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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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菜市場人多的時候。
岑姣很少去菜市場這種地方, 這兒太接地氣,太多人氣了,所以跟着魏炤走進菜市場的時候, 岑姣有些局促。
反觀魏炤,則顯得游刃有餘, 他熟練地在各個攤位之間穿梭,這兒要把青菜讓老板送了一把蔥,那兒要了一截排骨又要老板抹了一塊得零頭。
岑姣只能跟在魏炤的後面, 在魏炤手裏快拿不下的時候幫他提菜。
等兩人坐回車上, 兩個人的手裏都滿滿當當的。
“你太小氣了。”岑姣坐在副駕上,看向魏炤, 眼尾微挑,點評道。
魏炤握着方向盤, 聽到岑姣的話,他偏過頭,“岑姣,這話沒良心了啊。”
“我可沒摳摳搜搜不願意買菜。”
岑姣盯着魏炤, 她的視線從魏炤的臉上緩緩下移, 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跟着自己忙前忙後這麽久, 魏炤并沒有時間去收拾自己, 原本幹淨的下巴上,冒出了一片青黑色的胡茬。
“看什麽呢?”見岑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作聲, 魏炤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 他咳了一聲,像是要把身上的不自在通過咳嗽排解出去一般。
“我看你人模人樣的, 怎麽讨價還價的時候能那麽熟練呢?”
魏炤笑了一聲,“岑姣啊岑姣, 我算發現了,擱過去,你就t是人民的敵人,瞅瞅這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頓了頓,魏炤想起了什麽,他有些疑惑,“看你的習慣,是被好好養大的小孩兒,怎麽會有那樣一身本事,還扯進這些莫名的事情裏去了?”
“三年前,肖舒城出事兒的時候,你應該才二十出頭吧?”也不知什麽時候,魏炤對肖舒城的稱呼從肖教授變成了肖舒城硬邦邦的三個字。“再往前推,不該正是念書的時候。”
岑姣嗯了一聲,她微微側過身,“我沒去過正常的學校。”
魏炤微微皺眉,他放慢了車速,車子裏挂着的平安扣随着前後晃動起來,“什麽叫沒去過正常的學校。”
“我六歲的時候開始跟着趙……”岑姣頓了頓,“跟着趙侍熊生活,他救助了很多小孩兒,那些小孩子都被他送到山上,跟着別人學功夫。”
“我剛跟着趙侍熊的時候,體弱多病,所以趙侍熊也送我跟他們一起去學功夫。”
聽了岑姣的解釋,魏炤眉頭皺得更緊了,“趙侍熊是……?”
“我爺爺的朋友。”岑姣扯了扯唇角,“我家裏人在我小時候就都去世了,是趙侍熊把我接到身邊照顧大的。”
車子轉過一個拐角,進了巷子。
魏炤過了許久才道,“你和他……”
“出了些事兒。”岑姣并沒有将三年前,在村子裏發生的事情告訴魏炤,只是含糊兩句,“反正也沒有血緣關系,關系就這樣淡了。”
魏炤識眼色地沒有再問下去。
他沒再問,岑姣也沒再開口說話,直到車子拐進了小區。
魏炤遞給了岑姣兩個裝着綠葉菜的袋子,“走吧,先上去。”
岑姣上次過來的時候是夜裏,那時候心神恍惚,也沒來得及細看魏炤住的地方。
現在是白天,岑姣也不困,魏炤在廚房收拾食材的時候,她就在客廳轉來轉去。
魏炤的房子不算大,收拾得也很幹淨。
打眼看過去,幾乎看不出什麽與魏炤相關的東西。
只有沙發旁邊的邊幾上,放着一張照片。
照片裏,是魏炤和一只大狗。
狗狗壯壯高高的,毛發濃密,伸着舌頭,就算只是看着照片,岑姣也能感受到,這只狗狗當時肯定高興極了。
