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醒醒。”
白芒芒聽到叫喚聲,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股強烈的起床氣随之迸發,擾人清夢真是可惡啊。
她用一雙“你最好有事”的眼睛看着羊子修, 渾身上下充斥着幽怨的氣息, 一看就是睡到一半被薅起來的狀态。
羊子修指着河水,打消了她罪惡的念頭:“水位上漲了,這裏不能待,我們得往高處走。”
白芒芒愣了一下,不滿的情緒如同皮球被針戳破般迅速漏完氣,她茫然道:“啊?怎麽回事?”
羊子修快速地說道:“前不久我聽到了滴水聲,發現岩壁在滲水,而且水位在上漲,雖然上漲高度不明顯,但的确是存在的,這一切表現都不正常, 具體原因還未可知。”
陳卷兒舉起燈盞觀察了一下兩邊的岩壁,心底忽地一沉:“上方都有水流沖刷的痕跡,而且痕跡非常新鮮, 說明這是近來發生的事情, 只怕接下來水量會淹沒整個空間。”
白芒芒跳到另一塊岩石上, 被陳卷兒一把扶住手臂:“那我們趕緊逃難去。”睡覺在洪水的威脅前面,算不上什麽了。
地下河兩岸怪石嶙峋,路比較難走, 遇到大塊大塊的岩石, 中間往往隔着半米長的空隙, 需要人踩過去,岩石上有濕潤的水漬, 一着不慎便有可能跌倒。
陳卷兒帶着白芒芒小心地避開大岩石,挑好走的路踩上去,上行不同于下行,要多費些力氣。
不過這路他們走過一回,現在無非是逆着走回去,不說熟門熟路,也可以說有點經驗,倒也輕松一些。
白芒芒看了眼聞人彧,覺得對方有些怡然自得,心裏頭升起羨慕的情緒,她要是能夠在亂石中大步流星,那她得樂開了花。
兩個時辰後,衆人來到了星磁石礦道的下方,為了快點趕路,他們甚至連看見的資源都沒拿。
此時河水已經溢出來,到處飛濺在兩岸的
白芒芒的衣服因為被水浸入,變得有些重量,她擰了擰袖子上的水,嫌棄地甩了甩:“我們回礦道,還是繼續往前走?”
羊子修凝重道:“礦道我們沒有走完,空間比我們看見的要大,但是不排除裏面是條死路的可能性,如果形成封閉空間,它會被地下河倒灌。”
他是支持往前走的。
陳卷兒開玩笑道:“被水淹了也沒事,我有閉息符,給你們每個人來一張,到時候游着找出路。”
白芒芒聞言,小腿突然有抽筋的想法,上次在魇境的海盜副本中游了那麽久,小腿就受不住了。
她連忙道:“上去礦道還費事,我們還是往前走吧。”
陳卷兒訝然地看了她一眼:“聽你的。”
白芒芒微笑,假裝無事發生。
聞人彧靜靜旁聽,似乎他們做哪個選擇都行,事實上他也沒有提出異議,聽到談話結論後,提身往前趕路。
半個時辰後,地下河淹沒了河岸,淺淺地覆蓋了一層低矮的岩石,再半個時辰後,水位來到了岩石的中層,接着半個時辰,河水沒過了所有岩石——
這也意味着,白芒芒他們腳下的路都被埋了,而他們自己也在和水流在親密接觸。
白芒芒暗恨:哪裏來那麽多的水,簡直不符合常理。
“我的手都泡皺了。”白芒芒看了看發白的指肚,神情頗感無奈。
陳卷兒也看了下自己的手,上面是薄薄的一層繭,抵禦了水流的入侵,未曾像白芒芒那般起皺,她安撫道:“再堅持一下。”
白芒芒勉強笑了笑,他們現在逆流而上,情況好不到哪裏去。
“轟!”“砰!”
前方傳來激烈的對撞聲。
白芒芒定睛看去,聞人彧不知何時跳入了水中,和一道身影纏鬥起來,水流湍急,竟沒影響到他們兩個人。
蘇逸辰知道自己碰到了勁敵,眼前這人和他同為六級靈師,出招極為很辣,招招奔着要他命去,如果不是他能耐也不小,沒準就會被逼出秘境。
“靜思水蓮要開了,你确定還要和我打嗎!”蘇逸辰借着躲避的空檔,直接說出重點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他以為聞人彧至少會有零點一秒的停頓,但是對方并沒有,就像沒聽見他的話一樣,攻勢照舊淩厲。
蘇逸辰要罵人了,這人怎麽不按常理出牌,他都想好了,等對方遲疑的時候他要怎麽攻擊,結果對方無動于衷。
難道這人是個小白,連靜思水蓮的鼎鼎大名都不知道?
