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2

chapter22

隐隐的悶哼和呼痛從拐角處傳來。

男人面頰蹭着地,露出的脖頸被由下至上剜出深深劃痕,他的手掌只是用力撐着地面,卻也無法撼動身上的腳印分毫,對方好似牢不可破。

“可以說了嗎?”

被陰影遮掩的面頰不清晰的男人加重腳下力道,頓時,後者就痛苦的臉色變了形狀。

“說說說,恕大人饒命,小的也只是聽從上頭辦事,只是千萬大人莫說是在下露的嘴。”

“你不是早猜出我是誰了?”

男人收腳蹲在他跟前,手指緊緊掐着對方脖頸迫使對方仰視自己,傷痕被力道加重剮蹭,導致血液不要錢的淌到手背處,可他毫不在意。

“嗯嗯,小的不多話。”

男人手指移動到對方後頸處,“別給我打啞迷,廖襖,你以為你做的事我們真的沒察覺嗎?”

“...”

“或者說,你想死在這裏?”

“不會有人幫你的,你出現在這不就已經說明一切,再做悶葫蘆,小心你的腦袋。”

廖襖一句一句被威脅,加上身體傳來的折磨,不得不說确實看起來非常的處于下勢。

但他不笨。

他想對方追問那禮物,肯定由白虎族那邊派來的,而且逮着他詢問,就是還沒了解情況,不說還能多磨蹭會兒,說了估計就完犢子了。

Advertisement

他不是非忠心騰蛇族不可,恰恰相反,白虎族做事太過收尾果斷,怎麽可能任由出手的自己在僅僅說出實話時全身而退呢,與其現在去死,還不如等救自己的人姍姍來遲,還有半線生機。

‘噠噠噠噠——’

腳步聲由遠及近,廖襖不由用餘光去瞥此時出現的人是否是自己這邊的,結果就看到如死屍般被那家夥抗過來、本應在任職的滕以季。

“老大,問出話了。”

“什麽?”

“雙生花,衍人格,變物種。”

廖襖心頭像被冷水破滅,那絲僥幸也蕩然無存,見到現在兩人沉下的臉色和仿佛要将他碎屍萬段的目光,他竟差點昏過去,在堪堪維持意識時,只能顫着唇瓣道:“薛大人,其實是并蒂雙蓮花,我對這個有研究,破解之法我也會...”

薛大人對他回應是——扭斷脖頸。

這種愛做小手段的家夥,他幾乎每個月都會揪出來撚滅,從來都鬧不到少爺明面上,只是這次,需要下的手和對他們的警告重些而已。

“大人,現在?”

“處理掉,你手上那個家夥呢。”

“沒死,我問完後,他自己怕死選擇失憶來保住生命,現在痛的沒有一小時醒不來呢。”

“等他醒後扔回去。”

“是。”

男人應聲,輕易的将扛着的家夥往上颠弄,又彎腰拽起廖襖後衣頸,腳步匆匆走向街道裏側。

這片地方只剩薛大人一個,他沒有離開的趨勢,只眉心緊蹙的伸手撥通家主的電話。

“什麽情況?”

“家主,事情不妙,少主吞下的糖果中含有并蒂雙蓮花的輔料,瀕危品種,解藥難求。”

“真是大手筆。”

那頭輕輕的傳來哼笑,但也只是一句,後頭話語即使通過手機也滿是肅殺之氣,“我親自動身去廖家,你先不用管這件事了,回去觀察少主。”

“是。”

“...還有,讓他那個小家夥也知道情況,将他發生的表現都告訴我,不要讓他察覺你是誰。”

“明白了。”

薛大人通知完後便挂斷電話。

他覺得家主為少主操碎了心,哪怕有這麽多大弱點也只是探查是否有留下的必要,這容忍程度與準備歸為一體保護的決心,實在太明知了。

&

這邊。

“你別過來!”

陶黎從牆壁轉移到門把手處,他不知道門能不能打開,但他渾身帶刺、毅然決然拒絕對方靠近。

梓元舒擡腳就向前走。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站住啊!”

陶黎趕緊将手伸進口袋,摩挲着察覺到小物件,想也不想到就揮手朝對方砸過去。

流光溢彩的小圓球材質軟軟的,砸到梓元舒那塊染髒衣襟上,又順着力道滑落到地面上。

“咕嚕嚕~”

力道或許不輕不重,小圓球回到他腳邊。

陶黎氣的使勁摁下門把卻打不開,他充滿怒氣的想:連顆球都同自己作對,沒天理了!

可梓元舒又頓住身子。

在外人看來只有兩三秒的距離,可他卻站在原地眨着眸子,神情稍顯委屈,但确實沒有再靠近,那種半退不退的樣子簡直比訴說委屈的情況更憐人,但陶黎可不會把他當成柔弱無害的動物。

現在撕破臉皮了,裝還有什麽用?

“站住又怎麽樣?給我道歉,給我開門!”陶黎松開門把,一邊怒氣沖沖的喊一邊伸腳踹門。

梓元舒眼淚不要命的流下來,他手心用力攥着衣擺,指尖泛白,聲音中帶着軟和怯意的道:“對不起,我的錯,我不該鎖你,我做錯了,你不要生氣,你不要對我發脾氣,你不要氣我...”

“閉嘴。”

“你裝什麽啊大少爺,上一秒還想對我動手呢,我不想再被你折騰了,你思想簡直有毛病!”

