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玄學VS推理的第七十天

第70章 玄學VS推理的第七十天

江戶川亂步拉開門,被堆在玄關的書絆了個踉跄。

他彎腰撿起一本,看向書名:《教你如何成為舞會明星:SuperstarShining!華麗變身~》

剩下的還有《女人的第一支舞,至關重要的選擇》《如何詛咒你的舞伴,可靠的黑魔法》《治療跌打骨傷的常見藥材》《舞會出糗怎麽辦?只要你不尴尬,尴尬就是別人》《成為氣氛組之重在參與》《未能完成的舞會:突如其來的災難》……

參考資料齊全到可以寫論文,可見這間公寓裏住着一位博學的女巫。

江戶川亂步把手裏的書放在書堆上,繞過書山書海,走進女巫的邪惡巢穴。

“我從前一直以為超推理無所不能。”名偵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但我真的想知道,栗子從哪兒借來的書?”

橫濱國大的圖書館連黑魔法都有收錄嗎?

“我自有辦法。”我把手中的《裙下藏槍:利用小道具令你的舞姿更有魅力》放到茶幾上,在江戶川亂步來之前,玄關的書我已經浏覽過一遍,頗有心得。

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我已經用書籍的力量武裝好自己了,無論将要面對的是什麽挑戰,我不會怕!

我眼中的自己:神裝套盾勇往無前的沖鋒戰士。

江戶川亂步眼中:戴着玩具頭盔手持鍋蓋的警惕小狗。

可愛,又讓人想看小狗破防的哭哭臉。

“我相信栗子的理論知識足夠豐富。”他說,“所以我帶來了實踐課。”

江戶川亂步把客廳的電視打開,插入他帶來的光碟。

悠揚的音樂回蕩在室內,屏幕上出現碩大的黑體字:一學就會,最簡單的華爾茲步伐教程,朋友們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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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心十足:最簡單的?是不是看不起我,有本事上點難度。

我連夢中都在做廣播體操,一生氣就在心裏對壞人拳打腳踢,不是我自誇,我的拳腳功夫很有點東西。

華爾茲是雙人舞,自信又閃亮的舞會高手一人足矣!

我在瑜伽墊上站好,很有骨氣地拒絕亂步先生伸出的手。

教學聲音:“先左足并換步二步,再右足并換步二步。”

我:哦哦!(手忙腳亂.jpg)

教學聲音:“好,後退左足并換步二步,再後退右足并換步二步。”

我:啊啊!(四肢不協.jpg)

教學聲音:“左轉方步!十二步,二十四步,重複四次,九十六步走起來!”

是誰手忙腳亂四肢不協頭暈目眩一頭倒地?

是我啊!

人生第一次,我的手不是我的手,我的腳也不是我的腳,我奪舍了我。

悠揚的音樂聲中,我跌坐在瑜伽墊上,發出啪唧一聲響。

“亂步先生,麻煩把你身後的書遞給我。”我的手指向玄關。

江戶川亂步:“哪一本?”

“《如何詛咒你的舞伴,可靠的黑魔法》和《未能完成的舞會:突如其來的災難》。”

我面容肅穆:“是時候尋求魔法與玄學的力量了。”

小小舞會,我堂堂神婆還解決不了它嗎?阿瓦達啃大瓜!

江戶川亂步把《治療跌打骨傷的常見藥材》拿在手裏翻了翻,認真背下幾個藥方。

他可能馬上就能用到。

“華爾茲是兩個人的舞蹈。”亂步先生走到我面前,向我攤開掌心,邀請道,“我們一起試試。”

我握住他的手站起來,“亂步先生以前學過跳舞嗎?”

“沒有。”江戶川亂步對着視頻調整手的位置,“慶功宴會我是負責吃的那個。”

我仿佛找到了家人:我也是!

偵探聯合辦案慶功宴上,成年人們觥籌交錯,香槟碰撞間微醺的酒氣打濕晚禮裙,你來我往的暧昧眼神說盡不言事。

我,高中生偵探川繪栗子,堂而皇之穿着校服紮根自助餐區,一手勺,一手叉。

不許說校服不算正裝,你以為這是一件普通的校服嗎?這可是赤司財閥贊助的校服,我背後有人!

