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相

真相

“所以,還是要抓他?”

徐牧之眼神晦暗,約等于說了答案。

知之忍不住爆了粗口,被徐牧之捂住了嘴:“你是女孩子,怎麽罵人呢?”

“我怎麽不能罵人,我們兩個折騰了兩天,結果呢?”

繞來繞去,繞回原點。

知之不理解,也理解不了。江浔還坐在車上,根本不知道他們這邊發生了什麽事。知之鐵青着臉,見程禮從刑警隊裏走出來,朝着她車的方向走了去。

林楓的手上更是拿着什麽東西,氣勢洶洶的。她腦袋嗡的一下,扭頭看向徐牧之,徐牧之偏過頭不敢看她。

“這些話明明在電話裏就可以說,你偏要給我叫過來,就是為了方便你們抓他?”

徐牧之心虛不已:“你知道孫勝武是誰抓住的嗎?”在和知之對視後,他說出了答案:“是江浔。林楓說江浔身上有點本事,怕江浔一個不服,會很難控制。”

“倒是個會恩将仇報的。”

知之瞪了徐牧之一眼,轉身要走,被徐牧之抓住:“你幹什麽去,不要給程禮添亂!?”

“所以你就陷我不仁不義?”知之甩開徐牧之的鉗制:“如果沒有他,我早就死在那個晚上了,你知道嗎?”

徐牧之自然知道她說的是森林那晚,臉色一白:“哪有那麽誇張,而且那次的謝禮,媽該給的都給了,你倆已經兩清了。”

知之懶得再說下去,對徐牧之滿眼失望,徐牧之莫名的被釘在原地,沒了下一步動作。知之走過去時,江浔已從車上下來,正要跟着程禮往大樓裏走,掃視四周,見她過來舒了口氣,出聲安撫:“我沒什麽事,只是配合調查。”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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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點回去,不要在樓下等。”

“好,那我等你電話。”

兩人綿言細語,絲毫不顧旁邊兩人的臉色,直到人被領進樓裏。程禮才堪堪回頭看了一眼,知之只是冷冷回視,便撇開視線回到了車上。

她沒有急着回家,而是坐在車上捋思路,總覺得哪裏出了問題。

到底從哪裏開始不對勁的?

樹枝一定是從後巷運送進去的,可是那些車都已經排查過了,最有嫌疑的也找出來了,結果卻撲了空。

她繼續向前追溯,想起撥過的那十幾通電話,回憶着和他們之間的對話,試圖從中查缺補漏。

所有的信息海嘯般的朝她湧來,太多太多的內容,她一條條篩着,突然在某一處停下。

她以錢包為餌,所有人都否定了,唯獨一個人,他問了她在哪,要來拿錢包。

知之瞬間從記憶裏抽離出來,這個人不對勁,他要的可不是錢包,是她的命。

思及此,趕緊掏出手機去翻通訊記錄,準确的找出那串號碼,在撥出的那一刻猶豫了。

當初盲目打電話估計打草驚蛇了,現在再撥過去,不确定會不會再次讓蛇溜走?這關乎到江浔是否能洗脫嫌疑,她不能冒險,緊着把這串號碼複制下來發給了“北”。

北的全名叫方戎北,是大二時參加徐牧之宴會時見過的,年少成名,在網絡方面的能力數一數二,本來只是一面之緣。沒想到後來被威脅短信盯上後,兩人有了聯系。

人好話少,是再好不過的合作夥伴。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等,半個小時後,號主的一切信息都發了進來。

只是在看到那信息時,瞳孔晃了晃,将資料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資料和江浔的那份差不多,當初她們急着找出到底誰是運送樹枝的人,卻忽視了最終要的一點東西。

那就是資料中的人,是否和接電話的人是同一個人。那輛車的車主信息名叫江山進,年齡五十六歲,可那晚接電話的人,聲音聽起來只有三十多歲的樣子。

Zzz:手機現在開機嗎?”

北:關機。

Zzz:能不能查到這臺手機或者這臺車曾經在什麽地方久留過,以及信號最後消失的地方?

北:我試試。

Zzz:再幫我查一下江山進家裏人的聯系方式。

北:好。

知之開始懷疑,這個江山進,不會已經死了吧?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等待,她昂起頭看向刑警隊的窗戶,她不知道他們又會問江浔什麽問題,這次又打算留他多久。

只知道的是,江浔是真的倒黴,一次兩次的被查。

不知過了多久,她險些睡了過去,才聽到手機裏傳來“叮”的一聲響,是“北”發來的消息。

那輛車的行車記錄,記錄的行車軌跡竟然和她百分之八十的重合。

兩處停留最久,一處是霞山森林,一處是碧水鎮。而手機信號最後消失地點也在霞山森林。

知之按照發來的手機號撥了過去,是江山進的兒子接的電話,說自己父親已經失蹤好幾天了,他能聯系的人都聯系了,還是沒有找到。報警到現在,也沒有準确的消息。

一切明了。

這個偷竊了江山進的身份、車和手機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只是他到底是誰?

