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順手

第02章 順手

這個司機和楚母認識是楚驚瀾半個月前才知道的事,這些天他一直想着換掉對方,但因為趕合作的緣故,這件事就擱置了下來。

現在司機已經光明正大為那個女人說話了,那就更不必留在楚驚瀾身邊了,楚驚瀾從來不是念舊的人,他身邊也從來沒有出現值得他強留的人和事。

現在他手頭的合作談妥了,所以這個司機自然也留不久了。

司機不知道楚驚瀾盯着他在想什麽,明明在開着空調的車裏,他後背卻直冒冷汗,臉上的汗水也如雨下一般,好像在三十八度的太陽底下暴曬着。

車子很快到了公寓樓下,楚驚瀾下了車,“明天我休假,你不用過來了。”

司機這次識趣地沒再多話,看着楚驚瀾的背影走遠了才驅着車離開。

天氣意外的悶熱,楚驚瀾洗完澡出來外面就在下瓢潑大雨了,夏日的暴雨只會讓空氣更悶熱罷了。

洗浴間的熱氣蒸得楚驚瀾的臉泛粉,浴袍帶子松垮垮地系着,吹得半幹的長發被随意地挽了起來,發尖還在慢慢地滴水。

像剛從水裏出來的仙子,從腳趾到頭頂,沒有一處不完美。

雷鳴閃電交織,雨點往玻璃窗上砸。

楚驚瀾坐到了沙發邊,慢慢掀起浴袍擺,小腿又開始脹痛了,一到雷雨天就這樣,嚴重的時候甚至路都走不利索。

是在那個地方留下的後遺症。

右小腿上的那道疤并不顯眼,但這就是他疼痛的源頭。

房間安靜得落針可聞,楚驚瀾揉着發痛的腿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他極少做夢,大多時候做的夢也是不好的一些回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談成了一筆生意,楚驚瀾這次的夢不再是那個昏暗的環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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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模模糊糊見着了一個體型健壯的男人,男人架着他的雙腿在他身邊聳動着,那雙寬大的,青筋脈絡分明的大手緊緊扣着他的大腿根和腰,不給他一點反抗的機會。

兩人緊密相連着。

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可那雙手卻意外的熟悉。

到底是誰?

楚驚瀾被刺激得拱起了腰,被快感掌控的他險些逃不掉,後來逃脫是因為他醒了。

沙發上的人猛然睜開眼睛,濕漉打顫的眉睫說明他是真的被這個夢影響了,胸口大力地起伏着,汗漬滑落到了鎖骨,再緩緩往下,他怎麽會做這種夢?

楚驚瀾動了動疼得發脹的小腿,這才看見自己腿間的尴尬。

他凝神頓了幾秒,确定自己是因為這個夢起反應了,他是有病,這種病在他去那個地方之前就有了,出來後越來越嚴重了。

他扶着牆回到了卧室,在抽屜裏翻出了一個玩具和一瓶潤/滑油出來,病越來越嚴重,其實這些東西早就不能滿足他了,他抓着床單輕輕發抖,怎麽也得不到滿足。

不夠,還不夠。

明明剛吃過藥,為什麽會做那種夢?為什麽一個夢就能讓他起欲望。

楚驚瀾想不明白,長發散了下來,因為舒爽而流出來的生理眼淚打濕了散在鬓邊的淺發。

……

十多分鐘後,床上氣喘籲籲的楚驚瀾回憶起了那個夢,看不清人臉的夢,但即便只是做夢,他帶給自己的那種感覺卻是滅頂的,很怪。

他是有性/瘾,但他幾乎不做這種夢,他發病也大多是因為壓力太大了。

楚驚瀾回憶不起那個人的細節,只能記住那人有一雙寬大有力的手掌,掐着他腰的那雙手,連悶哼的聲音都意外地磁性暗啞,勾人得很。

他應該知道那雙手的主人是誰了。

那個僅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

看起來比自己小了六七歲吧,體型卻比一般的運動生都要健壯,但楚驚瀾也看得出來,對方不是他們這個圈子的人。

他覺得惋惜,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人有這麽大的興趣。

楚驚瀾汗津津地躺在床鋪中央,雙腿無力地發着抖,痛苦從心底湧上來,攀上了全身各個器官。

這些不夠,他想做。

想做。

——

第二日果然是大雨天,楚驚瀾醒來已經是十點多了,外面的雨大得離譜,風吹得雨點亂拍着窗戶。

小腿已經沒昨晚那麽痛了,他起床吃了一粒布洛芬後就徹底沒那麽痛了。

去書房傳了幾份文件才想起自己沒有吃早飯。

然而他剛吃完外賣員送來的早餐,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他沒看備注接下了電話,“楚哥,臺球來不來?”

