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半夜三更時分, 白羽鶴快等得沒脾氣了，這個靈師還是沒來，它孤苦無依地抱着自己的軀體, 一臉呆滞。
長嘴獰翅獸和金剛鳶睡過去了, 而它還在進行無意義的等待，這對一只需要美容覺的鶴來說，是有多麽大的傷害啊。
“呼嚕呼嚕。”
白羽鶴聽着它們的呼吸聲，不滿地瞪了它們幾眼，睡睡睡，就知道睡，小心把自己睡成豬。
說它們是豬對豬有些不友好了t，畢竟大妖背山獠牙彘也是豬，它比這兩貨還是要牛一點的。
當然，肯定牛不過它。
“噔噔噔。”
突然，寂靜無聲的空間響起急促的走路聲音, 可以聽出來對方走得相當快，似乎忙着去做事。
白羽鶴眼睛明明滅滅，是她嗎？
這時候的靈獸園基本上沒人在這裏晃悠, 靈師們都去修煉靈力了, 正如它們這些靈獸會在晚上吞吐月之精華, 以求突破等級。
白羽鶴鄙夷地掃了眼另外兩只靈獸，暗罵兩個懶貨，就讓它自己悄悄發育, 驚呆它們的鳥眼。
這也是它為什麽不把它們叫醒的原因。
“噔。”腳步聲停下。
白羽鶴擡眼望去, 果然看見了預想中的人影, 對方低聲念道：“緊趕慢趕總算趕來了，距離子時結束還有些時間, 沒遲到就好。”
白羽鶴眼珠子一瞪，那你就可以卡着點來了嗎，知不知道我等得多麽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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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本大妖大人有大量，不計較你這點過失了，快把丹藥呈上來！
白羽鶴內心在瘋狂吶喊，表面上卻一副淡定的表情，甚至還帶着不屑，看着對此絲毫不在意。
白芒芒取出一瓶丹藥，搖了搖道：“當當當，長毛丹來了，怎麽樣，我說過不會失約的吧。”
她刻意壓低了音量，沒有吵到長嘴獰翅獸和金剛鳶。
不過，這只是在她看來而已，實際上兩只高階靈獸的警惕心非常強，在她出現的剎那，它們就醒了過來，現在只是在裝睡。
為什麽裝？
——看看熱鬧嘛。
它們就想知道，白羽鶴這個家夥會有多麽倒黴，繼失去全身羽毛之後，它還能失去什麽。
白羽鶴對它們的想法并不關心，此刻它的全副心神放在了眼前的丹藥上面，周身甚至泛起輕微的波動，這就是它的救命稻草嗎！
它下意識就想張嘴，觸及白芒芒的臉蛋時，它硬生生止住了這種沖動，不行，她可是罪魁禍首，它要表現得矜持點，不能被她捉住了把柄。
白芒芒在白羽鶴不解的眼神下，取出了一盆水，然後将瓶子裏的丹藥倒入水中，丹藥遇水即化，由清澈瞬間變作了褐色的液體，在漆黑的夜色下，這一幕顯得尤為奇怪。
白羽鶴：卧槽！
她該不會要對它下毒吧！
白芒芒牽起招牌微笑：“外敷內用，見效更快。來，先把丹藥吃了，再把這盆長毛液抹到身上。”
白羽鶴：“……”
這玩意能吃嗎？
它戒備地看着白芒芒，遲遲沒有下嘴。
白芒芒一副“你小瞧我”的表情，說道：“你還不相信我嗎，我的煉丹技術可是你認證過的，杠杠厲害。”
白羽鶴懵逼，它什麽時候認證過了，這個靈師真是張口就來，撒謊不打草稿。
白芒芒取出香噴噴的解毒丹，悠然問道：“是也不是？”
白羽鶴立馬變卦，是是是。
如果給它吃的話，那就更是了。
利誘之後，白芒芒開始威逼：“這長毛丹你要是不吃的話，我就把你小弟領過來，讓它們看看你現在的模樣。”