知之拉開車門下車,疾步走進大樓,直奔服務臺,将手機遞了上去:“我要報警!”

服務臺的工作人員被她吓了一跳:“小姐,你先冷靜一點,你發生了什麽事,報什麽警?”

“江山進可能遇害了。”

當晚的霞山森林,近乎被大排燈照成了白晝,數十名刑警和輔警帶着工具和警犬,一寸一寸的摸排尋找。

知之就站在山腳下,靠着車門看着,看着他們找一個生死不明的人。月亮越來越沉,可森林裏的光仍舊未變。

身旁的女警遞給她一杯熱牛奶:“徐小姐,你要不要先去車上休息一下,這裏可能一時半會兒沒有結果。”

“沒事,我可以等。”

畢竟江浔還在裏面等着呢。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遠處有人喊:“找到了,程隊!”

知之原本松懈的身體突然繃了起來,順着聲音的方向跑過去,森林裏的路,她大部分已經記熟,但殘枝落葉太多,深一腳淺一腳的,并不好走,橫生出來的樹枝不小心便刮到了她的臉,也不覺得疼。

好不容易跑過去,見衆人圍在水庫附近,兩個人穿着潛水服的人,從水中濕漉漉的走出來,他們手上擡着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具早已膨脹到看不出原樣的屍體。

兩人将屍體放在地上,細看的話,屍體身上的衣着,和江山進兒子口述的江山進失蹤時所穿的那套是一樣的。

程禮叫人過來檢查屍體,又招呼兩個穿着潛水服的人再下水看看有沒有其他遺留,交代完一切後,還要去找人,轉身看見站在遠處的知之,嘴唇動了動,什麽話都沒說。

兩個穿着潛水服的人幾度下水,撈上來的東西雜七雜八,有破碎的昂貴手表,有看不出原樣的鞋子,有玩具水槍,還有破破爛爛的漁網。

還沒入夏,水裏溫度太低,來來回回幾次,是人都吃不消。兩個負責下水的警察,脫下緊繃的潛水服,裹着大浴巾瑟瑟發抖,女警把提前買好的熱牛奶遞了上去。

程禮讓大家先撤,自己留下等法醫和現勘人員,大家陸陸續續離開。有個看着年紀不大的男生看見她,跑過來和她打招呼:“嫂子,還記得我嗎?你是來找老大的嗎?”

張贊見她不說話,以為是忘了他:“嫂子,你不會把我忘了吧,就那次你來給老大過生日,我還和你打招呼了呢。”

知之聽着他的話,又看着他的臉,記起了他是誰,以前程禮總是提到他,說隊裏來了個老幺,膽子很小,出現場看到屍體直接吓吐了,要不是他反應快把人一腳踹開,屍體就要被污染了。

“我記得你。”

張贊笑了:“記得就好記得就好,好久沒聽見老大提起你,要不是上次我在門口看見你,我都以為你和老大分手了!”

“張贊!”程禮帶着愠怒的聲音傳了過來。

張贊渾身一激靈,摸摸腦袋轉身就跑,還不忘朝她揮手:“我走啦,嫂子,下次見!”

程禮沉着臉走過來,略顯慌張地站定在她面前:“你別不高興,他腦袋不太靈光,嘴上沒有把門的,你別聽他瞎說。”

“好。”知之不甚在意,聲音淡淡的:“那是江山進吧?”

“看起來是,會通知家屬來做DNA比對。”程禮繼續說:“警方會追蹤殺害江山進的人,找到那輛運載樹枝的車。”

知之點點頭:“現在可以證明幕後搗鬼的人就是這個兇手吧?”

程禮不解,但還是如實回答:“差不多。”他突然看見知之臉上的紅檩子,擡手就要碰:“你的臉受傷了?”

知之偏頭避過,手擋在臉上,黑眸緊緊的盯着他:“那可以放了江浔吧。他幫你們抓人,還幫你們找到了兇手的線索。按理說,應該發錦旗的,不是嗎?”

程禮手還懸在那,嘴唇抿得很緊。

“既然他的嫌疑已解除,還麻煩你們盡快放人,我還等着和他一起吃晚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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