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父親的味道
【14】父親的味道
夏止之後挂了電話,盯了一會兒息屏的手機,把它揣進懷裏用力揉了揉沈憂的頭發。
看吧,口是心非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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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白榆一路疾馳到警局,他下車時神情淡定,但匆匆的步履暴露了他的真實心情。
他在緊張。
“夏止呢?”他一進警局就蹙着眉頭詢問站崗的警察。
“夏止警官出警了,你找他是有什麽事嗎?”站崗的警察擡眼打量司白榆,擡了擡下巴問。
“我接我弟弟。”司白榆頓了頓,注意到裏面辦公室中探頭探腦的小家夥,不動聲色改口,“我找沈憂。”
沈憂在警局已經待了不少日子,局裏的警察多多少少聽過沈憂的大名。
而且夏止離開時專門叮囑過,說如果一名姓白的男士要帶走沈憂的話,不用阻攔直接讓他帶走就是,但是必須得在晚上六點之前回來。
“那請問你叫什麽名字?”那名警察心裏已經對司白榆的身份有了底,準備進行最後的确認。
“司白榆。”司白榆知道夏止是在騙自己,他見警察一臉的不信任,皺了皺眉轉身說,“人既然沒事,那我就不接了。”
耍得一手臭脾氣。
“哎!”警察沒想到司白榆說走就走,連忙大步追上,攔在他的身前解釋,“夏止警官沒給我們照片,你別生氣,一會兒我對一下資料就把孩子給你。”
畢竟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自然得多問一下,不然出了什麽問題,他得愧疚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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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這麽麻煩,我不接了。”司白榆一臉冷漠地掃開警察的手,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說,“我現在要回家工作,就不叨擾了。”
“哥哥!”
一直在門後悄悄藏着的沈憂聞言急了,他怕司白榆真的跑了,推開門急忙跑出來,路過自己的小桌子時,還不忘把自己的水杯和畫筆帶上,“哥哥等等我!”
司白榆回眸看着面前活蹦亂跳的沈憂,拿起手機默默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夏止并附文:要死了?
“哥哥!”沈憂抓住司白榆的褲腿,親昵地蹭了蹭,也不管自己小臉蹭得通紅,傻笑說,“哥哥我想你了。”
“想我?”司白榆雙手抱着胳膊肘冷笑,“是想我家的風油精吧。”
被戳破了心思,沈憂扭扭捏捏地低頭,聲如蚊蠅:“只有一點點想風油精,更多是想哥哥。”
司白榆抱起沈憂,有些懊惱地拍了拍他的屁股:“笨蛋,沒人要的小羊羔,早晚把你賣了。”
沈憂摟緊司白榆的脖子,眨了眨眼睛認真地問:“賣掉我的錢可以買一個小餅幹嗎?”
司白榆:?
旁邊聽得一清二楚的警察:?
賣?賣什麽?
“你是賣孩子的?”那警察驚得大小眼,手摸向腰間的電棍,做出攻擊的姿勢。
“我賣面具的。”司白榆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山羊項鏈,抿嘴冷漠地勾唇,一字一頓說,“黑山羊面具。”
“黑山羊面具超貴的!”沈憂攤開雙手,生怕司白榆惹不到麻煩,比出手勢誇張說,“一個面具要三百萬!”
警察剛放下的心立刻又提到了嗓子眼,他震驚地看着司白榆,張了半天嘴憋出來一句:“喝杯茶再走?”
司白榆低頭沖沈憂微微一笑,眼含兇意,咬牙切齒提醒:“回家捂好你的小屁股!”
“嗚……”沈憂瑟縮着退了退,害怕地護住兩邊屁股瓣。
——
等回到家,時間已經下午。
司白榆脫下外套躺在沙發上歇息,手腕搭在額頭上,看上去十分疲憊。
沈憂蹲在司白榆腳邊,他看着門口靠立的女性人偶睜大眼睛,扯了扯司白榆的衣袖問:“哥哥,李小姐的人偶怎麽回來了?”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司白榆坐直身體,按了按沈憂的腦袋,“你這個家夥,怎麽長這麽快?上次看着還只有四歲,短短半個月,都快有九歲了。”
“因為我本來就不小呀。”沈憂擡起小臉,從畫冊中撕下一角白紙,握着水彩筆吃力地寫下三個字,然後驕傲地遞給司白榆。
司白榆不以為意地接過,當看見自己的名字時,他明顯地一愣,而後不禁笑了:“挺聰明的,竟然會寫字了。”
沈憂翹着小腳害羞地低頭,手攥緊衣擺,紅着臉說:“只會寫這三個字。”
司白榆笑容更甚了,他揉了揉沈憂的頭發:“沒白養你。”
聽見養這個字,沈憂警覺地豎起耳朵,掐腰義正詞嚴地糾正:“你沒有養我喲,是我父親養噠!”
“噠噠噠!”司白榆不悅地皺眉,他聽沈憂這話心裏莫名堵得慌,胡亂找了個借口訓斥,“兒化音少點,你也說了你不是小朋友,別裝嫩。”
沈憂笨笨的腦袋迅速運轉,下巴高高擡着,表情恍然大悟,指着司白榆挑眉:“我明白了,你吃醋啦!”
“我吃醋?除非世界毀滅。”司白榆覺得好笑,他确實心裏不舒服,但也只是普通心情不好,吃醋這種低級行為,他一輩子都不會有。
“如果我長高些就好了。”沈憂哼哼說,“等我長高了,我打你屁股,直到你承認為止。”
司白榆無語地閉眼,他身體後仰,手随意搭在沙發上緩緩舒展身體,擡眼盯着天花板問:“死人了?”
沈憂搖頭:“沒有。”
司白榆睜開眼,語氣篤定:“死人了。”
沈憂摸了摸腦袋,不明白司白榆在說什麽 所幸他也不在意,指着李小姐人偶問:“她壞掉了嗎?”
司白榆也看向人偶,擡手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眼底深沉說:“被人動了手腳,故障了。”
“是誰?”
“不知道,你或許可以幫我問問。”司白榆低眸淺笑,半開玩笑說。
“問誰?”
“問你的父親。”
沈憂咂了咂嘴,低頭不再吭聲。
司白榆已經習慣沈憂的逃避,他踢了踢腳邊的垃圾桶,眯着眼後靠:“啧啧,有人狼心狗肺,把我專心挑選的禮物扔進了垃圾桶。”
頗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沈憂唯唯諾諾,小聲解釋:“上面有父親的味道,父親說過,他觸碰過的東西必須處理掉。”
“父親的味道?”司白榆手捏住沈憂的下巴,強制他回頭,凝視他問,“你老實告訴我,你父親到底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