白羽鶴這下慌神了，好歹毒的計策，竟然一擊戳中了它的要害。
吃，它吃還不行麽。
白羽鶴半推半就地吃下丹藥，表情登時有了變化，嘔，真難吃，想吐。
白芒芒雙手交叉在身前，嚴肅說道：“不可以吐，俗話說得好，良藥苦口利于病。”
白羽鶴面如菜色，跟要它命一樣把變成液體的丹藥咽到喉嚨裏，旋即渴望地看向解毒丹，快喂進它嘴裏。
白芒芒繼續拒絕道：“不可以吃，你忘了兩種丹藥産生藥性沖突的下場了嗎，羽毛掉光光，成了一只禿毛鶴。”
白羽鶴：“……”好刺耳的稱呼，一定不是在說它。
白羽鶴自欺欺人地把自己埋到角落。
白芒芒故意刺激道：“別自閉了，有病趕緊治，再拖下去小心你變成永久性的禿毛，到時候自成靈獸界的一個新物種。”
白羽鶴一下子跳起來，這可不行，它将肉翅伸出籠子，抹吧抹吧，只要能長毛就行。
白芒芒笑了，計劃成功。
……
煉丹室。
白芒芒在裏面窩了幾天，終于煉制出了滿意的美顏丹，她将丹藥封入玉瓶，準備去靈獸園走一趟。
推開門的時候，她瞟到地上有好幾只傳音紙鶴，這一幕讓她想起了聞人彧給她發送紙鶴卻被她當做垃圾的畫面。
白芒芒看了看四周，沒有其他人，确認是給她的，才撿起來查看消息——我在山下等你。
每只紙鶴都是同樣的文字。
這人誰啊？
白芒芒感覺莫名其妙，發消息好歹備注下名字吧。
她順着臺階走下去，遠遠地看見山腳下站着一個頗有份量的身影，這體型除了小胖子她想不到第二人。
“白芒芒。”
燕朝貴看着走到近前的人，直說來意：“我有事找你，不好意思，耽誤你一點時間。”
白芒芒一愣，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有生之年她竟然能看到氣焰嚣張的小胖子變得溫良敦厚。
“你……吃錯藥了？”白芒芒很不适應現在的他，對方該不會想暗地裏耍陰招吧，提醒道，“這裏是丹院。”
燕朝貴赧然道：“我知道，之前做了錯事，希望你能原諒我，我已經洗心革面，改過自新了。”
我看你這是被附身了。
白芒芒上下打量他一眼，難以想象從他嘴裏可以說出這些漂亮話。
“噢。”白芒芒遲疑道，“既然你知錯了，我也不是小氣之人，就讓這件事過去吧。”
“謝謝，你是個好人。”燕朝貴真誠道。
白芒芒突然被對方發了張好人卡，尬笑道：“哈哈，還好吧，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燕朝貴深深地嘆息了一聲，眼神浸潤出滄桑之色：“經歷過一些事情後，我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麽不得當，所以我真心悔過。”
白芒芒奇怪地看着他，總感覺到一股違和感，她問道：“什麽事情讓你轉變這麽大？”
燕朝貴贊美起了燕可容：“這一切都是姑姑的功勞，是她的言傳身教影響了我，讓我不至于行差踏錯。”
白芒芒：哦～
燕師說他會來道歉，他真來了。
白芒芒說道：“行，那就這樣吧，你以後好好做人。”
“我會的。”
燕朝貴說完，轉身離去。
白芒芒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道：“燕朝貴。”
燕朝貴立刻轉身，臉色茫然道：“啊？”
“沒事了，你走吧。”白芒芒暗道，他對名字反應這麽快，應該是本人，沒有被調包過。
不過他的變化也太大了，燕師調教人的手段這麽高明嗎，白芒芒想起燕師那張笑裏藏刀的臉，陡然打了個寒顫。
片刻之後，白芒芒跑到靈獸園。
“唳！”
