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
第 66 章
程凜上高鐵後心神一直不寧, 他總覺得季舒有什麽事瞞着他，特別是他下車前她接的那個電話，接完那個電話她的神情就的有點怪, 那還是他第一次見她露出那種森冷的眼神，陰鸷狠辣。
會是什麽事？
是工作上的事？還是別的事？
他越想越不放心, 但季舒的性格他是知道的, 若是她不想說他問也沒用。
程凜拿着手機猶豫了半天, 還是給季舒發了條信息, 問她到家了沒？
這條信息季舒過了兩個多小時才回他, 說她還在外面, 跟幾個朋友聊事。
程凜看着“朋友”那兩個字眉頭不由皺了皺, 問她朋友是男的女的？季舒這次回了很快t，說他沒事別瞎吃飛醋, 随後給他發了張動圖，摸摸頭的動圖特別萌。
程凜看着那張動圖不由彎了彎唇, 可一想到她之前那個神情他雙唇不由抿緊。
想了一下措辭，他最後還是問了，他問季舒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還是她公司裏又出什麽玄娥子？
這次季舒信息回的沒那麽多快，過了有幾分鐘才回, 說她什麽事都沒有, 讓他到蘇州後好好學習別瞎想。
看着季舒的回複程凜輕籲了口氣。
他知道季舒不願意跟他說, 一是怕他擔心，二是說了他估計也幫不上忙。
現實也是這樣。
程凜想到這無奈的扯一下嘴角, 過兩年他就不會感到這搬無能吧, 那時他就可以很硬氣的問她, 不管她遇到什麽問題他都可以與她一起承擔，做她最強有力的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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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完全不知道程凜此時在動車上惆悵無比的心思, 她為表感謝，請顧凱他們三人去程凜之前打工的那家酒吧HAPP，不管怎麽說，揍了陸濤一頓也算是為自己出了一口惡氣，值的慶祝。
包間裏，顧凱朝季舒挑了挑眉，說：“你那錄音拿出來聽聽。”
“對對對，”趙海也跟着催，笑的一臉不嫌事大的樣子。
“內容精彩不？”李東順端着酒杯問。
季舒朝他們笑了笑，掏出手機點開錄音，前面在走廊裏那段錄的不是很清晰，進包間後錄音效果很好。
三人聽完不禁同時朝季舒豎起拇指。
季舒勾唇，舉起酒杯與他們重重的碰了一下，笑道：“今晚能成事多謝三位兄弟俠義相助，晚上請敞開了喝，姐請你們。”
“舒姐，威武！”趙海第一個叫起來。
李東舉起杯：“兄弟先幹為敬。”
“別搞的江湖味這麽濃，”顧凱很是嫌棄的瞥了他們一眼，又扯了一下季舒的袖子，問：“你後面打算怎麽做？”
“明天去公司談完，再看情況吧。”季舒挑眉，“反正姐手裏有他的把柄，這回不讓他掉半條命也得讓他披層皮。”
“只要你把這個錄音交給總部，你就不用離開歐雅，”顧凱勸道：“你要不要再想想。”
“不了，”季舒搖了搖頭，“歐雅我也呆膩了，換個環境對我來說不是什麽壞事。”
顧凱輕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麽，他知道季舒的脾氣一但做了決定十頭牛也拉不回。
季舒病剛好不敢貪杯，跟他們碰了一杯便很自覺的放下酒杯，她剛放下酒杯趙海便殷切的給她滿上，說她不喝光他們三人喝沒意思，一聽季舒說肺炎剛好三人也不敢再鬧她了。
季舒回到家的時候都快十二點了，她很主動的給程凜發了條信息，說她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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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季舒起床後花了挺長的時間化了個精妝。今天她得去公司辦離職手續，她必須得精神飽滿且漂漂亮亮的過去。
臨出門前她在鏡子前又照了照，略帶寬松的西裝讓她看起來清冷又高雅，妝容精致，膚白貌美，很完美。
她朝鏡子裏的自己打了個響指，便出了門。
周一，路上有點堵。
季舒也不着急，聽着音樂很悠哉的跟着哼唱，季舒心想不上班就是好，連生活節湊都能放緩下來，好像吸呼的空氣都比以前要新鮮。
季舒到歐雅的時候剛好十點整，她進公司大門的時候前臺秘書看到她表情微詫，朝她僵硬的笑了笑，問喉道：“季總，您回來了。”
季舒回以一笑，沒多餘的話，直接往人事部去。
歐雅內部還沒有正式公布她将要離職的消息，但傳言已經傳了很多個版本。因此當季舒出現在公司，看到她的人不是驚訝就是錯愕都很意外的樣子。
季舒步伐不徐不疾，很是優雅的穿過工區走到人事總監辦公室門口，她輕敲了兩下門即推門進去。
良博見進來的人是季舒眉頭跳了下，起身笑道：“我以為你不來了呢？”
“現在我又不上班，我幹嗎要那麽準時到，”季舒笑着走到他辦公桌前。
良博比了個請坐的手勢，随後他也坐回軟椅上，笑着說：“上周顧凱也找我聊了，考慮到你在公司這麽多年，給公司創造過不少收益，經讨論公司同意按2N+1的補償方案給你，另外你的業績提成也會在月底一塊給你結算，離職證明一切手續我們都按你的要求來，你看這樣行嗎？”
