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破繭
破繭
一身着旗袍的曼妙女子剛要出門就看到迎面而來的黎清風。
歲月并沒有在女子身上留下過多痕跡，身姿卓越，舉手投足間全是優雅。容顏清麗秀雅，簡簡單單用一支發簪挽住頭發，宛如民國大戶人家溫婉知性小姐。
黎清風坐在客廳沙發上，女子則在她側面位置。
“今天怎麽有空來我這？”
“小姨，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你直說就好，沒必要那麽客氣。”
“舞蹈房空閑時間我可以帶另外一個女生來練舞嗎？”
“你……你是說你想……”旻姨先是詫異，然後激動的語氣有些紊亂。
“不是我，我舍友最近在練舞，她現在随便找塊安靜空地練習，很多時候看不到自己效果。我想如果有舞蹈房說不定可以讓她更快熟悉舞蹈。”
旻姨愕然，旋即露出笑意：“我剛好有一間閑置房間，鑰匙我下周給你。”
黎清風感謝道：“小姨，謝謝。”
旻姨嗤笑一聲：“你我之間還需要謝嗎？如果有機會，我也想見一下你說的舍友。”
所幸舞蹈室離學校不是很遠，坐地鐵五六站就到了。
“我們到了。”
鑰匙轉動，咔擦一聲門就開了。
舞蹈室顯然被人打掃過，幹淨整潔，就連一旁置物架上也是一塵不染，偌大玻璃窗，明亮寬敞。
黎清風一愣，閃過不明意味的複雜神色，但很快就收拾好了。
兩人越過門口步入裏中。
蘇潇潇訝色道：“這……是練舞的地方？”
黎清風：“嗯，怎麽樣？還可以嗎？”
蘇潇潇：“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黎清風：“我小姨是舞蹈老師，這是她當初教某個學生所用的教室，後面那個……學生不學了，教室也封塵了。”
蘇潇潇不禁惋惜：“好可惜。”
黎清風似乎在她又似乎在問自己，呢喃道：“可惜嗎？”
“可惜。”蘇潇潇環視一圈：“你小姨應該很喜歡那個學生。”
黎清風訝異：“你怎麽知道？”
蘇潇潇轉過頭：“因為一個學生很久沒打開一間教室。那個學生有想過回來繼續跳舞嗎？”
黎清風沉默一會，微微阖上眼，暗自吸一口氣：“不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的，也許想回但是回不了吧。”
蘇潇潇輕輕拍了下她肩膀，眼眉彎彎笑道：“不管那些事了，至少現在教室重新開門了。”
黎清風一開始并未自己演示，在蘇潇潇錯誤時慢慢糾正她姿勢，加上偌大鏡子在前，可以更清晰地看到自身動作問題，加快練習速度快速。
“潇潇，這裏，動作不太對。”
“嗯？是這樣嗎？”
“手擡高一點。”
“對。”
蘇潇潇按照黎清風指導再次跳一遍那個動作。
“等等。”
“還是不太對。”
“動作應該是更有力量感一點的。”
“這樣？”蘇潇潇重複動作。
黎清風搖搖頭：“不行，力量太柔軟了。”
“這樣？”
“有力是有力了，有點僵硬。”
見實在說不清，黎清風沒多想直接在蘇潇潇面前跳一遍那個節段，跳完之後突然意識到什麽猛地回過神，驀然瞪大雙眼，身子陷入僵硬當中，随即眸色變得灰暗無比，緩了緩氣回頭道：“類似這種力……”
觸不及防撞上一雙滿眼星星的崇拜眸子，心漏一拍。
蘇潇潇忍不住誇贊道：“清風，你好厲害啊。”
黎清風讪笑：“一般般，碰巧學過些皮毛。你練的也夠久了，需要喝點水嗎？”
蘇潇潇：“喝，我想去樓下買飲料喝？你需要喝什麽嗎？我順便帶上來給你。”
黎清風：“礦泉水就好，謝謝。”
等蘇潇潇離開舞蹈室後，她緩緩轉過身來，面對鏡子，脖子似乎挂上兩袋泥沙，沉重到直不起身腰。
目色落寞，又靜又呆地望着鏡子中的自己。
劇烈運動過後不能喝冷飲，蘇潇潇站在常溫自動販賣機前掃描二維碼，選擇自己需要的雪碧和礦泉水。
