑眼圈爬起床。
黎清風：“潇潇，昨天沒睡好嗎？”
蘇潇潇：“稍微有點失眠。”
雲知苓：“失眠？晚上泡腳好像可以促進睡眠。”
蘇潇潇：“我今晚試試。”
雲知苓哀嚎：“還有三天才結束軍訓，好久啊，我想雙休啊啊啊！！！想念周末睡到中午十二點的日子。”
黎清風：“我聽說軍訓最後一天需要拉練？”
雲知苓：“什麽拉練？”
黎清風：“就是繞着某一區域走一圈。”
雲知苓：“簡單，不就是走路嗎？”
蘇潇潇：“好像十公裏左右。”
“……”雲知苓：“……對不起，我收回剛剛那句話。”
理智告訴自己不要去接觸太多關于夏遷的事情，行為卻不受控制。并且有些事情不需要她特地關注，消息自會傳入耳朵。
軍訓休息期間，通過旁人聊天知道了夏遷所在的專業——計算機。
拉練回來再開一次軍訓結束大會。
至此，軍訓正式結束，又回到日常上課時間。
游戲群內，已經百年不見冒泡的安苒忽然蹦出來道：哈哈哈哈！姑娘我又回來了！
騎小毛驢找驢：咋了？進牢吃飯被放出來了？
安苒是個絕世小混蛋：......是的，裏面的飯特地好吃，特地出來帶你進去嘗嘗。聽說群員搞事情進去的是群主？群主要不要試試。
騎小毛驢找驢：大可不必，我不喜歡裏面的飯菜。
安苒是個絕世小混蛋：你又沒吃過怎麽知道不喜歡。
騎小毛驢找驢給予安苒是個絕世小混蛋群頭銜：我良心被狗吃了。
安苒是個絕世小混蛋：……
風吹過小山崖：你居然還在，還以為你失蹤了。
安苒是個絕世小混蛋：前段時間剛軍訓完，根本沒時間玩游戲。
安苒艾特風蕭蕭兮易水寒：我的小寶貝，聽說你現在軍訓。
風蕭蕭兮易水寒：昨天剛軍訓完。
安苒是個絕世小混蛋：快把衣服掀起來，讓我看看你那喲嘿喲嘿的小腹肌。
風蕭蕭兮易水寒：......看來你真的被關裏面關瘋了。
安苒是個絕世小混蛋：讓我看看嘛~我摸摸看有什麽不同~
濃茶：真變态啊~
騎小毛驢找驢：真變态啊~
風吹過小山崖：真變态啊~
……
底下一群人接龍。
安苒是個絕世小混蛋：幹嘛？我就摸摸怎麽了，又不會少一塊肉！
騎着小毛驢找驢：你還是別出來了，滾回裏面繼續吃飯吧，吃個十年八年。
上上簽：師父真的有腹肌？
風蕭蕭兮易水寒：別聽她瞎說。
安苒是個絕世小混蛋：哎喲，這就是你那乖乖小徒兒？好的，一起收入後宮吧。
風蕭蕭兮易水寒：？？？
□□彈出私聊消息。
上上簽：師父父~群裏面那個喜歡看腹肌的人是誰~好像有點奇怪~
風蕭蕭兮易水寒：沒事，她平常就口嗨。
上上簽：師父父~你最近都不怎麽在線了，嗚嗚嗚~我好想你哇~
風潇潇兮易水寒：最近忙着軍訓，不怎麽有時間。
上上簽：師父~你看~我早上拍到的~
一張照片，鮮豔花朵枝頭綻放，上面還有些許露珠。
上上簽：教學樓前面花壇的花。
風蕭蕭兮易水寒轉手發張她早上拍的朝陽給對方。
連續半個月軍訓沒有休息，一結束就是周末，一堆人湧出校園跑外面瘋玩。
黎清風和雲知苓兩人自然也去外面了，王糖明晚才回校。
蘇潇潇想一個人靜靜就沒有出門。
風蕭蕭兮易水寒：今天不是周六？你們還用上課？
上上簽：早上晨跑，回來剛好路過教學樓。
風蕭蕭兮易水寒：現在在宿舍？
上上簽：在，怎麽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要不要上線？
上上簽：好，等一下，我開個電腦。
兩人戴上耳機，夏遷明顯察覺出對方與往日相比沉默寡言不少。
上上簽：“師父，今天心情不好？”
幸好其他人去玩了，不然聽到他故意夾着的聲音後鐵定會陰陽怪氣地模仿。
風蕭蕭兮易水寒：沒，就是軍訓太累了。
夏遷未繼續追問，只是說一些解悶話題轉移對方注意力，慢慢的風蕭蕭兮易水寒又開始和往常一樣多話。
風蕭蕭兮易水寒：“徒弟，你是學什麽專業的？”
上上簽：“計算機。”
風蕭蕭兮易水寒停下手中動作：“你也是計算機？”
