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升官
升官
朝堂之上，氣氛有些緊張。
今日早朝開始後沒多久，皇帝就宣布了一件大事，皇後的兄長皇甫周然被任命為了新的右相。
裴貴妃的父親作為當朝左相，在聽到死對頭成為右相的時候，一張老臉都氣紅了，但這是皇帝親口任命的，有誰能不服氣呢？
與此同時還有一件更讓裴家生氣的事情，那就是皇甫家除了皇甫周然成為了右相之外，還有他的兒子皇甫奇也成為了禮部侍郎，這一下皇甫家算是有兩個人都在朝中坐上了重要位置。
裴左相在對此感到生氣的同時，心中更多的還是無奈，因為他知道皇甫家的人能夠坐上這樣的位置，是因為皇甫家有人可以用，無論是女人還有男人，在關鍵的時刻皇甫家都有可以用上的人，反觀他們裴家……
或許他唯一能感到安慰的就是太子的生母好歹還是他裴家的女兒，對于裴家如今無人可用的困境，裴左相甚至這都是裴家自己造成的，他們家無法像皇甫家一樣，再送一個女兒入宮，因為如今的裴家尚未婚配的女兒基本上也不過才剛剛及笄，哪怕是真的要入宮為妃，這般年紀也只能給太子當妃子了。
給太子當妃子啊！
一想到太子裴左相的心中忽地生出了一種想法：若是現在太子馬上登基為帝就好了。
而此時另外一邊還在東宮的太子，則仍然繼續着自己忙碌的生活，太子原本也是需要上朝的，不過這兩天卻是因為一些別的原因沒有去，這件事雲望舒也是在跟了太子兩天後才知道，他本以為少年尚且年少，應該還不用理會朝政才是，誰想到這般年少的太子卻是早早地步入到了政局之中。
雲望舒身為護衛并沒有資格站在朝堂之上，不過他每天也是盡職盡責的等着太子下朝後再将人護送回東宮。朱燼燃在回到東宮後，忙碌的一天也才剛剛開始，身為太子他每天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要學，一天的每個時辰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即使雲望舒每天只是跟着太子，并不需要同對方一樣學習，也依舊覺得十分辛苦，不過他卻從來都沒有在朱燼燃的臉上看到過任何的不耐煩。
即使是在最忙的時候，朱燼燃做起事來也井井有條，他的腦中清楚地知道自己該什麽時候該做什麽，并不需要別人來提醒，此時的雲望舒算是明白了為什麽白青之前會說太子殿下其實很好伺候的原因。
因為對方并不需要他們這些屬下專門來操心什麽，他們這些跟在太子身邊的人需要做的就是跟着對方，不給對方惹事就行。
清晨陽光被分割成絲絲縷縷，照亮了東宮的門廊，金色的光線落在少年太子頭上的那一刻，仿若鮮紅的火焰頃刻間被點燃，看着總是走在自己前方開啓了一天忙碌的少年，雲望舒偶爾也會不由地想着：或許一直這樣倒也不錯。
時間飛逝，轉眼間雲望舒成為太子的護衛已經半月有餘。
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雲望舒已經逐漸習慣了太子的生活節奏，在他開始有精力來好好整理自己的時候，這一日卻發生了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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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燼燃除了是翼國太子之外，更是皇帝唯一的兒子，皇帝的皇宮之中雖然有佳麗三千但子嗣卻十分稀薄，這麽多年女兒雖然有幾個，但兒子卻只有這麽一個。
在這樣的情況下，朱燼燃會被別人盯上自然就是不用多想的事情，可是雲望舒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在皇宮之中敢對太子動手。
行刺這件事發生得十分突然，這一日下了早朝後的太子被皇帝召見，在前往禦書房的路上，一名小太監模樣的人不知何時跟在了他們的身側。
雲望舒在察覺到有陌生面孔的那一刻，對方已經從懷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向着朱燼燃襲來，多年的訓練讓他本能性的将朱燼燃護在身後，對方甚至連觸碰到朱燼燃發絲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雲望舒給制服了。
很快其他的侍衛也跑了過來在将刺客押走後，雲望舒回過頭來查看朱燼燃是否有受到驚吓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只是靜靜地盯着自己。
“殿下？”在被朱燼燃的一雙眼上下打量的時候，雲望舒還以為自己的臉上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而朱燼燃在聽到他的聲音後，只是收回了目光轉身道：“走吧。”
從這場行刺開始到結束，朱燼燃所表現得都好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這樣稍不留神就可能會危及生命的事情，對于他來說仿佛就和家常便飯一樣，甚至在那名刺客被帶走之後他連問都沒有問一句。