當然,狗狗旁邊的魏炤也笑着,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魏炤的聲音從廚房傳了出來,“岑姣,冰箱裏有喝的和零食,你自己看着拿。”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岑姣的聲音,只聽到了嘩啦嘩啦零食袋子被翻動的聲音。魏炤垂眸繼續洗菜,卻是不自覺笑了一聲。
岑姣這小姑娘。
他搖了搖頭,卻在轉身時吓了一跳。
剛剛被他在心中腹诽的小姑娘,正叼着一根冰棍,悄沒聲地将人給盯着。
“怎麽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魏炤将手裏洗幹淨的菜放了下來。
見岑姣叼着冰棍走了進來,魏炤微微側過身,“沒事做過來幫我擇菜。”
岑姣輕哼了一聲,嘴裏囫囵說了兩句,人卻是已經站到了放菜的籃子前。
她沒弄過這些,所以動作很慢。
等魏炤偏頭看她的時候,岑姣還瞪大眼睛将人瞪了回去。
魏炤笑了一聲,由着岑姣,他低頭切肉,“岑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岑姣擇菜的動作頓了頓,“我要先去見一次肖舒城的父母。”
“他出事的時候……”岑姣頓了頓,“我沒有想要去找什麽真相,他的東西一樣都沒留下。”
“如果這個張帆是同一個人,我想從肖舒城留下的東西入手,說不定能找到些什麽。”
“可我還是有一件想不通的事情。”岑姣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她将吃完了的冰棍棍子扔進了垃圾桶,看向魏炤時,眸光忽閃忽閃的,“我不明白,究竟什麽人在對付我。”
“一點頭緒都沒有?”
岑姣搖了搖頭,她看向魏炤,“你覺得,貧瘠山村的人從監獄裏逃出來并且布下這樣一個疑雲叢叢的棋局,有多大的可能性?”
魏炤叫岑姣這一句到處都是定語的問題問得愣住了。
又是貧瘠山村,又得越獄,還能布下這麽疑雲叢叢的棋局。
魏炤失笑,他搖了搖頭道,“岑姣,如果真有你說得那麽本事,那他不該在貧瘠山村裏才對。”
“也是。”岑姣若有所思地轉過身,而後長長嘆了一口氣,“那我還得去見一見師父,也許師父會有頭緒。”
“師父?”魏炤被岑姣口中這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名詞惹得一愣,“你是說之前教你功夫的人?”
“不是。”岑姣滿臉的認真,“我是拜了師門的。她教了我許多東西,如果沒那些本事,之前我也不會自個兒往沒開發的峽谷去,那不是找死嗎?”
魏炤頗有些無奈。
這個岑姣啊,記着自個兒先前去峽谷裏找她,讓她被巨蟒咬了一口的事兒,時不時就得強調一回,她是有十足的把握才獨自進山,不是胡鬧,而是被魏炤連累了。
過了一會兒,魏炤探頭去看岑姣擇菜擇得怎麽樣。
不看還好,一看魏炤簡直是腸子都悔青了。
不是最嫩的葉子不要。
七七八八的,一旁的籃子裏,只剩下一小把青菜。
岑姣最終還是被魏炤趕回客廳休息去了。
只是被趕出客廳的人還有些不服氣,不過不用她幹活兒,岑姣倒也樂得清閑。
她盤腿坐在地毯上,百無聊賴地看着電視。
電視上的節目乏善可陳,看得岑姣犯困。
只是餘光忽地瞥見一抹亮色,岑姣彎腰伸手去夠那抹亮。
指尖微微有些涼。
費了些勁兒,岑姣才把掉在櫃子下面的東西摸了出來,那是個耳飾。
是她十分熟悉的耳飾。
岑姣愣在那兒,像是掉進了一片荒蕪寂寥。
她的眼珠子緩緩轉動着,指頭輕輕撥弄了一下那個蝴蝶樣式的耳飾。
淡淡的藥香在岑姣鼻翼前彌漫開來。
這是岑姣自己的耳飾。
準确地說,是在山裏時,她給魏炤的那一個。
可是,魏炤身上沒有槍傷。
也就是說,魏炤之前說的,他們是三年前出的事這話并沒有騙岑姣。
原本,岑姣以為前兩天她在山裏遇見受傷的魏炤只是山中瘴氣影響下的幻覺。
不久前,聽魏炤說起他們是三年前在無人峽谷執行任務,雖然對上了一部分,岑姣仍舊覺得是巧合。
這太荒謬了不是嗎?
