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殺了離剎

【39】殺了離剎

沈憂怔愣地紅了耳尖,他起身推開離剎,低頭聞了聞自己頭發,梗着脖子低嚷:“不臭!”

離剎被沈憂推到帳篷外,他搖着頭起身,忍俊不禁地解釋:“沒說你臭,只是問你是不是和司白榆睡了?”

單純的沈憂還無法理解離剎話中的深意,他以為是字面上意思,回憶了一下認真回道:“睡過幾次。”

他睡的床頭,後面蹬了幾回司白榆的臉,對方就不讓自己睡了。

離剎低頭深深凝視着沈憂,攢着眉掏出一枚硬幣,在手中微微往上抛,神情失落道:“你先休息吧,我去問問節目組之後的計劃。”

他說完不等沈憂反應,轉身徑直離開了。

沈憂愣在原地,不明白自己又哪裏得罪了人,郁悶地在地上畫圈圈。

——

深夜十點三十分,游戲正式開始,沈憂領完定位儀和手電筒後随其他人向森林進發。

他們的任務很簡單,找到一具麋鹿屍體,并将它帶回露營處。

沒頭沒尾的任務。

離剎和沈憂并肩而走,兩人歪着頭研究地圖,氣氛出奇的融洽。

反觀司白榆的隊伍,一個走前面一個走後面,一個态度冷漠,一個表情谄媚,相隔三米遠,就差舉個牌子寫上“我們不熟”幾個大字了。

一群人在十幾分鐘後分道揚镳,沈憂咬着紅筆在地圖上勾勾畫畫,認真地分析地形。而旁邊的離剎轉頭看着沈憂,一雙赭紅色的眼眸深藏柔情。

“你別一直看我呀。”沈憂瞥見後不樂意了,敲了敲地圖提醒,“看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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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剎溫柔地淺笑,沒有回應,目光仍落在沈憂臉上,眷戀又滿腹深情。

沈憂見狀沒再搭理離剎,他按照地圖找到了一間小屋。從外面看,小屋荒涼沒有生氣,推開門,卻是暖色的白熾燈,和滿牆壁的粉色星星燈。

中間一間席夢思大床,旁邊有一個浴缸,裏面的水還冒着徐徐熱氣,水面撒着玫瑰和桃花,旁邊小桌上擺放着沐浴品和兩杯紅酒。

從地上圍成心形的蠟燭看,不難猜測這個房間是給金.主們潛規則用的。

沈憂左顧右盼着走進房間,微微張嘴哇了一聲。

走在後面的離剎眼眸深沉,手中的硬幣抛了抛,輕輕帶上門。

沈憂還不知道危險将近,他在房間內轉悠了兩圈,壓着肩膀失望說:“這裏沒有線索,我們走吧。”

沒有人回應他,周圍安靜異常。

沈憂覺得奇怪,他回頭查看,嘴卻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捂住,纖細的腰被身後的人盈盈一握,身體被迫倒進一個冰冷的懷抱中,鼻尖萦繞着銅錢的冰冷氣息。

沈憂震栗着閃躲,耳邊傳來暧昧的呼吸聲,而後一張濕潤的唇咬上他的耳垂,輕輕撕咬磨合,漸漸往下。

離剎見沈憂呆呆地沒有反應,以為是他默許了自己的行為,輕笑着變本加厲,嘴唇勾起愉悅的弧度,揉腰的手慢慢移向某個耐人尋味的地方。

“別碰我!”沈憂倏地擡起頭,轉身一個回旋踢踹中離剎的裆部,然後還意猶未盡補了兩腳,接着罵罵咧咧向門口的方向跑,“死變态,我要向父親告你的狀,讓他和哥哥一起踹你屁股!”

