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算計

第十八章算計

“嗯。”魏玉珍将托盤上的豆腐腦和豆腐糯餅一一擺放在齊溟面前,随口回答:“都是一些簡單的手工,費不了多少時間。”

齊溟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老板娘過謙了,不如這樣,現如今我那寝屋光禿禿的,你幫我想想如何裝扮會比較雅觀舒适,亦或者增添些許我的運勢?”

魏玉珍一時感到有點無語:“……”

不是,你未免也太高看人了吧?一些小打小鬧的裝扮,如何能幫忙增添氣運,再說了,又不是風水大師,哪懂什麽堪輿之術?

她很直白地拒絕:“很抱歉,你的需求我辦不到。”

齊溟輕笑了一聲,熠熠生輝的眸子帶着些許調侃之意:“是辦不到,還是不想做?這兩者差別可不小。”

魏玉珍:“?”

怎麽回事?是錯覺嗎?怎麽感覺這齊大人是在拿自己說笑?難道他對自己有興趣?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能吧?她自認為不是什麽絕世大美女,最多算得上眉目清秀。

興許是這齊大人剛來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便想找個略懂一二的人,幫忙改一下房間布局。

畢竟縣令只是地方官員,住宿條件并不好,升職空間也十分有限。此番,她倒也能理解齊溟這麽急切的想要改變自身運勢心理了。

就是不知道齊溟為什麽願意來這麽個小地方,做個沒什麽盼頭的小小官員。

難道也是犯了什麽錯,被下放到這裏的?

“齊大人。”魏玉珍正了正色,一板一眼地建議道:“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些花瓶與書畫的裝飾,外面街市上應該都有,你随時可以去采買。當然,你若指的是裝飾品的擺放位置,我會盡力給予你參考,只是我不懂風水堪輿之術,沒辦法知曉如何利用家居用品來改變運勢,因此,你最好是請風水大師幫你看看。”

齊溟有一瞬間的錯愕,深深地看了魏玉珍一眼,眸子裏隐隐透着一抹興味:“你倒是實誠的很,既如此,那之後便要勞煩你了。”

魏玉珍點了點頭,并未将齊溟的話放在心上,也許他就是随口一說,無需當真。

齊溟這才慢悠悠地拿起豆腐糯餅咬了一口,眸光剎那間就亮了,宛如璀璨的星光那般奪目。

魏玉珍倒是沒想到這齊大人,竟也是個吃貨。

齊溟吃完一小塊豆腐糯餅,又舀了一勺豆腐腦進嘴裏,那雙好看的眼睛瞬間就舒服地眯起來,俊逸的臉上露出頗為享受的神情,贊嘆道:“不錯,不錯。”

魏玉珍心裏暗自好笑,只是沒在明面上表現出來,她将豆腐炸條放在齊溟面前:“齊大人,今天的事謝謝你了,這個炸條你一會兒可以帶回去吃。”

沒等齊溟回應,她又補充道:“你慢用,我先去做事了。”

她說完便轉過身,準備回廚房。

“說說吧!今日究竟是怎麽回事?”

剛走了兩步,就聽到齊溟漫不經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魏玉珍腳步一頓,回頭看去,就見齊溟神色平淡,但漆黑如墨的眸子裏卻透着一種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銳利。

魏玉珍此刻也看出來了,齊溟表面上看着雲淡風輕,沒把剛才的地痞當一回事,但實際上還是關心民生的。

說實話,她根本就沒報太大希望,畢竟這些地痞今天既沒殺人也沒放火,甚至是想勒索自己也沒成功。

最多就是發生了口角,就算把他們抓去衙門,估計也就是敲打兩句就放出來了,沒什麽意義。

也許剛才齊溟直接放走這幾個地痞,就是想挖出紮根在這條街上,那些更大的惡勢力。

思及此,魏玉珍走到櫃臺,拿出一個本店暫時打烊的木牌,走到店門口那兒,把它懸挂在門口。

做完這一系列的操作,她才回到齊溟所在的那張方桌前,在他對面坐下。

她将事件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早上那三人來我這裏用早點,一口咬定我把馊了的豆腐腦拿出來售賣,我了解完事情始末,發現是我店裏的小姑娘不小心把苦酒當成了醬料,便和他們解釋了此次事件原因,并且主動提出重新給他們做一份,然後今日他們所用的早點都不算銀錢,以此來當做補償。”

齊溟放下手中的湯勺,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語氣淡然地下了定論:“想來他們不會同意!”

魏玉珍難免有些驚訝:“你已經查過他們身份了?”

齊溟低頭聞了聞花瓶裏的鮮花,漫不經心地說:“畢竟是峄城的地頭蛇,不去了解了解,豈不是我這個當縣令的失職?”

