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異古堡顯玩偶

02 怪異古堡顯玩偶

桑渡發誓,絕沒想到他即将要照顧的病人竟然是只玩偶。

這太詭異了,也很……可笑。

像恐怖片裏的設定,那位玩偶住在眼前這棟建築比他家別墅還大,甚至可以說是一座古老的城堡。

打開大門,一股古樸莊重的氣息迎面撲來,目之所及是黃銅制品與一些古董收藏,書本更數不勝數,可想而知,這兒的主人一定很博學。

範達拉道:“這位病人的性格有些古怪。

桑渡問:“怎麽說?”

範達拉踩了踩腳下的羊絨地毯,說:“他很害怕突如其來,爆炸一般的巨大聲音,所以這兒鋪滿地毯。”

桑渡說笑:“那我們是不是要脫鞋?”

範達拉沒想到他會這麽問,愣了一會兒,笑着颌首,“都可以。搬來這座城市之後,我經常能在本市法治新聞看見你,沒想到你人這麽細心。”

聽聞,桑渡有種被人怼了的感覺,臉色淡淡地說:“那還是不脫鞋了,我沒洗腳。”

正是夏季,路過中央空調下,冷風便呼呼地往二人頭頂吹拂。

範達拉停下腳步,指着中央空調說,“屋裏要長時間保持人體适宜溫度,二十四度,不能太冷,不能太熱。”

桑渡颔首,“好的。我記住了。”

範達拉又道:“你可以随意拉開窗簾,讓陽光照進來,但不能在他熟睡的時候,突然拉開窗簾。”

桑渡颔首,又問:“總之我不能吓到他,對不對?”

範達拉:“對。”

桑渡奇道:“他是不是心髒病人啊?”

範達拉猶豫一忽兒才搖頭,“他只是出了車禍,下半身沒有知覺,高位截癱,常年坐在輪椅上,需要人照顧,沒有其它疾病。”

這個人絕對是心髒病人,但範達拉為什麽撒謊?

“嗯哼。”桑渡挑眉,“他是純粹的膽子小。”

範達拉贊同,“是的。”

“還有其它注意事項嗎?”桑渡問。

範達拉忽然嚴肅起來,沉聲道:“有。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好似有人往脖頸裏吹了一口涼氣,桑渡莫名後背一涼,卻只能硬着頭皮上。他拍拍胸脯,“男子漢大丈夫,不怕!”

範達拉帶着他在房子裏七轉八拐,最終停步在一道看上去年代十分久遠的櫻桃木門前。

吱嘎——

那扇門自己打開了。

桑渡害怕得攥緊了手心。

随着門緩緩打開,房間裏的景象也映入眼底。

那是一問書房,有占據了一整面牆壁的落地窗,深灰色水洗亞麻布的窗簾,和鋪滿地面的黑白棋盤格羊絨地毯。

落地窗邊有一只懶人躺椅,椅子上有一條質地柔軟的愛馬仕橙毛毯,和一架老式黑膠唱片留聲機。

很平平無奇的房間,可桑渡卻倒吸一口涼氣。

那在門後迎接他們的不是病人,而是一只類人的陶瓷玩偶,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那只玩偶的臉像極了師兄齊默。

霎時間,齊默被他殺死,死不瞑目的畫面沖擊着桑渡的神經,他驚恐地指着陶瓷玩偶的人大叫起來,“這個!....?”

“都說過讓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嘛——”範達拉絲毫不忌憚那只詭異的玩偶,走上前,輕柔地抱起它在懷裏,還異常配合那玩偶,緩緩地搖晃它,嘴裏哼着哄小嬰兒睡覺的搖籃曲。

見狀,桑渡頭皮發麻,眉頭不由皺起。

範達拉朝他做了個禁聲的動作,随後語氣溫柔地向玩偶說明他們要離開一會兒,馬上回來,又将玩偶放進窗臺邊的搖椅裏,才向桑渡走去。

她把桑渡拉到門外,并關上書房的門。

“你是瘋了嗎!那只是一只玩偶——!”桑渡壓低聲音,不可思議地低吼出聲。

“我知道,我很健康,沒有任何精神類疾病。”範達拉道:“事實是這位病人的最古怪的地方不是我前面說的那些,他、他不願意見人,一直用那只玩偶代替,所以我們對待玩偶就要像對待他本人一樣好。”

眉頭皺得比剛才更深,桑渡問:“這個病人高位截癱,需要人照顧,可現在這個情況,我怎麽照顧他?既然玩偶可以代替,他還需要保姆?”

〝我也不明白。”範達拉擡手在腦袋旁畫圈,也是一臉難以理解,“我摸過他的手,他絕對是個活人,不過我也僅僅是摸過他的手而己。還有他是個男士,手很好看,手指纖長,骨肉勻稱,估計長得也……”

桑渡不想聽範達拉犯花癡,擺擺手叫她就此打住。

範達拉聽話地停住嘴。頓了頓,又提醒道:“為了你的爺爺,我覺得很需要這份詭異的工作。”

是的,這份工作處處詭異,但是薪水很高,而且只是照顧一只玩偶,并不會很累,也不需要伺候吃喝拉撒睡。

這是份很棒的工作。

範達拉又道:“實不相瞞,我介紹了很多保姆,她們要麽害怕不接受這份工作,要麽就是沒有被病人接受。你也不一定能被病人中意,所以先看看吧。”

桑渡遲疑一會兒,最終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第二次打開書房的門的時候,地上出現了一封粉色的信。

桑渡彎腰将信封撿起,看到上面手寫了一句話:致我親愛的保姆小姐親啓。

“哦,又是這套!”範達拉從小在國外長大,說話也一副官腔套話,一驚一乍,顯得很激動了“他對每一位新來的保姆都玩這套。一封粉色的信!他的字很漂亮秀氣,如果是真人這麽做的話就很浪漫,但.….”

