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他也有要求，分手必須由他來提，否則她不能離開他身邊，必須随叫随到。
李笙知道這是霸王條款，可她沒辦法，只有答應才能救媽媽。
媽媽這些年為了供養她和弟弟，實在太辛苦，她六歲的時候，爸爸出車禍去世，之後媽媽每天打好幾份工，時日一長，積勞成疾，心髒就不好了。
治療心髒不是小錢，而且她的身子需要長期住院療養，算下來是一筆天文數字。
窮人家的孩子，哪裏湊得出來這麽多錢，她只能出賣自己。
跟了萬倫之後，他确實說到做到，幫她支付媽媽在醫院期間的全部費用。
在一起的前兩年，萬倫對她很寵愛，可以說寵愛不比現在那個實習生少，她感覺自己過得很幸福，每天臉上挂着笑容。
直到兩年半左右，萬倫迷上了個當紅明星，和那明星走的很近，萬倫甚至讓她去幫忙定酒店，她的笑容在臉上漸漸消失。
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多說什麽，只能順從他的吩咐。
那段時間，萬倫玩的很花，三個月左右就會換一個女人，李笙也漸漸對他死心，成日裏繃着個臉，再也沒有笑容。
在一起第三年半，萬氏處于上升期，萬倫收斂脾性，沒在玩女人，也不知道為什麽，後來還帶她去見了他的家人，他親口在長輩們面前道：“李笙，我這輩子要娶的女人。”
那一刻，李笙的心有些茫然，更多的是惶恐。
她記得剛見家長時，萬家長輩看不上她，覺得她身份太過低微，身邊還有個吸血的老母親，是萬倫出面護了她，還讓她沒事多去萬家表現，讓他們認可她。
李笙心死灰複燃，萬倫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第一次愛的男人，之前他縱使流連花叢，可現在浪子回頭，雖然他一直說自己是不婚主義，但他在長輩這裏給了她名分，她還是願意在信他一次。
在一起第四年，萬家長輩終于認可了她。
這一年，媽媽也在醫院病逝。
萬倫陪着她度過最艱難的日子。
她一直以為這輩子他們會一直這樣走下去，可實習生的出現，讓她看到萬倫前所未有的狂熱偏寵。
李笙整個人蜷縮在玄關凳子上，像是一只無助的小貓。
她真的累了，五年啊，人生能有多少個五年，她真的想結束這段關系。
可她沒有資格，她和萬倫簽過合約，這段關系只有他有叫停的權利。
媽媽在醫院住院四年，萬倫在她身上将近花了一千萬左右，否則媽媽撐不過第一個年頭。
是萬倫用錢為媽媽續了命。
*
第二日，李笙剛進總經辦，就見陳禾禾坐在工位上哼小曲，臉上帶着甜甜的笑容。
看到李笙提着包包過來，笑着和她打招呼：“笙姐，早啊。”
李笙淡淡點頭應了一聲：“早。”放下手裏的包包準備開電腦。
陳禾禾對于李笙高冷表情已經習慣了，站起身，身子從工位那邊湊過去，像個好奇寶寶似的：“笙姐，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李笙擡眸看她：“什麽問題？”
陳禾禾神情頗有些緊張：“我聽到公司不少流言，說笙姐和萬總是一對？”
李笙淡淡道：“你都說是流言了，還問什麽？”
陳禾禾笑：“只是想向笙姐證實一下而已。”
電腦顯示器亮起，李笙坐下等電腦開機：“你看我和萬總的相處方式，像是一對嗎？”
陳禾禾搖頭。
李笙拿起鼠标刷新了兩下，随即打開工作頁面：“萬總是個不婚主義者，他這輩子可能不會結婚。”
陳禾禾笑的更甜：“我知道了。”好似根本沒聽見李笙說的萬倫是不婚主義。
李笙哪裏不懂她的心思，女孩子談起戀愛，永遠都會覺得自己是男人眼中最特殊的那個。沒到最後一秒，不會清醒。
李笙也不想多說什麽，低頭開始工作，他們倆能走到什麽地步，她管不着，她要做的就是把嘴閉緊，不要打擾他的好事。
畢竟這是萬總昨晚半夜過去找她叮囑的，她不會破壞他的好事。
也不屑去破壞。
若是兩人真走在一起，萬倫對陳禾禾真動了心思，也許她還可以從這段感情中抽身，何樂而不為。
“笙姐，我把昨天做好的報表發給你了，你看一下。”
“好。”李笙打開看了一眼，确定沒t問題，又給她安排了其他事情。
連着好幾天，李笙交代陳禾禾的事情，她都會完成的很好。
萬倫的臉色卻越來越差，李笙進去送咖啡，一眼明了他的疲憊。
這幾日萬倫應該天天幫陳禾禾了，以至于他每晚都要加班到很晚，身體肯定吃不消。
不然以陳禾禾的本事，怎麽可能把她交代的事情做得近乎完美。
“萬總，我看你身體不舒服，要不還是去醫院看一下？”李笙本着秘書職責，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一下。
萬倫不以為意，他等會還有個重要的會議：“不用，多喝幾杯咖啡就行。”
李笙勸不動他，也就不勸了，兩人雖然在一起五年，可她對他的感情，已經快被他消磨殆盡。
也許他現在和她說分開，她不會傷心，不會難過，反而會釋然開懷。
*
李笙的擔憂很快成真，下午開會開到一半，萬倫直接暈倒，吓壞了會議室一群人。
李笙連忙叫司機開車把萬倫送去醫院。
李笙做為首席秘書，自然要跟着去。
同去的還有特助和人事總監。
陳禾禾見此，也嚷嚷着要去，李笙眉頭皺了皺，煩躁的很：“你如果要去，直接打車去，車裏坐不下那麽多人。”
陳禾禾眼眶瞬間就紅了，在她看來，她是萬總的準女朋友，她才是最适合坐萬總車的人，不過現在萬總暈倒，沒人幫她說話，她只是個人微言輕的小實習生，只能同意：“好，我打車去，你們去哪個醫院。”
“附近的第一人民醫院。”李笙扔下這話，快步跟着人事總監走了。
半路上，萬倫就醒過來了，李笙道：“萬總，您現在感覺如何？”
萬倫有氣無力：“應該沒多大問題。”
李笙道：“不管有沒有問題，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萬倫點頭：“這件事情沒讓那邊人知道吧？”
那邊人指的是他的親人。
“沒有，還沒來得及說。”
“別讓他們知道。”
“好。”
司機開的很快，不到二十分鐘，車子停在醫院門口。
李笙攙扶着萬倫進醫院，跑前跑後為他排隊挂號.....
