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個毛茸茸
16個毛茸茸
“你們就是傳說中的伏噩司特勤隊員吧!可算等到你們啦!”一道驚喜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一個二十幾歲的女生歡歡喜喜地跑過來, 她穿着厚實的軍大衣和雪地靴,袖子上粘着不少雪,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霜打熟透了的櫻桃, 又可愛又甜。
她身後的花壇上立着一排小兔子形狀的雪人,一看就是等他們的時候推的。
“我叫江南靈, 是負責和你們對接的人,很高興見到你們。”她飛快擦了擦手, 在看到禍鬥的時候, 她眼睛又瞪大了一圈,是不加掩飾的驚訝和好奇, 低聲喊了句“好酷。”
等她将所有人都打量了一圈,最後才朝着桐鳶伸出手:“歡迎你們!”
桐鳶對漂亮的女孩子的社恐程度比對男性低一些, 于是也伸出手跟她握了握:“你好,我叫桐鳶,是這任務的負責人。”
“我看出來啦!你一看就特別不一樣!”叫人看了就心聲喜歡。
江南靈笑容甜甜, 嘴角浮出兩個酒窩。
她是個非常負責靠譜的負責人, 她先是飛快将桐鳶他們帶來的物資安排好, 然後帶着幾人前往落腳點。
一路上江南靈絮絮叨叨說了不少, 都不需要小隊多費心思便了解到了目前的情況。
“……一開始大家還很驚奇,紛紛拍照發朋友圈, 但很快就出問題了。先是電動車因為太冷無法開動,然後車禍頻發,發生了很多事故,最後交通徹底癱瘓。現在別說開車了, 連車子埋在哪裏都不知道。”
“積雪越來越多, 你們送來的這一車物資實在是太及時了!”
眼看她說的差不多了也沒個人回應,杜英昭等了幾秒主動和她搭話。
江澤澤奇怪地看了謝懷荒一眼。
謝大哥不是特別能說, 怎麽這次像個啞巴一樣了?
江南靈也沒得罪他啊。
少年人崇拜強者,自從見識過謝懷荒砍蛇頭後,他在江澤澤心中的地位直線上升。
謝懷荒坐在桐鳶身邊,只給了小屁孩一個“你以後就懂了”的眼神。
他是那種不分場合就到處亂搭話的人嗎?
他的邊界感不要太強!
江澤澤不明白,江澤澤只覺得成年人的世界比高數題還難懂。
…
衆人很快就到了落腳點。
是這裏最好的五星級酒店,龍心酒店。
酒店裏有不少游客滞留,他們沒了前來旅游的快樂,大多愁容滿面。
伏噩司這次執行任務并不需要隐藏身份,所以小隊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進來後,立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是伏噩司的人!”
“太好了!咱們很快就能回去了。”
“我就知道這雪不一般……”
酒店裏的人眼中燃起希望,沒多久伏噩司來人解決雪災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
…
小隊仍舊兵分兩路行動。
桐鳶,謝懷荒和禍鬥一組,剩下三人和江南靈一組。
大家分開打探消息,順便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幫忙清除積雪。
“我不能跟着你嗎?”江南靈還以為自己會和桐鳶一起行動呢。
當然她不是讨厭其他三人,就是有的人在看到第一眼後,就難以抵抗、心生喜歡。
桐鳶根本抵擋不了這種眼巴巴的目光,感覺她就像小動物一樣。
“不能,畢竟江小姐是最了解這裏的人,自然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情。”謝懷荒擡手替桐鳶整理了一下帽子。
桐鳶動了一下:“帽子壓到眼睛了。”
“那我再調整一下。”謝懷荒繼續鼓搗,一個帽子愣是被他戴出了花。
桐鳶看不清,只能微微仰着頭隔空對江南靈說話:“我們想拜托你做一個大規模的人口調查。”
被阻隔視線後,桐鳶的社恐倒是被壓下去了一些,但很沒有安全感,她伸手拽拽大師兄的衣袖,示意他快一點。
謝懷荒仍舊慢條斯理的:“好的,師兄替你解釋。”
桐鳶:“……”
她不是這個意思。
謝懷荒:“青女又叫霜娥,是傳說中掌管霜雪的女神。自古以來的記載中,青女都以美人形象出現,冰肌玉骨,美貌異常,白發藍裙,每走一步腳下都會綻開一朵雪白霜花。”
“鳶鳶的意思就是,垣龍區最先降溫的,那麽青女很可能混跡在游客中,所以需要江小姐你帶着我們另外幾位隊員去查一查有沒有什麽比較特別的游客,當然本地人能查的話就再好不過了,不限男女。”
吃一塹長一智,這一回可不會只局限于一個性別了。
聽完解釋,江南靈自然不好再粘着桐鳶。
她一步三回頭:“那我晚上來找你,我請你們吃飯呀!”
等江南靈走了,謝懷荒的帽子也整理好了。
禍鬥在旁邊看了不屑地甩甩尾巴,将桐鳶的手攥得更緊了。
“那麽我們也走吧。”桐鳶左手禍鬥,右手大師兄,“我們去最先下雪的地方,也許青女曾經在那裏出現過,到時候就要拜托禍鬥追蹤氣味啦!”
“好!開心為鳶鳶做任何事!”禍鬥一雙耳朵頓時支棱起來,尾巴左右刷刷狂搖。
因為太開心,小家夥走路的時候忍不住蹦蹦跳跳,一個沒注意腳下就是一滑!
