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玄學VS推理的第五十三天

第53章 玄學VS推理的第五十三天

伏特加滿心慚愧。

他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內心被尖叫聲刷屏。

半小時!他竟然讓大哥堵車堵了半小時!

歷史将記錄伏特加人生中的至暗一天,他犯下不容饒恕的司機失格之罪,令威嚴神武英俊不凡的大哥深陷堵車窘境。

大哥代表的可是黑衣組織的臉面啊。

這輛經典保時捷曾無數次與FBI上演速度與激情之亡命漂移追逐賽,車輪碾壓之處無人可擋,凡大哥目光所及的紅綠燈都臣服于他的王霸氣息之下。

西卡西!如今倒反天罡,十字路口的交警朝不可一世的大哥指手畫腳,大哥不僅不能一槍崩了對方,還要忍氣吞聲,忍受愛車慢得像龜爬,半米半米往前挪。

這一切,都是因為後座上那個女人!

“冤,我,冤。”我冤到頭大,“你摸着良心說,是我沒有及時提醒嗎?”

“笑話。”伏特加不屑且自豪地說,“我們上哪兒來的良心。”

我:6在“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我有苦衷我要洗白”的反派跳反大環境中,像他們一樣純粹的壞蛋已經不多見了,是該好好珍惜。

琴酒沉默地抽煙。

堵車半小時內他煙沒有停過,孤狼般的銀發男人叼着煙,濃霧模糊他狠厲的眉眼,自有一番魅力。

我欣賞不了他的帥氣,我困在封閉的車廂內,滿腦子全是:二手煙致癌……致癌……

大哥你自己折壽就算了,為何要牽連無辜的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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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生四年毀于一旦,我好恨。

保時捷駛向偏僻的郊區,琴酒降下車窗,向外彈了彈煙灰。

新鮮空氣的攝入令我從致癌環境中解脫,我掃了眼窗外,依稀看見荒廢的建築物,好像是城郊某處廢棄工廠。

“把他們關進去。”琴酒淡淡地說,“半小時後點火。”

伏特加:啊?

“大哥。”他忍不住說,“赤司家的繼承人也一起燒死嗎?”

他們辛辛苦苦綁架一場,不是為了威脅人家親爹好搞錢嗎?

“少廢話。”琴酒不耐煩地說,“關進最裏面的倉庫。”

伏特加最大的優點是聽話,無腦聽大哥的話。

以他的智商與除開車技能外一片灰暗的能力面板,能混到有代號成員這一階級,全靠大哥的提拔。

大哥的話就是他的聖旨!即使要把禦曹司家的少爺綁去燒火玩,伏特加也誓要成全大哥一顆童心。

我和赤司征十郎一起被丢進黑暗的倉庫,伏特加先是雙手吃力地把赤司君丢進去,再單手輕松地把我拎進去。

失策了,早知道身上綁個啞鈴再來,讓他腱鞘炎痛死。

“嘶痛痛痛……”倉庫門一關,我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指甲牙齒并用掰扯赤司征十郎手腳捆着的繩結。

捆得好緊,我用力到指縫溢出一絲血色。

“赤司君,你還好嗎?”我給他揉揉手腕處的淤青,上下打量可憐被綁架的小少爺,“有沒有哪裏受傷?”

“我沒事。”赤司征十郎暫且起不了身,他坐在地上,仰頭看我,“栗子……”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對不起赤司君,都是我連累了你。”我朝向他九十度鞠躬。

“這本不該是赤司君要吃的苦頭。”我十分慚愧,“是我把你拽入了懸疑驚悚片場,讓本該在籃球場揮灑青春熱血的你遭人綁架、欺淩。”

“你不要害怕。”我認真地說,“天塌下來有我頂着,堵上名偵探的尊嚴,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

赤司征十郎啞然失笑:“怎麽會是栗子的錯?我被人綁架也不是第一次了。”

作為財閥的獨生子,遭遇各種意外幾乎是他的日常,只是絕大多數不成氣候的綁匪打不過堅持訓練的他。

“今天這撥人有些不一樣。”赤司征十郎環顧昏暗的倉庫,微微皺眉。

綁架他無非是求財,常規套路是威脅一通後逼他給父親打電話,獅子大開口報出贖金,約定交易地點——很熟練一套流程,赤司征臣但凡接到陌生電話,電話那頭開口必是一句:你的兒子在我手上,想他活命就給我打錢,卡號我只報一遍。

如今把人關進倉庫裏,言明半小時後點火把人燒死是什麽操作?不拿活人換贖金,改拿骨灰換了?

