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grow
grow
還要一周就要到五一勞動節假期，14班的流感狀況突發。
本來只是一兩個感冒回家，安茵也沒太在意，只覺得回家休息一下就可以回家，結果班上發燒請假的人數越來越多。
随着班裏人數的快速減少，學生們也越來越恐慌。
通過了解得知，大部分同學都得了水痘。
這種疾病傳染性強，患者大多出現發熱的症狀，呆在家裏的同學無法快速痊愈，所以班上的人越來越少，最後，甚至連老師都不幸染上了水痘。
最終，學校也按耐不住了，只好下達通知讓14班同學回家，每天的課程由老師提前錄好發在班級群。
突如其來的情況，14班同學都帶着大大的口罩，在班級裏一言不發地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看着空空蕩蕩的教室，大家的心裏都不太好受，氣氛較為壓抑，除了書本發出的“叮叮咣咣”聲，再無別的聲音。
收拾好了東西，趙葉背着書包，手裏還拎着兩個大袋子，跌跌撞撞走回家。
錄制的上課視頻還沒有發過來，趙葉攤在家裏，眼睛空空地看着天花板，無事可幹。
也沒有困意。
也沒有什麽事情做。
總是覺得少了什麽。
忽然，趙葉的手機鈴聲響起，是孟述安打來的電話。
趙葉摸到桌子上的手機，點擊了接聽健：“喂，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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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葉。”孟述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為難，“最近你們班水痘的情況是不是比較嚴重啊，媽媽這邊剛好在忙一個大項目，要出差幾天，你自己可以把自己照顧好嗎？”
趙葉的手指不由得緊扣了手機邊緣，手指關節處有些泛白。
沒關系的。
我當然可以。
她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上初中後，孟述安就結束了在家全職照管她的生活，在孟述安很少回家的情況下，她早就已經學會了獨立生活。
“放心吧媽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趙葉道，聲音裏像汪着一攤悄然不驚的清水，透徹明亮。
孟述安略略放心，關心着趙葉的情況：“學校剛剛發信息了，等到你們搬完東西，老師就陸陸續續把講課視頻發到群裏面，你記得關注一下群消息，別忘記了。”
趙葉一邊翻箱倒櫃的找着手機充電線和充電寶，一邊含糊的答應着。
“這個水痘流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等下挂了電話媽媽給你轉點生活費，別亂花，沒了再找媽媽要。”
趙葉平時一個人在家只需要花錢點外賣、買零食，她也沒什麽時間去買別的東西，所以生活費一直都很充足，這會兒估計她的餘額還有不少。
趙葉拒絕道：“我的生活費還夠用的，等我沒有了會找你要的啦。”
“你還有多少啊？夠不夠？”孟述安的語氣很關切。
趙葉的視線朝上飄了飄，思考了片刻：“還有不到500吧，我每天在家上網課，花不了多少錢的。”
孟述安絲毫不動搖：“這次情況挺嚴重的，等下媽媽再給你打500，一日三餐都需要用，而且特殊時期，你多買點水果，補充補充維生素C，記住了嗎？”
“哦，好的，謝謝媽媽。”趙葉索性不再推辭，勉強點頭答應。
孟述安頓了一下，彙報着自己的情況：“媽媽的航班是在晚上5點鐘起飛，可能要飛很久，沒辦法接你的電話，媽媽一下飛機就給你發信息，有什麽事到時候告訴媽媽，知道吧？”
“好的，媽媽，你這次要去哪裏出差啊？去幾天？”趙葉随口問道。
“去日本，大概要一周左右。”
趙葉點頭：“哦，好的，那你注意安全哈。”
“媽媽這次去日本，想要什麽紀念品啊，媽媽看看能不能給你買到。”孟述安語氣清和。
