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獎金制
獎金制
第二天的早晨，早讀課下後，宋雨佳去買早飯了，趙葉拿出她剛買的“高中地理答題模版”來背。
坐在趙葉後面的男生把腦袋探過來：“趙葉，你怎麽又在學地理啊！”
趙葉白了他一眼：“仙女的事你少管。”
陸向沉也加入了這場讨論：“就是就是！天天學地理，都可以叫你當代地理學家了！”
“哈哈哈哈哈，對對對，以後就叫她地理學家吧。”一旁的人笑得沒心沒肺。
趙葉嫌棄的“啧”了一聲，沒忍住笑着扭頭看了他們倆一眼：“好好好，你們開心就好，好吧？”
“地理學家，茍富貴，勿相忘啊。”陸向沉假惺惺的感嘆道，“一定不要忘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等你以後發達了，千萬不要忘了我們！”
趙葉看着他們倆的“二人轉”，笑得合不攏嘴，勉為其難迎合了兩句：“好好好，不會忘記你們倆的，好吧？”
大概兩分鐘後，宋雨佳風風火火跑回來了，把早飯遞給趙葉：“吶，你的校卡，還有早飯。這次刷了8塊錢。”
趙葉比了個OK的手勢，開始慢條斯理吃早飯。
看了一下課程表，第一節是物理課。
上課鈴響起來的時候，趙葉的嘴裏還有最後一口早飯，腮幫子鼓鼓的，像只小倉鼠。
進教室的不是物理老師，是江時衍。
“老師，你是不是走錯班了啊？”
“對呀對呀，我們第一節課是物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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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聲音一浪又一浪。
江時衍不緊不慢的解釋道：“物理老師有事情，跟我調課了啊，下次的地理課就上物理。”
趙葉着急忙慌的把頭埋到課桌底下，飛速的咀嚼着：“我還沒吃完呢！”
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早飯，抽了張面巾紙擦嘴，趙葉重新坐正。
這節課講新課，新的一個單元，第一課是“走近桂林山水”。
江時衍敲了敲黑板，說道：“必修一這本書，從這一節開始就沒有什麽難度了，只要你上課認真聽，課後作業認真做，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這一節課，江時衍多半是用ppt在授課，上面出現了很多關于喀斯特地貌的風景圖片，有雲南石林和桂林山水。
看到桂林山水那一頁的時候，江時衍頓了一下，然後說：“我個人認為，桂林山水是最好看的喀斯特地貌。”
趙葉看着江時衍站在講臺上的身影，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不動聲色動了一下。
臨近下課，內容已經全部講完，
臺下已經開始躁動。
“老師，我聽說隔壁班的地理老師說，下下周的月考過後會給他們班同學獎勵，是真的嗎？”
“老師，你們都是地理組的，有什麽好處都得雨露均沾啊！”
前一排的同學消息一向比較靈通，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江時衍讓大家安靜，順勢就宣布了一條規定：“下次考試考到90分的獎勵100元，考到80分的獎勵50元。”
學生們立刻沸騰起來，歡呼聲要把房頂掀翻，似乎還沒考試就已經拿到獎金一般的興奮。
“我去！你們地理組都來真的啊！個個都這麽大方！”
“哎，看來我這次不努力不行了，別管我，我這次一定要再創輝煌！把所有失去的都奪回來！”
“老師，考到你破産！考到你破産！”
江時衍點點頭，笑着：“希望我真的能被你們考破産啊。”
不知是誰，突然來了一句：“老師，你有沒有錢獎勵給我們啊？”
立刻一片哄笑。
“就一點兒錢，無所謂的，你們努力學習就好。”江時衍輕描淡寫，“只有這一次機會，沒有下次了，如果進步比較大的話，也可以獎勵你們一點兒零食什麽的。”