她看去搖椅上的玩偶。

玩偶正偏着頭看着她們。

範達拉欲言又止,轉口說道:“一般信裏寫的是工作流程的話,就代表他中意你,同意你當他的保姆,否則就是沒同意。”

桑渡直接拆開那封信,裏面密密麻麻的宇也是手寫的,全是一些他日後工作的流程:

—、早上七點半叫起床

二、早上九點之前吃飯(我一般喝蓮子蜜棗粥,要能明顯吃出甜味,其它蛋白質類請随意搭配)

三、早上十點到十一點讀書(在此期間,你要做的就是保持足夠的安靜,不要來書房打擾)

四、中午十二點前吃中飯(對于中飯我不是很挑剔,除了刺激性的食物,比如辣椒、苦的東西,請永遠剔除在我的食物清單中)

五、下午三點之前,我會偶爾想出門玩耍,如果我想出門了,那麽請你帶上玩偶離開這間房子

六、如果我不想出門玩要,那下午三點到四點,我會吃下午茶(糕點零食請随意,但喝的必須是英式紅茶,以及任何甜的食物。記住,我讨厭苦。同時請你打開留聲機播放音樂)

七、晚上六點前吃晚飯(簡簡單單一個三明治就好)

八、晚上十點睡覺(睡覺前我要一個晚安吻)

看完,桑渡疊起信紙,心道:真難伺候。

〝看來他很中意你。”範達拉則提醒他:“快把這封信收好,不能弄丢了工作內容。”

桑渡不情不願地将信紙折成小方塊,放入衣服口袋。

之後,範達拉帶他看了一下工作服——

“哦!看來他沒想到我會介紹一個男士來照顧他,所以才照常為你準備了一件女仆裙。”範達拉上下打量一遍身穿黑白女仆裙,卻身材壯碩的桑渡,憋笑憋得臉泛豬肝色。

桑渡也臊得不行,連忙要将裙子脫下來,範達拉卻攔下,拉上他去看看他在這座古堡的卧室,還一并介紹了這間房子的各個房間,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的存放區域。

桑渡最感興趣的就是那座存滿美酒的地下酒窖。

送走了範達拉,已經是下午的三點半,桑渡模仿着範達拉的語氣,語帶戲谑地說:“哦!現在是玩偶的下午茶時間,呵呵。”

他根本沒理會那張作息表,轉頭打開地下酒窖的門,打開一瓶紅酒,滿滿倒上,悠哉地搖晃着紅酒杯:“這間城堡是我的了!”

桑渡喝多了酒,在酒窖裏睡了一覺,睡到後來卻做了個噩夢:

黎明時分的小樹林中,他殺死了師兄。

師兄死不瞑目,雙眼幽怨地盯着他。

忽然,沒了呼吸的師兄化做了那只玩偶,開口厲聲質問道:“為什麽不遵守信上的流程?!”

玩偶的陶瓷嘴巴上下開合碰撞,桑渡吓得渾身一涼,四肢一抖,驚醒過來。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一會兒後,一抹額頭的冷汗,終于緩過來了。

天邊灰蒙蒙的,時間己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七點。

他還穿着那件讓人羞恥的黑白女仆裙。

不過,他記得自己在酒窖裏喝醉了,怎麽醒來卻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太詭異了!

他對那個夢心有餘悸,“那個夢..…不會是我沒有遵守信上的內容,他生氣了吧……”

他四處摸着衣服口袋,找到那塊疊得又小又硬的信。

展開信紙,他念道:“早上七點半叫起床,吃早飯。”

看完,趕緊洗漱收拾,準時叫一只玩偶起床。

桑渡規規矩矩地按照流程走了一天,晚上果然沒有做噩夢。

第二天早上起來,只聽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看去,是一雙蒼白修長的手将一只小碗放在了門外。

桑渡吓壞了,突然,那雙手消失,敲響了房門。

他沒有立馬動身開門,而是等了一會兒,等門外沒有了動靜才下床。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緩緩打開大門。

低頭看去,是一碗滿滿的蓮子蜜棗粥。

彎腰端起那碗粥,居然還是溫熱的。

桑渡也喜歡蓮子蜜棗粥,當那位病人表示也喜歡蓮子蜜棗粥時,他心底有一絲找到了同類的歡喜。

一會兒,他又摸到碗側面的不明紙張,摘下紙張,發現是那天他身穿黑白女仆裙的照片,上面寫着一句話:

親愛的,到書房來,我會告訴你一切。

那字跡與信上的一樣,他們是同一個人,也就是他的雇主。

桑渡不是很想了解一切,一是覺得沒必要,他只是人家的保姆而已,需要了解人家嗎?做好本職工作就好。

二是害怕,畢竟這事兒詭異啊~

正當他猶豫的時候,一雙穿着黑色皮鞋的腳映入眼底。

“師弟,你為什麽要殺我?”

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傳入桑渡耳朵,擡頭順着那人的腿往上看,師兄的那張臉映入眼底。

啪嗒!

——手裏的蓮子蜜棗粥砸落在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