“不了。”楚驚瀾下雨天并不想外出,他不想讓人看見他跛着腳走路的這一形象。

兄弟陳振勸說:“別啊楚哥,你技術那麽好,沒了你可就不好玩了。”

“下着雨。”楚驚瀾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雨說。

“下雨就下雨呗,下冰雹都不怕好吧?再說了打臺球又不是在室外打。”陳振不死心接着勸說。

楚驚瀾試着動了動自己的腿,其實吃了藥後就不痛了,他這一個月忙着工作的事,一點也沒休息,楚驚瀾不是那種一會宅家的人,現在好不容易能有點娛樂,他也沒有必要拒絕。

他捏了捏鼻梁,“地址。”

“好耶!微信發你了,快來吧楚哥。”陳振挂了電話。

楚驚瀾打開微信看了一下地址,不是之前常去的那個臺球廳,但這個地方離得也不算遠。

他的腿不适合開車,司機也沒什麽可信任的了,所以最後楚驚瀾選擇打車。

下雨天出租車不好打,等他去到臺球廳已經是四十多分鐘後了。

陳振一把摟過了他的肩,笑嘻嘻地說:“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來,這把杆給你,去幫我把那個孫打下來。”

他口中的“那個孫”指的是和他們一起玩的魏銘軒,一個很高的小胖子,眼睛特別好看,又大又圓,陳振經常調侃魏銘軒,說他瘦下來再穿個裙子,就是大眼萌妹了。

楚驚瀾也不推脫,他接過杆就将最後那顆球打進了洞,魏銘軒指着陳振說他耍賴,請外援。

陳振:“輸給楚哥那不是你榮幸嗎?”

“你自己打吧,這把結束了我再來。”楚驚瀾把杆扔給了陳振,然後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去。

陳振沖魏銘軒攤了攤手,“得,看來還是讓我打敗你吧。”

兩人又重新開了一局。

他們在的臺球廳是二樓的VIP單間,四面都是單向玻璃,外面是看不見裏面的。

楚驚瀾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餘光突然瞄到了一樓混合桌那裏一個穿着工作服的助教。

他送到嘴邊的茶沒有喝下去,只靜靜看着那個人。

昨天不是還在工地嗎?

楚驚瀾手指輕輕摩挲着杯身,眸珠劃過了一道不明的光。

昨天工裝寬大倒是看得不仔細,今天的這身助教工作服在他身上才顯出了他的身材,是标準的倒三角身材,身高在那群人之中尤為凸顯,長得也出衆。

楚驚瀾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肖郢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突然擡起頭往楚驚瀾這裏看了一眼。

他明知道玻璃是單向的,肖郢也不可能看見自己,但是隔着玻璃和肖郢對視一眼,那雙眼睛是幹淨透徹的,沒有摻雜任何欲望,卻深邃得要将楚驚瀾吸進去了,楚驚瀾心跳驟然加速,下意識避開了肖郢的視線。

等他緩下來卻發現了一個更糟糕的事情,他有感覺了!

楚驚瀾咬了咬牙,心情瞬間不爽了起來,他站起身讓上衣遮住了凸起的地方,随後對陳振說:“我去一趟衛生間。”

陳振對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

但楚驚瀾離開後卻沒有去衛生間,而是走到了二樓扶梯邊,看見了在那裏巡視的經理,楚驚瀾就對他招了一下手。

那經理被楚驚瀾一張臉迷得迷糊愣登的,見着楚驚瀾給他招手,想也不想就屁颠屁颠跑到了楚驚瀾身邊。

楚驚瀾長得貴氣,這身矜貴的穿着和打扮一看就是有錢人,而且剛剛又是從VIP廳出來的,經理也不敢怠慢。

“那個人,他是你們這裏的工作人員?”楚驚瀾開門見山,直接指着一樓的肖郢問經理。

經理見楚驚瀾臉色難看,說話的語氣也冰涼生疏,只以為是肖郢惹了人不痛快。

急忙讨好楚驚瀾說:“您說那個大學生啊,他是來兼職的,不常來咱們俱樂部,他哪裏惹您不痛快了嗎?我這就找他來給你認錯!”

楚驚瀾眯起眸子喊住了他,“我就是問問。”

“他叫什麽?”楚驚瀾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在這裏打聽那個人。

經理這下看不透了,他說話也沒舍得把目光從楚驚瀾臉上挪開,“他叫肖郢,是我們這裏一個兼職打工的,他平時都是在工地上班的,就下雨過來幫個忙。”

岑江市不常下雨,他肯讓肖郢這樣特殊,一來是因為對方長得不賴,也會說話,能給他留住人辦卡,二來就是肖郢他工作一天卻只要半天的工資,橫豎經理都不虧,這才同意了肖郢下雨天來工作。

“他很缺錢嗎?”楚驚瀾想起了老板剛剛說他是大學生。

一個大學生,又在工地上班又來這裏兼職,好像是挺辛苦的。

經理:“可不嘛,我也就是聽說他條件困難得很,才準許他雨天來咱們俱樂部工作的。”

楚驚瀾點了一下頭,聊了這麽一會兒他腹部的火也就壓了下去,漸漸沒那麽燥熱了。

“先生您問他是因為……”經理壓低了聲音。

楚驚瀾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口說:“哦,沒什麽,覺得眼熟就問問。”

“我還以為這孩子是惹了什麽事呢!”經理稍稍安心了一些。

楚驚瀾:“你們一樓的助教和這裏VIP廳的助教,工資待遇怎麽算的?”

“那,那當然VIP廳要多一點了。”

楚驚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随後寫了一張支票給經理,說:“把他安排到樓上來吧,多的算你的。”

經理看着支票上明晃晃的數字,就差每把楚驚瀾捧在手心供起來了,“您可是他的大恩人啊,我這就叫他上來見見您。”

楚驚瀾再次喊住了他,“不用了。”

“別和他提到我。”楚驚瀾說完就覺得自己又多了一個病,一個叫爛好人的病。

他對肖郢的心思不單純,使點手段也能把人弄到跟前來,但他不這樣做,還當什麽好人把錢往外送。

楚驚瀾嘆了一息,算了,就當莫名其妙把別人拉到他夢裏的補償吧。

反正以後也見不到了。

楚驚瀾沒了打臺球的心思,回去和兩人打了一聲招呼,借口有工作要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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