一聲嚣張的鶴鳴驟然響起。
白芒芒看到白羽鶴舒展着潔白的羽毛，眼睛仿佛長在了腦袋上，目中無人，一派趾高氣昂的模樣。
白芒芒問道：“它一直都這樣？”
小李感慨道：“自從羽毛長回來以後，它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
小李看向白芒芒：“白同學，你還是太善良了，要我說，就該讓它頂着禿毛的尊容招搖幾日，挫挫它的銳氣。”
白芒芒笑了兩聲：“主要我得用它測試新丹藥。”
“什麽丹藥？”
“改版之後的美顏丹。”
“哦豁。”
小李看好戲似的瞥了白羽鶴一眼。
白羽鶴高高地昂着腦袋，不屑冷哼，一雪前恥的感覺果然很爽，如今的它是鈕钴祿·白羽鶴！
白芒芒把通訊鏡對準了白羽鶴，笑意吟吟道：“清羽同學，看看這是什麽。”
霍清羽看着它一身雪白漂亮的羽毛，差點驚掉下巴：“它，它不是羽毛全沒了嗎？”
“沒是沒了，但是又長出來了，而且比以前更加好看。”白芒芒挺直腰杆，“我說過我會解決的，你這下對我應該有信心了吧。”
霍清羽心動一秒，随即面露猶豫：“必須要先脫毛再長出來嗎，我家鶴兒比較愛美，可能接受不了禿毛的醜樣。”
“那當然不用了，你想到哪裏去。”白芒芒展示手中的美顏丹，“這是我苦心研究的成品，絕對不會出問題，現在就當着你面測試給你看。”
霍清羽靜觀其變。
白芒芒和藹地看向白羽鶴，說道：“來，鶴兄，把藥吃了。”
白羽鶴沒嘚瑟多久，突聞噩耗：“嘎？”
吃什麽藥？什麽吃藥？
白芒芒笑得一臉和善，語氣卻暗藏威脅：“自然是美顏丹了，你可別忘記t之前答應我的話。”
白羽鶴忽然裝聾作啞，它有答應嗎？沒有吧。
“你确定要當沒聽見？”白芒芒拿着香噴噴的丹藥，反問道。
白羽鶴咽了口唾沫，可惡，居然用這個誘惑它，完全抵抗不住啊。
霍清羽就看到它“咻”地一下把美顏丹吃了，速度之快，直接在鏡中劃出了一道殘影。
霍清羽目瞪口呆，她第一次如此直觀地目睹到丹藥對高階妖獸的迷惑力，難怪連自家仙女鶴都淪陷了，這丹藥簡直非同小可。
“藥效要多久發揮？”她問道。
白芒芒支着下巴說道：“等着瞧吧，這次會很快的，不然我也不會跟你連接通訊。”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就在白羽鶴忐忑不安地護着羽毛之際，它忽然發現手感産生了微妙的變化，似乎變得更加細膩了。
白羽鶴扭頭看向自己的羽毛，眼睛唰地亮起，這真的是它可以擁有的光澤度嗎！
只見它全身散發着煥然一新的氣息，與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籠子是黑色的玄鐵所制成，冷硬至極，而白羽鶴囚于牢籠之中，仿佛一只被惡意捕捉的靈獸，令人生出無限憐惜。
長嘴獰翅獸和金剛鳶瞳孔地震，白羽這家夥居然變得這麽優美文雅，明明它以前是個暴躁的老大粗，這跟換頭術有啥區別。
白羽鶴驕傲地擡起長頸，輕蔑地掃視了一眼它們，沒有見識，它本來就是這樣的，聽沒聽說過百變靈鶴，這只是它的其中一面罷了。
白芒芒心想，還裝起來了，她對着通訊鏡開玩笑道：“把你的眼珠子撿回來吧，差點掉地上了。”
“噢，噢……”霍清羽終于回神，雙眼猶如x射線一般盯着白芒芒，“你這個美顏丹太神奇了，我家鶴兒一定會非常喜歡，求重金購買。”
白芒芒：該成交的生意她從來不會讓它跑掉，嘿嘿。
“好呀，你明天來找我。”白芒芒笑道，只需略施小計，就能讓老板回心轉意，不愧是她。