趙葉搖頭：“不用啦，媽媽你好好工作就行啦。”
“你再想想，有想要的了再跟我說也不遲。”
電話挂斷之後，趙葉拿着水杯去廚房接了一杯溫水，回到房間的時候，手機屏幕上已經出現了孟述安的轉賬記錄。
趙葉将自己的馬克杯放在一邊，點擊了那個轉賬消息，上面顯示500元已經到賬，加上之前的剩餘，趙葉的餘額變成了975.8元。
下午，趙葉去了一趟小區門口的便利商店，準備采購一些日常用品。
推着購物車，趙葉的手機再一次響起。
來電人是趙利航，趙葉放下手中的商品，接通了電話，一只手拿着手機，另一只手推着購物車繼續逛。
“小葉，我聽你媽媽說你們班有好多同學都得了水痘，你們班同學現在都回家了嗎？”趙利航問道。
趙葉看着面前一堆一堆玲琅滿目的商品，應答：“對，明天就要上網課了。”
趙利航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工作之餘的疲憊：“你媽媽剛剛給我打了電話，說她馬上要去日本出差，最近一段時間都沒辦法回家了，你自己在家也要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爸爸你就放心吧，你也記得照顧好自己。”趙葉輕輕的笑着。
趙利航聽見電話那邊有很大的嘈雜聲，問道：“你在哪裏呢，怎麽那麽吵？”
趙葉随手拿起一袋切片面包放進購物車裏：“我在超市買東西，給家裏囤點糧，這樣就不用總是出門了，我還要學習，沒那麽多時間出去買東西。”
趙利航叮囑了她幾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話就挂斷了電話。
回到家，趙葉把剛剛買的東西放進冰箱，上下打量一番，夠她吃一陣子了。
回到書桌邊，趙葉習慣性的從書包裏拿出地理書，只不過翻開第一頁時，她的動作怔了一下，恍然想起她沒有江老師的聯系方式。
怪不得她總是覺得自己忘了什麽，原來忘掉的，就是江老師。
趙葉嘆了一口氣，現在只能盼望早日回到學校了。
晚上七點，趙葉在看散文集。
看到精彩之處，她下意識伸手去筆袋裏找熒光筆進行批注。
白皙的手指伸進筆袋裏，指腹上卻傳來了異樣的觸感。
趙葉條件反射般擡頭，視線望向自己手指按着的地方——是一張面積不大的白紙。
趙葉已經忘記了上面記了些什麽，于是在散文集的中間夾了一個書簽，将書合起，小心的打開了那張紙。
上面是一串陌生的數字。
回憶疊起。
上個學期的期末，趙葉因為要看學校老師發在班級群裏的文件，把班級群裏的文件翻來覆去找了個底朝天，文件沒找到，卻找到了一張王青發發在群裏的照片。
是家長會的時候，王青發整理出來的九門科老師的電話號碼，其中就有江時衍的。
當時趙葉随手拿過一張便利貼，只記下了江時衍的號碼，以備不時之需。
這張便利貼就一直被折疊着放在筆袋裏，從來沒有被動過。
這麽重要的東西，她居然給忘了，不過還好現在還留着。
想着，趙葉點開手機發信息的頁面，仔細的将那一串號碼輸了進去，編輯着信息內容。
大概五分鐘之後，趙葉發送了一條字數有些多的信息：
“江老師，我是趙葉，網課馬上開始了，我可能還要接着壓榨你的剩餘價值，你看方不方便加個□□或者微信？”
消息發出之後，趙葉輕松無比，甚至感覺有些餓了。
她從冰箱裏拿出了一個剛剛買的蘋果放在水龍頭下反複沖洗了幾遍，用紙巾擦幹了水漬，啃着蘋果，順手給自己拿了杯無糖酸奶，走到客廳的電視邊，用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吃完蘋果，趙葉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飽脹感令她感到十分滿足。
困意襲來，她迷迷糊糊的窩在沙發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趙葉被電視裏煩擾的臺詞聲吵醒，再度從沙發上坐起身。
趙葉摸到茶幾上的電視機遙控器，将電視機的聲音調小了一些，然後走到飲水機邊接了一杯溫水，感覺自己把從開學到現在缺少的睡眠都補回來了。
她頭發淩亂，肥大的衣服也起了褶子，配上窗戶外打進來的橙色夕陽，頗有幾分慵懶的神色。