季舒笑道：“公司答應的這麽痛快，那我們都沒必要談了。”
“那個……你要是沒有別的問題就把這份離職協議簽了。”說着他把兩份文件推到季舒面前。
“你倒是準備的很周道。”
“這不是怕耽誤你的時間嗎。”
季舒冷笑了一聲，拿起協議認真的看了看，協議倒是很正式沒有任何問題，她看完條款，拿起一旁的筆便簽了字。
良博看她簽完字不由松了口氣，笑道：“你稍等一下，我立馬讓人給你開離職證明。”
“這事不着急，回頭你開好了讓陳珊給我寄過來就行。”季舒拎起包便要往外走。
“等一下，”良博懇請道：“你也得做一下交接才行。”
“我要做什麽交接，”季舒轉頭看他：“公司給我的電腦不是還在辦公室嗎，所有客戶資料陸珊那邊都有，簽下的合同也都交到財務部了，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麽可交接的。”
“那個……就是走一下過場。”良博陪着笑走到她跟前，“你那邊應該還有一些潛在的客戶名單吧？或者說是有意向。”
“這東西在我腦海裏，但我不想寫出來，”季舒嘴角挂着笑，眼裏卻一點笑意都沒有，說：“如果你要是不同意的話，剛剛那份離職協議可以作廢。”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良博連忙擺手，他可不想再把事搞的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你是什麽意思？”
良博陪着笑：“你能不能大概寫幾個，要不然我不好交差。”
“不好意，”季舒笑道：“他們不都說我的客戶全是陸總給的嗎，你直接找他要不就行了嗎。”
良博一臉為難之色。
“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季舒再次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她突然又停下來，轉回頭說：“我要去辦公室收拾私人物品，你要不要讓人來看一下，免得以後又說我拿了什麽不該拿的東西。”
“那……不至于，”良博尬笑。
季舒剜了他一眼，拉開門，輕盈的邁出去。
良博看着她的背影，長長的籲了口氣，心想總算是搞定了。
季舒從良博辦公室出來，便直接回了銷售一部。
一部的人聽說季舒回公司了都等在門口，一見季舒過來全迎了過去。
“季總，你總算是回來了。”
“我們都擔心死了。”
“您還好吧？”
……
大夥七嘴八舌的把季舒圍住。
“停，”季舒擡手比個手式，等大家都安靜了一來，她說：“回辦公室說。”話落她先往裏走，大家就跟着她一塊去了會議室。
季舒站在會議室中間掃了他們一眼，說：“很抱歉，最近讓大家擔心。”
“季總，公司上下都在傳，說你要離開歐雅了，是真的嗎？”一位男同事問道。
他這麽一問會議室瞬間變的很安靜，都看着季舒，神情各異。
季舒示意大家都坐下，随後說道：“沒錯。”
“啊，那你走了我們怎麽辦？”
“我可不想去二部。”
“我也是，看到于總我頭就大。”
又是一陣吵雜。
季舒在會議桌上重重的敲了兩下，喝道：“都給我安靜。”
會議室內立馬又安靜了下來。
“今天我最後給你們開一次會。”季舒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眼光掃了一圈，說：“我離開歐雅對你們來說不會有什麽改變，據我所知，你們也不會被并到二部去，我的位置應該會從分部調上來。至于我為什麽會離開，有點複雜，我也不一一跟你們說了。”頓了一下，她又說道：“你們中間最長的跟了我有五年，最短的也有一年多，我們曾經為一個項目不分晝夜的加班、應酬，不要命的敬酒，每次拿下單子我們就跟打了血雞一樣，激動亢奮，我很喜歡跟你們并肩做戰的感覺，但人生無不散的宴席。你們都知道我的為人，所以我也不想解釋太多，總之一句話，以後我們都是朋友。”
話落，季舒起身朝大家微微歉身，又說道：t“謝謝這些年大家對我的信懶跟支持。”
季舒這麽一說陳珊第一個受不了，她起身便往季舒身上撲，抱着她胳膊就哭了起來，其他幾個女同事眼睛也有點泛紅，季舒被弄的哭笑不行。
短暫的告別結束後，季舒便去她辦公室收拾東西，在歐雅八年她辦公室裏私人物品不少，陳珊紅着眼睛幫她一塊收拾，有些東西她用不上的便讓陸珊拿去用，最後還是收拾出兩小箱，基本都是書，太沉了她也不想搬，讓陸珊回頭幫她同城送。
從歐雅出來，季舒心情很複雜，有些許不舍又有些釋然還有些說不清的情緒，像一團亂麻裹在她胸口讓她有點憋悶。
今天讓她意外的是，于青竟然沒出現，聽陳珊說是出差去了，還真是不巧，等她回來要是知道了她離職的事，估計會遺憾死了不可，溪落她的大好機會她就這麽錯過了。
想到這，季舒不禁扯了一下嘴角，她這幾年業績會做的這麽好，一半的功勞她應該歸功于于青，正是她的不擇手段激發她的好勝心，以後沒了這個對手會不會有點無趣呢？
九月底的京城，天空湛藍，陽光媚明。
季舒站大廈下，擡頭逆着光眯起眼望着歐雅大樓上的logo，曾經她為這個标志感到自豪，而今物事人非。
拜拜了歐雅，拜拜了她曾經的八年。
下一個八年，不知道她會在哪？
季舒想，一定會比現在好。
轉瞬，她揚起嘴角利落的轉身，拉開車門毫不猶豫上了車，揚塵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