幾天前的自己,救下了三年前的魏炤。
這怎麽可能呢?
可是手中的蝴蝶耳飾冰冰涼涼,躺在岑姣的掌心,傳來些微的重量。
耳飾裏裝着的,特有的藥材香味,也在岑姣鼻翼前緩緩飄散。
岑姣眨了眨眼。
“發什麽呆呢?”魏炤端着菜走了出來。
“沒,沒什麽。”岑姣下意識将手心當中的東西藏了起來,她站起身,扯出一個笑,“可以吃飯了嗎?”
魏炤有些疑惑地看了眼面色有些蒼白的岑姣。
見岑姣催促開飯,才擡了擡下巴,“去拿碗筷,可以吃飯了。”
魏炤的手藝不錯。
岑姣吃了兩口飯,就算因為剛剛耳飾的事情有些心緒不寧,她仍舊是誇了魏炤兩句。
“看不出來,你長得一副五谷不分的樣子,做菜倒真有兩把刷子。”
魏炤笑了一聲,“以前在鳥不拉屎的地方執行任務,我都能做出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在廚房做飯,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嗎?”
岑姣點了點頭,她看向魏炤,“你是炊事班的?”
魏炤搖了搖頭,看向岑姣時,眸光中帶了些揶揄,“你還知道炊事班呢?不過我不是,我們小隊通常負責危險且不能對外公布的任務,做飯的事兒純屬愛好。”
“那你怎麽現在都在山野貓着,沒任務了嗎?”岑姣沒有多想,順着魏炤的話頭下意識問了下去。
只是剛剛問完,岑姣心裏便咯噔一下,她想起來了,魏炤之前說他的小隊全軍覆沒的事兒。
“我想着,總要把他們的屍體找回來吧。”魏炤垂下眼,他語氣倒沒什麽起伏,似是并不介意岑姣勾起這段回憶,“屍骨都不知道在哪裏,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就這樣放着,變成密封的檔案,算是什麽事兒啊?”
岑姣吃飯的動作放慢了些。
她遲疑了許久,才繼續問道,“你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嗎?”
魏炤搖了搖頭,“我醒過來之後,失去了那段時間的記憶,醫生說我的頭受到過撞擊,出現這種片段的失憶很正常。”
岑姣垂着眼好一會兒,等擡頭時,眼底的情緒已經遮掩得很好了,“說不準哪天就記起來了,別擔心。”
再之後,兩人沒有再聊這些尚未解決的謎題。
反倒有一搭t沒一搭地聊了不少閑話。
等到岑姣察覺到肚子有些撐,才驚訝地發現,不知不覺間,她吃了滿滿一大碗飯。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好的胃口了。
“吃飽喝足就好好歇着吧。”魏炤站起身收拾碗筷,“岑姣,動身前得養好精神。”
岑姣點了點頭,沒同魏炤客氣。
她擡腳朝着沙發走了過去,只是剛剛推開凳子,便又聽到魏炤喊他,“去房裏睡吧,床單被子都是新換的。”
魏炤的房間更簡潔了。
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陳設,旁的什麽都沒有。
岑姣躺了下去,床墊并不算軟,原先疊成豆腐塊的被子被她滾着散開。
躺在魏炤的床上,岑姣盯着垂下來的主燈出神。
她對魏炤的态度,有些過分親昵了。
岑姣緩緩眨了眨眼,硬要說,不過是認識了沒多久的,有過些許交集的人。
至于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岑姣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她怎麽就這麽信任魏炤呢。
思緒亂飛的時候,魏炤從門口探出一個頭來,“我出去處理點兒事兒——”
見岑姣瞪大了眼睛朝自己看過來,魏炤頓了頓,“不好好睡覺,瞪圓了眼睛幹什麽呢?”