享受着眼前的氛圍，趙葉将水杯放在桌上，只身站在陽臺邊，忍不住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趙葉悠閑地舔了一下唇，看了一眼時間，才睡了兩個小時不到，她下意識撓了撓頭，走進房間，看見手機的鎖屏上有一條未讀消息。
點開，是江時衍的回複。
“好，微信號JSY00xxxxx。”
趙葉立刻清醒了幾分，長按複制，粘貼至微信號搜索欄裏。
屏幕緩沖了幾秒，彈出來的頁面顯示卻是查無此人。
趙葉不甘心的又比對着信息內容親自輸入了一次，上面還是顯示查無此人。
真奇怪，難道江老師會把自己的微信號打錯了嗎。
趙葉想着，退出微信，再次點開信息，詢問道。
“老師，我查不到你的微信。你是不是打錯啦？【疑問】”
趙葉剛放下手機，屏幕就亮了，她只好再次解鎖，果然是江時衍的回複。
“現在可以了，我之前關閉了搜索微信號加好友的權限。”
趙葉立刻打開微信，再次粘貼那串數字，頁面果然彈出了江時衍的賬號信息。
她毫不猶豫的點下了“添加至通訊錄”。
江時衍的網名很簡單，只是“grow”這個英文單詞。
趙葉沒多想。
因為趙葉的網名是“找葉子”，就是姓名的諧音，所以她索性沒有修改好友申請的文字內容，直接點了“添加”。
約莫半分鐘的間隔，江時衍就接受了趙葉的好友申請。
通過申請之後，趙葉點開江時衍的微信頭像，是一個穿着綠色棒球服、戴着橙色鴨舌帽的動漫人物的背影，看起來十分有少年感。
趙葉順手點擊了江時衍的朋友圈，他設置了“朋友僅展示最近半年的朋友圈”，所以趙葉只能看見三條，前兩條都是風景的照片，唯獨最早發布的那條是他分享的一首歌曲。
在網易雲音樂點播了這首歌曲，再次點開微信，趙葉點擊了江時衍的個人信息，為他設置備注。
看着屏幕裏閃爍的光标，趙葉緩緩的打下幾個字——“Aa.江老師”
随後，趙葉的微信列表有了第一個星标好友。
很快，江時衍的信息也發過來。
“最近在學選修一吧？自然地理這塊是最難的，一定要多看、多聽、多想。”
趙葉看着那條信息半天，笑意很淺。
居家學習的這段時間，地理是最讓趙葉頭疼的一門學科。
因為俞輝的授課進度很快，必修二的人文地理部分已經全部結束，在家學習的時候全都是在學選擇性必修的部分。
趙葉早就從江時衍那裏耳聞過，選擇性必修的部分需要計算，并且非常困難。
一開始趙葉覺得還算比較簡單，雖然有些題目比較複雜，但是大多數知識點她還是可以輕松拿下的。
學習到時區那一部分的時候，趙葉可算是感受到了，上課聽講的時候就覺得很吃力，寫起習題來更是雲裏霧裏，有些題目她跟着答案推導都推不出來。
幾本練習題上的時區計算部分趙葉全部寫了一遍，幾乎就沒幾道對的，跟着答案的解析思路推導了一遍，一半內容她依舊雲裏霧裏，剩下的依舊完全不懂。
趙葉苦惱的翻着書，單手撐着腦袋，不住的嘆氣。
把這些全都拍下來問江老師，數量也太多了吧。
沒辦法，趙葉只好選擇了幾條自認為比較具有代表性的題目，将它們發送至她和江時衍的聊天對話裏，在最後打下了一行字：“老師辛苦啦。【感謝】”
約莫十分鐘後，趙葉的手機響了，是江時衍發來的兩條語音，趙葉挨個點開聽着，對着題幹和答案解析推導着正确答案。
江時衍的聲音經過手機的轉播依舊溫和低沉，聽起來仍然富有磁性。
趙葉聽了幾遍，感覺比剛剛思路清晰了一些，仿佛摸到了門道，但是仍然一知半解，最痛苦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哪裏不懂。
趙葉打字回複。
找葉子：江老師，我怎麽有點暈。【苦澀】【苦澀】
Aa.江老師：原理都是一樣的，記住東加西減的規定就不會錯。
找葉子：老師，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做題目的時候我不會用。【嘆氣】
Aa.江老師：這塊內容很難，一定要好好思考，理解了多少年遇到都不會錯，如果不理解就會一直錯。
Aa.江老師：慢慢來，你才剛學，覺得難是正常的。
找葉子：好的，謝謝老師。【感謝】
聊天結束後，趙葉一門心思進行晚自習。
過了大概20分鐘，按照平時的作息時間來看，晚自習就快要結束了。