“鶴兄，你在牢裏好好改造，我會信守承諾，每天給你帶飯，如果你表現好的話，我就多帶一點。”白芒芒給對方甩了個鈎子，看對方上不上鈎。
白羽鶴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下，透露出狡猾之意，裝一下就可以收獲美食，何樂而不為呢。
于是接下來，靈獸園驚訝地發現白羽鶴乖巧了許多，尤其在長嘴獰翅獸和金剛鳶的對比下。
……
表演賽定在傍晚時分開始，主場位于章婪學院的中央廣場，也就是百靈大亂鬥的報名現場，場地寬闊，可以容下數千人。
另外還有轉播靈器，可以将現場的表演投放到學院各處，方便學生們觀看。
白芒芒跟在陳卷兒後面跑得去了半條命，一看到路上的轉播靈器，立馬來了精神，小心地避開它。
她始終謹記一條規則——學院的東西超！級！貴！
陳卷兒回頭，果不其然芒芒被她拉下了一段距離，她轉身以一種倒着跑步的姿勢，朝美人招了招手：“加油，穩住呼吸，慢慢跟上我。”
跟……跟不上……
白芒芒心中發出有氣無力的聲音，她感覺整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仿佛已經失去了它的存在感。
陳卷兒和她截然相反，不僅游刃有餘，還在雙腳上各綁了五斤的負重石，期間不停地開口鼓勵她，牽引她。
卷兒＝變态！
在白芒芒眼裏，陳卷兒赫然與此劃上了等號，對方繞着丹院跑了幾圈，完全不帶歇息，簡直就是非人類。
白芒芒艱難地看了前方一眼，随後低着頭看着路面，龜速前行，她感覺自己快要跑成癡呆了。
這種日子什麽時候到頭啊，求放過啊。
要不，她研究一下增肌丹，不用鍛煉就能增加肌肉……不行，有名無實，這樣跟花架子沒兩樣。
哎……
白芒芒在心裏重重地嘆口氣，她知道，實力的背後一定是無數汗水的付出，光有靈感天賦肯定不行，必須充實自身才可以有自保能力。
所以，就算她內心再叫苦不疊，嘴上也沒有說過放棄，她希望自己至少不要成為別人的累贅。
不知過了多久，白芒芒終于聽見一聲“結束”，她下意識癱軟在地，但在貼上地面的瞬間，被一雙有力的雙臂撈住。
“芒芒，不能坐，站着走動一下。”陳卷兒将她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幾乎是拖着她行走。
白芒芒早已經習慣，此刻她就是一條鹹魚，翻也翻不了身。
又過去了不知道多久，白芒芒感覺自己活了過來，立馬“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水，為自己補充消逝的水分。
“欸。”她滿意地喟嘆一聲，仰望着逐漸變黑的天色，問道，“卷兒，表演賽是不是要開始了？”
陳卷兒不确定道：“剛才好像聽到了敲鈴的聲音，但好像又不是很清晰。”
白芒芒指着轉播靈器道：“不用想了，它已經給出答案了。”
一道寬大的光影屏幕投放在二人不遠處，三三兩兩的學生被吸引到屏幕前駐足觀看。
她和卷兒回半月湖宿舍洗了個澡，便急忙往學院中央趕，說好要去看羊子修的表演，她們可不能失信于人。
“沒事，雖然不知道他是幾時表演，但是開場表演是學院官方組織的，我們肯定趕得及。”陳卷兒胸有成竹道。
白芒芒聞言，稍稍放了心，實在趕不上的話，只能湊着轉播靈器看了。
“請問，去哪可以看到貴院的表演賽？”突然，有個面色迷茫的少年人攜着同伴過來詢問。
白芒芒和陳卷兒對視一眼，确定她也有些納悶之後，反問道：“你們不知道？”