同行致詞的時候,我悄悄地吃,同行幹杯的時候,我大膽地吃,同行跳舞的時候——太好了,自助餐區只剩我一個人,我美美地吃。

貪吃的大偵探在自助餐區流連忘返,較年長些的同行一邊跳舞一邊投以注視,善意地讨論。

“我上次在橫濱參加武裝偵探社慶功宴的時候,他們的當家偵探也是這樣,從開始到結尾一直在自助餐區。”

“優秀的偵探總有些共同之處,大師,我悟了。”

“可惜他們從未出現在同個慶功宴上,多好的幹飯搭子啊。”

可惜我沉迷幹飯沒聽見同行們的讨論,不然說不定我能早幾年認識江戶川亂步,兩個人分一只烤雞正好。

現在認識也不晚。

得知我和江戶川亂步兩人身上都貼着舞會新人的标簽,我放松了許多,學着亂步先生的手勢,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一只手和他握在一起。

“我坦白。”我注意力高度集中地盯在地面,時刻注意我倆的腳步,“我昨天晚上叫了蜂蜜芥末+韓式辣醬的雙拼炸雞套餐,含炸雞一只、冰可樂一杯、烤年糕一份,今天早上喝了一大碗小米粥配兩枚煮雞蛋。”

“雖然沒能達到昨天承諾的十噸肉目标,但我已經在經濟範圍內盡我所能了。”

偵探,走一步看十步,未雨綢缪之人,沒想到吧,将《治療跌打骨傷的常見藥材》放在玄關是我的陰謀。

“聽起來真可怕。”江戶川亂步一邊看教學視頻,一邊仿若無意地說,“奈何我只是個初學者,完全對抗不了栗子的陰謀。”

我:沒錯!正是如此!認命吧桀桀桀!

等等,我聰明的頭腦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我會踩到他的腳,是因為我對跳舞一竅不通,反過來,他也是。

“不可以!”我如臨大敵,“我會骨裂的。”

“我昨天沒吃夜宵。”江戶川亂步貓貓無辜,“早上也吃得很少,比栗子厚道多了,怎麽還怪我?”

我:那能一樣嗎!

他能雙手把我抱起來,我只能抱住他的胳膊跳腳,我倆不是一個傷害級別。

“不行。”我用力搖頭,“好好學,我們都好好學好嗎?不要互相傷害。”

江戶川亂步大度地說:“好吧,聽你的。”

他妥協得很快,看似是我占盡上風,直覺卻告訴我又被這個可惡的家夥擺了一道。

我悶不做聲,決定在舞姿比拼中掰回一城。

華爾茲也沒有那麽難,教學視頻中一男一女輕柔地轉圈,他們的腳步仿佛踏在雲端,輕盈絲滑。

絲滑的舞步蠱惑了我,我慢慢學着跳起來,碎碎念地數拍子。

左腳,右腳,後退,後退,方步……

慢慢的,旋開的花朵在客廳中綻放,我一心二用,一半數拍子一半看教學,顧不上我的舞伴。

“眼睛看哪裏?”江戶川亂步低聲說,“老師說過的華爾茲禮儀第一要點是什麽?”

尊重你的舞伴,關注你的舞伴。

我不是二郎神真是對不起,實在是沒有第二只眼睛看他了。

“看你就看不了教學。”我小聲說,“我天天都在看亂步先生,一時半會兒不看也不要緊。”

江戶川亂步哼了一聲:“好啊,明天你抱着電視跳舞吧,反正我不重要。”

貓貓鬧脾氣鬧得非常突然,人類對此毫無辦法,因為貓就是一種脾氣很大的生物,動不動要人哄。

我只好把視線收回,專心看他的臉。

翠綠的眼眸倒映着淺灰色的眸子,我的目光在他鼻尖和嘴唇上停留,最後看向眼睛。

突然就對視了起來……華爾茲到底是什麽舞,兩個人為什麽要一直看着彼此啊?