蘇逸辰硬抗得吃力,餘光瞥見白芒芒三個人,臉瞬間一黑,怎麽還有三個幫手,這特麽能打嗎!
分神的剎那間,聞人彧打斷了蘇逸辰的右臂,這個部位對人的作用非常大,因此折了右臂的壞處不言而喻。
蘇逸辰面容扭曲了一瞬,我勒個去,疼死個人。
聞人彧乘勝追擊,手掌直取他的喉嚨,結果卻穿過了水流,轉眼一看,蘇逸辰紮入水中,快速游走了。
身軀水化……
聞人彧眸光閃爍,遁入了水中,死死咬在蘇逸辰身後,他當然知道靜思水蓮是寶物,過了他的耳,便是他的東西。
白芒芒眨了下眼,便發現失去了二人的蹤跡,擡頭一看,他們已經游到了遠方,着急道:“走走走。”
兩個六級靈師打架,貿然插手可能會導致不好的結果,所以陳卷兒只是旁觀,雖然水波偶爾遮擋了畫面,但是那一幕她看得非常清楚——
蘇逸辰的脖子變成了水流一般的狀态。
陳卷兒問道:“你們聽說過這個嗎?”
白芒芒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他修煉了何種功法,但是看起來很厲害,如果有人攻擊他,他就可以靠這招躲過,這樣對方不僅白白進攻,還會被抓到破綻。”
羊子修腦中演繹了一下自己和蘇逸辰交手的畫面,說道:“的确不好對付,而且他還在等級上壓了我們一頭。”
陳卷兒眯了眯眼:“船到橋頭自然直,反正有聞人彧頂着,我看他也奈聞人彧不得。”
“有岔口。”
白芒芒提醒道,只見前方赫然出現了左右兩條水流,然後彙聚成一條,奔流向低處。
“河岸消失了,只能游過去。”白芒芒和他們對視了一眼,果斷跳入了水中,河水的阻力剎那間加在身上。
白芒芒适應了一下,擺動着四肢,游向了岔口的左邊,前方兩道身影在水中浮浮沉沉。
聞人彧回頭望了一眼,他們一個不差地跟在後頭,便收回了目光。
從高空俯視,一行人就像魚一樣,在水裏肆意歡快地游着,上演着你追我趕的一出好戲。
蘇逸辰水性極好,他有自信可以甩開他們,但是游到中途時,脊椎突然冒起一股涼氣,直沖頭頂。
不好!
蘇逸辰知道自己被致命的東西鎖定了,如果它打在身上,他就無了,電光火石之間,蘇逸辰調動靈力,将後背全部流水化——
他不知道它對準哪個部位,索性覆蓋了整個背部。
這門功法效果逆天,但對靈力消耗頗大,巅峰狀态下,只能用個五六次,否則就超負荷了。
下一瞬。
“噗!”
蘇逸辰看到自己的心口穿過了一顆珠子,直接驚出了一身冷汗,要命,這個準頭是沖着他的心髒來的。
對方到底是何許人也,他快招架不住了。
想到隊友還在等着水蓮綻放,只需要再争取一炷香時間,蘇逸辰咬咬牙,繼續把他們往相反的方向引。
真正的靜思水蓮在岔口的右邊,只是他們察覺到了有人來此,避免對方争搶,他仗着自己有水化本事,便自告奮勇去引開。
本以為是件手到擒來的事,結果落到如此狼狽的境地,在死亡線上徘徊了好幾次,他回去一定要多分些蓮瓣,全當做窩囊費。
蘇逸辰心中悲憤不已,迫于生命的壓力,游得更快了,其實他沒想錯,論水性,聞人彧游不過他。
可惜雙響珠的鎖敵範圍在五十米以內,除非蘇逸辰拉開這個距離,不然他還是白費功夫。
因此,蘇逸辰很快感覺到腦袋拉響了警報,他毫不懷疑對方這次想把他腦袋打爆,趕緊施展水化。
“噗!”
