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王國（四）
第二王國（四）
巨脈蜻蜓很顯然是有既定前進方向的。三個成年人加一個幼崽的重量根本沒有對它造成任何影響。他們一路盤旋而上, 視線越來越寬闊。之前的猜測沒有錯，他們真的身處一個城市大小的樹木內部。
最開始的小房間高度偏低，空氣不流通, 應該是靠近巨樹根部的地方。再後來，他們穿過一個小洞，來到的接近樹幹中央的空洞區。那裏遍布着數不勝數的氣孔和分支，這些氣孔和分支支撐着巨樹汲取養分滋養生長在裏頭的所有生物, 包括那些蟲子。
飛了十分鐘左右, 蜻蜓已經甩開了大部分追蹤的昆蟲。它的體型是數一數二的龐大，力量也是碾壓式的存在。
巨脈蜻蜓振翅高飛，其他擁有翅膀的昆蟲根本跟不上它的速度。
就這樣一路向上, 最後蜻蜓帶他們落到了樹冠處。從那裏, 他們可以俯視整個第二王國—— 樹幹開始一直往上, 昆蟲的密度越來越大。接近樹冠的地方，昆蟲已經可以用遮雲蔽日來形容。一群群的蜜蜂後跟着大片的蝗蟲，蝗蟲下蠕動着的是蜈蚣數不清的細足……
他們剛剛硬生生的穿越了一個巨大的蟲陣。
施小風全程震驚。饒是學醫的他也無法适應眼前如此之多的巨蟲盤旋在周圍。
不過自從知道梁傾還活着，眼前這些困難都不足一提。尤其是梁飽飽，精神面貌可謂煥然一新。
此刻他睡醒了, 伸出肉手試圖去扒拉遠處蒼蠅的翅膀, 一邊扒拉一邊舔嘴唇，那樣子像是要生吞了對方。聶雲施小風合力才勉強控制住他掙脫安全背帶。
梁傾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她抿着笑, 特意從聶雲的視野盲區靠近, 一下把梁飽飽從安全背帶裏抱了出來，然後舉高高。
聶雲錯愕, 梁飽飽更錯愕。他圓嘟嘟的小臉上, 好看的小眉毛擰在了一起，看起來胖胖不樂的在審視梁傾。
“喂, 才分開大半天，你就不認識我了？”梁傾佯裝嚴肅。
聶雲最先反應過來，她開心的拍拍手附和：“飽飽！是梁傾姨姨回來啦！”
梁飽飽依然拉着胖臉，大眼睛裏倒映着梁傾的樣子，繼而嘴巴一扁，沁出了大滴大滴的淚水。是無聲的哭，委屈至極。
梁傾一下心軟的不行了，酸楚也泛了上來。她抱緊了梁飽飽親了又親：“我回來啦，不哭不哭，我去打怪獸了！我打了好多怪獸！你快誇誇我！”
誇人對一個一歲多的娃娃來說委實困難。梁飽飽突然用手抵住梁傾的鎖骨，努力再去辨認眼前人是不是梁傾。
梁傾笑眯眯的任由他看着。她扭頭去看看依然杵在那裏的施小風艾倫：“你們也傻了？”
下一秒，一聲含糊的、奶聲奶氣的聲音突然從梁飽飽嘴裏發出——
“娘親。”
梁傾驚訝的睜圓了眼睛：“你喊我什麽？”
“娘親。”
比剛剛那聲清楚，還更為執拗。
梁傾失笑，揉揉飽飽的頭：“乖，是梁傾，不是娘親。”
“娘親。”小飽飽歪頭又打量了她半天，然後重重的把身體靠上去，還老成的嘆了口氣。
梁傾抱緊了小家夥，看向另外三人：“你們教他的？”
艾倫施小風齊刷刷搖頭。
聶雲在旁邊恨不得眼淚水滿天飛，一邊抽泣一邊說：“當然沒有！我們離開以後，連你名字都不敢在飽飽面前提。怎麽有小孩子開口會說的第一句話不是MAMA，DADA，而是娘親啊……”
梁傾雖然嘴上嘟囔“被你一叫我老了好多歲”，臉上笑意卻掩飾不住。
經過了短暫的生離死別，四個人重新湊在一起，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喜氣。梁傾看向了一旁的蜻蜓，那只原本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蜻蜓突然以一種滑稽的姿态走了起來，看樣子是在領路。