手機付款完成，商品從上面掉下來，她彎腰拿起一瓶雪碧和兩瓶礦泉水。
轉身看見自己身後有位女子，長的溫婉可人，氣質高雅。
蘇潇潇以為對方也要買水，忙挪開位置。
“你好。”女子沖她露出春日暖陽笑容 “你是清風朋友嗎？”
“是的，姐姐你是？”
“我是她小姨，可以叫我旻姨就可以了，正好路過進來看看，我曾在她房間見過你們幾人合影，你比照片更漂亮。”
蘇潇潇現在所穿的T恤前後都印有相同圖案，和合影上的衣服圖案一模一樣，才忍不住留意。
“謝謝，我叫蘇潇潇，清風舍友。”面對誇贊，蘇潇潇耳朵不禁微紅。
“清風在樓上嗎？”
“在的，您要上去找她嗎？”
“不了，別告訴她我來過。”
蘇潇潇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答應。
“清風平常都是怎麽教你？”
“在旁邊看，有不對地方就過來幫我擺正姿勢，不過她剛剛在我面前演示過一節動作，跳的特別好！”
“潇潇，謝謝。”黎清風小姨眼裏似乎噙淚，隐約有晶光閃動，隐忍情緒。
蘇潇潇忙道：“應該是我謝謝你們才對，清風教我練舞，你免費借我們舞蹈室練習。”
旻姨剛想說什麽，手機鈴聲忽響，她接完電話後對蘇潇潇微笑道：“抱歉，我還有事得先走了，下次有機會聚聚。”
蘇潇潇：“旻姨再見。”
或許是有了第一次，黎清風開始邁出第一步，演示舞蹈片段的概率越來越高。
舞蹈室外，陽光懶洋洋灑落，幾株玉蘭花開的正盛，幽香飄散。
有次，蘇潇潇臨時有事晚些到舞蹈室，輕手輕腳開門，僅僅一道門縫。
音樂從裏中傳出來，黎清風高高束起丸子頭，露出修長潔白長頸，體态優美，宛若一只靈動山間精靈翩翩起舞。
蘇潇潇透過門縫暗暗靜靜看着，不禁感慨對方精湛舞技。
練習久了感覺自己跳的還行，結果和黎清風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難怪王糖那麽想要她回到舞臺，原來她是那麽的耀眼……
練習總算有結果。
蘇潇潇帶上口罩錄制視頻，一開始希望大大方方展現在鏡頭前，像每次文藝表演的夏遷一樣，容裝都畫好了，到最後一刻還是想帶上口罩遮住臉。
王糖充當攝影師，她平常喜歡拍花花草草，風景人像，他們當中很多照片都出自王糖之手，總能找到好看且獨特一面定格記錄下來。
擺弄調好相機角度幫忙拍攝。
一個動作錯誤就得重新開始。
連續錄制幾十遍才錄出比較滿意。
黎清風目光始終落在蘇潇潇身上，目光微妙，似感慨似懷舊。
“收工！”
雲知苓遞給蘇潇潇一瓶功能飲料：“來來來，累壞了吧，先喝水。”
蘇潇潇擰開瓶蓋一股腦喝完半瓶水，氣喘籲籲道：“沒想到錄制過程那麽久，還是我練的不夠好，不然也不會出錯那麽多。”
黎清風：“出錯很正常，我也經常出錯，不用太放心上。”
王糖将黎清風剛剛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鈴铛，潇潇你們先回去吧，我和清風還有點事。”
雲之鈴打了個手勢：“OK~”
等二人走後王糖轉頭問黎清風：“清風，要不要出去走走。”
黎清風微微低頭，然後點點頭：“好。”
校園街道兩側樹木林立，其落葉沉寂歸根。
“挺意外你居然會教潇潇跳舞。”
“我也不清楚為什麽會教，看她好像看到以前的自己，為了目标即便再累也要堅持下去，不知疲倦，大汗淋漓也樂在其中。”
“你以前也這樣。每次我去舞蹈室找你都對鏡子練習大半天，富有活力跳舞，由衷堅持自己喜歡的事情。”
“可我現在......”
“清風，什麽事都會過去，無論是我還是叔叔又或者阿姨，我們都希望你堅持自己喜歡的事。”王糖停下腳步，側頭看向她。
“我……如果不是我任性挂掉電話就不會發生那些事情，每次一想起之前說過的過分話語就......”
