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死循環

死循環

斯內普死了。

就在他的面前。

他眼睜睜看見那些白色的絮狀的記憶從他的身體中散出來，就好似他的靈魂也正如此消散。

斯內普死于納吉尼的毒液之下。

哈利不明白為什麽身為魔藥大師的斯內普會死于蛇毒。

而他也不明白在這場戰役之中那麽多的死亡為什麽他唯獨将斯內普之死記憶如此之深，連連夢見，仿佛重又回到那一刻，那些無助和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悲傷甚至是對于斯內普的死的怨恨都無比之清晰。

被噩夢折磨了一個月的哈利實在是受不了了，他想要尋求一個解脫所以他幹了一件非常瘋狂的事——他使用了死亡三聖器。并非想要複活誰，他翻找了整個布萊克家族的書籍，找到了召喚死神的方法并将死亡三聖器歸還給死神，以求得到一個從噩夢中脫離的辦法。

“這世間存在無限的可能，每一個微小的改變都有某種可能性令時間軸分開一條岔路——但是，整個時間線并不會永遠如樹枝繁葉茂，在某個你可以理解為時間必要點，所有的可能性都會收束。”

死神遠比哈利想象中要可親，他/她收下了死亡聖器後還居然耐心的聽完了他的懇求，開口說了這麽一長串。

哈利并不是很明白死神的話語和他的懇求的相關性，但是抓住了最後一個關鍵詞，“你的意思是斯內普的死是不能避免的嗎？”他顫巍巍地說出這句話，心髒就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給捏住了下一刻就将被捏爆。

“也未必，就算是時間收束也存在着某種微小的可能性來跨過去，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一旦找到就是100%必然可能性。”死神說，他/她裹在黑袍之下令人看不出ta的性別，而ta的聲音也介于男性和女性之間，模糊不已。

“所以還是有這種可能。”哈利呼出一口氣，所以斯內普還是可以不用死。

“既然你如此牽挂他的死，又将遺失之物歸還，那麽我可以滿足你這一小小的請求，你将回到決定之日的三天之前，而後當你從這一難題解脫之時就能從這無限之圈脫離了。”死神似乎笑了起來，“當然，如果你更加難以解脫甚至精神崩潰就不在這一次的求解範疇了。”

“我不太明白。”哈利皺起眉。

“你很快就明白了。所有可能性都收束的時間點，任何分叉時間線都将在這點上重逢，想要避開它這幾乎毫無可能，但願你足夠幸運找到那唯一的繞開的路，我也會為你祈禱着。”死神說着伸出手推了把哈利。

就這樣哈利·一直在作死·波特被推進了一個突然冒出的黑色螺旋圈中，下一秒睜開之時，他發現他在野外，身旁睡着羅恩。

這情景眼熟的很！哈利顯示了時間，發現這正是最後決戰的三天前。

所以他真的能夠改變斯內普的死！

他看向身旁睡得死死的羅恩，抱歉了哥們，他現在必須去找斯內普了。

哈利變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了分開行動的信息後便釘在羅恩依靠的樹上，他轉身就走，連包裹都沒帶。