看着這樣的朱燼燃，雲望舒的心中忍不住會去想，這樣的人真的與自己一樣是一個會呼吸的活人嗎？
在雲望舒的眼中朱燼燃無論何時都是那般的冷靜沉穩，這樣的太子常常會讓他産生一種錯覺，好像朱燼燃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臺會冰冷工作的機器。
之後他們好歹還是将太子平安地送到了皇帝的禦書房中，太子與皇帝究竟在禦書房中都說了些什麽，雲望舒不得而知，不過看着同行的其他人，雲望舒意識到了一件事，這些人剛剛在與自己一同制住刺客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都沒有表現出任何害怕的神情，眼下事情都解決了後雲望舒反倒是在這些人的臉上看到了名為恐懼的神情。
或許比起刺客來，此時在禦書房中的兩人才是真正讓人害怕的存在吧。正當雲望舒這樣想的時候，只聽到禦書房的大門被人推開，朱燼燃從中走了出來。
在從禦書房中走出來的時候，朱燼燃轉過來來看向雲望舒，在被他注視的那一刻雲望舒就低下了頭，如今的他待在太子身邊一段時間後，所學會的相處之道便是盡量避開與太子對視。
察覺到雲望舒有意識的撇開視線，朱燼燃輕笑了一聲，因為雲望舒與他靠得很近，在聽到這聲輕笑的時候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當他擡起頭來向着對方看去的時候，淺淺的笑意還挂在朱燼燃的嘴角，在這一刻雲望舒不由有些看呆了。
太子很少笑，即使偶爾會笑，更多的也是因為需要逢場作戲，但今日所見到的這抹笑意卻是對方為數不多的真實的笑容。
“回東宮。”朱燼燃話音落下的時候，雲望舒已經跟在了他的身後，浩蕩的隊伍再次伴随着翼國尊貴無雙的太子殿下回到了東宮中。
當雲望舒出宮的時候，夕陽已經穿過披離的枝葉，在他的臉上落下幾點光斑，才剛剛走出宮門沒多久，雲望舒就在看到了不知已經等了自己多久的白青，對方提着一壺酒嘴中叼着一根草，若不是因為身上還穿着赤羽衛的官服，他這副樣子就是個标準的纨绔。
白青在見到雲望舒的時，搖了搖自己手中的酒壺：“雲大人，恭喜啊！”
雲望舒聞言，不由苦笑了一下：“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知道了。”
聽出了他話語中無奈的白青，提着酒壺慢悠悠走到自己的好兄弟身邊，擡起還空着的另外一只手，一把搭在了雲望舒的肩上：“兄弟，你知道這種事情，赤羽衛內部肯定是第一個知道的，而且據說這件事還是太子開的口。”
在雲望舒出宮前，他被人告知自己升官了，雖然之後他要做的依舊是待在太子的身邊，負責保護太子的安全，但官階和之後所拿的俸祿卻都有了變化。
這對現在的他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吧！畢竟他一直都在攢錢，為的就是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能夠帶着自己的母親和妹妹離開皇都。
雲望舒之前曾經與白青提過這件事，因為雲望舒不希望未來當自己真的要做的時候，自己的好友卻對此完全不知情。
因為知道雲望舒母親的身份及雲望舒在皇甫家處境，所以在知道他的想法後白青倒也沒有阻止過什麽，畢竟對于人生的選擇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考量。
雲望舒在成為太子的護衛後，他便從白青那裏知道了這件事與皇甫家有關，知道是皇甫家特意将自己放在太子身邊的時候，雲望舒對皇甫家的厭惡到達了一個頂峰，可對此他卻無可奈何，每當到了這種時候他最為痛恨的人其實是自己，因為自己沒有力量所以才只能被皇甫家困住。
“話說回來，暗殺這種事太子殿下也遇上過不少了，但還是第一次因為這件事而嘉獎身邊的人的。”
“是嗎？”
同白青一道走在路上的時候，白青不由說起了關于太子之前曾經遇上過的刺殺。朱燼燃作為皇帝唯一的兒子，光是在這皇都之中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刺殺這種事對他來說基本上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有時候就連白青都覺得太子對這種事情應該麻木了，誰知道今日他在皇宮中巡邏完後，就聽到了雲望舒因為制服了暗殺太子的刺客而被升官的事情，這可是之前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更別提在他知道這件事還是太子開口主要要求時，他的心中是何等的震驚了。
“唉，也不知道殿下究竟是怎麽想的。”聽到白青提起太子的過去，雲望舒不由嘆了一句。
“太子殿下是我們看不懂也摸不透的存在，這種時候啊，我們就別為難自己了！好了，回去喝酒！”
明天對兩人來說都是難得的休沐日，跟在太子身邊好一段時間後，雲望舒終于能夠好好的休息一次了，而在這難得的休息之後，将會有更為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