梁傾示意他們跟上。走了片刻，他們離開了密集的蟲子窩，停留在一片巨大的人造樹葉下。這片葉子的脈絡有手指那麽粗，裏頭汩汩灌着的是營養t液之類的東西。
“來吧，有什麽問題可以問了。這裏很安全。”
“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蜻蜓怎麽會聽你的話？”
“為什麽這些蟲子不攻擊我們啊！”
當真是一個人問了一個問題。梁傾把梁飽飽放在自己的膝頭，梁飽飽正緊緊抱着她的胳膊，生怕梁傾再不見了。
“第一個問題，我需要一些時間搞清楚。”梁傾開始梳理其他兩個問題的頭緒。
“我遇到了一個人，一個會變裝的女人。”
……
三個小時前。
梁傾利用希雅身上偷來的通訊器截取了他們團隊內部訊息，得知聶雲他們已經被跟蹤鎖定。
至此，梁傾基本上确定了自己對希雅的猜想—— 她貿貿然的出現，表面上為了讨口吃的，其實只是為了接近自己，探探虛實。
鑒于希雅并沒有表現出攻擊性，梁傾暫時不确定她的真實目的。梁傾只知道，自己身上最值錢的就是梁飽飽。梁飽飽在哪裏，哪裏攻擊指數就會上升。
她拿着通訊器随意按動了幾下按鈕，居然飛來了幾只附近的昆蟲。看樣子，通訊器經過改造，裏面發出的聲音頻段是可以駕馭命令同樣經過改造的人工巨蟲的。
梁傾挑選了一只螳螂，就這麽堂而皇之的混進了甲方的隊伍裏。只要保證通訊器不斷發出頻段命令，昆蟲就不會攻擊梁傾。甚至梁傾可以動用它們去攻擊包括甲方在內的玩家。
也就是說，掌控昆蟲的人擁有了一只敢死隊，玩家可以藏匿在幕後做看不見的殺手。
那只聽命于梁傾的螳螂不負衆望，很快把附近負責給希雅巡邏的一只蚊子給捉了回來，順道砍傷了不遠處操控蚊子的玩家。
那人被丢到梁傾面前時，她差點笑出聲了。
灰頭土臉，小腿骨折，正一臉憤恨看着自己的人居然是老相識：少年傑森。
“你是甲方？”梁傾毫不費勁的控制住了他反抗的手，把他胸卡摘了下來。
希雅和她的追随着組成的團隊叫“希望軍團”，她給每個從屬于自己的玩家都标注了等級，傑森的等級是“排長”，是軍棋中僅高于“工兵”的存在。
“喲，混到了排長，管幾個兵啊？”
傑森被梁傾背扣着手腕，咬牙切齒的回頭瞪她：“比你帶的人多！你信不信我一聲令下讓蟲子咬死你！”
梁傾聳聳肩：“你放棄艾倫和我們的時候就希望我不得好死了吧，不然怎麽說服自己心安理得的背叛同伴呢？”
梁傾說出這句話以後，傑森臉色一變。她心裏冷笑：“說吧，你告訴希雅什麽了？我們這邊有什麽讓她惦記的好東西？”
傑森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你鬥不過希雅的，這裏三分之一的改造蟲都是她的資産，這一輪你們乙方必敗。”
梁傾：“可我最喜歡絕地求生。”
她微微示意，原本靜止着鉗制住蚊子的螳螂突然揮動“鍘刀”，三下五除二，那只蚊子就被切的四分五裂，包括金屬器官也一一應聲落地。
梁傾笑眯眯的看着傑森發白的臉：“我帶的蟲子都比你能打。你不是說希雅比我厲害？如果我告訴你，她還做過我專職司機，我騎她背上兜了好大一圈呢。那對金色翅膀可真漂亮。”
梁傾看上去言之鑿鑿，而傑森也見過希雅的特殊技能，所以他下意識的就相信梁傾真的和希雅面對面交鋒過……
傑森嘴上依然硬撐：“你不敢把我怎麽樣！我是游戲裏的羁絆角色，傷害我是要遭報應的！我還是未成年！”
梁傾挑眉：“你現在知道自己是未成年人了？出賣我們信息的時候你怎麽不去想想飽飽還是個嬰兒，你曾經的隊友艾倫也是未成年？”
“你當時不是說，自己的監護人死了麽。誰還會給你報仇雪恨？”
“如果沒有猜錯，你的監護人是你自己殺的吧。”梁傾話說到這裏，語氣裏冷意盡現。
銀泉鎮裏，約翰尋求安全屋庇護的時候曾經侃侃而談他過往的副本經歷，其中他曾經的同伴就有個羁絆角色，是個接近成年的少年。這個人背刺了自己所屬的成年玩家。