上上簽：“也？還有誰和我一樣？”
風蕭蕭兮易水寒：“沒誰，我印象中計算機專業女生很少。”
上上簽：“确實，我們班就五個女生。”
蘇潇潇閃過之前那些人聊天的內容，夏遷所在班級也是只有五個女生。
游戲下線，蘇潇潇打開網頁搜尋界面，猶豫片刻，敲擊鍵盤輸入文字。
念想。
跳出來搜索網頁。
歌手吟謙。
不得不說，歌手吟慊嗓音确實和夏遷十分相似。
好奇搜查歌手信息，一個從未露過臉的網絡歌手，有原創也有翻唱他人歌曲。相關信息少之又少，但不妨礙他嗓音富有吸引力，越聽越上頭。
聽歌聽着莫名覺的就是夏遷本人。
蘇潇潇一下子清醒過來，拍了拍自己臉，暗罵：魔怔了嗎？
夜深人靜，夏遷躺在床上，一雙眼睛瞪大望着上方，回想起高中一些事情。
高中時期的蘇潇潇完全沉浸在學習當中，也不是沒有人向她表白過，但她都找借口避開了，再然後蘇潇潇就有開始意無意躲着那個人，保持距離。
太顧忌才不敢輕易表露，不想落得同樣下場。
什麽時候我才能光明正大保持聯系，而不是披着徒弟馬甲……
預習完明天天上課內容，蘇潇潇閑來無事登錄游戲。
不曾想幾分鐘過去以後收到一條信息，上上簽贈予你某某某皮膚。
吓到趕緊私聊上上簽。
風蕭蕭兮易水寒：徒弟，你是不是發錯人了？
上上簽：沒有，我記得師父之前在群裏說過這套皮膚好看~
蘇潇潇無奈扶額，自己就随口一提怎麽還記心上了，她本來就鹹魚，對待游戲其實執念不大，只當做是養崽游戲。
禮尚往來。
風蕭蕭兮易水寒：徒弟，你有喜歡的皮膚嗎？
上上簽：有，這個。
發來一張截圖，蘇潇潇見過，帶上上簽打副本時候就看見他穿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徒弟，你有沒有缺哪款皮膚？
上上簽：沒有，都有了。
蘇潇潇：……
鑒定完畢，她徒弟不差錢。
上上簽：師父，你要是想還禮，不如幫我畫一Q版圖吧。
風蕭蕭兮易水寒驚訝道：你怎麽知道我會畫畫？
自己現在的确在網上更新漫畫，還有點小成績。
不過兩人聊天過程中從未說過自己會畫畫一事，□□空間也沒發過類似透露信息的說說。
上上簽：猜的，其實無論師父畫成什麽樣我都喜歡~
風蕭蕭兮易水寒：Q版畫有什麽要求嗎？
上上簽：類似這種。
接着發過來幾張圖片。
蘇潇潇看着幾張異常熟悉的圖，黑色微長頭發，肩頸挂白耳機，藍色運動服外套，裏搭白色T恤……這人不就是唱夙想的歌手吟謙頭形象嗎！
風蕭蕭兮易水寒：徒弟，你也喜歡吟謙？
上上簽眼鏡微亮：師父知道他？
風蕭蕭兮易水寒：之前軍訓有個同學唱過他的首歌，感覺還蠻好聽的就關注歌手了。
上上簽：這樣。
風蕭蕭兮易水寒：說起來，他和我現實認識的一個人聲音很像。
上上簽顫抖雙手打字，那你對現實那個人……
打到一半又删除，重新思考繼續打字又覺得不合适删除……
蘇潇潇盯着對方正在輸入中好半天，消息始終沒有發過來。以為上上簽太激動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可惜我和他不是很熟。
一句話，瞬間将上上簽胡思亂想，蹦蹦跳的心髒拉回正常心率速度。
風蕭蕭兮易水寒：我到現在還沒有他聯系方式。他現在和我在同一個學校，他估計都不知道那天我在他對面吧。
上上簽剛想輸入“他知道的”四個字，結果發現自己沒有立場發，頓了頓，拉攏腦袋，食指彎曲背敲桌子。
心急如焚，想問蘇潇潇對自己到底是什麽感情又不知道怎麽問。
風蕭蕭兮易水寒：明天早八有課，我先去洗澡睡覺了，你的畫我一周左右後給你。
上上簽：好~師父晚安啦~
為畫出更好的吟謙，蘇潇潇查看大量關于吟謙信息。
他是一個把網絡和現實劃分的幹幹淨淨的歌手，從未在網上公布過照片，微博以及其他號甚至找不出一點兒關于真實生活的信息。
活似電子歌手。