少年搖頭道：“我們不是章婪學院的學生，聽說女神要表演之後，特意從別的地方趕過來的。”
白芒芒：原來是真愛粉絲。
“哪位女神，說不準我和她認識。”陳卷兒興致勃勃地問道。
少年驕傲道：“那你肯定認識她，她是音師學院的典施琅，我之前和她上同一所中級學院，人美琴音更美。”
可惜他實力差了些許，沒考上章婪學院。
陳卷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果然認識她，沒有一個美人能逃脫我的法眼。”
兩人一聽，與有榮焉地挺起胸膛：“是吧，我跟你說，她真的超級受歡迎，這次絕對不止我們兩個過來看她的表演……”
陳卷兒擡起手打斷：“等等，不得不提醒你們一句，表演賽已經開始了，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兩人面色一急：“還請二位告知。”
陳卷兒指了一個方向：“在那。”
“謝謝，萬分感謝！”兩人馬不停蹄往那個方向跑去。
陳卷兒聳了聳肩：“我還準備對他們賣兩張神行符的，結果他們跑這麽快。”
白芒芒笑道：“那你怎麽不早說。”
陳卷兒壞心眼道：“來不及呗。”
“對了，為什麽他們可以進來？”白芒芒不解道，她記得學院管理嚴格，不會輕易放外人進來。
陳卷兒摩挲了下下颌，說道：“我好像聽說，特殊時期可以讓其他人進來，只要做個登記就行，這表演賽應該就是特殊的日子吧。”
白芒芒恍然：“原來如此。”
二人取出神行符貼上，雙腳跑成了動畫版的風火輪，猛地把剛才的兩個少年超了過去。
“卧槽，什麽玩意一下子就過去了？”
“不知道，好像是兩個人。”
白芒芒和陳卷兒在神行符的加持下，很快趕到了表演賽現場，只聽到一大片高昂的吶喊聲，氣氛很是熱烈。
白芒芒站在人群最外面，傻眼了：“卷兒，好多人啊，我們好像擠不進去了。”
陳卷兒使了個眼神——要不然，我們撤？
白芒芒接受完她的意思，正要回複，通訊鏡突然亮起，羊子修笑道：“馬上到我表演了，你們兩個在的吧。”
白芒芒心虛了一瞬，提高音量來掩飾異常：“當然在了，我和卷兒都在呢。”她把鏡子轉向了卷兒那邊，讓她的臉入鏡。
陳卷兒牽起一絲微笑：“我們當然在呢，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羊子修松了口氣：“我剛才突然起了直覺，你們兩個都溜了，看來這直覺不見得準。”
白芒芒：“……”啊這，被你說中了。
羊子修這直覺絕了，她們剛才就是想溜來着。
“怎麽會呢，我們答應你的不可能食言啦。”白芒芒給他遞了個放心的眼神，“我們這人品你還信不過嘛。”
羊子修颔首：“我想想也是這樣。”
挂掉通訊，白芒芒一臉慶幸：“還好忽悠t過去了，萬一被他發現我們溜了，這見面都不好交代。”
陳卷兒靠着她的肩膀，大方道：“小問題，到時候把鍋推我身上，就說我把你拐走的。”
白芒芒無奈笑道：“我可做不來這事，先看表演，他不是要上場了麽，我要給他寫個觀後感。”
陳卷兒訝然道：“真的假的？”
“我想了想，剛才的想法太不應該了，我要做些彌補措施。”白芒芒一臉認真道，“所以我決定淺淺寫個八百字的作文。”
陳卷兒不知作文具體為何意，但大致能聽懂，她認同道：“羊子修知道一定會感動到哭的，到時候你把那肉麻的詞彙都給整上。”
白芒芒嘿嘿一笑，不錯，她就是這麽想的。
“呼……呼，總算趕上了。”
“看看我的女神出場了沒。”
身後傳來兩道熟悉的聲音，白芒芒回頭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就是那兩個問路少年。