這個少年，黑發碧眼，槍法精準。只能是傑森。
傑森沒料到自己老底被揭穿，臉色一白，咬牙保持默然不語。梁傾也不跟他廢話，兀自揮手，一片陰影落到了傑森的頭頂，他惶然擡頭，螳螂冷冷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泛着金屬冷光的鐮刀就那麽懸挂在他的頭頸至上。
他的求生欲被徹底激發了出來：“我說我說！她要那個梁飽飽！她對你孩子特別感興趣！我只是告訴了她你團隊裏的人員結構，每個人的基本情況！她後續怎麽做我都不清楚！你信我！真的！”
“梁飽飽？她要梁飽飽做什麽？”
螳螂的刀又往下落了一寸。
“我真不知道！她只是問我梁飽飽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你怎麽說的？”
“我說似乎沒有……”
梁傾信此刻他說的是真的，因為傑森和團隊相處的短暫時間裏，飽飽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和尋常嬰兒沒有什麽差別。
“你知道他們改造蟲子的基地或者工廠在哪兒麽？”
傑森只聽到甲方玩家中的一些傳聞，并不知道确切的地址。準确的說，希雅的掌控欲很強，她手底下的玩家分管不同的方向卻彼此不清楚彼此的存在。
這些人中，有人負責改造巨蟲，有人負責通訊傳達，有人負責招徕更多玩家，有的負責給其他甲方玩家派發改造後的殺人武器……
傑森只不過是個底下沒人的“排長”，只是見過希雅一次，核心的事兒自然一概不知。
他想了半天，指了指綠崖頭頂—— “據說是靠近樹冠。”
梁傾聽傑森說着關于希雅的所有，對這個一面之緣的對手有了史無前例的興趣。能夠在副本開始的短短時間內集結甲方玩家形成自己的勢力，并且有條不紊的運作，屬實配得上她前二十的排名。
一想到要和這樣的人對決，梁傾的戰鬥欲熊熊燃燒。
“你在我這邊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梁傾吹了聲口哨，把他的通訊器丢給了螳螂，螳螂切斷了通訊器，恢複成了待命狀态。
傑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在你未成年的份上，我不親自要你的命。後續怎麽走，你好自為之。”這是梁傾丢給傑森最後的話。
……
“可是帶我們來的蜻蜓沒有經過任何改造，它怎麽會聽你的調度？”施小風一指一直站在他們身邊的巨物。
有了巨脈蜻蜓的庇護，周邊的蟲子幾乎是自動繞開了他們所在的區域。
這只本該消失在地球動物圖譜中的遠古動物在一衆昆蟲中是祖師爺一般的存在。
“我救了它。”梁傾聳聳肩。
收到希雅下屬的訊息不久，梁傾挂着傑森的胸卡和希雅的下屬彙合。她聲稱自己是奉命協助跟蹤抓捕聶雲之流的。
兩個發出訊息的男人對梁傾的身份絲毫不疑，帶着她按照聶雲他們通訊器的方位就出發。他們正要動身時，偶遇希雅團隊運送新昆蟲的隊伍。
打頭的是個印度女人。她正指揮十幾只螞蟻拖動幾個巨大的特制籠子，籠子裏撲騰的幾只體型不大，顏色異常好看的紅蜻蜓。那幾只蜻蜓一看就是幼年态的蜻蜓，其中一只遙遙的看到了梁傾，直勾勾的看着她。
梁傾心下一動，胸口湧起一股強烈的沖動。這些紅蜻蜓，說不定有大用處。
她注意到押送蜻蜓的女人胸卡的等級是師長級別。而帶着自己去圍堵施小風他們的兩個男人，最高級別也是師長。
“這是新武器麽？”
他們給運送籠子的隊伍讓路，梁傾似是不經意的問兩個同伴。
“不該問的別問，這種機密事兒輪不到你一個排長關心。”其中一個人想要扼制梁傾的好奇心、