一邊畫圖一邊聽歌，耳旁萦繞吟慊歌聲，腦海內竟莫名其妙地将吟謙與夏遷身影重疊，逐漸生出一荒誕念頭，兩人會不會就是一個人？
不會不會，想什麽呢。
然而念頭一出現就等于開閘的水，總是忍不住。
頭像畫出來了，和吟慊網上形象風格不太一樣，反而像夏遷平日裝扮風格，仔細一瞧面貌，竟還和夏遷容貌幾分相似。
蘇潇潇無奈地抓抓頭發，保存好繼續重畫吧。
一定是歌曲原因，換其他歌手聽。
畫了幾張才把稿子中的夏遷身影去除。
風蕭蕭兮易水寒：徒弟，你看下這張行嗎？
夏遷初見一愣，這漫畫頭像怎麽和自己長的有點神似。
才看幾秒圖片就被撤回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抱歉徒弟，剛剛發錯了，這張才是。
上上簽：那剛剛那張是？
風蕭蕭兮易水寒：畫歪的。
上上簽：……
上上簽：師父~我可以要剛剛那張圖嗎~就你撤回那張。
風蕭蕭兮易水寒：啊？那張？感覺和吟謙過往形象不符合。
上上簽：可我比較喜歡剛剛那張啦~
風蕭蕭兮易水寒：好。
發送圖片。畫成夏遷的頭像一張也沒删除，都在文件夾裏面。
上上簽：師父太厲害了，這就是我想要的頭像！
次日，蘇潇潇發現吟慊偷偷換上新頭像，還是昨天她發給上上簽的頭像。應該是上上簽發給他的，第一天晚上發第二天就換上了。
這就是粉絲和歌手的雙向奔赴嗎？
滿意就好，總算不辜負上上簽，同時又有些愧疚，畢竟頭像參雜太多個人情感。
叮咚~
□□群收到領取資料的信息。
蘇潇潇作為團支書得過去領取申請入黨相關資料，回來站在十字分岔口，猶豫一會朝圖書館方向走。
進入安靜區域，她放慢放輕腳步走向存放櫃子，将資料放在裏面鎖上。
外邊的桌椅上坐了很多人，全在專心複習功課，有些自己戴着耳機，每個人翻書翻試卷時都盡量地輕柔下來放低聲響。
蘇潇潇根據貼在牆上的結構分布圖找到對應的圖書室。
除了對漫畫小說感興趣外她還對外太空地理人文歷史類書籍感興趣，打小就深受《校園三劍客》影響，對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抱着迷一樣的追求欲。
加上自己本身是漫畫家，看多些書籍有益于積累素材。
逛了一圈，拿上幾本書到借書處辦理借書登記。
抱着圖書和資料離開圖書館，還沒走多少步就感到一滴冰涼雨滴滴在自己鼻子上，仰頭望向黑沉天空，果斷往回跑。
雨還真是說下就下。
圖書館前有一個巨大的平臺，站在外面不會吵到裏面的人。
心想下個十幾分鐘就該停了吧。
夏遷背書包出來見到蘇潇潇身影，眼睛閃過光芒，輕輕走到她身旁：“沒帶傘嗎？我送你。”
蘇潇潇一臉驚訝：“夏遷！”
夏遷：“怎麽看到我那麽震驚？”
蘇潇潇：“你怎麽會在這？”
夏遷：“和你一樣，借書。雨還比較大，我剛好帶了傘，着急話我送你回去。”
外國語學院宿舍離圖書館比較近，但離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學院比較遠。
蘇潇潇對上對方燦若星辰眼睛，莫由來地心虛，大抵在面對有非分之想的人都會不自覺覺得自己像個賊，不敢聲張，不敢表現出任何一點喜歡的樣子，小心翼翼地藏好那份悸動的心情，淡淡回拒道：“謝謝，我還是等雨停了再回去吧，不用麻煩你。”
手機振動，夏遷瞄眼上面王真漾發來的一連串消息。
大哥你回來沒？
大哥你快回來啊！
大哥你再不回來我就餓死了~
大哥你也不願意你住的寝室發生餓死人的命案吧~
大哥啥時候回來啊~
快回來，不要說叫你爸爸，叫你爺爺都行~
夏遷打了幾個字，點擊發送：下雨，回不去。
？？？
王真漾一連串問號，走到陽臺看外面的雨，伸出手：中小雨啊，而且你不還帶了傘嗎，回不來個鬼！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嬌弱了！！！