“我知道那件事已經成為你心中無法忘懷的心梗，但是清風，阿姨一定不想看到如今的你。沉浸于舞蹈當中的你才是我認識的你，才是阿姨希望看到的你，而你也并不想放棄你的夢想，不是麽？”
“我還能繼續開始嗎？”黎清風自我懷疑地喃喃自語。
“只要你想，什麽時候都行。既然你已經走出第一步，為什麽不繼續邁出第二步？”
時間太忙，又是學業又是舞蹈，又是漫畫，整個人忙的和陀螺一樣。
消息框內滿滿都是上上簽找蘇潇潇的信息，而蘇潇潇每次都是簡單回複幾句。
這段時間自己沒時間玩游戲，游戲號丢給上上簽了。
今天上線一看，積攢不少資源，練度也比自己之前鹹魚玩法時候強不少。
那時候怎麽也打不通關的關卡在上上簽手裏不過一段時間就已經通過了。
心生內疚，好像對她徒弟有些冷淡了。
從認識到現在，兩人慢慢變得熟悉，興趣愛好相似。
心煩時候也會有個人在旁邊開導，雖然同在一個學校沒見過面，一直保持網友關系，甚至連照片都不曾見過。
計算機女生比較少，想打聽清楚還是挺容易的。
蘇潇潇隐隐感覺到對方不是很想見面，想着對方可能也是個社恐，便打消好奇他人真實樣子事情。
這樣也挺好的，見面了也許就不能像現在一樣自由言談了。
風潇潇兮易水寒：徒弟，你身高尺寸是多少？喜歡小裙子嗎？
上上簽：我長得比較人高馬大，一般不喜歡穿裙子。
在蘇潇潇印象中，上上簽應該是一個可愛甜妹，和人高馬大好像對不上。
既然不喜歡裙子，那換一個，換什麽好呢……
兩周後，蘇潇潇網上找上上簽。
風蕭蕭兮易水寒：徒弟，我給你寄了件東西，應該這幾天到，記得到快遞點拿一下。
上上簽：師父父~什麽東西呀~
風蕭蕭兮易水寒：到了你就知道了，嘿嘿。
快遞第二天就到了，夏遷剛下課就收到來自驿站的消息。
拿快遞回宿舍拆開，是一本他怎麽也找不到的絕版書籍。
好像之前和蘇潇潇提起過，可惜當時他在網絡上根本找不着，沒想到竟被蘇潇潇找到了。
上上簽：師父，你是怎麽找到的，我找了那麽久都沒找到！
風蕭蕭兮易水寒：有次去玩，一個玩COSPLAY的男生手裏拿着這本書，就問了下，他後面免費送我了。
上上簽微微眯眼，危機感油然而生：玩cos的男生？為什麽他免費送你？
風蕭蕭兮易水寒：他說我是有緣人，不收錢。
上上簽：長什麽樣的？
風蕭蕭兮易水寒：長頭發，尾部用紅色發帶束好，身穿晉風古裝，不太清楚是什麽角色，反正特別好看。
上上簽眉頭更皺了：師父，以後不要随便收陌生人禮物，即便再好看也不行。
風蕭蕭兮易水寒：他看着不像個壞人。
上上簽：壞人也不會把“壞人”二字刻在腦袋上，你們添加聯系方式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倒沒有，分開時他說了句有緣再見。
上上簽打字，去他大爺的有緣再見……然後又默默删除。
風蕭蕭兮易水寒：好奇怪的人。
上上簽：入戲太深了，是個瘋批，下回避開點這種人。
風蕭蕭兮易水寒：徒弟，你好像對他敵意有點重？
蘇潇潇也不知道怎麽說，那個人給她感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但是……不是壞人……
上上簽：陌生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必然不是好人。
蘇潇潇嘆了口氣，不知如何言說。
上上簽：師父，我不需要這本書了了，我寄回去給你。
蘇潇潇望着這行字陷入沉思，這是生氣了？而且……兩人就在一個學校，還需要通過快遞寄送書籍，怎麽想怎麽感覺腦子有病。雖然她也是這麽寄給上上簽的。
要怎麽回複？
蘇潇潇轉移話題：你知道左眼下點三顆紅痣的人物是誰嗎？
好奇對方COS的是誰？氣質很獨特，和她之前所遇到的人完全不一樣。