赤司征十郎:難道是我有段時間沒被綁架,與市場脫節了嗎?

“是我連累了赤司君。”我又重複了一遍。

半小時的時間限制不是給他的,是給我的。

我故意在車上暴露了自己的異能,類似預知般的能力。

琴酒比我想象中更多疑。即使有柳沢友矢提供的情報在先,又親身體驗了堵車半小時的靈驗,他仍然要再試探一次。

生産隊的驢也不是這種壓榨法,我眼睛才瞎過啊!

好慘,東京已經不是我的快樂老家了,我與它風水犯沖。

倉庫的卷簾門被伏特加在外面鎖住,昏暗的庫房中堆砌着生鏽的雜物,唯一一盞天窗開得極高,宛如可望不可即的井口。

我和赤司征十郎在倉庫找了一圈,找到一扇上鎖的小門。

“鎖芯已經繡了。”我蹲下來朝鎖眼中看了看,掰下酥脆易碎的鐵鏽,“這扇門應該可以靠暴力踢開。”

赤司征十郎點頭:“你退後,我來。”

我沒有讓開,反而定定地看了赤司君兩眼。

“陷阱。”我舌尖抵了抵下颚,“我就知道沒那麽容易。”

赤司征十郎沒有聽懂,我拉着他的手臂走遠了些,從雜物堆裏找出一個空油漆桶。

“我必須先為自己無理的要求忏悔三秒。”我忏悔完畢,問道,“赤司君,你會踢足球嗎?”

“就是一種違背你籃球人的天性,用腳踢球的運動。”

“如果你實在接受不了,倒立過來,以手作腳,也行。”

赤司征十郎:“……倒立就不必了,我可以會。”

他踩在空油漆桶上,用力擡腳,射出人生第一次門。

哐當——轟!

空油漆桶攜帶力道擊碎鏽跡斑斑的鐵鎖,門縫裂出一條小縫,門外突然膨脹起一抹刺眼的光。

我很有先見之明地閉上眼睛,順便擡起手遮住赤司征十郎雙眼。

小小的爆炸掀起熱浪,黑發飛舞間劃過紅發少年側臉,遮在他眼睛上的手慢慢松開。

小門的位置一片黑黢黢的焦糊。

如果近距離用腳破門的話……赤司征十郎看向身側的人。

我專注地盯着門外,沒有察覺到身邊的視線。

“走吧。”

廢棄工廠內部仿佛迷宮,無數條岔路通向不可探知的黑暗。

拐角處,猩紅色的鏡頭在黑暗中睜開,縮略的監控影像投影在屏幕上。

琴酒倚靠在保時捷上,垂眸看向工廠內走走停停的少年少女。

女孩子蹲在一個黑匣子邊,她手裏拿着撿來的剪刀,咔擦剪開匣子中的紅線。

黑匣子上的倒計時停止,她卻沒有把匣子放下,反而抱着它快步走到下一個岔路口,把黑匣子放置在死路的牆腳下。

她放完黑匣子就跑,拽着男生躲得老遠,下一秒,灰白的牆面轟然炸開一個半人高的洞。

“咳咳,好大的煙。”收音良好的監控傳來女孩子的咳嗽聲,她揮揮手驅散面前的煙霧,精神一振,“走吧赤司君,快到出口了。”

“受不了,搞這麽多陷阱。”黑發灰眸的少女對同伴大吐苦水,“正常來說走另一條道也能到出口,但絕對會超過三十分鐘,非得把死路炸開不可。大哥看着人模人樣的,心好髒啊。”

琴酒嗤了一聲,關閉監控畫面。

“如何?”僞裝過的電子音在通訊頻道中響起,“親眼見識,覺得怎麽樣?”

