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春禮一如既往地感受着沐秋原的安慰，這時候卻意外地想起那黑條人所說的話，他胡說了些什麽？說她的使命就是殺人？這簡直荒謬。
但此時想到這些，春禮還是擔心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沐秋原，低聲道：“要是我真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你一定要阻止我。”
沐秋原不以為然，皺着眉頭看她：“這是什麽話？”
春禮卻茫然地搖搖頭，有那麽一個瞬間，她竟然感受到了對未來的恐懼。
不過就在她猛地站起來的時候，一股奇怪的力量又在她身體裏湧現。
她細心感受着那股力量，側頭看向沐秋原：“秋秋，我好像能飛了？”
“飛，那是什麽意思？”春禮的話題太過跳脫，沐秋原一時沒有跟上。
春禮卻朝他比劃道：“就是在天空中飛起來的飛，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覺得，但這似乎是真的。”
說着她就要沖到陽臺上，似乎真要往下一躍。
沐秋原卻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慢着，也許是你的錯覺也說不定，你不是說你要變成動物之後才會陸續恢複其它的功力嗎？怎麽這麽快就會飛了？”
春禮也不明白，難不成是和那黑條人有關？那他到底想做什麽。
此時沐秋原再次開口勸她：“要不你再緩緩，反正也不急于這一時，也許你可以稍微等等，看看這感覺會不會消失，至少你要等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去嘗試，不是嗎？”
春禮一聽還是覺得他說得有道理，萬一她猛地跳下去，飛不起來反而砸在地上，雖然不至于直接死去，但恐怕也要休養好一陣子。
可經歷過這次的變故後，她恨不得馬上就找到她的爹娘，把一切謎題都給解開。
春禮答應下來，避免主動想起這件事情。可等到吃完飯後，那種感覺卻一直在心頭盤旋，讓她不由自主地想這麽做，甚至有了點魂牽夢萦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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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不是陷阱？
春禮暫且分不清楚，但她還是很想試一試。
終于熬到夜深人靜時，春禮想看的電視劇也早早放完了，她轉頭看向身邊的沐秋原，出聲道：“要不我去試試？”
沐秋原聞言看向她：“你還有那種感覺嗎？”
春禮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內心，點頭承認下來：“嗯，我真覺得我能飛起來。”
沐秋原頓時失了阻止她的勇氣，她似乎是不能被阻止的。
可他終究是人類，一切想法都是從人類的角度去考慮，雖然知道春禮是妖，但他也無法眼睜睜地看着她去冒險。
在協商之後，春禮答應他在腰上系上一根繩子，要是能飛起來更好，要是直接落下去，那繩子至少能保她的命。
兩人來到陽臺上，放低了聲音做着準備，這時候周圍已經很安靜了，唯一的動靜就是他們的低語。
準備好後，春禮做了個深呼吸，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鼓勵自己道：“會沒事的。”
說完她像鳥一樣張開雙臂，翻過欄杆輕輕往外一躍。
這個動作看得沐秋原心跳漏了一拍，在看到春禮拉着繩子俯沖下去的時候，他更是心驚膽戰，急得就差伸手抓住她了。
可就在繩子被拽了一截後，春禮卻像一只紙飛機一樣劃了起來，然後她輕盈地轉了個身，就這麽穩穩地浮在了空中。
春禮朝他笑笑，用兩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道：“我真的能飛了。”
說完她解開腰上的繩子，輕飄飄地在空中轉了一個又一個圈，皎潔的月光灑在她身上，卻讓春禮看起來更加不像凡人。
春禮卻玩得更加暢快，像是暢游在浩航的星海裏一般引人矚目。
沐秋原看得出神，在遇見春禮之前他完全沒想到世上竟然還有這種其實的事情，可遇到她之後，他卻覺得還有更多奇妙的事情等着他去親眼見證。
此時春禮玩夠了，她又飄蕩着來到他身邊，朝他伸出手。
“秋秋，想試試嗎？”
沐秋原頓了頓，還是遲疑地往地上瞥了一眼：“萬一摔下去怎麽辦？”
春禮卻很自信：“有我在，沒事的。”說完她再朝沐秋原招招手：“過來吧。”