陳禾禾到醫院時，萬倫已經坐在輸液室輸液了。
陳禾禾眼眶頓時紅了：“萬總，您沒事吧？”
萬倫眼神溫柔，眸底還能看到笑意：“你怎麽來了？”
陳禾禾道：“我見你暈倒，原本想跟着一起來的，笙姐說車裏坐不下，我打車過來的。”話裏話外委屈的不行。
萬倫眼神睨了一下李笙。
李笙無語的很，并沒有多解釋什麽。
“你有心了。”萬倫牽着陳禾禾的手，驚呆了一旁的人事總監，她這段日子聽聞萬總和小實習生的傳聞，沒想到是真的。
萬倫看向李笙和人事總監：“你們都先回去吧，陳禾禾在這裏照顧我就行。”
李笙沒有意見。
人事總監更不敢打擾人家的二人世界。
李笙把手裏的收據發票遞給陳禾禾：“你盯好輸液袋子，快輸完了記得喊護士過來換液，這張就診卡拿好，再等一個小時，你去自助機上取檢查報告.....”
陳禾禾點頭：“好的笙姐，我都記住了。”
李笙毫不留戀徑直離去。
那速度快的，人事總監都追不上她。
*
萬倫這一病，連着兩天沒上班，陳禾禾也跟着沒來。
李笙很淡定，依舊認真做自己的事情。
萬倫給她的工資不低，一個月六萬，她做事必須對得起這份工資。
第三天早上，萬倫來了，他牽着陳禾禾的手正大光明來了。
男的一身藍色定制西裝，宛如古希臘裏走出的完美模特。
女的一身白色高定職業裝，相貌乖巧，一頭黑長直散在腰間，整個人看起來清純美好。
兩人手牽着手，十分登對。
所有人見此，忍不住議論紛紛。
“天哪，萬氏爆炸性大新聞，萬總這是在給實習生名分嗎？”
“應該錯不了。”
“那實習生真有本事，才來公司多久啊，就讓萬總給了她名分！”
李笙臉色也白了白。
萬倫這麽正大光明的牽着陳禾禾出現在公司，無疑承認陳禾禾是他的女朋友。
心就好像被拳頭重重砸下，疼的無法呼吸。
她等了五年沒等到的東西，一個實習生來了不足一月就得到了。
他不是一直說自己不婚主義，這輩子不會結婚？現在這樣又算什麽？
原來，只是愛與不愛的問題罷了。
好諷刺，好可笑。
李笙覺得自己如今就像是個跳梁小醜。
不過這種情緒也就是一瞬間而已，剛升起就被她強壓下去。
她淡然去茶水間泡了一杯咖啡，送進萬倫的辦公室。
萬倫正坐在老板椅上打開電腦，李笙進去，他看都沒多看一眼。
“萬總，這是您的咖啡。”李笙把咖啡放在他跟前。
萬倫嗯了一聲。
李笙又道：“五日後有個商業酒會，萬總要帶陳禾禾出席活動嗎？”
之前一直是她跟萬倫一起去，如今萬倫對外承認了陳禾禾的身份，她如果再跟着去，就顯得不合适了。
萬倫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頓了片刻，才道：“還是你和我去吧，她大學還沒畢業，沒見過這種場合，去了怕是不合适。”
李笙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随即轉身走了出去。
萬倫自始至終沒有多看她一眼，仿佛她是個無足輕重的女人。
李笙朝着自己辦公桌走去，遠遠就看見陳禾禾身邊圍了不少人。
衆人臉上帶笑，殷殷切切，陳禾禾被圍在中間，宛如衆星捧月。
“禾禾，你今天好漂亮啊，你這套衣服好像是香奶奶家的限量版吧。”
“這套衣服真符合你的氣質，平時你就很漂亮，今天更好看了。”
“這個包包也很好看，和這套衣服搭配起來，真的絕了。”
陳禾禾小臉羞澀，宛如一個幸福的小女人：“這些都是萬總買的，他說當他的女朋友，不能穿的太寒酸。”
“哎呀，萬總對你可真好。”
李笙高貴冷豔走過去，衆人見此，連忙一窩蜂散了。
李笙沒說什麽，徑直做自己的事情。
那些人不過是見陳禾禾成了準太子妃，刻意巴結讨好罷了。
和當初讨好她的嘴臉一樣。
陳禾禾視線落在李笙身上：“笙姐，你今天怎麽了？怎麽看起來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李笙擡眸看她：“有嗎？我覺得還好，我天天都是這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