沒學跳舞之前我以為最難的是找節拍和變換舞步,學了之後才知道最難的是如何一直盯着你的舞伴看。

視線在空氣中交融,在那人的瞳孔中看見自己縮小的倒影,仿佛世界坍縮,被置于眼眸。

想把視線挪開卻不能挪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莫名其妙的禮儀,一直盯着人家看真的禮貌嗎?

我忍不住胡思亂想,不留神腳下踩錯了一個節拍。

足尖沒有落在地板上,踩在江戶川亂步赤.裸的腳背上。

“抱歉!”我驟然回神,“疼嗎?”

“不疼。”江戶川亂步眉頭都沒皺一下,握住我的手收攏用力,“別分心。”

“我還是盯着腳步看吧。”我低下頭,目光追随舞步,“要是舞會上有人問起,你就告訴他們我是在找腳下的金子。”

找炸.彈也行,橫濱地下埋多少個炸.彈都符合它的人土風情。

江戶川亂步突然停住腳步,我沒料到,剎不住車,又踩到了他的腳。

這次不止一只,兩只都踩到了,紮紮實實撞到他懷裏。

一瞬間,我連切腹謝罪的遺書都寫好了。

對不起,偵探社鎮社之寶無暇不出已經從初傷微瑕變成重瑕可小刀,我希望福澤先生有給他的社員買保險。

“別動。”江戶川亂步制止住我想跳下來逃走的動作,“挺好的,就這樣跳。”

“慌慌張張的,不就是怕踩到我嗎?”他挑眉笑了笑,“這下好了,讓你踩着跳,還有什麽好怕的?”

我感覺他偷換了很多概念,但我的腦子思考不出來。

腳心不再是地板冰冷的觸感,微硬的骨頭和凸起的青筋有些硌腳,時刻提醒我站在何等不尋常的載體上。

錄教學視頻的老師若是看到我們,恐怕要氣到從屏幕裏鑽出來:有你們這樣學的嗎?

奇跡的是,我真的會跳了。

第二圈的時候我的雙腳重新落在地上,無師自通般找對了節拍,雙手知道放在哪裏,眼睛也不躲了,裙擺旋開的花朵長盛不衰,驚起空氣中飛舞的塵埃。

輕盈有力,華麗絲滑,親密默契的交誼舞。

“亂步先生,你看你看。”我開心地說,“我是不是跳得特別好?”

“那當然。”江戶川亂步自豪地笑笑,“栗子有最厲害的舞伴。”

哼,明明是想聽他誇我,還是誇到他自己頭上去了。

不過算了,我是很講道理的人,亂步先生今天值得雙份的誇獎。

他特別特別棒!

我昨天趕高數作業的時候可擔心了,一天之內速成華爾茲怎麽想都不靠譜,那本《舞會出糗怎麽辦?只要你不尴尬,尴尬就是別人》我熬夜通讀,還準備今天推薦給江戶川亂步,我們兩個一起學一學,争做舞會諧星。

沒想這麽順利,仿佛只要和他在一起,做什麽都很順利。

像一種不可思議的魔力。

亂步先生會不會是隐藏的異能者呢?或許他的異能只對我有效,也不是沒有可能。

跳舞是一種看似優雅,實則很費體力的活動,待音樂停止,沙發上多了兩個體力告竭的人。

“好熱。”江戶川亂步窩在沙發裏,黑發絲絲縷縷粘在額頭上,汗水劃過他眯起的眼睛。

土匪飛到浴室叼來兩條毛巾,黑鳥搖搖腦袋:這個家沒有它可怎麽過得下去。

我把毛巾蓋在腦袋上,雙手捧着另一條幹淨的毛巾,包住江戶川亂步的腦袋,一頓揉搓。

“不要把洗貓的手法用在我身上!”江戶川亂步在毛巾下掙紮,與被水淋濕喵喵大叫的貓貓毫無區別,他再多喊兩句,鄰居得舉報我虐貓。

我良好的風評可不能被亂步先生毀掉,哄道:“乖乖哦,吃不吃奶酪棒?”