“太弱了。”琴酒一點兒面子不給地說,“連踢門的力氣都沒有。”

朗姆笑了兩聲,“特殊人才,不必苛求太多,那位先生對她的能力很感興趣。”

工廠內的陷阱琴酒心裏有數,從開門殺開始,每個設計都是奔着将人玩弄致死去的,肆意宣洩命運的惡意。

能全須全尾走出來的,要麽是能力強如琴酒的頂尖殺手,要麽是被命運偏愛的異能者。

“結束了,嗚,又用眼過度了。”我揉了揉眼睛,好幹好澀,希望保時捷上有眼藥水。

伏特加那麽喜歡戴墨鏡,除了長得見不得人之外,估計眼睛也有點問題,他肯定帶了眼藥水,我坑蒙拐騙也要搞到手。

“赤司君,你幫我看看,是不是睫毛掉進眼睛裏了?”我越揉越難受,仰起頭。

赤司征十郎找了處見光的位置,低頭一看。

細細碎裂的灰色玻璃珠令他呼吸一窒。

我:“昂?”

有沒有哇?

“沒有。”赤司征十郎呼吸急促,“栗子你的眼睛……”

“沒有就沒關系。”我用力閉了閉眼,拭去眼角生理性的淚水,“休息一會兒就好,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的眼睛完好時仿佛黑夜中反光的貓瞳,乍一看能把鏟屎官吓得踩到貓尾巴,異能失控時則如破碎的玻璃珠,四分五裂的裂痕刻在眼珠上,讓人看得心悸。

我不是故意想吓人的,雖然看着恐怖,但我真的是非戰鬥系異能者,友好又善良的守法好市民。

赤司君被吓到我完全能理解,他今天遭遇了太多驚吓,我好愧疚。

“這裏沒有監控。”我小聲說,“相信我赤司君,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你。”

碎裂的灰色玻璃珠散發着非人的怪異感,承載其中的感情卻認真又真誠。

栗子總是這樣看着他,赤司征十郎想,她永遠将自己置身于保護者的位置上。

或許是異能者對普通人的保護,或許是偵探的責任心,她不會覺得遇到危險時該由身為男生體能力氣比她更強的赤司征十郎站到前面。

恰恰相反,她恨不得把赤司征十郎當成可以捧在手裏的毛絨絨小貓,一邊在槍林彈雨爆炸陣陣中沖刺,一邊低頭呼嚕毛安慰他:不怕不怕哦,我在這裏。

這次也一樣,兩個人一起被綁架,栗子主動奪走綁匪的注意力,主動接受考驗,拉着他在迷宮中穿梭,眉頭緊鎖碎碎念地畫路線圖,苦惱地啃指甲。

“幫忙?不用啦,赤司君站在這裏就幫了我大忙。等會兒我引爆兩個炸.彈,你躲遠一點兒,別被煙嗆到了。”

“哼哼~這回是中間的路,我是不是超能幹快誇我!發現了一個有點麻煩的密碼箱,赤司君你要是站得太累可以坐下歇會兒。”

忙碌的大偵探動腦動手,人質只要乖乖給她當個挂件就好。

但有時候,她苦惱得實在太久,指甲啃禿了一塊兒,一邊抓狂地扯頭發一邊小聲吐槽。

赤司征十郎聽得一清二楚,栗子說:“好想把亂步先生的腦袋搶過來裝我頭上。”

“好恨,我怎麽沒把他智力+100的眼鏡搶過來戴上?”

“琴酒你有本事看直播,有本事讓我場外求助啊!脖子好輕松,仿佛腦袋空空。”

女孩子胡說八道地抱怨半天,弄開了密碼箱,又顯出些高興的模樣:“我超棒,回頭炫耀給名偵探聽,作為我戰勝他的又一鐵證。”

她走在前面的路上,赤司征十郎只能看見栗子的背影。

無力感漸漸漫上他的四肢百骸。

從出生起便是天之驕子,年少時赤司征十郎曾一度認為自己無所不能,無論籃球、學業、家世他都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優秀。

兩人的共友桃井五月曾悄悄問過他:赤司君,你和栗子真的一點兒進展都沒有嗎?