夏遷：我這傘怕雨。
王真漾總算明白了，幾乎崩潰到流淚：不孝兒子，等着回來給你爸爸我收屍吧，哼！
王真漾痛苦哀嚎到隔壁都聽到了，引起一陣議論。
“隔壁怎麽了？”
“可能殺豬吧。”
“膽子肥了，宿舍都敢養豬了？”
“養了很久了，還是一只會跳街舞的豬。”
同寝室的孫烨幸災樂禍道：“你別叫了，再叫全棟樓都聽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拉屎拉□□了。”
王真漾爬上床幽怨道：“可是我好餓~”
孫烨：“下床往裏走，廁所餐廳歡迎您。”
王真漾語塞，片刻狠狠抛出一句話：“你們即将失去本爸爸，再見！”
上床一把扯過蓋子蒙住頭。
孫烨：“再也不見。”
不到一分鐘，孫烨從抽屜拿出幾包零食往王真漾床上扔。
王真漾冒出個頭，坐起來撕開包裝吃，邊吃邊道：“你居然藏有零食？”
孫烨：“女朋友給的。”
王真漾吃到一半，低頭看看手裏零食，這零食它突然就不香了，大哭大鬧：“我太慘了，好不容易吃的東西，居然還是狗糧。”
孫烨伸手：“你可以把狗糧還回來。”
王真漾側過身子藏好零食，嘟嘟囔囔道：“不還，吃完了。”
外面中雨淅瀝淅瀝，有越下越小的趨勢，夏遷收好手機，柔聲道：“我也不急着回去，在這待一會。”
“哈？”
夏遷：“我陪你等雨停或者我送你回去。”
兩人一起等雨更不自在，蘇潇潇猶豫了一會選擇夏遷送回去。
夏遷拿過蘇潇潇資料放進自己書包：“放裏面不容易濕。”
雨中一把傘，大部分偏移到蘇潇潇一邊，而夏遷右肩膀已經淋濕。
路很漫長，卻異常心安。
夏遷：“沒想到我們還能在圖書館遇到，上一次也在書店，真的好巧。”
“是啊，好巧。”蘇潇潇沉默片刻，道出心中疑問：“夏遷，你不是要考明城嗎？怎麽改主意了。”
夏遷失笑：“我一直沒說過我要考明城，都是他們亂傳的。”
蘇潇潇：“臨喬有你認識的人嗎？”
“有啊。”夏遷停頓一下，接着說道：“你不就是嗎？”
蘇潇潇搖搖頭：“不是，我是說除了我之外。”
夏遷：“有幾個吧。”
蘇潇潇詫異道：“很多？”
夏遷笑道：“高中認識的人有三個在臨大，加我在臨喬本就認識的一些人。”
蘇潇潇小聲道：“你說的那個人也在嗎……”
夏遷：“嗯？哪個人。”
蘇潇潇立即道：“沒哪個人，我腦子一時暈乎，說錯話了。”
好險，差點露餡了。
夏遷：“到你們宿舍了。”
蘇潇潇：“謝謝，麻煩你了。”
夏遷：“不麻煩。”
蘇潇潇這才注意到夏遷肩膀已然濕透，頓感歉意：“你衣服……”
夏遷莞爾：“回去洗個澡就好了，你早點回去吧。”
并未忘記資料還在書包裏，如果蘇潇潇不提醒他也不打算說。
蘇潇潇注視夏遷身影遠行，還停留在旖旎畫面。
夏遷，你為什麽要對人那麽好？好到讓她産生錯覺，誤以為自己也有機會。
另外……怎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
微蹙眉頭，夏遷怎麽知道自己宿舍在這？難道他認識的女生也在這棟樓，也是外語專業？
心猛沉幾分，方才暗喜頓時煙消雲散。
夏遷還要去食堂給王真漾打包午餐。
蘇潇潇走到樓道時才驚覺沒拿資料和書籍，無奈地一拍腦袋，趕緊返回樓下，可夏遷已經走遠不見身影。
明天早上八點的課，還要把資料明天要發給同學，暗自埋怨自己什麽破記性。
夏遷搭校車回宿舍時褲兜手機震動，頁面顯示王真漾小可憐的消息。
回了沒？
點入消息界面，打字道：還沒到食堂呢。
頂頭彈出消息框，是蘇潇潇，伴随而來的還有好友申請。
不好意思，我資料忘在你那了，你什麽時候有空？我過去拿。
夏遷：你明天什麽時候有課，在哪上？
蘇潇潇一時沒反應過來，老老實實說了。
夏遷：行，我早八沒課，明天在你教室門口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