魏玉珍現在可以确定,齊溟應該是有幾把刷子的。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小抿了一口,潤了一下嗓子:“我想問個問題。”

齊溟擡眸看了魏玉珍一眼,示意她有話直說。

“我們這裏敲詐勒索,是怎麽論罪的?”

齊溟詫異地看向魏玉珍,問道:“你說的可是誣告陷害罪?”

魏玉珍點了點頭。

齊溟思索片刻,又問:“他們可搶走了你的銀兩?”

魏玉珍搖了搖頭:“沒有,他們想來抓我的時候,正好碰到你前來。”

“也就是說,你并未出現較大損失。”

魏玉珍默然片刻,點了點頭。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愣是沒好意思說,那三個混球還想□□自己。

古代□□未遂好像是刑拘半年,或者杖責以及流放。

也不知道這個年代是不是也這樣?萬一只是口頭警告和敲打,那就得不償失了。

古代這麽看中女子名聲,要真傳出與名節相關的流言蜚語,百分之九十會影響生意。

最主要的是,對方如果死不承認,她也沒辦法證明,畢竟自己衣衫完整,也沒有絲毫拉扯痕跡,當時又只有自己和那三個地痞在店內。

加上門外的攤主不一定願意幫自己作證,到時沒将那幾個地痞論罪不說,自己還惹了一身腥。

齊溟簡述道:“我朝對于訛詐誣陷他人的情況倒是有明文規定,若是故意捏造事實與陷害他人,即構成誣告罪。誣告者實行反坐原則,即以被誣告人所受的處罰,将反過來制裁誣告者。”

他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只是目前,你并未發生實質性損失與傷害,因此還無法将他們直接論罪處罰。”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不過,重罰雖不行,但可以請他們去衙門走一趟,關他們個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正好挫挫他們的銳氣。”

魏玉珍聞言,心下一喜:“那也就是說,我有半個月左右不用擔心他們上門鬧事了。”

齊溟卻道:“你高興得太早了,這三人只不過是冰山一角,他們恐怕還有不少同夥。”

“啊?”魏玉珍頃刻間垮下俏臉,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頭痛道:“難道我真要請打手啊!”

齊溟輕笑着搖了搖頭,善意提醒道:“打手的花銷可不少。”

魏玉珍端起茶杯,直接喝完一整杯,随即放下茶杯,頗為郁悶道:“我當然知道,可這是唯一的辦法,不然就沒法做生意了。”

齊溟瞥了一眼魏玉珍空了的茶杯,替她斟了一杯,不疾不徐地開口:“我倒是有個辦法,你要不要聽聽看?”

魏玉珍聞言鳳目一亮,瞬間來了精神:“什麽辦法?”

齊溟擡了一下手,示意等一下先。

魏玉珍被吊起了胃口,又不好催促,只能看着齊溟,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麽。

結果就看到眼前的男人不緊不慢地伸出右手,從桌上的木盒子裏抽出一根小簽子,随之插了一根豆腐炸條,放進嘴裏咬了一口,相當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就這麽連續吃了五六根,才露出一臉的餍足的神情。

魏玉珍莫名有點想怼人“……”真是搞人心态,不能說完了再吃嗎?

見齊溟終于舍得放下簽子,魏玉珍忍不住發問:“現在可以說了嗎?”

齊溟這才看向魏玉珍,笑意盈盈地開口:“老板娘的廚藝果然名不虛傳,本官很是中意。”

“然後呢?”魏玉珍心裏莫名有種不詳的預感。

齊溟唇角上揚,肆意不羁的笑容裏,那雙深邃的眼眸很是攝人心魄,隐藏着一抹狡黠的算計:“衙門裏的飯菜實在難以下咽,既然你這兒離衙門也不遠,不如本官的一日三餐都交由你來準備如何?如此,本官也能護你一方周全是與不是?”

魏玉珍:“……”

怎麽說也是一方官員,吃霸王餐這種事,你怎麽好意思提出來?

見魏玉珍不說話,他又加了一句:“你無需另付打手的錢。”

魏玉珍:“!”

這算盤打的,都快蹦到眼珠子上了。

衙門保民衆安危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為什麽你卻有臉拿來當籌碼。

為了一點吃的,面子都不要了是吧?

魏玉珍反問道:“你覺得你這事做的合理嗎?”

齊溟默然片刻,俊臉上适時露出一抹憂愁:“本官也不是非要占你便宜,就是想必你也知道,衙門的俸祿并不高,本官若是天天下館子,那錢袋子必然空空如也,這沒錢的話可是寸步難行啊,自然也就沒精力管太多事了。”

魏玉珍整個就一大無語。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是吧!是吧!”

齊溟站起身來,循循善誘地補充:“再說了,本官若是不在你這用餐,你這邊有人鬧事的話,本官也很難次次及時趕到,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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