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占有25
第25章 占有25
與沈慈相比,男人的長相普通,身高也不高,全身上下唯有臉上那副黑框眼鏡有記憶點。
沈慈深夜在18層與這個男人見面,是要做什麽?
時停的視線完全落在男人身上,沈慈像是絲毫都沒察覺,他仍舊保持着溫和的笑容,對身旁男人說話時,聲音冷了幾分:“你先回去吧。”
西裝男人朝沈慈點了下頭,态度恭敬:“是。”
沈慈走出電梯,狀似無意般擋住了時停的目光,電梯門在他身後合上,西裝男人徹底消失在時停面前。
“他是誰?”時停開門見山道,“我看到你們在18層停了很久。”
沈慈不答反問:“這麽晚了,你怎麽出來了?”
時停:“我聽到敲門聲,在貓眼裏看到電梯停在了18層,池遂不已經死了嗎?為什麽還會有人去池遂的家?”
沈慈淡定自若,微笑解釋:“除了你和我,我的下屬,其他人都不知道池遂已經死了,池遂還有許多家公司,老板一直不出現,他的下屬們着急了。”
“剛才那個男人是池遂的秘書,他過來找池遂,我幫忙應付過去了。”
沈慈的解釋挑不出什麽漏洞,但是——
“你們為什麽不公布池遂的死訊?”
公布死訊,總比一直隐瞞要輕松吧?
“池遂的身份很特殊,他與許多有身份的人類建立了聯系,我們正在想一個合适的理由解釋池遂是如何死亡的。”沈慈對答如流,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時停身上,“你放心,這件事我們會慢慢處理的,外面冷,我們回家吧。”
時停聽出了沈慈想要隐瞞什麽,也直覺,就算他把嘴皮子說破了,沈慈都不會告訴他真實的答案。
因此,他放棄了追問,順着沈慈的意思,和沈慈一起回了‘時停’的家。
“我會幫你查敲門的家夥,你不用擔心。”沈慈握緊了時停的手,他看不見,以為時停在害怕,安撫道,“以後再有敲門聲,你不需要理會,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就好。”
時停被沈慈一個瞎子親自扶到了床上躺好。
他沒有拒絕沈慈的關心,低低“嗯”了聲。
沈慈要抽出手的時候,被他反手握住。
沈慈投在牆上的影子輕晃了下,時停眼睜睜看着沈慈的耳朵染上緋色,輕聲問:“你晚上可以留下來陪我嗎?”
沈慈一怔。
這麽多天以來,沈慈一次都沒有在這裏留宿過,時停也沒有提出過邀請。
沈慈沒有猶豫太久:“那我去睡客廳。”
奇怪的是,這明明是‘時停’父母留給‘時停’的房子,一家三口曾一起居住在這裏,這棟70平的房子足夠再分出一件側卧,可這棟房子卻只有一間卧室。
‘時停’的父母和‘時停’是怎麽分配床鋪的?
時停:“床夠大,要跟我一起睡嗎?”
牆上的影子又晃了好幾下,沈慈的臉頰都挂上了與耳朵一樣的緋紅:“你不介意嗎?”
時停好笑道:“我主動提出讓你陪我一起睡,你看我像是介意的樣子嗎?”
沈慈立即收起了所有顧慮,在時停身側躺了下來。
一米八的大床,躺兩個成年男人不算擁擠。
房間內開着一盞杏黃的照明燈,牆面上,兩人的身影交疊在一起,仿佛融為了一體。
一抹影子突然晃動了一下,轉瞬又重新歸于平靜。
時停翻了個身,側身面向沈慈,這一下動作,拉近了他與沈慈的距離。
沈慈平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像是睡着了,時停卻知道,沈慈沒有睡。顫動的純白睫毛暴露了他的緊張。
“阿慈。”
睫毛顫動的更加厲害,在時停又一聲呼喚之中,沈慈睜開了眼睛,空洞的雙眼無法視物,卻跟能正常看見一樣,看向時停。
“睡不着嗎?”一如既往的溫柔,一點都不在意時停打擾了他的睡眠。
時停:“我還是有點害怕,你能抱着我睡嗎?”