雖然她的好朋友是根沉迷搞事業的木頭,但退一萬步說,赤司君你的效率難道沒有問題嗎?

赤司征十郎很難回答桃井五月的問題。

帝光三年,他和栗子當了三年同桌,見過她用蹩腳的理由逃課,熬夜破完大案後頂着黑眼圈把書立起來補覺,期期艾艾求借他的數學筆記抄抄……但赤司征十郎印象最深的,卻是一件小事。

初三的美術課教室,大家本來正對着蘋果畫畫,第一排突然傳來尖叫聲:“啊,蛇!”

“有條蛇跑到教室裏來了!”

教室裏一陣人仰馬翻,男生女生尖叫着跳上椅子,唯恐自己腳沾地被毒牙狠狠咬一口。

膽子稍大的學生摸出手機拍照識圖,又一陣鬼哭狼嚎:“有毒!毒蛇!”

蛇已經足夠令人害怕,毒蛇更是能讓人背過氣去。沒有親眼見過蛇的人很難理解那種生理性的恐懼:蠕動的,冰冷的,嘶嘶的軟體動物在地上爬行,它的腦袋高高揚起,令人頭皮發麻。

赤司征十郎在一片混亂聲站出來,準備想辦法把蛇捉住。

他自然而然認為自己應當承擔這份責任。

因為他是學生會長,因為他是籃球隊隊長,因為他姓赤司,因為他足夠優秀。

優秀的人總是要承擔更多的責任,他自己這樣認為,旁人也這樣認為。

“你怎麽還在地上站着?”他黑發灰眸的同桌大吃一驚,“快跳到桌子上去,萬一被咬到了怎麽辦?”

纖瘦的女生不由分說把赤司征十郎攆上椅子,她自己不知何時握住了掃把,試探性把棍子那頭伸向毒蛇。

蛇順竿爬,栗子屏住呼吸等了一會兒,一手拿掃把,一手張開她的校服外套,瞅準時機連蛇帶棍往外套裏一塞,五花大綁。

“讓讓,讓讓。”她抱住扭動掙紮的外套,朝教室外跑去,“我去找老師。”

随着她的身影沖刺出教室,教室內的學生松了口氣,如煮沸的開水般一窩蜂讨論起來。

學生們的臉上興奮與懼意交織,只有赤司征十郎,他感到別扭和奇怪。

他的同桌,小小一只的女孩子,極為自然地将他與其他人一樣視為了被保護的對象。

“我可是偵探,當然要保護大家啦。”栗子課間才回來,她不理解赤司征十郎心中的別扭,拍着胸脯說,“安心吧,AAA偵探使命必達,委托随叫随到。”

她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從帝光三年到洛山三年。

赤司征十郎在學業上幫助栗子頗多,她感動到淚眼汪汪:“我的摯友,沒有你我可怎麽辦。”

赤司征十郎想說:那就再多依靠我一點。

她什麽時候才會意識到,他也想成為保護她的一方呢?

大概不會有這種時候了,赤司征十郎輕輕呼出一口氣。

廢棄已久的工廠灰塵撲鼻,四處蛛網散落,女孩子一邊狼狽地用手背擦拭臉頰的灰塵,一邊和琴酒的考驗較勁,四處奔走。

“‘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你’嗎……”赤司征十郎嘆氣,“栗子總是這樣,喜歡說我不愛聽的話。”

“欸?”我一頭霧水。

我又怎麽了?天地良心,我迫害赤司君的次數之少稱得上歷史之最,在他面前我真的有努力管住嘴。

難道是我冤種的屬性增加了,以至于我的摯友都要來冤一冤我嗎?

清湯大老爺,紅燒大老爺,我異力鴨梨!