“哇——老師大富商啊！”
“這麽有錢！抱大腿啊抱大腿！”
“我從今天起，住到地理辦公室去！”
“……”
下面一陣一陣驚呼，弄的趙葉頭都發暈。
宋雨佳搗了一下趙葉，揚了揚眉毛：“靠這個發家致富啊姐妹。”
趙葉嘴角上揚，忍着笑道：“當然當然，我發財了就養你。”
剛好鈴聲響起，江時衍要交代的事情也交代完了，踩着鈴聲走出了教室。
“答應我姐妹，你要是拿到那100塊錢，一定要請我喝奶茶。”宋雨佳搖着趙葉的手臂。
趙葉其實根本不在乎那一百塊錢，她在乎的是獲得一百塊錢的過程和意義，于是很爽快答應道：“行啊，加小料加到40塊錢一杯的那種。”
“真的啊？”宋雨佳喝奶茶尤其喜歡吃小料，錢包“富裕”的時候，她會一口氣點很多小料。
“嗯，當然是真的。”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趙葉模仿着江時衍的語氣，輕描淡寫一句：“一杯奶茶而已，無所謂的啦。”
這幾天，趙葉總往地理辦公室跑，不是去問知識點就是去問題目。
晚自習，趙葉拿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就往外面沖。
宋雨佳看着她，突然想起一個詞“為愛沖鋒的勇士”，轉念一想，不對，用在趙葉身上，應該是“為地理沖鋒的勇士”才對。
到了辦公室，趙葉來不及多想就開了門。
一聲清脆的“報告”後，江時衍擡了擡頭，看見是趙葉，知道她是來問題目的，輕點頭示意讓她進來。
江時衍并沒有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而是坐在一旁靠牆放的椅子上，趙葉快速往裏面走，将題目遞給他：“老師，我這題不會。”
聲音清脆，快速消融在辦公室裏的空氣中。
江時衍接過放在自己腿上，翻了翻封面，看見是練習，誇了一句“多做題是好的”，于是便低頭看題。
趙葉像只溫順的小貓，乖巧的站在江時旁邊，看見他正指着題幹的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心裏突然“咯噔”一下，小鹿亂撞。
不知道放空了多久，江時衍突然擡頭看她：“這道題目有點難，給高三的學生做差不多。”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和目光讓趙葉有點措不及防，她心虛地眨眨眼，耳根附上一片潮紅，心裏再次重重地跳了一記。
趙葉不知道該回答什麽，有些不知所措，空氣瞬間沉默下來。
江時衍卻沒有發覺什麽異樣，講解道：“通過這個經度和緯度可以判斷出這是我國的新疆地區。”
趙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雙眼緊盯着題目下方的圖片，盡量控制着自己的緊張感。
“知道了這個，就要開始從氣候、降水、地形等方面思考分析，這是你到了高三後解題目的基本思維和邏輯，你看……”
江時衍語氣溫和，緊扣着題幹，将題目的邏輯和知識點層層剖析，分析得很透徹。
分析完後，他對這道題目做總結：“這道題的難點就是要判斷這是哪個地區，判斷出來後，結合着後面高二要學習的氣候知識，就很好辦了。”
停頓了一下，江時衍接着說道：“這個知識點還沒有講到，你現在才高一，能夠判斷出地理坐标就可以了。”
“怎麽判斷啊？”趙葉抓住江時衍停頓的空隙，問道。
空氣靜默一秒。
江時衍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失笑，勾唇道：“多看地圖就可以了。”
趙葉抿着唇，看着他利落的下颚線和額前的碎發，輕點頭：“哦，好的。”
“你等等，我來看看你上次考得怎麽樣。”江時衍随手翻着趙葉的練習題，突然想看看趙葉的成績，說完就起身走到工位邊，拉開了一個抽屜，拿出了一張成績單。
一整套動作迅速而又突兀，不落痕跡。
“別呀，老師。”趙葉有些窘迫，低着頭站在江時衍旁邊，聲音逐漸低下去，“我上次考的可差了。”