“再想……”岑姣翻了個身,看向魏炤,“你要是個心理變态殺人狂我該怎麽辦。”
魏炤失笑,他原先靠着門框斜站着,聽到岑姣的話,站直了身子,目露揶揄,“那想出什麽辦法了沒?”
岑姣竟是點了點頭。
魏炤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岑姣,他擡了擡下巴,示意岑姣說說看自個兒想出的法子。
“殺人犯法。”岑姣一本正經,“那就廢了你的兩條腿,把你關起來,坐着輪椅給我做飯。”
聽岑姣滿臉認真地胡謅,魏炤笑了起來,他擡手對着岑姣擺了擺,“也不怕我給你下毒,你好好休息吧,我處理完事情就回來。”
岑姣點了點頭,她目送着魏炤走遠,直到魏炤的背影消失在岑姣的視線中,她才微微垂下頭,将腦袋埋進了枕頭裏。
“再見。”岑姣聽到自己壓低的聲音。
她在同魏炤告別。
岑姣早就做出了決定,針對自己的人,要揪出來,只是沒必要将魏炤拖進這潭渾水。
至于魏炤所求的真相。
岑姣緩緩坐直了身子,她長長嘆了一口氣,如果能活着回來,倒是可以将自個兒知道的事情告訴他。
有時候啊,人不得不信命。
你瞧,她那麽想要過平凡普通的生活,可命運,卻偏偏推着她,往迷霧裏去。
可是。
重傷的羅芍,枉死的曾斯雅,莫名的肖舒城,還有同一個張帆。
岑姣從床上爬坐起身,她随意理了理被子便擡腳往外走。
鍘刀懸在她的臉上了,不反擊從不是岑姣的性子。
……
魏炤處理完一些瑣事回來的時候經過了小區門口的超市。
原本已經走了過去,只是走出幾步後,魏炤又回頭折返了回去。
他在超市的冰櫃裏挑挑揀揀,選了些奶味的冰激淩。
魏炤還記得,先前做飯的時候,岑姣叼着根冰棍棍子,滿臉嫌棄地同他抱怨,冰棍嘗起來,全是糖水味兒,一點奶味都沒有。
提着一袋子冰激淩推開門,魏炤低頭換鞋的時候一愣,原先放在門邊的,岑姣的鞋子不見了。
“岑姣?”魏炤開口喊了一聲。
只是屋子裏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回音。
魏炤将手上的東西就近放在了桌子上,擡腳往裏走,“你還在睡嗎?”
停在虛掩的房門前,魏炤擡手敲了敲門,“岑姣?”
虛掩着的木門順着魏炤敲門的裏緩緩打開,床上空無一人,只剩還亂着的被子彰顯着之前,的确有人在這裏躺過。
魏炤轉身,他下意識摸出手機。
可是解鎖的時候才猛地記起,他這次和岑姣重逢是意外,兩人一起跑前跑後,卻一直沒想起來交換個手機號。
擡腳往外走,魏炤瞥見了他和以前養的狗的合照挪到了餐桌上。
走過去,才發現合照下面,壓着一張便簽。
上面的字娟秀,是岑姣寫的。
【魏炤,這是我自己的事兒,你別摻和進來了。】
【你手藝不錯,如果我能回來,再請我吃一頓,我給你講究竟發生了什麽。】
落款是一個岑字。
魏炤捏着那張薄薄的紙片,紙片一角在他的力道下微微有些變形。
他緩緩吐出兩口氣,翻湧的情緒才漸漸平複。
這個岑姣。
這個岑姣啊。
到最後,也只剩這樣一句感慨。
……
從魏炤家離開後,岑姣撥通了肖舒城母親的電話。
她沿着樹蔭往前走,心裏盤算着如何開口。
嘟嘟的電話音垂在岑姣心口,不知響了多少下,那頭接通了電話。
“喂?”