上上簽：黑長發，紅色發帶，紅衣古裝，左眼下角三顆紅痣。古裝是不是用銀絲縫制的圖案？工藝複雜，忽隐忽現，渾身一股慵懶氣息？
風蕭蕭兮易水寒：對對對，他是誰？
上上簽松口氣：不是COS，應該是我認識的一個人，他平常喜歡那樣穿。現在想想，他有絕版書也不奇怪。
風蕭蕭兮易水寒：你還認識這樣的人？
上上簽：見過幾次面，也去過他那彈過幾次彈琴。
風蕭蕭兮易水寒：你會彈琴？
網上認識那麽久，第一次知道對方還會彈琴。
上上簽臉色一變，趕忙解釋道：不不不，我不會，打錯字了，是對方彈琴，我去他那邊聽琴。
差點露餡。
風蕭蕭兮易水寒打趣道：書還要寄回來給我嗎？
上上簽：師父都送我了，哪還有寄回去的道理。
風蕭蕭兮易水寒：你剛剛還生氣來着。
上上簽：我沒有生氣，怕你識人不清。
風蕭蕭兮易水寒：還記得嗎？上次我和舍友面基時候你也是那麽擔心的。
上上簽：是嗎？不記得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徒弟，你給我感覺有些不同，我也有另外的游戲好友，就是安苒，她大大咧咧的，我很多話都會和她說。
上上簽：師父把我當外人嗎？都沒有和我說那麽多事情，哭卿卿~
風蕭蕭兮易水寒：倒不是，和安苒是打打鬧鬧友誼，和你……
上上簽：和我是什麽？
風蕭蕭兮易水寒：和你是陪伴，不知道這樣說對不對。
上上簽：師父對我而言也是陪伴。
風蕭蕭兮易水寒：下周日博物館那邊開講座，聽說還會派發小物件，我到時候順便給你寄個。。
上上簽：師父最好了~蹭蹭臉~
風蕭蕭兮易水寒：突然感覺時間好快，又到期末考試期了。
上上簽：師父下學期要去當交換生了嗎？
風蕭蕭兮易水寒：你怎麽知道？
上上簽：社團裏面剛好有外語系同學，那天聊天聽他們提起過？
風蕭蕭兮易水寒：也是我這個專業？
上上簽：不是，不同專業的，她朋友剛好和師父同一個專業，不同年級。
風蕭蕭兮易水寒：我們去一年，回來剛好大四下學期，然後還有實習。
上上簽：那我豈不是一年都見不到師父了？回來又是實習期，嘤嘤嘤~
風蕭蕭兮易水寒哭笑不得：你我本來就沒見過面，都是網聊，我去那邊又不是斷網。
上上簽沉默片刻：師父想見我嗎？
風蕭蕭兮易水寒：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不用見面，也不需要知道雙方是誰，當一個很多話都可以說的網友，真正線下認識了說不定聊天就變得拘束許多。
夏遷低下眉，心中五味雜陳，他不想頂着上上簽和蘇潇潇在網絡上當師父徒弟關系，又害怕捅破關系後陷入冰點僵持關系。
上上簽：确實，網友就挺好的。
上上簽：師父，你之前好像說過我們專業的夏遷聲音很像吟謙？你覺得他那人怎麽樣？
那邊許久未回複。
上上簽：師父，你還在嗎？
蘇潇潇回神過來：在，很好的人，怎麽了？
上上簽：就單純的想問問師父對他有什麽感覺？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像夏遷那種人和師父告白，師父會不會同意？
蘇潇潇腦子轉不過來，怎麽突然問那起奇奇怪怪的問題，自己和夏遷嗎？好像天方夜譚：咋們可以找個實際一點的假設。
上上簽：這假設不實際嗎？
風蕭蕭兮易水寒：不切實際，首先我是夏遷的話我也不太可能喜歡我這類型的？
上上簽：為什麽？
風蕭蕭兮易水寒：我沉默無趣，不擅社交。如果我是夏遷，我應該會選擇和自己一樣耀眼優秀，對外落落大方，活潑開朗的人。
上上簽：首先，師父很好，并沒有沉默無趣，一樣很耀眼優秀，畫漫畫很厲害。第二，我不覺得夏遷就一定喜歡活潑開朗的人。
風蕭蕭兮易水寒：夏遷屬于舞臺目光中心，而我，是臺下只會默默鼓掌的普通觀衆。
也想像夏遷或者黎清風一樣，擁有自己發光的地方，如果這樣，是不是就更容易被注意到了呢……
上上簽頓了頓，腦子閃過某種想法：師父，你真的喜歡你口中的舞臺嗎？