好的很，梁傾微微一笑，趁兩人不注意，一人一個手刀，悄無聲息的就解決了他們。梁傾也是在這時候給施小風他們發去了第一次訊息。
把昏迷的兩個人藏好，梁傾摘了“師長”的胸牌挂胸口，直接追上了印度女人。
“喂，我和你一起把它們送去工廠。”
印度女人對突然竄出來的梁傾提防心明顯比前面兩人要強烈的多：“你是誰？之前一直都是我一個t人行動的。”
說話間，她已經掏出了自己的武器對準了梁傾。梁傾不慌不忙，她先用自己的特殊技能查看了印度女人的個人信息。來者不是什麽草包，在總排行榜上排列89，個人技能中有一項是“近身格鬥”。梁傾決定徐徐圖之。
“這回不一樣。我得到的是希雅的直接命令。”
“你有什麽證據？”
“她告訴我，以你的格鬥實力進前五十沒有問題，過了四輪副本現在才勉強在百名裏算個末流，有些可惜了。你不用急着聯系她，她現在在追捕一個重要的乙方團隊，沒工夫接你的訊息。”
印度女人的臉上有一秒鐘心思被戳中的微妙，她收起了通訊器，佯裝不在意的擡起下巴：“你也是師長？師長集合的時候我可沒見過你，希雅讓你來協助我，是對我不信任麽？”
梁傾微微一笑：“我和希雅并肩作戰執行機密任務的時候，我也沒見過你。”
印度女人一皺眉，下意識問：“什麽機密任務？”
“事關這幾只小蜻蜓的改造計劃，不該你問的不要問太多。”梁傾活學活用。
印度女人情緒名下調動了起來：“你也能參與改造？這麽說，你希望工廠裏出來的？你們真的見過巨脈蜻蜓？”
梁傾輕蔑的哼了一下，并不接茬。
印度女人的表情謙卑了很多：“乙方已經破解了蜘蛛和螞蟻的圍攻方法。我們的人也死了幾個。如果再等下去，等乙方集結了力量反抗就晚了。”
“我知道。”梁琴的表情裏有不容挑戰的把握篤定。
印度女人見她滴水不漏不肯說出任何有效信息，動了動嘴：“那個……”
“說吧，你想要什麽。”梁傾倨傲的瞥了她一眼。
搞什麽心眼子，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自己。
被識破心思的印度女人臉上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防備：“希望工廠是不是還缺人？如果是，我想轉崗位。”
敢情是希雅隊伍裏對自己的分工不滿意，挑三揀四的主。梁傾可以理解，印度女一個人運送這麽重要的戰略物資，沒有幫手且風險性極大。何況這幾只小蜻蜓的母親更是個大有來頭的。
而改造工廠不同，一旦進去，不但可以得到源源不斷的物資供給，還不用暴露在戰鬥環境之中。
想都不用想，能在改造工廠工作的，一定是希雅的心腹，能力等級都不會低。
梁傾揮揮手，回答的模棱兩可：“我們得走了，你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梁傾佯裝要去推運輸車，卻發現自己推的時候車子紋絲不動。印度女積極上前解釋：“這個運送車是商城道具，只能認我的指紋識別，別人推不動。”
她演示給梁傾看自己如何用指紋解鎖了車子。在車子重新開始動的一瞬間，梁傾趁其不備，再次襲擊了她。
印度女人悄無聲息的昏死了過去。梁傾掃蕩了她身上的武器彈藥，然後去查看籠子裏的小蜻蜓。
那些紅色的蜻蜓極有靈性。它們目睹剛剛發生的一切，已經在籠子裏激動的扇動翅膀。只是最裏面的那只因為一路上不吃不喝虛弱的腹部已經幹癟了。
梁傾在乾坤袋裏翻了翻，掏出了之前梁飽飽在小房間裏撿到的翅膀。給把翅膀折疊了幾下，丢進了草籠子裏。那幾只被餓壞了的蜻蜓立刻過來搶着瓜分。
梁傾見它們對自己不再防備，把運輸車推到了懸崖邊緣，開了籠子，放出了小蜻蜓。
小蜻蜓原地盤旋卻沒有立刻離開。它們舒展翅膀緩緩飛行，在梁傾的頭頂盤繞成了一個“O”型。
幾乎是在印度女人應聲倒地的瞬間，系統再次開始播放戰況——