或許是在家的原因，趙葉的精神狀态有些松懈，已經覺得昏昏欲睡，看着作業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只覺得眼皮很沉。
這時，趙葉的手機屏幕伴随着“叮咚”聲亮起，趙葉以為是無用的廣告推送，随手拿起，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
“Aa.江老師”這幾個字映入眼簾的時候，趙葉立刻睜大了将要閉上的眼睛，立刻點開微信聊天頁面。
江時衍發來的是一張手機截圖，內容是他在備忘錄裏整理好的時區計算最全公式，旁邊還附上了講解。
後面還有一條文字消息。
Aa.江老師：大概幫你整理了一下，有空多看看。
趙葉眼睛一亮，雀躍的神情根本按捺不住，尋找了一張小貓的表情包表達感謝，接着回複了一條文字。
找葉子：謝謝江老師！！【感動】
晚上，趙葉對照着那張圖片裏的公式，在被窩裏打着手電筒推理着一條條題目，竟然意外的很順利，一大部分題目毫不費力就算出了正确答案。
2015年4月26日，趙葉編輯了一條新的備忘錄：
“公式。”
網課後的第一個周末，汶勵一中依舊只放了小周。
14班的水痘情況已經有好轉，但是其他班在14班集體回家居家學習後也開始大面積地流行水痘病毒，所以汶勵一中在批準了其他班級回家學習的同時，也仍舊不敢讓14班返校學習。
周日上午結束校內的課程之後，趙葉就随手将昨晚沒有研究明白的一道高考題發送給了江時衍。
過了很久手機也沒傳出動靜，趙葉決定不再幹等，打算先去超市買東西補充冰箱的空餘。
趙葉換下了身上的家居服，穿了一條法式酒紅色長裙，選了一雙英倫風小皮鞋，拿着手機迅速出門下電梯。
到了超市，趙葉正推着購物車在冷櫃邊尋覓着價格适中的牛排，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
趙葉不慌不忙的将一塊牛排放進購物車裏，以為是孟述安或者趙利航打來的電話，看也沒看就點了接聽，自然的将手機貼在臉頰上，習慣性的吐出了一個單音節——“喂”。
“喂，趙葉。”
不是預料之中的聲音，趙葉拿着手機的手顫抖了一下，立刻将手機從耳邊拿開，看了看屏幕上的來電人信息。
綠色為主體的頭像，下面清晰的顯示着一行字“Aa.江老師”。
趙葉驚慌失措，再次将手機放回耳邊，嘴巴靠近收音孔，小心翼翼問道：“江老師，怎麽了？”
“講題目。”江時衍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傳過來，甚至夾雜着幾分平靜的理所當然。
趙葉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還在超市裏買東西，張了張嘴卻什麽聲音也沒出來。
專門打個電話來給她講題目，江老師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推着購物車愣在超市的冰櫃旁，趙葉看着身邊人來人往，有點尴尬。
江時衍在電話另一頭輕笑一聲，像是察覺到了趙葉的疑惑，低聲解釋道：“這道題目比較難不太好表述，打個電話講給你聽會更清楚一些。”
趙葉這才反應過來，推着購物車往前走了幾步，開口請求道：“那個……江老師，我現在在超市，我回家之後再打電話給你，可以嗎？”
聲音輕輕的，像是害怕吵醒正在睡覺的人那般。
江時衍允諾：“可以。”
“江老師再見。”趙葉說完，按下了挂斷按鍵，接着逛超市。
速度明顯比剛才要快了許多。
大概半小時後，趙葉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家，來不及把吃的放進冰箱就回到房間給江時衍發信息。
找葉子：江老師，你現在有空嗎，我到家啦。
消息發出去不到一分鐘，趙葉的手機上就彈出了江時衍的來電顯示，伴随着熟悉的鈴聲。
“喂，聽得見嗎？”電話被接通之後，江時衍率先開口問道。
趙葉點頭：“聽得見。”
“這道題呢，是這樣……”手機的另一邊傳來江時緩慢而清淺的呼吸聲，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像是誘哄孩童睡午覺那般低啞綿軟。