他這幾腳使足了勁,離剎捂着重要部位痛苦地蹲在地上,惡毒地蹬着沈憂。

沈憂跑到門口,在他觸碰門闩的時候,一只大手驀地抓住他的腳踝。

他渾身戰栗,回眸視線往下移,竟看見離剎趴在地上猙獰地抓着他的腳踝沖他笑,瘋瘋癫癫乞求着大喊:“你不能離開我!你不是喜歡看我嗎?那天你一定沒有看夠,來,我現在給你看個夠!”

沈憂察覺到離剎想把自己拖回房間內,他即使再遲鈍,也知道對方是要做什麽,他心一橫撞開門,拼命的往外跑。

但離剎一直抓着他的腿,讓他沒跑幾步就重重摔在地上。

“你想在外面做嗎?”離剎呵呵笑着爬上前,覆在沈憂身上,壓着他的雙手說,“你放心,這周圍我已經檢查過了,不會有不長眼的東西來打擾我們的。節目組更不用說,你休息的時候我就已經給他們打過招呼了,在天亮之前他們都不會來找我們。”

“變态!”沈憂從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往離剎臉上扔,扭動着往前爬,然後蹒跚着站起身。

離剎的眼睛進了泥渣,不得不暫時清理眼睛,這讓沈憂看見了希望,一邊喊救命一邊往來的方向跑。

森林的小路錯綜複雜,地圖遺落在了小屋,他只能勉強憑借稀薄的月色往來時的方向跑。

周圍時不時響起烏鴉的叫喚,地上厚厚的枯葉一腳踩上去發出清脆的聲響。沈憂悶頭往前跑,等一回頭,竟發現原本應該離他十幾米遠的離剎,此時只離他不到一步之遙。

毫不誇張地說,他是緊貼着他的背跑的。

沈憂連忙調轉方向,他換了條陌生的小道,跑的過程中不忘尋找可以自保的工具。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害怕的,但心底死氣沉沉沒有絲毫波瀾,偶爾會湧起幾絲憤怒,但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場追逐游戲在不知不覺間,從貓和老鼠,變成了貓和獅子。

可惜離剎沒有察覺到,當他再次撲倒沈憂後,興奮到肩膀顫抖,瞳孔都在震顫,他在沈憂頸間貪婪的嗅來嗅去,手不懷好意地移向某個飽滿翹起的部位。

沈憂面無表情,他一個閃避撿起地上的木棍,轉身擡手就是一個爆頭。

一切發生在轉瞬之間,離剎的頭被木棍重重砸中,他側頭往後跄了下,花了好大工夫才站穩,頭也往裏凹了一塊。

“你不是人。”沈憂篤定道。

離剎摸向另一側沒有凹陷的地方,微微一按,竟讓那小坑又凸了回來。他捏了捏臉頰,大拇指從眼睛開始往下摩擦,似乎在調整五官。

等他把手拿開,臉上再沒有那陰鸷瘋狂的勁,薄唇輕抿着,眉眼輕垂帶着笑,又變回之前的溫潤公子,他伸出手,暗啞道:“過來,黑桃A。”

沈憂擡高頭,掂了掂手中的木棍,旋轉了一圈往離剎頭上又砸了一棍,前一棍子是自保,這一棍子完全是發洩。他甩了甩泛紅的手,眉頭一挑:“離剎,你別以為你不是人我就不敢殺你。”

離剎沒有害怕,反而興致高漲問:“你打算怎麽殺我?”

“不知道,試試吧。”沈憂扔掉木棍,吹了一聲口哨,手緩緩指向離剎,“給我撕碎他。”

離剎斜了斜頭,溫柔地注視沈憂,笑問:“你在玩過家家嗎?”