靈力去了十分之一,攻擊也擋住了。
看到額前穿過一顆珠子,這一幕還是t有些驚悚的,蘇逸辰估量了一下剩餘的靈力,打是打不過,得想別的辦法。
蘇逸辰看到熟悉的地方,猛地沉入水底,他記得前面水下有只水草獸,難纏得緊,他要借助它擺脫追擊。
目标從河面消失,聞人彧毫不猶豫地紮入了水裏,果然在水下看到了他,劃動着水流跟上去。
白芒芒習慣性盯着聞人彧他們游動,立馬發現前方兩道身影不見了,她頓了一下:“他們玩潛水去了。”
陳卷兒知道在水下游動更困難,包括不限于屏氣呼吸,眼睛發疼,口鼻進水……于是她利索地給芒芒和羊子修塞了閉息符,起碼保證呼吸是自由的。
地下河的河水雜質本就不少,水位上漲那麽快,把髒東西帶到水中,導致水質變得更加差勁。
河水渾濁,白芒芒的可視度下降到幾米以內,再遠一點看得就非常模糊,跟沒看一樣,而且眼睛隐隐泛起疼意。
白芒芒冒出河水,眼睛這個部位是很脆弱的,千萬不能馬虎大意,她逼出了幾滴眼淚,許是潛水時間不長,一會後就不疼了。
不過這樣一來,她和大部隊就脫離了。
白芒芒環顧了一下四周,算了,往前游就是,方向肯定錯不了,她撲騰着雙手雙腳,跟在他們後面。
陳卷兒游過一個拐彎,突然心頭一跳,回頭看了一眼,羊子修在她後面,芒芒應該也……嗯?人呢!
陳卷兒指了指上面,羊子修表示明白。
二人同時游出水面,羊子修詢問道:“怎麽了?”停一會就會落隊,到時候能不能追得上就兩說了,但是他知道陳卷兒不會無的放矢。
陳卷兒反問道:“你看見芒芒了嗎?”
羊子修愕然道:“她不是和你在一塊嗎,我一直跟在最後面。”看見陳卷兒神情有異,他有種不祥的預感:“難道她失蹤了?”
陳卷兒抹了把臉,冷靜道:“說不準,我以為她跟在我後面,你回想一下,什麽時候沒有看到她?”
羊子修沉吟道:“潛入水下之後,我的視線受到阻礙,好像那個時候,就只看到你在我前面。”
陳卷兒腦海中閃過好幾個猜想,每一種都不是他們想看到的:“該不會體力不支,被水流沖走了,或者被水底的東西給拖走了……”
羊子修打斷陳卷兒:“見到她面才能下決定,我們回去找她,聞人兄弟那邊肯定能應付過來的。”
陳卷兒點了下頭,二人調轉方向,順流而下。
于是,當聞人彧打斷蘇逸辰的腿,問出靜思水蓮的下落後,卻發現他們遲遲沒有過來,他緩緩扣出一個問號:“?”
白芒芒感覺這次游得比方才順利多了,心想,前方的地勢估計變了,從高處流向了低處。
忽然,她在前方看到了兩條岔路口。
白芒芒傻了,她不知道他們選了哪條路,這下怎麽辦,徹底掉隊了,原地等還是挑一個游過去?
正在白芒芒糾結的時候,她看右邊的岔路有些眼熟……等等,這不就是來時的那條河嗎!
“……”
白芒芒反應過來,她游錯了方向,回到了原點,這叫個什麽事,明明她是跟着大部隊游的。
不過,剛才或許是受到了雜質水的幹擾,方向感發生了錯亂,于是出現了眼前有些尴尬的場景。
他們三個打一個應該沒問題吧。
這麽想着,白芒芒輕松多了,剛好她游累了,索性爬到原本的河岸上休息一下,這裏的水流才到小腿處。
白芒芒心想,等水流淹沒地下空間,他們不退也得退了,除非還有別的出路。
通訊鏡亮起,聞人彧的面容出現在鏡中。
白芒芒本來以為會是卷兒或是羊子修,沒想到是他:“聞人彧,你們是不是打完了?”
少年臉色不太好看,略顯陰沉,他冷冷道:“你們在哪?”
“我們?”白芒芒一愣,有些摸不着頭腦,“他們不是應該和你在一起嗎?”