“沒什麽。”赤司征十郎釋懷地笑笑,“我想說,我的安全,就交給栗子大偵探了。”

妥!我莊嚴挺胸:“交給我吧。”

“我想确認一件事。”赤司征十郎看似若無其事地說,“我是栗子最好的朋友嗎?比誰都要好?”

“是啊。”我肯定點頭,“我們六年的同桌之誼情比金堅。”

很好,赤司征十郎又開口道:“既然是最好的朋友,栗子未來的男朋友,我可不可以有把關權?”“一般來說都會有吧。”紅發少年坦然地說,“和人交往之前先征求朋友的意見什麽的……栗子覺得呢?”

這句話十分耳熟,我不止一次聽過桃井五月用力強調:“栗子如果和人交往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對象要經過我嚴格把關,必須是五月嚴選優質男生。”“通不過閨蜜考驗就讓渣男邊兒上哭出吧!”

我:摸不着頭腦但聽話.jpg原來赤司君和五月有同樣的想法,當然沒問題,我對朋友一向大方。

我嗯嗯點頭,答應下來。

雖然感覺似乎坑了什麽人,但火燒不到我身上所以沒關系……吧?

“說好了。”赤司征十郎有些悵然若失。他卸下了一個包袱,卻一點也不高興。

放棄,真是讓人不愉快。

“我會配合栗子的行動。”赤司征十郎短暫失神後神色一正,恢複了身為隊長的鎮定,“你已經有計劃了,是嗎?”

“當然。”我看向工廠出口,琴酒和伏特加正守在路口,荒郊野嶺,哪裏都沒有逃路。

找不到逃路,可以打入敵人內部。

再次出現在琴酒眼前,我雙手叉腰站在拿着油桶的伏特加面前。

我:盯——

“大哥。”伏特加看向說好被關倉庫卻逃出來大大咧咧站在綁匪面前的人質,他迷惑不解又無助地問他親愛的大哥,“工廠還燒嗎?”

琴酒叼着煙,有一瞬間不想理會他忠心耿耿的小弟。

在場四個人,只有三個腦子,缺了誰他不說。

自己帶來的小弟,就算脖子以上空空蕩蕩也要寵下去。

咔。

手槍上膛,星點煙灰随風飄散。

黑洞洞的槍口抵住我的額頭,琴酒嘴角扯開冰冷的笑意。

“猜,我會不會開槍。”

灼熱的氣息燙紅了我的皮膚,落盡耳中的并不是問句。

男人手指彎曲,扣在扳機上施力。

“Beretta92FS共有15枚子彈。”我不偏不倚地正對琴酒蒼綠色的眼睛。

冰冷中透出一絲興味的眼睛。

“開槍吧。”我彎了彎唇,“你不一定能聽見我的悲鳴,但一定能聽見某個人的歡呼。”

我嘴唇開合,無聲地做出口型。

【——】

“砰!”

硝煙緩緩上飄,指向天空的槍口餘溫微散。

“上車。”琴酒收槍,頭也不回地走向副駕駛座,伏特加連忙跟上。

兩個被半途丢進倉庫的人質重新坐到車後座,其中一個從被捆綁昏迷的姿勢恢複自由,另一個人膽子更大,見琴酒點煙,她降下車窗猛吸新鮮空氣,把“二手煙致癌離我遠點”幾個字刻在臉上。

開車的小弟投來“大哥我好迷茫”的眼神,琴酒沒有解釋的耐心。

只有他和後座的女人知道方才一番交鋒。

十五顆子彈,死亡名單上第十五個名字。

‘殺了我,換一個目标逃脫,開心嗎?’

如果她的能力連他待殺名單上的順序都能事先預見,是不是還可以用在別的地方?

朗姆要的人,琴酒原本不打算搶的。

他突然改了主意。

這種能力拿去給朗姆搞情報實在是太浪費了,合該到他手下。

這女人是先天抓卧底聖體啊!

琴酒心情大好,已經在想借任務由頭帶幾個人出來試探一番的計劃了。

先帶個嫌疑大的基爾。

再帶個令人不爽的秘密主義者波本。

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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