她害怕自己快要發黴的“擺爛”成績被江時衍看見。
豈不是很丢人。
可是已經來不及，江時衍已經在看成績了。
他靠在辦公桌上，單手拿着成績單，另一只放在褲子口袋裏，一條腿屈于另一條腿前，少了一份平時的溫文爾雅，多了一份異于尋常的随意和痞氣，顯得身材越發的挺拔有型。
趙葉站在一旁，呼吸間都是他身上的清冽的香味。
江時衍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
這個時候，江時衍越安靜，她就越慌張。
似乎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江時衍找到趙葉的名字，是全班20名：“這不是還可以嗎？”
全班第20名的成績，雖然不算好，江時衍是真的覺得不像小姑娘口中所說的那麽差。
畢竟汶勵一中是汶勵市最好的高中，學習氛圍緊張，連上廁所都在背書、體育課都在卷物理的同學比比皆是，能拿到這樣的成績，着實還是有點底子的。
趙葉的指甲摳了摳手心。
她心知肚明，她的第20名全都是她的文科幫她拽上來的，自己的理科成績爛得沒法看，其中，還有一門地理也給“拖後腿”這個行列幫了不少忙。
江時衍順着單科成績看下去，看到趙葉的地理成績是50分時，終于明白了為什麽小姑娘說自己考得很差。
“你上回沒用心，這回用心了，再怎麽樣也肯定可以及格”江時衍的薄唇輕開輕和，也不知是安慰還是鼓勵。
或許兩者皆有。
趙葉也不知道說什麽，只好點頭。
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語氣，江時衍鼓勵道：“回去多用心，好吧？”
趙葉微微仰頭看他，他的眼尾平和而不誇張地向兩邊延伸，笑眼裏灑滿鵝黃色的光，像小鹿的瞳孔那般，任誰看都是毫無防備、沒有距離的樣子。
“老師，我還有一道題不懂。”趙葉的臉不由自主泛上紅暈，不動聲色地蔓延到耳根。
江時衍捧着書，漫無目的地往前翻：“哪一題？”
趙葉快速地翻到那頁，展示給江時衍看。
江時衍看見小姑娘畫的亮黃色的兩顆星星，指着那條題問道：“是這個嗎？”
“嗯。”趙葉應。
那道題是一條材料題，要花時間去剖析材料才可以得出正确答案。
江時衍正在讀材料，趙葉不慌不忙，相反，她甚至有些貪戀幫她看題目時江老師認真的神态。
“吱呀”一聲，辦公室的門被打開。
劉易突然進入辦公室，趙葉卻正站在辦公桌之間的過道上，擋到了他的路，他經過時就不小心擠到了趙葉的後背。
其實那個力量不算大，但趙葉毫無防備，硬生生被這個力道推着往前走了兩小步。
本來趙葉刻意和江時衍保持了一些距離，免得她太過緊張導致一舉一動都不自然，這下往前走了兩步，她現在幾乎是和江時衍并肩。
随着距離被拉近，趙葉瞬間不敢呼吸，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擺。
成熟的男性氣息一霎時将趙葉籠罩，那個清冽的香氣再次侵襲着小姑娘的感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趙葉屏住呼吸，耳邊全是嗡嗡聲。
江時衍開始講解，将趙葉的思緒拉回題目上：“你看這條題目……”
全程趙葉就沒怎麽聽，心砰砰的跳。
第二天，趙葉依舊去問題。
下課，趙葉一路小跑過去，推開門，掃視了一圈，江時衍不在。
趙葉想着他總不可能一天都不在，于是，每節課下都跑去辦公室。
很不幸的是，趙葉失策了，因為整整一天江時衍真的都不在。
晚上吃飯的時候，趙葉郁郁寡歡的，平時“幹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的精神也沒了。
宋雨佳一邊往嘴裏塞着菜，一邊安慰：“哎呀，你別這樣嘛，說不定今天他有事情調課了，明天肯定就問到了啊。”
趙葉嘆氣，用筷子輕輕戳着飯盤裏的米飯：“嗚嗚，可是我好難受啊，我emo了！”
宋雨佳夾給趙葉一塊牛肉：“诶呀，但是你再難受也要吃飯啊。你這麽想，明天問不到還有後天，後天再問不到還有大後天，總能問到的嘛！”