在‘時停’的記憶中,‘時停’小時候經常和沈慈同床共枕,兩人常常抱在一起,親密的像是雙生子那樣。
時停沒有刻意撩撥沈慈,發自內心的請求讓沈慈無法抗拒,他朝時停靠近,伸出手臂摟住了時停的腰。
沈慈的手一落到自己身上,時停就主動縮進了沈慈懷裏,在沈慈胸膛上蹭了蹭。
明知沈慈看不到,他還是露出依戀的神情,話語也是:“阿慈,有你在真好,待在你身邊讓我覺得很安心。”
沈慈被蹭得呼吸有些亂了,他收緊了手臂,逼停了時停的動作。
“我也是。”沈慈的下巴情不自禁墊在時停的發上,輕聲呢喃,“我也最喜歡待在你的身邊。”
沈慈溫柔的警告對時停無用,時停不加收斂,繼續鬧着沈慈。
沈慈剛結束任務,臨時趕過來收拾池遂的爛攤子,他還穿着異能管理局的制服,現在脫掉了外套,裏面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襯衣。
時停的臉頰蹭掉了襯衣紐扣,膚肉毫無阻礙地貼上了沈慈的胸膛。
隔着襯衣都能感覺到沈慈的體溫,沒有阻隔後,只覺得更加滾燙。
時停卻不害怕這陣高溫,應該說,他喜歡這種溫度,能夠驅散他全身的寒冷。他近乎貪戀般投入沈慈懷抱中,動作也愈加放肆起來。
先前只是蹭開了上衣的兩顆扣子,在沈慈不加阻止後,他又蹭掉了兩顆扣子。
再次感受到了真實的熱源,來自沈慈的溫度,可他不再只單單滿足于用臉頰去觸碰和感受。
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全都落入了他耳裏,好響……
沈慈按住時停柔韌的腰肢,溫聲警告道:“小時。”
時停擡起頭,眼裏滿是無辜:“怎麽了?”
他表現的不像是做了壞事的人,真正做壞事的反倒成了沈慈。
沈慈的聲音混入了沙啞,沒什麽底氣地問道:“你不睡覺嗎?”
“睡呀,現在不就是在睡覺嗎?”故意拖長的尾音,裹挾了輕佻與惡劣,不斷撥弄着沈慈的心跳。
杏黃暖燈照耀下,沈慈的皮膚難得不是一片蒼白,薄紅眨眼便竄遍了他全身。
“小時,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時停笑意漸深:“我當然知道呀,你不喜歡跟我睡覺嗎?”
這話明顯是在一語雙關,沈慈知道,時停說的絕對不是表面那層意思。
搭放在時停腰上的手忽地被時停按住,時停在帶着他用力抱緊自己。
沈慈呼吸已然淩亂,理智退下,被欲念占據了上風。
“想。”
“那你要跟我做嗎?”時停就像個一步步誘導人踏上歧途的美麗怪物。
沈慈拒絕不了這份誘惑,心甘情願踏進了時停的陷阱中。
“要!”
話音一落,他的嘴唇被時停吻住。
一個纏綿又漫長的熱吻過後,時停咬住沈慈的耳垂,輕聲呢喃:“別一直都讓我主動呀,你能不能主動一點?”
沈慈很聽時停的話,時停要他做什麽,他便做什麽。
這次,他依舊聽從了時停的命令,化被動為主動,照着時停的要求,盡力去迎合時停。
時停的衣服只解開了一半,沈慈忽然停下了動作。
“怎麽了?”時停還保留着清醒,應該說,他在決定引誘沈慈之前,就沒想過淪陷進欲望之中。
沈慈擡起手,攤開掌心,透明的水混入了杏黃光影,才終于能叫人看清。
一看到那一團熟悉的水,時停立馬露出了驚慌神色,他又往沈慈懷裏縮了縮,顫聲道:“又、又出現了……”
沈慈不明所以:“又?”
時停眼眶通紅,害怕道:“每天醒過來,我身上都會多出奇怪的東西,有時候是紅印,有時候是這些黏液,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哪裏來的,司谌跟你都說過一樣的話,‘時停’的身體容易招惹邪祟,我大概是沾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時停敘述的時候,沈慈的大掌不斷拍撫過時停的脊背,時刻不停地安撫着時停。
時停從沈慈懷中擡起頭,淚水滑過脆弱無助的面頰,他滿是不安地詢問:“阿慈,你……會嫌棄我嗎?”
回應時停的是落在時停面頰上溫柔的吻:“不會,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處理掉這些髒東西的。”
時停破涕為笑,他摟住沈慈的脖子,挺起身體,吻住沈慈的唇之前,落下一句愛意與依賴交織的輕喃。
“阿慈,你真好,我好喜歡你呀。”
這句話點燃了沈慈,溫柔的親吻霎時便化為狂風驟雨。
他不再像起初那般笨拙,不會嘬痛時停的唇舌,也不會咬傷自己,也學會了循序漸進,挑起時停的欲望……
情濃之時,時停艱難從沈慈的桎梏中得到了一絲空隙,劇烈喘息着,卻還要問沈慈:“阿慈,你喜歡我嗎?”