話說這個時候斯內普在哪來着？

哈利走了大約四公裏，他也累得很，他記得上午才剛剛從食死徒的追捕中逃脫，而前幾天他們消滅了吊墜盒上的魂片。

他依靠着一棵巨大的山毛榉，腦海裏翻閱着得到了斯內普的記憶，他記得斯內普半個月前就被從霍格沃茲趕出來了，那麽現在他應該在逃亡之中。

但是他得到的記憶也并非連續到他現在就能知道那個老混蛋在哪裏茍延殘喘。他只能知道在逃亡路上斯內普過得并不好。

鳳凰社和魔法部的人都在找他，他的家的周圍三公裏都布滿了警戒咒，而他被趕出霍格沃茲時身上什麽都沒有帶除了他的魔杖。

哈利一想到這裏就仿佛感同身受，他渾身都不好受起來。休息了約一個小時，哈利找到了大約是符合現在時刻的斯內普的逃亡記憶，離他現在的位置有點遠。

哈利舔了舔幹澀的嘴唇，首先幻影移形是不能用，很容易被追蹤到行跡。所以他要去往最近的麻瓜城鎮通過麻瓜的交通工具去往斯內普的所在地。

而他的口袋裏也只剩下十英鎊——等等，如果他把吊墜盒給當了。

哈利的運氣實在是好得很，剛剛翻過一座山就是一個大型的麻瓜小鎮，晨曦微亮，又恰逢工作日，早起的麻瓜還是很多的，在仔細甄別了麻瓜後，哈利一路詢問來到了典當行，将沒了用處的吊墜盒賣了——麻瓜還是挺喜歡這些古董，可惜吊墜盒的外觀毀了，哈利得到了幾十英鎊足夠他買一份卷餅當做早餐并坐上去往蘇格蘭的火車。

斯內普躲藏的地方離霍格沃茲并不算遠，依舊處于蘇格蘭範圍，鳳凰社和魔法部都以為他會離霍格沃茲遠遠的，甚至出了國。但是斯內普全身上下只有他的魔杖，又不能使用幻影移形——這種情況下他走不遠。

而且最後他還是回到了霍格沃茲，并死在了尖叫棚屋。

哈利嘗了口熱乎乎的卷餅，一想到斯內普的死他又食不知味。

他這次他不會讓斯內普死的！哈利給自己打足了氣，站在車站上等着火車。

然而理想和現實的差距那真的不是一星半點，哈利明明順着斯內普的記憶一路追過去，他确實發現一路的景色都是那些記憶中的，而斯內普比他想象中要狡猾的多——他根本就沒找到斯內普在這裏經過的證據。

他連一片衣角都沒找到，如果他沒有那些記憶他會以為他完全就是在做無用功——而事實就是，一天一夜的尋找，他一直都沒找到斯內普。而現在他出現在了霍格莫德村，不遠的前方就是尖叫棚屋。

哈利的心髒揪了起來，他看了時間，他比上一次提前了半小時。

所以這一次他一定能夠改變！

哈利想着準備就這麽沖過去。

“哈利！你去哪兒了！”羅恩的大嗓門驚得哈利停住了腳步，但是拯救斯內普的決心占據了他的大腦。

哈利只是略微停頓就繼續朝着尖叫棚屋飛奔而去。

但是他還是晚了，他四肢冰涼地望着斯內普脖子上的血窟窿，只來得及給未來得及逃離的納吉尼一個索命咒——他第一次使用這個咒語。他以為他沒有殺死某個生命的決心。

但是他發現他完全不了解自己，也完全不了解他在看見他無法拯救斯內普後跪下來，哭泣地宛若一個懦夫。

他望着那具身體和他記憶中一般的冰冷下去，僵硬如跪坐在地的雕像，也沒有去管那些四散的記憶，還是後來的赫敏将這些東西快速收進一個瓶子裏。

伏地魔在咆哮，他使用了聲音洪亮，聲音傳遍整個霍格沃茲。

如果哈利·波特不出現，那麽他将殺死所有人。

“快去吧，哈利。”赫敏将盛着斯內普記憶的小瓶塞進哈利的手中。

哈利機械似的轉動着眼球而後低頭看着手中的瓶子，一滴熱淚落下，冰冷的滴在他的手上。

他來的太遲了。

“我這就去。”哈利擦了擦眼淚，他起身，堅毅地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

他無法拯救斯內普，但是至少他能夠殺死伏地魔。

這是他唯一能夠為這個飽受恐怖統治的被戰争席卷至滿目瘡痍的魔法界所做的事了。

又是一個繳械咒，伏地魔倒下，與此同時哈利也倒了下去。

再一次睜開眼，哈利發現他又回到了三天前的篝火處，羅恩正靜悄悄地睡在他的身旁。

所以，這意味着他還能再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