毛巾底下先傳來一個堅定的“吃”字,随後名偵探不确定地問:“你說的是奶酪棒,不是貓條吧?”

我:貓也可以吃奶酪棒。

我雙關語和諧音梗都很有一套的。

江戶川亂步這輩子走過最長的路是我的套路,當他含住奶酪棒的瞬間,橫濱第一貓塑主義者AKA我已經贏了。

我也拆開一只奶酪棒吃掉,咬着白色的小棍子從茶幾下翻出醫藥箱。

“腳背,給我看看。”我示意江戶川亂步把腿擱在我膝蓋上。

“都說了不疼。”他嗅了嗅,被藥膏的味道熏到了鼻子。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挽起他的褲腳,拿出酒精噴霧。

江戶川亂步皮膚白,能看見腳背上隐隐的青筋,如蜿蜒的山脈。

剛剛踩的時候不覺得,現在才發現他的腳比我大不少,難怪能讓我整個踩上去。

“反過來肯定會骨裂。”我心有戚戚。

“我又不是栗子,笨手笨腳。”江戶川亂步用《治療跌打骨傷的常見藥材》的書脊輕輕敲了下我的腦袋,“這麽适合你的書下次別放玄關,放你床頭櫃上。”

他果然知道我把書堆在玄關是針對他的陰謀,可惡的名偵探。

“是誰把壽司捏成了飯團,又是誰找不到從我家回偵探社的路呀?”我哼哼,“笨手笨腳這個詞也送給亂步先生。”

大笨腳威脅地踩了踩小笨腳的腳背,我把自己蜷縮成一只球塞進沙發,用腦袋撞他。

“對了。”我撫了撫裙擺,“我們不需要買禮服嗎?”

在曾經需要出席舞會的場合,我都是穿校服去的。

節儉是一種美德,更重要的是,讓你本人是慶祝宴會最大的功臣的時候,沒有人會挑剔你的穿着。

我也有許多好看的小裙子,但适配舞會的晚禮服還真沒幾件。

“因為接過一些需要去宴會現場的委托嘛,委托人負責訂做禮服的開銷。”我給江戶川亂步講我過去的創業故事,“第一次是一條修身的白色晚禮裙,點綴蕾絲和珍珠。”

特別仙女的一件裙子,但委托人顯然忘記了,他委托的是一位偵探。

我毫不意外地在宴會現場濺了一身血,拖着染血的裙擺忙來忙去,警察趕來的時候,我比殺人犯還像殺人犯——懂不懂白裙子濺血的含金量,暈血症看我一眼人都沒了。

第二次我吸收了教訓,一步到位,猩紅戰袍。

那天的兇手在審訊室哭的像個兩百磅的孩子:“厲鬼……紅衣厲鬼來索我的命了啊啊啊媽媽!”

第二次,我換了黑色。

紅衣厲鬼的傳說被死神取代,效果更拔群。

我對晚禮服有了心理陰影,從前穿校服的我多麽正确,在無意間維護了多少人的心理健康,還不快對校服說謝謝。

“我對自己挑禮服的眼光已經沒有自信了。”我坦白道,“我需要一些建議。”

江戶川亂步聽我的創業故事聽得津津有味,他好奇地問:“幹嘛不穿藍色,濺了血最多變成紫色,可以用‘這件裙子用了特殊染料’混過去。”

我:天吶,這裏有個天才!