趙葉嘆一口氣，搖頭。
那頓飯終究是沒吃多少。
第二天，宋雨佳看着趙葉一到下課就跑出去，不一會兒就氣喘籲籲的回來，把書往桌上一放：“他又不在！我又沒問到！”
出人意外，接連兩天都是這樣。
周四有一堂地理課，趙葉想着今天都有地理課了，江老師總會在了吧。
結果趙葉好不容易等到地理課，進來的是英語老師，說是下周的英語課和地理課換了。
宋雨佳看着趙葉失魂落魄的樣子，努力想讓她開心起來：“你要不去校長辦公室舉報他翹班吧，哈哈哈哈哈……”
趙葉幹笑了兩聲，沒有接話，低頭寫試卷了。
一連過了三天，江時衍還是不在，趙葉幾乎已經放棄了。
晚上晚自習下課，趙葉覺得他應該還是不在，就沒再跑去。
宋雨佳見趙葉沒事可做，非要拉着趙葉去高二樓串班玩兒，趙葉拗不過她，這才下了樓。
要去高二樓就必須經過老師辦公室，趙葉還是忍不住，假裝不經意的往裏面瞟了一眼，居然看見江時衍坐在裏面，正在低頭看書。
來不及多想，趙葉飛速轉身，一個箭步就往教室跑，也不管宋雨佳追不追得上。
宋雨佳一頭霧水，看着趙葉越跑越遠的身影，只能跟在後面拼命追：“葉子！你跑哪去啊！等等我！”
趙葉遠遠跑在前面，頭也不回地回應道：“他終于在了啊啊啊！我去拿題目！”
宋雨佳正昏頭昏腦，還沒反應過來，趙葉已經沒影了。
見自己追不上趙葉，宋雨佳幹脆不追了，直接站在樓梯拐角處等她。
不到15秒鐘，趙葉就拿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從樓上沖了下來，根本沒注意到宋雨佳還站在樓梯口。
這速度，堪比吉尼斯紀錄。
如果吉尼斯世界紀錄有“問題目”這一項，趙葉一定是第一。
宋雨佳看見趙葉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只好沖着她的背影大聲地喊：“葉子！葉子！我在這兒！”
沒想到的是，趙葉嘴上回應着她，奔跑的動作卻一刻也沒停：“快快快！跟着我跑！”
宋雨佳深呼了一口氣，明明還沒緩上一會兒，但也沒辦法，只好跟在她後面跑。
到了辦公室門口，趙葉已經進去了，宋雨佳只好留在外面等。
趙葉将自己的練習遞過去，小心翼翼的背過手。
剛剛跑的太快，等江時衍看題幹時，趙葉在旁邊輕輕的調整着自己的呼吸頻率。
江時衍很快就看出來這道題的解題方法：“這個題目它主要是考你地理知識點的思維架構能力，你看啊……”
很快一道題目就被江時衍解析得清清楚楚，趙葉已經完全懂了，也明白了這塊內容的每一個小知識點。
趙葉點點頭表示自己弄懂了，剛轉身準備走，江時衍的話打斷了她的動作。
“我覺得你水平氣壓梯度力這塊還是有點不懂啊，你就按照我那個方法來，仔細一些，就不會錯了。”
趙葉白淨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笑，心裏擠滿了開心的泡泡，佯裝鎮定的點點頭。
出了辦公室門，趙葉就撲到宋雨佳懷裏，歡呼道：“耶！我終于問到了！”
宋雨佳滿臉寫着“高興”：“趙葉，平時你跑八百米老是磨蹭，我看你問題目跑得倒挺快。”
趙葉笑了笑：“你不懂，這是屬于我的快樂！”
後來的幾天，趙葉還是這樣，每天都跑去問題目。
在趙葉離開之前，江時衍的嘴角都會勾起好看的弧度，語氣一如既往的清和：“有不會的再來啊。”
頗似逛商場時聽到的“歡迎下次光臨”。
趙葉就會乖巧的點點頭，江時衍總會在趙葉點頭後看見她的梨渦對着他笑，然後聽見一句“好”。
趙葉把這句話當作是她對他的承諾，從不失約。
由于太過頻繁，九班的同學們也慢慢知道了，趙葉好像很認真的在學地理，一到下課跑到老師辦公室去了。
中午午休之後，趙葉回到班上，手上拿着本地理書，是她中午帶回家複習的。
趙葉向來來得比較早，今天也不例外，班上只有幾個人時，趙葉已經到達了班級。
史宇康和趙葉玩的比較好，見趙葉手裏拿着地理書就開始打趣：“地理學家怎麽這麽卷啊，中午回家還要帶着地理書，卷死了！”
當時班上還有一個女生，和趙葉也沒什麽交集，聽了這話，她冷嘲熱諷：“考得高有錢呢！”
