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折梅舞劍初相識

030 折梅舞劍初相識

從沒有聽說過突破葉落悲風是什麽很難的事,桑渡對身懷的葉落悲風十分自信,他的內力比之前增進了百倍不止,連五感與身體都比之前更加靈活。

可以說在這世界上已經很難出現他的對手了。

幫齊默療傷之時,氣海翻騰,內力在經脈之間運行,一圈,兩圈,三圈……

終于,齊默嘔出一大口烏黑的毒血。

石韋震起齊默低垂的雙手,兩人掌心對掌心。

他提醒桑渡:“現在我要把齊默體內多餘的百手赤連渡入你的體內,你可要集中注意力啊,否則百手赤連毒發攻心,你就要死翹翹了。”

額角的汗水緩緩流下,桑渡提肩抹去,眉頭微蹙,一臉嚴肅,認真地點點頭,“開始吧。”

桑渡将雙手掌心抵在齊默的蝴蝶骨上,半晌,雙手掌心中忽然泛出刺痛,仿佛被一根細針快速紮刺了一下,不過痛感很快消失。

又是半晌,忽覺一股很強勢的氣從掌心渡入經脈,再彙聚至丹田。

那股氣安靜了片刻,立即開始橫沖直撞——那應當就是百手赤連的毒性。

桑渡立即調用內力驅趕,試圖逼出體外。

可他的內力明明相當充沛,卻仿佛被無形的東西包裹住,那東西控制着內力的運用,他每次只能調用一半。

一半的內力根本不足以逼出百手赤連的毒性。

怎麽辦?他真的高估自己的葉落悲風!那個要突破葉落悲風最後一層的禁锢,應當真的存在!

怎麽辦呢?如果不立馬逼出百手赤連的毒性就會死。

桑渡緊蹙眉頭,嘴角隐隐泛出血跡。

他奶奶的,早知道不幫師兄療傷好了,他在心裏埋怨。

雖然有點後悔,但不想齊默死去,他心甘情願。

其實齊默在被李秋風從大街上撿回秋風門的時候,桑渡就已經于他見過面了。

那時他才七歲,那天是除夕。

他和母親穿着新春喜服,正打算出門玩耍,可前腳剛踏出桑家大門的門檻,後腳天降大雪。

母親見雪勢太大,便蹲下身,說道:“甜甜,今年我們就在家吧,家裏蜜棗糕點年夜飯,也不是一定要出門的,嗯?好不好啊?”

桑渡猶豫着要不要答應,忽然,一只髒兮兮的小手從院子年的常青木後伸出來,拉住母親的衣角。

母親吓了一跳,驚叫出聲,立馬站起來。

跟着,那只手的主人也受到了驚吓,立即縮回手。

桑渡看去,常青木後躲着個小男孩,眉目含情,嘴形卻尖銳異常,仿佛兩把寒劍,殺氣四溢,怎麽一看,那雙眼睛也覆上一層寒霜,不再柔情。

一看就是個小乞丐,還是不給東西就賴着不走的那種,弄不好這小孩還真殺過人。

“剛剛那是什麽東西?——!”母親環視一圈,沒找到是什麽拉了他一下。

“是我啦。”桑渡道:“我想說下雪了,出去玩就話衣裳會濕,我們在家吧。”

母親“哦”了一聲,拉起桑渡就回去。

大門一關,那位乞丐小男孩也就被關在外了。

桑渡的父親桑陌是中山知府,平來無事就也很多人上門,除夕夜更多,這本是和家人團聚的日子,硬生生叫那些賓客搞成了應酬酒席。

桑渡覺得家裏烏煙瘴氣,就帶了一匣子糕點蜜餞到後門透口氣。

哪知後門一打開,就看見那個乞丐小孩。

他正掬一捧雪洗臉,沒注意到桑渡的到來,洗完鼻頭、臉頰都凍得紅彤彤,再一轉頭,這才發現了桑渡。

一看見桑渡,他就壓下嘴角,雙目含淚,眼眶通紅,一片雪花落在他纖長的睫毛上。

這麽一看,這小男孩長得不賴,長大了肯定會迷死萬千少女,桑渡這麽想着,又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明顯帶恨。

他問道:“我們認識嗎?”

男孩眨了眨眼睛,睫毛鴉羽一般上下忽閃,抖落了那片雪。他冷聲道:“不認識,但有仇。”

難怪他看桑渡像看殺母仇人一樣,他又奇道:“不認識還怎麽有仇啊?”

男孩答:“去問問你的父親和他朋友都做了什麽吧。”

桑渡穿越的是本武俠小說,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快意江湖。他笑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上一輩的仇恨于我何幹。”

男孩冷眼剮了桑渡一眼,“與你何幹?你新春喜服,父母健在,我衣衫褴褛,父母雙亡,你說與你何幹!”

桑渡愣了一會兒,忽然覺得說得也對。他對男孩道:“你等着,我一會兒就回來。”

男孩冷哼一聲,“我一直等着呢。”

桑渡雖然在七歲小男孩的身體裏,實際上他已經二十多成年了,他鑽到賓客中,摸出一壺溫酒。

往後門走的時候,他心道:我已經成年了,喝點酒應該沒問題吧。

漫天大雪,很快将天地染為一派淨白,他踩着雪往後門去,沿路留下一串腳印。

一個賓客不知從哪兒竄出,大老遠指着他,“嗳!你是誰啊!?”