“有道理,我下次試試。”我用力點頭。

“這些故事我也不是第一次講了,只有亂步先生會這麽說呢。”

我伸了個懶腰,仰頭靠在沙發上,“大家一般都是聽個稀奇,覺得荒誕,又有點可怕。仿佛只要有我在,輕松愉快的宴會便會蒙上一層化不開的血色。”

“可偵探就是這樣啊。”我聳聳肩,“屍體、鮮血、死人……都不是什麽愉快的東西。”

“我也和同行講過啦。”我揪住抱枕上的流蘇,“他們大多都很無語,說破案也不至于搞得自己一身血,要我下次小心點。幫我提建議的,一個也沒有。”

“我難道想濺自己一身血嗎?”我鼓起臉頰,“淨說廢話。”

江戶川亂步倒是能理解那些人。誰叫栗子給人的印象便是離譜和哭笑不得呢?會把她的話當成玩笑也很正常。

“我雖然一直叫栗子笨蛋。”亂步先生戳了下我的臉頰。

“但栗子并不真是個笨蛋,對吧?”

“那還用你說。”我瞥他一眼,突然撲了過去,把江戶川亂步壓在身下。

“我可是注定要壓名偵探一頭的傳奇大偵探。”我居高臨下俯視黑發綠眸的青年,“遲早讓你哭着求饒。”

情緒的爆發只在一瞬之間。

我其實并不在意別人的看法,甚至樂得看見他們的無語的表情。

比如柯南,他聽見晚禮服的故事,肯定會一頭黑線地露出半月眼吧。

如果是太宰先生,大概會誇張地哈哈大笑,笑到在地上捶地,捂着肚子一臉痛苦地找與謝野醫生要胃藥吃。

但,偶爾,真的只是偶爾,我想要有人笑着聽完這一切,沒有笑過就算了,反而認真地接下我的話題。

從藍色變成紫色的晚禮服,想想就很有趣,如裙擺上星星點點開出的異色花朵,一定是件漂亮裙子。

“有機會的話。”我忽然升起一種沖動,“我穿給亂步先生看吧。”

“好啊。”江戶川亂步了然地颔首。

他一點兒不介意被壓在身下的姿勢,還換了個舒服的躺法,“明天就有機會。”

“所有客人的禮服都由委托人提供,他希望盡可能保持神秘,混淆身份,用一樣顏色的衣服、一樣款式的禮服、一模一樣的面具。”

“定下舞會禮服之前,他詢問了我的建議。”

我越聽越詫異,只差把咦咦咦說出口。

“霧霾藍。”江戶川亂步坦然地說,“襯你的眼睛。”

偏灰調的藍色,少女淺灰色的眸色,他覺得是個好搭配。

“禮服差不多快寄過來了。”江戶川亂步看了眼時間,“期待明天。”

他有時候不像偵探,更像預言家。

幾乎是江戶川亂步話音剛落,叮咚叮咚,公寓的門鈴被按響。

我從亂步先生身上坐起來,跳下沙發去開門。

“您的包裹,請在這裏簽字。”

快遞員遞來紙筆,我寫下名字的時候江戶川亂步走過來,拿起放置在玄關的貝雷帽戴在頭上。

“這麽早就回去了嗎?”

我扭頭看了眼窗外,夕陽西斜,“天還沒黑呢。”

“笨蛋。”江戶川亂步低頭穿鞋,“別輕易把留下過夜的借口給成年男性。”

我抱住包裹,快遞員簽收完成轉身離開,江戶川亂步穿好了一只鞋。

裁紙刀沙沙割開包裹,抖落出一條霧霾藍的魚尾晚禮裙,裙擺間銀色的細閃仿佛流淌的星河。

“那麽,我就先回去了。”江戶川亂步穿好鞋,側頭看向我。

房門合攏時迎面而來的風吹亂他的額發。

砰的一聲,我松開握在門把手上的手。

咔咔,房門反鎖,公寓形成一個完美的密室。

“手滑了。”我若無其事地說,“随便坐呀亂步先生,跟我客氣什麽。”

站在玄關鞋都穿好了準備回偵探社宿舍的江戶川亂步:“……”

我在他“解釋一下”的眼神中堅持了二秒,輕輕抖開懷中的晚禮裙。

“剛剛不是說,”我移開目光,“要穿給你看嗎。”

“明天那麽多人,又是一樣的禮服,有什麽看頭?”我摩挲袖口的薄紗。

“趁現在新鮮感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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