聞人彧否認道:“沒有。”
白芒芒失聲道:“什麽?”她對聞人彧說了一下位置,以免他們也走散:“我在原先的岔路口,你要不先過來,我等會聯系下他們。”
“你為什麽在那?”聞人彧不解道。
“……”白芒芒的臉燒了起來,“嗯,這個嘛,一不小心就游反了。”
“噗嗤。”有人笑了。
不是聞人彧,因為他的嘴巴沒動,白芒芒橫眉質問:“誰在笑,是不是那個人,聞人彧你警告他,再笑你把他頭打歪。”
少年淡漠地瞥了眼蘇逸辰,對方瞬間噤聲,其實他也不想笑的,但是沒忍住。
蘇逸辰暗道,他拖的時間夠長了,隊友應該得手了吧,他摸着手腕上的傳送珠子,終究沒有捏碎它。
不行,他得确定隊友真的拿到了靜思水蓮才能放心。
白芒芒試了好幾次才和陳卷兒聯系上,問道:“卷兒,你在哪?羊子修和你在一起嗎?”
陳卷兒長舒一口氣,一直懸着的心落到了實處:“你沒事就好,他在我旁邊,你報一下位置,我們來找你。”
白芒芒一五一十地說完,然後補充道:“聞人彧說靜思水蓮在另一個岔口,那個人是故意引開我們的,快點趕過去,我們沒準還能把水蓮拿到手。”
靜思水蓮,幼年期為六級靈草,成熟期後晉級為七級靈草,具有凝神靜氣的功效,光是聞着蓮香便念頭通達,蓮瓣則可以用于煉制定神丹,走火入魔之人吃了此丹,可以祛除心魔,恢複正常。
白芒芒回憶着靜思水蓮的介紹,不免心潮澎湃。
而羊子修動力滿滿,湊到鏡子前,應道:“收到,你先過去,我們馬上就過來。”
通訊鏡一黑。
“撲通。”
白芒芒跳入了水裏,游向了岔口的右邊,這裏的水流不疾不徐,游得要比另一條河流省力,側面說明了一些問題。
——其他地方的流速都十分急,只有這裏的流速緩慢。
如果不是蘇逸辰搗鬼,他們大概率會選擇探索這條路。
大概三分之一盞茶後,白芒芒聽到了議論聲,她藏在拐角的彎道,扒住岩壁凸起來的石頭,側耳細聽。
“水蓮快開了,蘇逸辰怎麽還不回來。”
“通訊鏡沒消息,他不會把自己搭上了吧。”
一男一女的對話傳入白芒芒耳中,對方至少有兩個人。
“別出什麽意外了,這鬼地方怎麽還有人來。”
“我們能來,其他人就能來,有什麽奇怪的。”
白芒芒:就是就是。
男聲似乎有點緊張:“那守護靈獸真的不會脫困嗎?”
女聲則比較自信:“我親自煉制的靈器,還有能假,懷疑你自己就算了,懷疑我就過分了。”
男聲沉默了一會:“眼皮子跳得厲害,以往這個樣子,就說明會有意外發生。”
女聲随口說道:“行,你不放心的話,我再用靈器探一下,剛剛才探過,根本沒有人……”
對方不說話了。
白芒芒暗道糟糕,暴露了!
她潛入水中,想要悄悄溜走,沒游幾米,不知道他們使了什麽手段,白芒芒感覺渾身一緊,被繩子綁住,一路拖行到了岸上。
他們的動作并不輕柔,她的身體時不時撞到拐彎的岩壁上,頓時添了許多道傷口。
盡頭處是一汪平靜的湖水,純白色的水蓮就長在湖面上,散發着靜夜幽香,而白芒芒就被拽到了湖邊的空地上。
“咳咳。”白芒芒吐了幾口血,面色肉眼可見地變得蒼白,她順着繩索擡頭看去,繩頭被一個女子握在手中。
對方冷冰冰道:“偷聽可沒有好下場,就以你的身手,還想來分一杯羹,也太異想天開了。”
白芒芒禮貌反問:“請問你對一個丹師的戰鬥力是有什麽誤解嗎,如果你連我都打不過,那才是笑話。”
女子碰了個軟釘子,毫不客氣地拉了下繩子,白芒芒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剎那間氣血翻湧,全身傳來不舒服的感覺。
“文玥。”男子忍不住說道,“審問就好。”
關文玥無所謂道:“羅望津,你就是心慈手軟,挫挫她的銳氣,問起來不是更容易。”
白芒芒:挫你個大鬼頭!
羅望津上前問道:“你有遇到一個高高瘦瘦,水性不錯的陌生青年嗎?”