桑渡立即将酒壺藏到身後,“我……我是中山知府的兒子。”

“原來是小公子啊。”賓客聽聞,非但沒有走來,反而笑盈盈地向他走來,“那個,小公子,我有點事兒想叫你在桑大人哪兒幫我美言兩句。”

本着快點打發他走的心思,桑渡道:“說吧。”

那人道:“我最近想要在中山東邊建一座風月樓,可是我給再多的錢那唐家的小子也不願搬走,所以我想請桑大人幫我給他按個罪名,關個十幾、二十年的。”

桑渡問:“風月樓……是青樓嗎?”

那人連連颔首,“對對對。”

桑渡白了他一眼,“這事兒我不能幫你,你請回吧。”說罷就要走。

見狀,那人立馬拉住他,“事成之後我自當會給貴府送上黃金白兩,風月樓永遠對貴府敞開大門,進去玩姑娘不收一絲一毫,以貴賓相待。”

光聽着就犯惡心,桑渡想走,還想打他一頓,奈何七歲小男孩的身體沒啥氣力,竟被他拉的不能往前走動一絲。他尖叫道:“放開我!不然我就叫人……唔!唔!……”

那人膽子實在大,在桑渡家裏就趕捂他的嘴。

他道:“嘿嘿,小公子就幫幫忙嘛。我找風水先生看過了,中山東邊建樓,絕對一本萬利。”

“這麽龌龊的勾當,我爹絕對不會答應!你想得美!”桑渡拼命地掙紮,在那人的指縫間吐出一句含含糊糊的話。

那人聽不清,反正就裝傻,“什麽?小公子答應我了?”

“唔!唔唔!”桑渡劇烈地搖頭。

忽然,那人悶哼一聲,松開桑渡,倒在雪地裏。

轉身看去,竟然是那位乞丐小孩打暈了他。

那小孩看着比桑渡大了一、兩歲,手上也沒有武器,怎麽打暈的比他高一倍的大人?除非他還輕功,能跳起來擊昏他。

桑渡穿到這裏好幾年了,一個會武功的人都沒瞧見,他父親倒是會,可從來沒使過,導致可好奇了。

他雙眸大亮,迎上男孩,“你會武功?!”

男孩淡道:“母親教的,會一點罷了。”

“我操!”桑渡捧着酒壺向他靠近,滿眼敬佩與好奇,“那你會輕功嗎?可以帶我飛嗎?”

他指向中山城中最高的建築,“我一直想去霜雪閣上看看呢,你帶我去好不好?”

他一直在自說自話,轉而又把酒壺塞到男孩的手裏。

酒壺溫熱,男孩衣服單薄,大雪天裏十分貪暖,本想将酒壺還給桑渡,可又私心留了下來。

再一擡眸,只見紅色新春鬥篷的桑渡跑向一棵盛開的紅梅樹,踮腳勾下一支紅梅,飒飒抖落覆梅白雪,折下梅枝,又向他跑了回來。

雪白的毛領毛茸茸的,虛虛地承托了幾片雪,騷得桑渡的臉頰一會兒暖,一會兒碰到雪水而一點寒涼。

雖然不太舒服,但他統統抛之腦後,将折下的紅梅舉到男孩跟前,挑挑眉峰,笑道:“折枝舞劍,你教我!”

男孩的臉凍得通紅,頓了頓,他一把扔掉酒壺,“我不會教你的,你要是真想學武功,怎麽不自己拜個師父教你。”

說着,一把将桑渡的鬥篷解下,披在自己身上。

迎着漫天白雪,男孩丢下桑渡,帶着他的紅色鬥篷走了。

之後,桑渡好說歹說才說服的父母讓他上秋風門習武。

可一入秋風門,他便又瞧見了那個小男孩。他湊上前,笑道:“難怪你會武功,原來是秋風門的人呀,還說什麽是自己母親教的。嗳,我的鬥篷呢?”

男孩面無無表情地看他,“你是誰?我們之前認識?”

桑渡奇道:“怎麽你不記得我了?”

男孩搖頭,“你知道我的過去?那你跟我說說。”

桑渡也問難起來,“你我就一面之緣罷了……”

聽聞,男孩走了,不理他,還小聲嘀咕道:“浪費時間……”

後來李秋風跟桑渡說明,那男孩叫齊默,發現他的時候他蓋着一件紅色鬥篷在街角瑟瑟發抖,走進一看,生病高燒,危在旦夕,李秋風喪子,膝下并無子嗣,心生憐憫,就把人帶回來秋風門了。

齊默退燒後,對以前的事都想不起來,也不記得自己叫什麽,只有一身武藝,索性李秋風就用自己已夭折的兒子給他取名,叫齊默。

至于為什麽姓齊?

李秋風只說是紀念一位齊姓的故人。

……

桑渡緩緩睜開雙眼,見齊默安安靜靜地坐在眼前,石韋在幫他解毒。

那封信!

秋風門和齊默變成這樣都是因為那封信!

一定要将那個老人揪出來!

想着,血氣上湧,桑渡嘔出一大口黑亮的鮮血,身體往旁一倒,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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