“寂！”
此刻現場為之一靜，新的表演開始。
羊子修一襲白色法袍，端着琴優雅地上臺，臉上挂着得體禮貌的笑容，既不會讓人覺得難以親近，也不會讓人貿然唐突。
陳卷兒壓低嗓音道：“你永遠可以相信我的眼光。”
她當初見到羊子修的第一面，就動了心思去認識他，雖然結果不如人意，甚至他們兩個還兩看相厭，但是好在不打不相識，她這也算變相和他結交了。
陳卷兒心想，她光是看着身邊的俊男美女，就感覺自己能長命百命。
白芒芒應道：“誰說不是呢。”
她專心地看着舞臺，就在她以為羊子修要奏響琴音時，側邊走上一個步步生蓮的女子身影。
“啊！是女神！”
“女神來了！”
身後兩個家夥突然變得極其興奮，白芒芒頓時明白過來，那位女子的身份就是音師學院的典施琅。
白芒芒想起來了，羊子修說過會和音院的人合作，原來就是她。
“啊啊啊，這男的憑什麽啊，還我的女神獨奏啊！”
“我上我也行，我的音樂造詣可是被女神誇過的！”
身後兩人嫉妒得眼珠子都紅了，恨不得以身代之。
然而臺上的表演并不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羊子修彈琴，典施琅吹簫，二人的合奏韻律如同跳在衆人的心間，引起一陣陣顫栗。
而這只初初展開了冰山一角，琴音和簫聲配合無間，為臺下的學生們譜寫了一曲磅礴大氣的詩歌，在場衆人無不升起了崇敬之情。
曲子進行到一半時，白芒芒發現身後的兩個人不再罵罵咧咧，轉頭一看，二人一臉沉醉。
“……”真香現場喽。
一曲畢，表演贏得了滿堂喝彩，身後兩人喊得尤為撕心裂肺，讓人懷疑他們會不會把嗓子喊壞：“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白芒芒失笑，這兩人也挺逗的。
羊子修下臺後，忽而感覺通訊鏡一亮，上面顯示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典施琅好奇道：“怎麽了？”
羊子修把通訊鏡給她看，只見上面赫然顯示着“八百字觀後感”六個大字，緊接着就是一段接一段的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話語。
典施琅：“……”
她茫然無措地擡起雙眼，顯然遭受了一定的沖擊：“這……”
羊子修卻是一派清風朗月，渾不在意的模樣：“朋友送的，很特別不是嘛。”
典施琅眼神游移了一下：“是……是的吧。”
白芒芒看着通訊鏡那邊傳來的兩個字——多謝，她望向卷兒：“好像沒有難住他哎。”
陳卷兒擠眉弄眼道：“他裝的。”
白芒芒笑了，然後她聽到下一個表演是丹院的學生帶來的舉鼎，笑意瞬間僵住。
什麽？
她疑惑地看着舞臺，只見對方介紹了一下：“我的力氣很大，所以我給大家表演一下力能扛鼎。”
臺中央，伫立着一個比人還高的大鼎，他對着手心哈了一口氣，猛地把住鼎的左右，用力向上擡。
衆人的心不禁被牽動。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
大鼎依舊一動不動。
僵持了一會，對方竟然脫力跌倒在地：“不好意思，沒吃飽飯，我下次再來。”然後灰溜溜地收起大鼎走了。
衆人：？
這位選手，你是來搞笑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