趙葉手裏攥着手機，低頭看着桌面上攤開的練習題，耳邊的碎發被她绾到耳後，露出的肌膚吹彈可破。
小姑娘靠着收音孔的那只耳朵随着時間的推移慢慢染上潮紅，好似有一團熱氣籠罩在耳垂邊一般。
講完了題目，趙葉道過謝就挂斷了電話，她和江時衍的聊天頁面上多了一行。
Aa.江老師：通話時長 4:21
手機剛好拿在手裏，趙葉順手退出微信打開了備忘錄。
“2015年，4月29日。電話。”
趙葉拿起筆，随手在書桌邊的一張空白便利貼上寫道：“想快點回到學校。”
便利貼是淡藍色的，天空的藍色，窗外薄薄的陽光渲染的空氣都如水洗般透亮，便利貼被貼在趙葉書桌對面的牆上，字跡随意卻舒朗。
趙葉在那一刻，無比懷念待在學校的日子。
趙葉将那張便利貼從牆上撕下來的時候，汶勵一中的高一年級已經有小道消息傳出來，開學指日可待。
突發情況來得快去得也快，大概只有兩個星期，汶勵一中的水痘情況飛快好轉，14班也只有2個同學還沒有痊愈，往常的生活也在有條不紊的恢複着。
終于，安茵在班級群裏發布了開學通知，5月6日下午5:00到校進行晚自習。
趙葉在家收拾着書本，做好回到學校上課的準備。
5月7日，複學後第一天上課，汶勵一中組織了一場體檢，每個班抽查20名同學。
早讀課下課後，安茵沒有耽誤同學們出去吃早飯的時間，對照着手機信息，把20名同學的學號寫在了黑板上，叮囑值日生先不要擦掉。
趙葉早上來之前已經吃過早飯了，所以待在班級裏沒有出去，趴下睡了一會兒覺。
再次擡頭的時候，趙葉看見黑板上的20個數字，清晰的看見了34號。
确認了自己要去體檢之後，趙葉接着趴下補覺。
早上的第二節數學課，有一個男老師打開了14班的前門：“你們班被抽到的20名同學下去體檢。”
語畢，有一部分同學紛紛起身，帶上口罩，拿上自己打印好的體檢報告單，三三兩兩跑下樓去。
被抽到的還有徐文樂，趙葉和她一起下了樓，前往體育館。
這一次的抽測人數很多，汶勵一中請來了5位醫生，所以隊伍一共有5縱列。
隊伍數量很多，學生都分散開檢測了，效率極高，門口自然而然也就沒有維持秩序的老師。
趙葉和徐文樂雙雙走進體育館大門，看見裏面有五個隊伍，稀稀拉拉的都沒有什麽人，正在考慮站哪個比較好時，趙葉的目光和江時的目光在空氣中遙遙相接。
接着，江時衍喚她的名字：“趙葉，這邊。”江時衍是學校安排的志願者老師之一，在隊伍的前端幫學生們登記姓名。
趙葉眨了眨眼睛，彎出一個弧度，這是在戴着口罩的情況下，可以辨別出她的笑容的唯一辦法。
趙葉拉着徐文樂往江時衍那一隊走過去，把體檢表放在江時衍面前的那張桌子上：“老師好呀。”
體育館內的學生人數衆多，聲音如同菜市場一般吵吵嚷嚷，趙葉都要費些勁兒才能聽見江時衍的聲音。
江時衍點點頭，一邊掃碼一邊問道：“你們班才來嗎？”
趙葉點頭，聲音裏帶着歡快：“對呀。”
趙葉以為生活已經恢複到之前，所以下午正常的去問題目，結果江時衍不在。
從體檢的時候看過他之後，無論趙葉什麽時候去辦公室找他，他的座位都空空如也。
趙葉失魂落魄般堅持着上完了晚自習，晚上回到家，終于還是忍不住，給江時衍發了一條微信消息。
找葉子：江老師，你明天過來給我講題目好不好，我請你吃巧克力。【苦澀】【苦澀】
沒想到，江時衍居然在線，秒回了趙葉的消息。
Aa.江老師：我回栗清了，我就說要跟你說一下的，等我回來。
找葉子：老師，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Aa.江老師：明天下午兩點左右。
找葉子：哦，好。
Aa.江老師：嗯，早點睡，明天還要上課。
已經是晚上接近十二點了，天色确實已晚，趙葉也有了困意。
找葉子：好的，老師晚安啦～【打哈欠】
放下手機，趙葉鑽進了被子。
不過她沒有立刻睡覺，而是反複的浏覽着她和江時衍的聊天記錄，心裏快樂的要飛。
五分鐘後，備忘錄裏多了一條，而小姑娘呼吸也已經平穩恬靜。
“2015年5月8日，早點睡，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