【第二王國副本進度2/5，當前剩餘玩家176名，甲乙雙方比分為：84:40，另，已有乙方玩家解鎖關鍵線索，額外獎勵該玩家積分10000！恭喜全體乙方玩家獲得獎勵團餐一份！】
話音落下，梁傾的賬戶裏就多了一萬積分，與此同時，一份餐食出現在梁傾面前，裏面是一瓶純淨水和一份漢堡。東西雖然不豐盛，但是游戲時間已經過去了48小時，對很多餓到崩潰卻遲遲沒有進度的乙方玩家來說，梁傾的舉動無疑是普降甘露。
她內心裏升起了一個主意。
與此同時，那些小蜻蜓在空中盤旋的舞姿也吸引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遮天蔽日的陰影落在了梁傾的身上，她擡眸看去，史無前例之大的一只紅巨蜻蜓盤旋在她的頭頂，慢慢降低海拔。
巨型蜻蜓的出現無聲的召喚了小蜻蜓朝自己的母親靠攏而去。也許是那只蜻蜓太漂亮，區分于那些冰冷金屬改造的蟲子，看上去有種自然神聖的美感，乃至完全沒有攻擊性，以至于梁傾沒有做任何自衛的動作。
她仰着頭，靜靜看着紅巨蜻蜓落在自己的面前。
蹦出她大腦的想法：可惜了，她沒辦法和它溝通。
她的手機跳出了一條新的消息：【恭喜玩家A80F23LQ召喚“遠古巨脈蜻蜓”。巨脈蜻蜓為通關重要線索，系統将破格升級您的等級至IV級玩家，從此升級系統獎勵特殊技能點：靈犀溝通。您可以在副本時間內選擇任一類非人生物/植物NPC進行溝通，溝通時無需使用人類語言，溝通內容除您與NPC外一律保密！】
梁傾眼睛一亮：希雅的那對翅膀突然就不香了怎麽回事。
她盯着巨脈蜻蜓，心理默念：你可以聽到我的聲音嗎？你可以看到我嗎？我在你正下方，我是人類。
幾乎沒有任何時間延遲，她的腦海中湧入了一行無聲信息：我可以看到你也可以聽到你，不然你以為我的孩子為什麽繞着你跳舞跳半天。
梁傾：……
很好，昆蟲的祖師爺果然有點酷。
巨脈蜻蜓：你是不是還要解救你的小夥伴，走吧，別浪費時間。
梁傾：你作為一個NPC還挺會趕副本游戲進度的。
巨脈蜻蜓：……
梁傾把與巨脈蜻蜓相識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施小風無限同情的看了看前面領路的蜻蜓。
“孩子被綁架，做母親的報恩就是給我們打工，啧啧。”
梁傾搖搖頭：“不單單是打工。她本來也蟄伏在巨樹裏，應該是希雅他們利用孩子把她引出來的，估計是想要把她也改造成超級武器。她是食肉動物，這一路來，吃的挺開心的。”
說到吃的，梁傾突然想到了頂要緊的事情。她打開了包裹，從裏面取出之前存好的雙拼飯，笑眯眯的遞給了梁飽飽。
“你會吃飯了嗎？”
梁飽飽揚起小胖臉，一臉驕傲：“娘親。”然後咧嘴的瞬間，露出了兩排歪歪扭扭可愛的小乳牙來。
梁傾一臉驚喜：“長這麽大了呀！”
她稀罕的抱了抱他，然後準備把食物分裝到嬰兒餐具裏。可是她只是一低頭的功夫，那份飯就被梁飽飽風卷殘雲的吃完了。
手上身上吃的一塌糊塗，飯盒幹幹淨淨，梁飽飽舔了舔嘴巴，恢複了乖巧可愛的樣子。
梁傾錯愕的看向三人：“他到底餓了多久。”
施小風舉起三根手指頭，欲哭無淚：“天地良心，我們頓頓都緊着最好的給他吃！”
聶雲掰着手指頭細數：“聽到你的聲音得知你會和我們彙合以後，他吃了一大袋果泥，兩只雞腿，一個巨無霸漢堡，一碟炒面……”
艾倫補充：“還有五根香腸和一大塊披薩。”
施小風三人因為一直在有效防守，所以系統一直在獎勵食物補給。食物中最好的确實都落到了梁飽飽肚子裏。
梁傾默了默，把梁飽飽抱起來掂了掂，約莫二十六七的樣子。
她嚴肅的看向隊友：“為了飽飽的生計，我們也要加油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