沈慈的瞳仁早在欲望點燃之初就變為了深紅色,時停恍惚看到空洞的雙眸有了光彩,眸裏滿是他的倒影。
只是他的。
“喜歡。”沈慈用鼻尖輕抵時停汗濕的面頰,輕輕磨蹭,缱绻愛意在不經意間流露,包裹了時停。
“我愛你呀。”
-
隔天醒來已經是十點,沈慈早就不在時停身邊了。
時停模糊記得,沈慈只睡了兩個小時就起床了,六點鐘就出了門。
這精力與體力,不是時停可以相比的。
清醒後,時停又在床上躺了一會,起身時,他的身體還是無力,翻來覆去被折騰那麽多次,想要在短時間內恢複如初非常困難。
好在,清洗工作沈慈替他做了,時停在浴室裏待了将近十分鐘的時間,才磨磨蹭蹭洗漱完。
沈慈離開前給他做了早餐,加熱過後就能吃。
時停磨蹭吃完,給小水母喂了食,又給陽臺上的盆栽澆了水,才出門去了18樓。
時停原以為自己不會再進入這裏了。
他還是順利打開了大門,房間內,和上一次進來時沒有什麽變化。
和池遂相處的那段日子,時停從沒見過池遂的下屬,秘書經常來給池遂送文件,時停也一次都沒有見過這位秘書。
池遂不喜歡別人踏入自己的領地,就算是重要文件,他也不允許別人進入他的家。
所以,秘書每次都會将文件放入門口的置物櫃裏,通知池遂後就會立即離開。
房間沒有人進入過的痕跡,時停離開了池遂的家,打開了門口的置物櫃。
裏面空空蕩蕩,為了不讓秘書察覺到池遂已經死亡,秘書送過來的文件應該被沈慈拿走處理了。
沈慈不确定今晚會不會回來,他很忙,出門時也只來得及給時停做一頓早餐,時停要自己解決午飯。
櫃子裏還有好幾種口味的泡面、自熱米飯和自熱火鍋。
曾經對時停來說算是美味的東西,如今是看一眼就覺得沒胃口。
時停懷疑沈慈在飯裏加了能讓人上瘾的藥,才會讓他對沈慈做的飯深深着迷。
時停關上裝滿速食品的櫃門,又在冰箱裏搜刮了一圈,最後決定放棄。
再怎麽折騰,他也只能浪費一大堆食材,最後做出一份品相和口味都不怎麽樣的雞蛋培根香腸三明治。
樓下超市內最近開了家快餐店,時停還沒有嘗過,他喜歡挑戰,想知道那家味道可以占據難吃榜第幾。
時停剛出小區,就在小區門口遇見了一個人。
西裝男人客氣地與他打了招呼:“時先生,午安。”
時停的腳步停了下來,盯着西裝男人出神。
他沒有及時回應對方的問安,還用審視的目光看着對方,這是一種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西裝男人卻什麽都沒有說,微低着頭,任由時停審視,态度非常謙卑。
時停很快便想起來了,他昨晚在電梯裏見過這個男人,池遂的秘書。
男人還是穿着昨天那一身西裝,頭發用發膠固定在頭頂,五官完全露出來,很有精英派頭,只是,不管見幾次,這人的面貌都無法在時停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事實也是如此,如果不是男人主動與他打招呼,時停與對方擦身而過也不會認出來。
時停有些疑惑,記性好是他一個優點,看過的文字他總是能過目不忘,卻無法記住一個才見過不久的人?
秘書沒有自爆身份,時停能認出秘書,還是因為那副十分老氣的黑框眼鏡。
秘書的臉只有巴掌大,這副眼鏡太大,直接擋住了秘書的半張臉,存在感太強,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你好。”時停補上了遲來的回應。
秘書并未生氣,依舊恭敬有禮,他舉起手中的白色袋子,遞到時停面前:“時先生,這是池先生送您的禮物。”
“禮物?”
秘書解釋道:“池先生很早之前就讓我準備了這份禮物,打算在與您相遇的第1100天送給您。”
1100天……
時停搜刮着記憶,也沒算出來,池遂究竟跟‘時停’認識了多久。
時停盯着秘書手上這份禮物,沒猶豫太久,就替‘時停’接過了這份禮物。
入手時,只覺得沉甸甸的。
“時先生,池先生真的很喜歡您呢。”秘書沒來由地這樣說,時停有些茫然。
這位秘書很像他看過的霸總小說裏的秘書,總會在不經意間向霸總喜歡的對象強調,霸總真的很喜歡你。
準确點來說,秘書更像一位NPC,在适當的時機出現,向時停透露一些信息。
再次從一個陌生人口中聽到池遂,時停難得有了耐心,聽秘書繼續說着池遂有多喜歡他。
“我跟過許多老板,第一次遇見池先生這樣的老板,他記得與您在一起的每個紀念日,在紀念日那天之前,會讓我提前給您準備禮物,還會在紀念日前一天提醒我許多遍,讓我一定要将禮物送到您家。”
“不過,”秘書頓了頓,委婉地詢問,“池先生最近是太累了嗎?我昨天給池先生送文件的時候,池先生都沒有提醒我,讓我給您送紀念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