“我沒有...”梓元舒眼尾又被暈上紅暈,他抽泣着用自己斷斷續續的音色解釋,“你是我好朋友,我不會那樣做,是有個壞家夥那樣對你。”

“還在裝。”

陶黎交叉起胳膊看他表演。

“真不是...”

梓元舒眼中淚珠滾到下巴,又滑落到脖頸,粘濕衣領,一點一點的暈染着,根本沒有止境。

陶黎目光不自覺被那片小水漬吸引,随後就看到胸脯那的髒亂,也聯想到自己衣服也蹭上了,他煩躁的站起身責怪道:“行了行了,你看你衣服都髒成什麽樣了?你自己去換件衣服。”

“你不要走。”

“你自己快去換吧!”

陶黎嫌他磨蹭,擡腳掠過他往沙發走去。

梓元舒可憐巴巴攥着衣擺往上掀開些許,在發覺自己身上有奇怪味道時,更委屈了。

“你是嫌我髒嗎?我可以洗的。”

他立即拐彎跑到浴室去放水,出來時還把衣服給扒拉掉,手指扒着門框輕輕探出腦袋,“我脫掉衣服了,我身上一會兒就會變幹淨的。”

陶黎扭過腦袋就看見光着上半身的小屁孩,他磨了磨牙,一字一句道:“你特麽還沒拿衣服!”

服了。

小屁孩到底在裝什麽?!

梓元舒被罵了句,腦袋小心翼翼的往下低頭,他餘光看見陶黎背對自己,于是慢吞吞的走過去,“我,我等會兒會讓別人拿的,不麻煩,你不要生氣了,你衣服也髒了,我們一起洗好嗎?”

陶黎将屁股往右移了移。

“不。”

“走嘛。”

梓元舒祈求着,賣萌着,手掌卻輕易的将陶黎從沙發上帶下來,還帶着他往浴室門口走。

陶黎:“...”

我沒說答應吧?

祈求請有祈求的态度好不好,放開你的鹹豬手。

門‘咔噠’關上。

陶黎不知,這扇門關上,想出去的話就除非能踩着梓元舒的肩膀踏出去,否則是不行的。

然而梓元舒鐵了心态跟陶黎促進感情,

朦朦胧胧的浴室看不清裏面場景,升騰霧氣萦繞在略顯空曠的浴池裏,靠近些許,能看到待在浴缸中的梓元舒一直在捉着後者手腕祈求。

“你也洗吧。”

“我不想跟你一起洗。”

“你嫌棄我嗎?”

“你放手,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

“嗯?”

“別光是嗯,你怎麽不放!!”

“我怕你滑倒。”

&

天微亮。

而昨晚,陶黎用‘想和解要先理解’這借口将梓元舒從這個房間趕出去,而一晚很快就過去,他自己賴在床上,說什麽也想再努力進入夢鄉。

很幸運。

因為梓元舒,他頭一次這麽早醒來。

“噠噠——”

門框忽然傳來兩聲規律脆響。

陶黎将腦袋偏向鐘表,發覺時間在六點出頭,這個時間點就算是小屁孩也不會醒,因此他并不管這個聲音,自己轉過身子繼續醞釀睡意。

“咔嚓。”

幾聲腳步從外頭傳來,陶黎不管,直到察覺身影停在自己後背并且不發聲時,他才掀開被子。

“什麽事?”

他掀開眼簾,語氣帶着點無力。

薛大人自己喬裝打扮,将形象徹底大改造,他下巴有長到比指尖還長的胡子,眼眶帶着薄薄的金絲眼鏡,身子穿着要多彰顯學問就有多彰顯,他眯眼打量着,開口道:“少主在意你這小家夥?”

陶黎本來已經坐起來了。

聽見對方如此詢問,額上就泛起黑線,他再次抓着被子滑進被窩,哼唧道:“我不知道。”

又是小屁孩吸引的。

哼,如此彰顯存在感做什麽。

“就是你吧?我專門來找你的,我身為他幼齡老師還是得了解下,不然你是會吃虧的。”

陶黎木木道:“我已經吃虧了。”

薛大人将他被子拽走,一副語重心長的哀嘆着,“所以呀,你不應該更吃虧才對。”

“?”

陶黎離開熱源身子變冷,心也變冷了。

自稱是‘老師’的家夥彎腰坐到他旁邊,這會表情倒是稍微認真起來,“我看出他意識不清醒,脾氣也會變樣,我保證這是真的,才特意提醒你。”

“啊?”

“或許是中毒了。”

陶黎認真起來,經過一晚上思考,他也覺得小屁孩絕不會莫名其妙哭訴演戲,這種完全反差的人格就像是分裂似的,只是他不敢保證,在被不知名看過那段對峙視頻時也無法存有狐疑心思。

“不知名,你确定你昨天說的話對嗎?”

他暗戳戳的将不知名從腦海深處喚出來詢問。

^不确定^

^忘記提醒你,昨天我被氣到不理你後,發現男二對你好感度高達100%,我猜測有蹊跷^

“...所以你故意不提醒我,讓我寝食難安?”

^不是^

薛大人見小孩沒反應、直愣愣看着半空的樣子,于是伸手在面前晃了晃,疑問道:“沒聽懂嗎?就是說他性格會變樣,你要對他多防備些。”

說完這話,他就後悔了。

什麽叫多防備?

他這樣挑撥離間,萬一讓少主知道是自己在從中作梗,怕是好幾個月都別想閑下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