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離氿的屠殺游戲
【56】離氿的屠殺游戲
“在做什麽?”離氿走到男人背後,低頭冷冷看着他。
男人正摩挲着沈憂的肌膚忘我,猛然聽見離氿的聲音渾身一震,轉身跪在地上戰栗地喊道:“主、主人……”
離氿瞥向男人懷裏白花花的小腿,不悅地踹向他。
男人被離氿踹到牆角,跪在地上磕着頭連喊饒命:“饒了我,我錯了,我鬼迷心竅,求您不要殺我……”
離氿眼睛危險地眯起,向門的方向一擡下巴:“知道錯了還不快滾?”
“謝主人饒命!”男人害怕離氿臨時反悔,起身倉皇地奪門而出。
在他竊喜活着走出卧室時,迎面走來一名男子,對方一雙沒有眼瞳的紅眸彎了彎,從懷裏掏出一把槍毫不猶豫朝男人的額頭連開三槍。
卧室裏的沈憂聽見槍聲身體下意識抖了抖,無視離氿自己慢悠悠地爬回床上,然後縮成一團迷茫地望着對方。
“暴力的人解決掉了,現在開心了嗎?”離氿自顧自地坐在窗邊,拽着鎖鏈強迫沈憂靠近自己,擡頭逼視他問,“回答我,寶寶。”
沈憂聽見寶寶這個稱呼只覺得一陣惡寒,他趴在離氿腿上,垂着眼皮心不在焉回答:“父親,小憂很開心。”
離氿低頭欣慰地看着沈憂,伸手撫摸他的腦袋,哼着曲調愉悅問:“在外面流浪了這麽久,很辛苦吧?”
沈憂伸了伸腦袋,垂着眼沒吱聲。
“還記得父親當初為什麽不要你嗎?”離氿笑吟吟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問題會戳中小家夥敏感的傷心處。
沈憂從離氿腿上爬起來,叉腰做出理直氣壯的表情,頓了兩秒,又垂首郁悶地低下頭:“記得。”
離氿:“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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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憂緊張地咬着指甲,聲如蚊蠅:“因楓為小憂不聽話,總偷偷……出門?”
說到最後他語氣裏滿滿疑惑,以前不覺得有什麽,現在回憶起來真是可笑,只是因為多出了幾趟門,就被離氿趕出了家。
像狗一樣……不,連狗也沒有這樣刻薄的主人。
“小憂在怨恨我?”離氿揉了揉沈憂的頭發,拉過他的腿緊了緊他的腿環,俯身壓着他問,“小憂,看見沈贗了嗎?”
沈贗?沈憂擡起頭:“父親是在說我的複制品嗎?”
“嗯,看來你已經見過他了。”離氿解開沈憂四肢的鐵鏈,“走吧,去樓下看看我給你的禮物。”
沈憂警覺地後退。
禮物?離氿能送他什麽禮物?反正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沈憂亦步亦趨地跟在離氿身後,到樓下客廳時遠遠看見院子中立着一棟小房子高的禮物盒,它表面的顏料被雨水沖刷,殷紅的雨水在草地流淌,如同血流成河的屠宰場。
“喜歡嗎?”離氿從袖子中取出一沓撲克牌,漫不經心地選出黑桃A,将它橫在沈憂眼前,“給。”
沈憂咽了咽唾沫,搖頭沒有接過。
這是沈憂少有的反抗,離氿挑眉眼神驚訝,随後呵呵笑着将卡牌塞回撲克裏,朝天空打了個響指。
在沈憂不明所以時,一只烏鴉嘎嘎叫着飛過來,叼着一顆頭骨停在離氿肩頭。
沈憂下意識地後退:“這是什麽?”
“它?”離氿接過頭骨在手中掂了掂,語調輕松似在說什麽無關緊要的事,“還記得之前的替罪羊嗎?她臨時反悔想向警察吐露真相,所以我殺了她。”
沈憂聽到對方滿不在乎的語氣微微皺眉,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麽沒了,舉足輕重。
離氿察覺到沈憂的情緒變化,把頭骨扔在地上一腳踩上去,側目問:“小憂心疼她了?”
沈憂一愣,心疼?
他把頭搖成殘影:“我沒有心疼她,只是剛醒有些迷糊。”
雖然是借口,但實則上他的确沒有心疼她,她的死并不可惜,連環殺人犯,殺害了那麽多真正無辜的生命,說是死不足惜也不為過。
離氿目不轉睛盯着沈憂,半晌後微微揚起唇角,輕慢地鼓掌:“開始吧。”
沈憂聞言擡起頭來回張望,離氿見狀按着他的頭指向禮物,輕輕“喏”了一聲。
“謝謝。”沈憂下意識道謝,他看向碩大的禮物盒,發現它的邊緣竟裂開了幾條縫隙,中間部分有些鼓起,似乎裏面有什麽活物在掙紮。
在他全神貫注觀察時,幾十名槍手從莊園各個窗戶探出頭,架槍瞄準禮物盒,然後同時扣下扳機。幾十顆子彈與沈憂擦肩而過,槍手手裏的槍子彈耗盡後便立刻補充彈藥,不過眨眼之間,禮物盒就被子彈打成了篩子。
禮物盒表面細小密集的洞口看着頭皮發麻,更恐怖的是,沈憂聽見裏面傳出痛苦的呻吟。
難道說裏面有人?