沐秋原點頭答應的那一刻，春禮便握住他的手，随後沐秋原的腳便在瞬間騰空，失重感傳來的時候，春禮已經帶着他飛到了高空中。
而第一次來到這個高度的春禮似乎對這個新發現驚奇不已，她一路突飛猛進，在風中穿梭片刻後，直接帶着他來到了雲層密布的高空中。
而此時兩人的身上依舊沒什麽不适，春禮更是興奮地踩在雲朵上，朝沐秋原示意道：“和我想象的差不多，有點軟軟的，像棉花一樣。”
沐秋原跟着她的腳步踩了踩，确實如此，但若是他不小心往地面上看一眼，心底卻還是傳來陣陣後怕。
他看着眼前玩得不亦樂乎的春禮，忽然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死了？或者這裏就是天堂？
有的時候他也會懷疑春禮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帶他來這麽高的地方，讓他不得不狼狽地緊緊抓住她的手。
可春禮臉上卻滿是對自己可以飛起來這事的驚喜，平常老實對他摟摟抱抱的人，這時候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而是一心一意地在風中肆意穿梭着。
嗯，難道這就是獨屬于動物的純真嗎？
沐秋原不知道，他腦子裏不容許他想太複雜的事情，他所能做的也只是緊緊抓住春禮的手。
就這麽在空中飛了大半個小時之後，春禮終于打了哈欠，她用力眨了眨眼，擡頭仰望更高的天空：“這星空真的很大呢，好像怎麽遨游都只是其中一角。”
說完她又轉頭看向沐秋原，帶着疲憊說道：“我好像有點困了，你呢？”
沐秋原可是早睡早起的人，今天這已經是不規律作息了，不過他也沒直說，只道：“玩夠了嗎？玩夠了我們就下去了。”
春禮點點頭：“嗯，這可比什麽摩天輪有意思多了。”
沐秋原對這話倒是十分認同，這種上天入地的體驗，只怕沒有人能夠享受到，他似乎還是幸運的。
春禮的腳在空中晃蕩了半天，落地的時候都有些遲鈍了，她腳是站在了陽臺上，上半身卻不受控制地往前俯沖過去。
沐秋原手疾眼快地拉了她一把：“小心。”
春禮被他攔住後，卻還毫不在意地傻笑：“我沒事的。”
沐秋原想了想，告誡她道：“待會要認真睡覺，不能随意飛到空中，知道了嗎？”
春禮聽話地點點頭：“嗯，知道啦，晚安！”
春禮累了一天，打了一架後又在空中飛了那麽久，她早已困了，才一沾枕頭就昏睡過去。
沐秋原卻不一樣，這是他第一次在空中飛诶，這種滋味讓他這個凡人久久不忘。
他明明好好地躺在床上，卻還是有一種奇怪騰空感，而等他睡着之後，做夢都是在空中騰雲駕霧。
醒來的時候，沐秋原疲憊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這兵荒馬亂的一天，終于結束了。
睡得很好的春禮卻再次恢複精力充沛的樣子，她興致勃勃地吃着蘋果，在背後問沐秋原：“需要我送你去上班嗎？我可比你那USB快很多哦。”
沐秋原無可奈何地笑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說道：“那是SUV，我還是開車上班吧，凡人可不能那麽招搖的，你不懂。”
春禮卻在他背後搖頭，也不知這大白狗上仙什麽時候才會知道他不是凡人，至于春禮為什麽那麽篤定？春禮就是篤定，她是不會認錯的。
而沐秋原一路開着車來到所裏的時候，前一天的案件終于出了調查結果。
其實也不算個結果，只是相較于之前有個進展而已。
雖然事發現場沒有監控，但通過調閱道路附近的監控，也差不多還原出了個大概。
當天晚上陳女士确實是從那條道路經過，在差不多她出事的那個時間點，春禮的身影也立馬追了過去，随後監控只能看到陳女士驚慌失措地跑出巷子的身影。
接着就和沐秋原所描述的一樣，他在巷子裏仔細地搜尋了一遍，都沒見到其他人的存在。
所裏其他人都覺得難以理解，春禮可是明晃晃地從那邊經過，怎麽只見進去，不見出來呢？
況且他們再三問過陳女士，清醒過來之後的陳女士的敘述依舊同前。
這麽一看這件事更是玄之又玄，一個大活人怎麽憑空被影子傷害，另一個大活人怎麽進去就不見了呢？
沐秋原沉默地聽完這一切，出聲問道：“那消失的那名女子是誰，确認了嗎？”
同事懊惱地搖搖頭：“沒有拍到正臉過，也沒接到失蹤人口報案，也放到數據庫裏比對過了，找不到這人，你說奇怪不奇怪？”
沐秋原認同地點點頭：“奇怪。”
同事還在絮叨說這件事情有多邪門，他說了無數的猜測，知曉真相的沐秋原卻沒有再聽。
此時此刻，他還在慶幸春禮安全回來了，這就是最好的事情。
想到這他拿出手機給春禮發了一條消息：“在幹什麽？”
春禮似乎上班開小差，她很快回了消息：“在上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