趙葉剛剛走到自己的位置邊坐下來，一聲陰陽怪氣的嘲諷就傳過來，弄得她有點懵。
什麽東西。
不僅莫名其妙，還有點幼稚，讓人覺得可笑。
趙葉頓了一下，皺了皺眉，把地理書收進書包裏：“這跟錢有什麽關系？我只是喜歡地理而已啊。”
在當時的高中生來看，如此的熱愛一門學科已經是很鮮有的事情，所以他們都不假思索的認為，趙葉那麽如饑似渴的在學地理，只不過是為了江時衍的獎金罷了。
那位女生虛起了眼睛，露出一份毫無好意的笑容，挑釁般地看着趙葉：“你敢說你一點想拿錢的意思都沒有嗎？”
趙葉顯然有點生氣，但是也懶得再跟她杠下去：“我已經說過了本來就沒有，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
空氣陷入死寂，暗潮湧動。
嗅到空氣中的火藥味兒，恐怕再這麽說下去她們就要吵起來了，身旁的人立刻跳出來打圓場：“都是同學，別說了別說了。”
同樣性質的事情發生是在下一個周一的早晨，各班的同學都站在操場上晨會。
校領導在臺上講的慷慨激昂，下面的同學吵得不亦樂乎。
九班的隊伍站的歪歪扭扭，但是還是可以勉強看出是男生一縱列，女生一縱列。
大家都沒什麽閑情逸致聽這種老得掉牙的演講，各自都拉着各自的朋友抱團聊天。
趙葉有點着急，頻繁的看着手表，時不時的理着被風吹亂的劉海：“他還要講多久啊，我還準備去問一條題目呢。”
晨會後會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但是如果晨會的演講時間過長，這十分鐘就會被占掉。
“不知道，”宋雨佳就站在趙葉前面，微微轉過頭跟趙葉講悄悄話，“看這架勢還得再講一會兒。”
“唉。”趙葉嘆了口氣，看來這下注定是來不及了。
一聲嗤笑從旁邊的男生隊伍裏傳出來：“為了那一百塊錢，你至于嗎？你很缺錢？”
又是什麽東西。
趙葉和宋雨佳的對話被他猝不及防的打斷，趙葉收了笑容，側目，發現本班的一位男生正不懷好意地斜睨着她。
在同班的一位女生嘲笑過她之後，男生也要開始陰陽怪氣了。
趙葉确實對身邊的人一向比較和氣，但是她也是有原則的，被惹急了，她怼人的功夫也不在話下。
這不，來活了。
趙葉故意不看他，用同樣的嘲諷語氣“回敬”道：“我問題目就是為了錢？那你來學校上學是不是為了傍大款啊？”
有的人停止了聊天，看起了這場好戲，一陣陣隐忍的笑聲不斷地爆發出來。
男生還是不服氣，和自己的好兄弟一唱一和：“你既然都不是為了錢，那你拿到一百塊錢把錢給我。”
赤裸裸的道德綁架，趙葉被他莫名其妙的邏輯氣笑了，“切”了一聲，不屑道：“那你把你們家房子過戶給我。”
目睹這場争吵的同學紛紛笑起來。
那位男生氣得牙癢癢，被趙葉怼得心服口服，也不再說話了。
宋雨佳笑得合不攏嘴：“哈哈哈哈，葉子，你好厲害啊，什麽時候把嘴借我！”
趙葉雙手一攤，調皮的吐了一下舌頭：“不用理他，我們聊我們的。”
上次她看在是個女生，而且說的話沒有特別過分，所以“嘴”下留情了一些，這次是個男生，而且主動挑起事端，她就沒有必要再忍了。
晨會結束之後，各個班級按照順序回班，但是9班全體同學都被王青發留了下來。
孤零零的站在操場上，9班同學沉溺在王青發的死亡凝視下，寒毛直豎。
“你們一天到晚都在幹什麽啊？啊？”王青發沖着學生的兩排隊伍大吼，“學習也學不好，聽晨會也不會聽，吵吵鬧鬧、叽叽喳喳，像什麽樣子？！小學生啊！？”
集體沉默，完全沒有了剛剛說說笑笑的勁頭。
“尤其是站在前面的男生，扭來扭去的，跟蛇精一樣！”
王青發罵得起勁，下面的學生有的已經忍不住開始偷笑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陣陣傳來，看似大家是因為被批評了不敢擡頭，實則是因為害怕自己偷笑被發現所以深深埋着頭，抿着嘴也忍不住笑意。
王青發看見有學生偷笑，更加生氣，氣沖沖吼出一句：“笑什麽笑！！你們的腦子都拉屎拉掉了？！”
語畢，學生們面面相觑。
一秒後，全場爆笑，無一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