沈憂沒有困惑多久,離氿便擡手解決了他的疑問。幾只烏鴉從四面飛過來,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兒,等槍手停止射擊後,叼起禮物盒的絲帶往四面飛。
下一秒,沈憂睜大眼睛——禮物盒打開的一瞬間,一大堆人偶從裏面滾了出來,偏中間的稍幸運并沒有受什麽傷,至少還有力氣爬起來逃跑。
但很快,子彈擊穿了它們的雙腿,它們趴在地上痛苦哀嚎,和其他受傷的人滾在一起。
它們的結構讓它們無法流血,只能頂着豁大的傷口發出嘶啞難聽的吼叫,一些可憐的人偶直接被子彈打得散架。
沈憂沉默地看着,看着同胞慘死在自己面前,心中的痛苦早已超過了恐懼。
悲傷嗎?似乎并不,更多是源自對離氿的仇恨,所謂的禮物是虐殺自己的同類,何嘗不是在含沙射影地告訴他,如果他不聽話,下場就和禮物盒中的人偶一樣呢?
此時離剎不知從哪走了出來,他低着頭沒有看沈憂一眼,恭敬地為離氿遞上手槍。
離氿接過手槍後看了看,反手又給了沈憂。
“什麽?”沈憂看着面前的手槍愕然問道。
“它們都是之前懸賞令中冒充你的人偶,死有餘辜。”離氿走到沈憂身後,一手環住他的腰,一手不容拒絕地把槍塞給他,指着地上躺着的人偶命令,“開槍。”
沈憂的手被離氿操控着搭上扳機,他不假思索地拒絕:“父親,我不想傷害它們!”
“心軟了?哈,你果然是變了。”離氿俯在沈憂耳邊,眸光暗了暗,“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開槍!”
沈憂蹙起眉不悅被離氿命令,他想将槍丢掉,可沒想到手竟不受控制地扣下扳機,等他在槍聲中回過神來,離他最近的一只人偶已經奄奄一息。
人偶腹部中槍,它們雖不是活物沒有人類般發達的痛覺神經,但不代表不畏懼死亡,少年樣的人偶将雙手護在頭前,害怕地縮成一團,帶着哭腔乞求:“求求你們,別……別殺我……”
沈憂生出恻隐之心,在發現控制自己的詭異力量消失後,想也不想地甩掉手槍,一直後退到兩米外。
“廢物!”離氿見狀不禁低罵,撿起被沈憂丢在地上的槍,舉起它朝向少年,不帶猶豫地按下扳機。
沒有血液四濺,少年因為恐懼睜大雙眼,巨大的槍聲過後倒在地上,瞳孔渙散,唯一醒目的是他額頭上食指寬的窟窿。
沈憂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惡心感排山倒海地襲來,他跑到邊上捂着嘴幹嘔,眼淚都嘔了出來。
離氿冷冷看着,眼中是輕蔑的冷漠。
待沈憂回來,他抿唇開口:“我還有一個禮物。”
沈憂現在聽見禮物二字就惡心,他抓着腕部的手收緊,咬着唇憤恨地別開頭:“我不需要。”
“你沒有拒絕的資格。”離氿摘下溫柔的面具,眼底俱是狠厲,大手一揮叫來手下 ,低聲吩咐了什麽。
幾分鐘後,一群活生生的人被押了上來,他們被戴着面具的Morfran員工按在地上,低着頭面向離氿。
沈憂一眼認出這是電視劇中槍斃犯人的姿勢,他看向離氿,果然見他興致高昂,慢條斯理地往彈夾中補充子彈。
“父親……”沈憂思緒紊亂地喊道。
離氿淡淡瞟向沈憂,晃着手裏的槍問:“你也想玩?”
“不,我不想。”沈憂咬緊牙關,他不明白殺人這樣殘酷的事,離氿為什麽能這樣面不改色地進行。
印象中溫柔的父親,到底是虛幻還是扭曲的現實?
“警察想要逮捕我,他們給我扣上毒枭的帽子,将我當做比撒旦還要可怕的惡魔,既然如此……”離氿緩緩舉起槍,笑容滿面,氣質溫文爾雅,與他即将要做的事極度違和,“那我就當一回惡人,滿足他們的願望!”
說完一顆子彈精準穿過一名中年男人的心髒,沈憂想要阻止,可雙手仿佛灌了鉛一樣重,好不容易張開唇,卻發出自己根本無法發出聲音。
他眼睜睜目睹一場屠殺,胃內翻江倒海,生理和心理的惡心讓他頭暈目眩。離氿注意到沈憂的不适,大發慈悲地擡手停止殺戮。
他轉身走到沈憂面前,用沾血的手撫摸着他的臉龐,溫柔問:“害怕了?”
沈憂無力地擡了擡眼皮,厭惡地別開視線。
他讓他感到惡心。
“你以為你是什麽大善人?現在在我面前裝出小白兔的清純樣?”離氿眼神陰鸷,張嘴吐出舌頭露出舌釘,冷笑着徒手扯下它,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将沾有碎肉的舌釘抵在沈憂喉結處,低頭惡狠狠地瞪着沈憂,“我告訴你,我現在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