風蕭蕭兮易水寒：喜歡啊，耀眼奪目，誰不喜歡？不過我沒有一技之長，不會跳舞不會樂器更不會唱歌。
上上簽：我覺得師父并不喜歡，師父之前說因為想引朋友回歸舞臺道路所以開始學習跳舞，順便錄制視頻放到網絡。
風蕭蕭兮易水寒：是的。
上上簽：師父放網絡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還沒有，沒有後期完。等我後期完就放上去。
其實已經後期完了，好像不太想放，不喜歡在網絡上傳涉及現實生活的一切。
上上簽：師父練習時候戴口罩了嗎？
風蕭蕭兮易水寒：……戴了，你怎麽知道的？
上上簽：我猜的。
實際情況是夏遷站在遠遠樹幹後面偷看。
上上簽：師父，有沒有可能相比被人注視感覺，你更喜歡安安靜靜創作？
風蕭蕭兮易水寒：默默創造等同于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上上簽：師父，你為什麽執着于臺上的表演？
風蕭蕭兮易水寒：也許……站的高能讓人看見吧。
上上簽：有很多方法站的高，不一定要找自己不喜歡的去站。
蘇潇潇深呼吸一口氣，她不知道該怎麽和徒弟說，那種心情或者對方很難理解吧：徒弟，你有喜歡的人嗎？
上上簽：有。
蘇潇潇眼眸流露訝色，還以為這個每天找她玩游戲的小姑娘沒有呢。
風蕭蕭兮易水寒：其實我也有。
上上簽瞬間身子僵直，直愣愣望着電腦屏幕，心髒猶如遭受一拳重擊，神色刷上一抹黯淡灰色。
風蕭蕭兮易水寒：我喜歡那個人，想站高一點，站在發光處，雖然有點不現實，但還是希望某天他能看見我。
夏遷蒼白手掌握緊鼠标，心中五味陳雜，心底很空又很痛，不知怎麽言語。
見對面許久未回複，蘇潇潇只好又發過去一段話：徒弟，你還在嗎？
上上簽：在。
風蕭蕭兮易水寒：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想讓對方看到自己那種心情。
上上簽：理解，他知道嗎？
風蕭蕭兮易水寒：不知道。
上上簽：有想過以後嗎？
風蕭蕭兮易水寒：沒有，埋在心理就好，他太優秀，不是我該想的人物，何況他多半也不會喜歡我。
上上簽：他也是我們學校的？
風蕭蕭兮易水寒：嗯，我平時和他聯系不多。
上上簽：他看不到師父是他眼瞎，下一個更好，師父可以看看身邊，也許還有人在你身後等着你回頭呢？
風蕭蕭兮易水寒：沒用的，我屬于一眼定生死的人，第一眼喜歡的人能喜歡很久，至于旁人，我知道還會有人比他更好更優秀，但我不會喜歡，我喜歡的只是那個人。
上上簽臉色暗沉，緩緩閉上眼睛，失魂地拉攏腦袋。
風蕭蕭兮易水寒：等畢業了我們各奔東西，就再也不會見面了。
上上簽：師父沒想過告白？
風蕭蕭兮易水寒：告白了連朋友都沒得做。
有些恍惚，蘇潇潇習慣性點開夏遷空間，為了無痕浏覽還特地開個會員。
自顧思索，告白麽……
随後又猛地搖頭，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風蕭蕭兮易水寒轉移話題：那徒弟，你說你喜歡那個人，你打算向他告白嗎？
上上簽：原本想，現在不想了。突然知道對方有喜歡的人了，現在貿然告白容易失敗。
風蕭蕭兮易水寒：唉，難兄難弟。
上上簽：師父，我理解你。如果是你心之所想，我由衷祝你成功，如果不是你心中所求，我希望你越過迷霧找到自己喜歡的道路。
蘇潇潇愕然，忽如其來的鄭重讓她不知道該怎麽回複，最後道：謝謝，我知道了。
上上簽最後還是沒敢問對方那個人是誰？什麽專業？長什麽樣？
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害怕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