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 10 章

謝雲訣心中仍一沉,剛剛見曹公公不算太緊張,她還以為只是查出糕點有問題,太子并未食用,誰料,他竟中了毒。

謀害太子可是掉腦袋的大罪!也不知是誰如此大的膽子,謝雲訣壓下心慌,命星月将自己那盒糕點取了出來,道:“這是另外一盒,送給皇兄前我曾用銀針驗過毒,銀針顯示無毒,我才命人送去的。”

曹公公眼眸微動,“公主驗過毒?”

“對,難道送往東宮的那盒糕點有毒?”

“是,太子知曉您一貫謹慎,得知是您送的,并未重新驗毒,誰料用完,身體有些不适,請了太醫後,用銀針一驗,才發現糕點有毒。”

既然是銀針可驗出來的毒,那麽侍衛的嫌疑可以排除,她驗過毒後,是星月将糕點送去的,謝雲訣足夠信任星月,卻又怕她中途接觸過其他人,她便仔細問了一遍。

星月腿都是軟的,跪下來後,顫聲道:“奴婢路上并未遇見其他人,到了東宮後,直接将糕點轉交給了李公公,奴婢曉得輕重,也敢對天發誓,奴婢并未投毒,若撒謊,就讓奴婢死無葬身之地,請公主明鑒。”

說着舉起了手。

曹公公道:“公主,太子自是信您的,不然也不會直接吃下您給的糕點,只是這位宮女,老奴需要帶走着重審問一下,當然審問的不止她,李公公,連同其他有機會接觸糕點的,老奴會一并審問,公主且放心,若不是她下的毒,老奴定将人完完整整的帶回來。”

事關國本,謝雲訣也只能點頭。

皇宮不比旁的地方,一直存在争鬥,謝雲訣以往極為小心,從未給旁人送過吃食,若非被“板栗糕”勾出了小時候的回憶,想起了太子哥哥對自己的好,她也不會一時沖動,送去他愛吃的糕點。

不成想竟被人當了筏子。

謝雲訣放心不下太子,往東宮走了一趟。

太子此刻,卻不在東宮。

坤寧宮內,皇後娘娘斜靠在軟榻上,一雙丹鳳眼微微眯着,正與太子對峙,“太子這是何意,身體不适,不好好休養,卻跑來找我要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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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靜靜望着她,神情淡漠,漆黑深邃的眸裏是刺骨的寒意,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我并未說我身體不适,母後是如何知曉的?”

皇後略坐直了些,和太子如同一轍的丹鳳眼,透着一絲淩厲,“所以呢?你在懷疑本宮?”

“兒臣不敢。”

他嘴上說着不敢,一雙眸卻黑沉沉的,威懾感十足,皇後臉上的神情也徹底冷了下來,“我看你敢的很,糕點不驗毒,就敢吃,就算櫻櫻是你的皇妹,也未必不會謀害你,你就如此篤定糕點無毒,若有劇毒你待如何?”

“母後在懷疑什麽?櫻櫻是我的妹妹。”

對上他深不見底的雙眸時,皇後心尖一顫,這一刻竟不敢直視他的雙眸,也不怪她想的多。

從謝雲訣四歲到九歲,近五年時間,她時常往東宮跑,太子對她的态度,也一日比一日親昵,從冷淡疏離,到時刻留意她的喜好,備她喜愛的吃食,後來,就連送給她的生辰禮,都是他親手做的,耗費無數心神。

太子從小聰慧,人也足夠争氣,是幾個皇子中,最有能力的一個,才學、手腕無一不缺,若說有什麽軟肋,便是櫻櫻。因她的阻撓,九歲的櫻櫻才不再前往東宮。

兩人看似疏遠了,然而,在太子心中,這個妹妹卻始終不一樣,皇後知曉謝雲訣的身世,自然不敢讓兩人太過親近,她之所以讓李公公給太子投毒,也不過是想敲打他。

見他不去謝雲訣那兒興師問罪,反而跑來坤寧宮,皇後衣袖下的手,不自覺攥緊了些。

難不成在他心中,謝雲訣比她更可信?

皇後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升騰起來的澀意,道:“母後能懷疑什麽?不過是想告訴你,皇家無親情,就連本宮,都未必可信,還不是照樣可以對你投毒?何況你的皇妹,你是太子,一朝不慎,就是粉身碎骨,更該謹慎行事。就算櫻櫻沒有害你之心,難保沒人通過她向你下手,你既處在這個位置,就必須無堅不摧,否則,早晚要步你皇兄的後塵。”

說到最後一句,皇後聲音近乎哽咽,她口中的皇兄,指的是大皇子,也是太子的嫡親兄長,他四歲那年被一個內侍,從假山上推了下來,當場死亡。

這是皇後心中最大的痛,太子沉默不語,對上皇後泛紅的雙眸時,心中終究是一軟,半晌,方道:“兒臣……謹遵母後教誨。”

聞言,皇後悄悄呼出一口氣來,為了給太子敲響警鐘,她甚至不惜暴漏了自己的眼線,雖是太子的生母,想在東宮安插人也委實不易。

李公公是看着太子長大的,深得太子看重,他雖忠于太子,皇後對他卻有救命之恩,這次,李公公還不定怎麽受罰,只盼着太子能警醒些,莫要再輕信謝雲訣。

從坤寧宮出來時,月亮略明亮了些,如水的月光,溫柔地傾斜而下,恍若給靜谧的夜,披了一層暖暖的絨衣。

謝時熠走到東宮時,就見內侍跑來通報,“殿下,四公主來了,在殿內候着。”

謝時熠腳步一頓,微蹙的眉頭,不自覺舒緩一些,他走進殿內時,謝雲訣正在焦急的轉圈,面上也滿是擔憂,瞧見他,她眼睛猛地一亮,提着衣裙快步走了過來,澄清的雙眸裏滿是關切,“皇兄,你怎樣了?不是中了毒,怎地沒好好休養?”

聲音落顯急迫,與她平日的沉穩截然不同,倒是讓謝時熠再次想起了小時候的事,他和侍衛搏鬥時,不小心挨了一拳,她緊張的小臉泛白,待他下場後,小手更是一直扯着他的衣衫,給他呼呼還不算,愣是黏着他,不許他再次下場,他一動,她就緊張兮兮的。

那時眸中是如出一轍的關切。

謝時熠心頭不自覺一軟,微風微微吹起他的衣袍,勾勒出他精瘦的腰身,他冷白的膚色,也顯出一絲蒼白來,比平日多了一分憔悴,唯獨一雙眸帶着不容忽視的淩冽,他淡淡道:“無礙,不是多嚴重的毒。”

皇後不過是想給他上一課,下的自然不是什麽劇毒,不過是吃讓他吃些苦頭罷了,餘毒可以慢慢清理。

話音剛落,太子胸口又一陣翻滾,他掩唇,咳了一聲,唇色更白了一分。

謝雲訣心中一緊,忙快步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怎麽樣?難受得厲害嗎?太醫呢?”

她一雙柔夷綿軟細膩,被她觸碰的地方,泛起一陣酥麻,謝時熠不自覺繃緊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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