沈憂沒有回應,轉身往森林深處跑。

他這一出讓離剎感到始料未及,等離剎反應過來沈憂已經跑出幾十米遠,遠遠地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背影。

“頑皮。”離剎眼裏掠過無奈,挽了挽衣袖追上,在他将要再次抓住沈憂時,一只烏鴉嘎嘎叫着往下沖過來,利爪精準劃破他的皮膚。

黑色的不明液體從傷口處流出來,離剎擡手碰了碰駭人的傷口,擡眼看向面前聚集的烏鴉,憤怒地朝它們龇牙。

眼底恨意翻湧,眼神充滿野性。

烏鴉在空中盤旋,它們數量衆多,展開翅膀将沈憂團團圍着保護起來,一雙小豆眼警惕地盯着離剎,仿佛他只要有一個危險行為,它們就會集體發動攻擊。

“過來。”離剎還抱有僥幸心理,招手誘惑道,“黑桃A,只要你過來,我就告訴你一切真相。”

沈憂站在烏鴉群中,漫天的羽毛模糊他的視線,他蹙眉拒絕:“我不在意真相。”

比起荒誕的真相,他更想知道他的父親在哪兒,明天的早餐是什麽。

離剎聽後憤怒地咬唇,唇邊咬破了也不在意:“沈憂,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沈憂無所謂地聳肩:“又沒人攔你。”

烏鴉可不算人,而且一群可可愛愛的小烏鴉,又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沈憂!”離剎徹底被沈憂惹火了,他彎腰如蛇一般斯哈了聲,然後直勾勾盯着沈憂,繞過烏鴉直沖向他。

烏鴉們發現離剎的繞行,它們嘎嘎叫着變換方向,往下沖開始攻擊離剎,用尖利的喙啄破他的皮膚。

力度之大,說是撕咬也不為過。

沈憂靜靜看着,沒有要施以援手的意思。

“沈憂,救救我!”離剎狼狽地抱頭亂竄,“救救我,黑桃,你不能見死不救!”

沈憂不為所動,甚至摘了片樹葉吹曲子。

“沈憂,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我咒你一輩子沒人愛!”

“沈憂啊……Morfran的烏鴉咬人好疼啊,求你救救我吧!”

求饒了一會兒,離剎憤怒的大喊。

“你以為我會死嗎?我告訴你,我只是一串數據,只要Morfran願意,我随時可以複活!”

“沈憂,你早晚會被他取而代之的,你早晚會和我一樣,成為一串可以随意代替的數據,沒有人會記住你,沒有人——”

“小憂,除了我沒人會愛你的,Morfran不會,司白榆更不會,他只是在利用你,相信我,他什麽都知道,他只是在裝傻!”

“沈憂啊……”

喊了一會兒,離剎終于開始偃旗息鼓。

沈憂撕碎樹葉,走上前喚走烏鴉,蹲在離剎身邊沉默地注視他。

此時的離剎全身沒一處好地方,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傷口,連眼皮都沒放過,缺了一大塊皮膚,因為他的聒噪,嘴巴和耳朵是重災區,坑坑窪窪的全是血洞。

沈憂慶幸離剎的血的黑的,不然明天吃早餐時他準會反胃。

“小憂,”離剎沒了先前的嚣張勁,他雙眼柔情地注視沈憂,沒了皮的手摸向他的臉,頭磕在他的腳邊,起伏着胸膛吃力地說道,“我……終于又看見你了,再多看看我吧,我要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

他的聲音帶上哭腔,哽咽道:“只有看見你,我才能找回一會兒自我。黑桃你聽我說,別回總部,別相信Morfran,別相信司白榆,人偶師都是一路人,都是一個陣營的!”

“你別激動。”沈憂按住離剎,“你到底在說什麽?”

“一切都是可塑的,性格、長相,甚至自我認知,他們掌控着一切,制造一個又一個噩夢,将我們圈養在深淵中。”離剎抓住沈憂的衣服,撐起上半身用盡全力說道,“警察不全是好人,但沒關系,他們會保護我們,因為他們要靠我們消滅真正的極惡之人,夢境之下,才是不朽的正義!”

離剎之後躺回了地上,虛弱地閉上了眼,沈憂再探氣時,發現他已經沒了呼吸。

他站起身,發現離剎用黑血在自己手心寫了四個字:替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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