白芒芒回道:“沒有。”
“你這樣問能問出什麽。”關文玥無語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厲聲道,“老實交代,免t得受皮肉之苦,有沒有同夥?”
白芒芒看着她,慢悠悠道:“有,而且他們現在就來趕來的路上,至于你們那個同伴,如果我所料不差,就在他們的手裏。”
關文玥蹙眉,抨擊起了同伴:“蘇逸辰嘴上說得好聽,結果轉頭就被人給俘虜了,我要是他,都沒臉待在秘境裏。”
羅望津替蘇逸辰說了句公道話:“人外有人,碰到了比他強的對手,蘇逸辰也沒有辦法,何況,他的實力并不弱。”
羅望津看向白芒芒,對她的同夥起了忌憚之心:“你們有幾個人?”
白芒芒不說話。
關文玥向來沒耐心:“信不信我可以讓你立馬淘汰出局。”
白芒芒歪了歪頭:“你可以試試。”
關文玥轉了口風,似笑非笑道:“不怕淘汰,那你怕不怕死,我可不是那種憐香惜玉的人。”
白芒芒還是那句話:“你可以試試。”
關文玥冷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手心一翻,一根兩米長的紅色鞭子瞬間出現在手上,鞭尾處長滿了細密的倒刺,若是被這鞭子抽一下,必定痛不欲生。
羅望津開口想說話,被關文玥堵了回去:“我不指望你能問出什麽,但是你好歹別阻止我來審問。”
關文玥擡起鞭子對準白芒芒:“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不說!”
白芒芒卻笑了笑:“來啊,別磨蹭。”
關文玥眼神一冷,揮手抽了一鞭,破空聲追着風獵獵作響,直接打在了白芒芒的……防禦罩上。
關文玥愣了一下。
白芒芒嘴角笑意更濃,她又不是傻子,早知道挑釁對方會被毒打一頓,當然是因為她做好了萬全準備。
“看來,你想要打我還得先破我的防禦罩哎。”白芒芒火上澆油道。
關文玥并不覺得它有什麽用,再次揮起鞭子,狠聲道:“那就看你這防禦罩能擋到何時,到時候你別哭着求我。”
白芒芒笑了一聲,盤膝而坐,絲毫不把關文玥放在眼前:“我也好心地提醒你,揮累了可以休息一下,不要太執着。”
羅望津心想,她憑借什麽底氣才能說出這樣嚣張的話,難道這個防禦罩有什麽特別之處?
“砰!”
防護罩紋絲不動,鞭子再次落敗。
關文玥已經看出來防禦罩品階不凡,她的攻擊可能就跟撓癢癢一樣,徒勞無功,于是她收起鞭子,取出方盒靈器。
羅望津臉色一變:“你怎麽把它拿出來了。”
關文玥擺弄着靈器:“急什麽,又不是對你用的。”她看向正在調息的白芒芒,狀似無意道:“這個小玩意,只是能把人變得癡呆一點而已。”
白芒芒:真是用心險惡。
羅望津見勸不動關文玥,便來勸白芒芒:“文玥這件靈器可以讓人精神錯亂,重要的是,它無視防禦罩,你還是服個軟吧,免得遭受此劫。”
白芒芒撇了撇嘴道:“何必說得那麽冠冕堂皇,你們都是一丘之貉。”
口頭上說個漂亮話誰不會,沒見他有阻止的動作,光擱那耍嘴皮子。
羅望津并不生氣,只是低低地嘆了口氣。
關文玥将靈器放在白芒芒面前的地上,笑道:“不知者無畏,等你嘗到了它的滋味,你就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麽寫了。”
響亮的旋律從方盒中飄蕩出來,幽幽地穿過防禦罩,飄到了白芒芒的耳朵裏,她的大腦神經仿佛被無數根針紮一般,傳來一陣陣刺痛。
白芒芒緊緊抱住腦袋,面容痛楚,毫無形象地蜷縮了起來。
這靈器好生厲害,精準地逮到了她的痛處,防禦罩能擋住物理攻擊,卻擋不住精神攻擊。
白芒芒顫顫巍巍地伸向手腕的珠子,她才不要被別人折磨,想必她傳送離開,對方會氣死吧。
關文玥俏臉一沉,姣好的面容染上了一抹郁色:“你還有沒有骨氣了,居然就這麽走了!”
白芒芒:骨氣多少錢一斤。
“芒芒!”
正要捏碎手信的時候,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