“伯母,是我,岑姣。”岑姣停下了腳步,她知道該如何讨巧扮乖,光聽她說話,定是猜不到她一點表情都沒有。“您同伯父最近還好嗎?”
“讓你記挂了,我們倆就那樣。”肖舒城的母親咳嗽起來,咳嗽聲由重變輕,像是握着手機的人将手機拿得遠了些。“姣姣你呢?最近過得怎麽樣?”
“伯母,我最近總是夢到舒城。”岑姣的聲音染上了哭腔,可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哪裏有半點要流淚的意思。
電話那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略有些哽咽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姣姣,日子還長着呢,要往前看。”
“伯母,我知道這個要求你可能有些為難。”岑姣吸了吸鼻子,“我想去看一看你們,順便看一看舒城留下的東西,也許看到那些熟悉的東西,我就能好些了。”
電話那頭的人自然不會拒絕,和岑姣說好後,兩人又寒暄幾句才挂斷了電話。
挂了電話,岑姣打開了微信。
這兩天沒怎麽看消息,一打開,就是趙明焱的。
【陳玉生出事了,姣姣,你知道怎麽一回事兒嗎?】
岑姣沒回,直接點進趙明焱的頭像将人拉黑。
處理完趙明焱的微信,岑姣退回了聯系人列表,一直往下翻,找到了名字是一串英文字母,頭像是朵蓮花的人。
點開後,岑姣靠着樹幹删删減減。
半晌,才将消息發了出去。
【師姐,你最近有空嗎?我有些事情想要找你幫忙。】
消息發出去後,岑姣并沒有幹等着回信。
她這位師姐,常年不帶手機,要想她看到消息,只能等。
左右岑姣還要去一趟肖舒城的老家,倒也不急着等回信。
岑姣的師父并非趙侍熊安排的,而是岑姣撿的。
說是撿的也不準确。
那年,岑姣跟着趙侍熊他們去鳳城避暑,那時候岑姣十來歲,正是調皮的年紀。
她最喜歡做的,就是傍晚的時候,順着牆根繞着古城跑一圈,手裏抓着沿路踩來的野花。
岑姣遇見她師父的那天,與平時并沒有什麽區別。
只是那天岑姣在街上玩兒着的時候,一個戴着墨鏡,穿着紅裙子,一頭波浪卷的女人開口喊住了她。
那女人看着時興極了,像是大城市裏來的人。
可是開口說的話,卻怪怪的,“小姑娘,你要不要跟着我學點本事。”
岑姣雖然年紀不大,人卻是警惕的。
聽到那女人的話,站起身便想往回跑。
可女人卻是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囡囡,給這個姐姐表演一手,好讓她知道,我們不是什麽江湖騙子。”
岑姣這才注意到,女人身邊還跟着個小蘿蔔頭。
小蘿蔔頭才到岑姣的腰。
要說,最多五六歲。可是五六歲的小孩兒擺弄起手裏的桃木小劍卻是有模有樣的。
只見她晃蕩着身子走到岑姣面前,沒說話,而是扯了扯岑姣的手臂。
岑姣順着小蘿蔔頭的動作看向牆根,那兒有一排螞蟻。
只見小蘿蔔頭揮動手中的桃木小劍,對着那排螞蟻。
正在岑姣不知道她在做什麽的時候,面前的那排螞蟻有了變化,只見原先圍着面包屑的螞蟻排列整齊朝着沿着牆縫拐來拐去。
岑姣盯得出神,也不知看了多久,那群螞蟻魚貫着從牆縫裏爬了出來。
它們背上還馱着硬幣。
只見那群螞蟻停在了小蘿蔔頭腿邊,簇擁着那顆硬幣。
而那個,操縱着螞蟻給自己送來硬幣買糖的小蘿蔔頭,就是剛剛岑姣在微信上找的師姐。
手機震動,打斷了岑姣的回憶,她擡眸去看,竟是有了回信。
【我也有事要找你,你最近在哪兒呢?】
緊跟着又是一條。
【姣姣,你小心着點兒,我發現些事情,和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