桐鳶本能地拉住他,但沒能拉住,反而因為慣性跟着開始打滑。
謝懷荒又去拉桐鳶。
三人一個帶一個,就像是串成串的大閘蟹,嘩啦啦地朝着前面的一處厚積雪摔去。
“嘭嘭嘭!”
三聲悶響,雪堆裏出現了三個從小到大的洞。
桐鳶愣了兩秒,随後笑了起來。
積雪很厚,摔上去并不疼,反而松松軟軟的就像是跌進了綿綿冰裏。
謝懷荒站起來拍拍身上的雪花,又去伸手拉桐鳶,最後在禍鬥的屁股上踹了一腳:“笨死你算了。”
禍鬥原本正在雪堆裏自閉呢,被一腳又踹得深陷了幾分。
“禍鬥也不是故意的。”桐鳶心疼小狗。
謝懷荒看了一眼印着自己臉的積雪,又看向桐鳶:“鳶鳶有了狗,都不心疼師兄了。”
哪個龍傲天男主會因為下雪就摔進雪裏?
掉逼格就算了,要是鳶鳶嫌棄他怎麽辦?
桐鳶歪頭看了一眼雪上的“臉”:“還……挺帥的。”
謝懷荒又可以了。
謝懷荒覺得再多摔幾跤都可以!
不等他再次欣賞自己的絕世美顏,這一塊的積雪被“刷”一下燒了個幹淨,連水蒸氣都沒有留下。
禍鬥沒能很好地控制靈力,直接把身上的衣服給燒成了破布,他“刷”的一下變回了小狗形态,四只爪爪在地上局促地踩了踩。
桐鳶怕它凍腳,上前将小黑狗抱起來。
謝懷荒面露嫌棄,伸手要去拎它的後勁皮:“我來,它髒死了。”
小黑狗立馬用爪子死死扒拉住桐鳶的衣服,可憐兮兮地嗚咽了兩聲。
“沒關系的,我不嫌棄。”桐鳶立馬心軟,揉揉它的狗頭。
禍鬥乘勝追擊,軟乎乎地“嗷嗚嗷嗚” 兩聲,表示自己可以繼續燒雪。
在積雪消融後,四周的溫度明顯開始回暖。
只是還沒維持幾分鐘,溫度再次下降,地面很快再次覆上白色。
桐鳶理解了他的意思,搖搖頭:“我知道你可以繼續點火,可是只要找不到青女,雪就會一直不停的下,你不可能一直放火燃燒。”
若是禍鬥已經成年,并且學會控制自己靈力,那麽它也許可以一次性燒完整個區,甚至整個省的積雪,然後維持自身的火焰熱量,将整個區域的溫度維持在一定的範圍——足夠第一時間蒸發落雪,又不會讓人感到炎熱。但現在的禍鬥是做不到的。
另一邊的江澤澤也遇到的了差不多的問題。
他的符咒可以融雪,但他卻不能長時間高度消耗靈力驅動符咒。
…
桐鳶兩人一狗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一路上又清除了不少積雪,這才來到了平福公園內。
一到園內,禍鬥就自絕地跳了下來,低頭開始在地上東聞聞西嗅嗅。
雪地上很快留下一串梅花腳印。
沒一會兒低吠聲傳來,桐鳶和謝懷荒走近一看,禍鬥已經大半個身體埋進了坑裏,屁股和尾巴高高翹着,不斷有泥土從坑裏被刨飛出來。
“找到了。”桐鳶試圖看清洞裏是什麽。
謝懷荒讓她往後站站,凝出未息劍,三劍削出了一個巨大的坑,卻沒有影響到底下的東西分毫。
【考古隊就缺你了。】
【笑不活了,大師兄是一點不管小狗死活啊!】
【《論大師兄的妙用》】
禍鬥毫無防備地被劍氣掀進了坑裏,它在裏面滾了兩圈才四肢并用地爬上來。
還不等它告狀,就看到桐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竟然是……寄死窯。”
寄死窯又被叫做老人洞,大多建立在隐蔽的山壁或懸崖上,挖鑿出一人大小的洞,将年紀大的老人送進去,一開始還會有人給老人送一些食物,沒多久便再也不會有人去了,老人最終會被活活餓死其中。
這是非常古老的習俗,如今幾乎見不到了。
謝懷荒蹲下身,随意檢查了一下土地,便将知道的信息滾瓜爛熟地說出來:“這個寄死窯會被埋在公園下大概是因為地勢變化的關系,有人類活動的痕跡,但不多。”
桐鳶頓時有了不少猜測:“會不會是有人偷偷用這種方法棄養老人?青女是在替死者喊冤?”
雖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如此,但謝懷荒還是聽的很認真,順着桐鳶的思路和她分析所有可能性,以及合理和不合理的地方。
兩人讨論的認真,禍鬥聽不太懂,也插不上話,只能繞着寄死窯兜圈子,替桐鳶守着這裏。
就在它繞完一圈,準備去蹭蹭桐鳶小腿求摸摸的時候,寄死窯中的一個洞內發出了聲響。
桐鳶立馬停下了說話聲,一把抓住謝懷荒的手臂,将自己藏到他身後,只露出半只眼睛害怕地偷瞄聲音源頭。
石塊被移動的聲音又響了一會兒。
緊跟着,兩只毛茸茸的長耳朵從裏面探了出來……
桐鳶:“……?”
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從洞裏蹦出來。
它穿着一件藍色的齊胸襦裙,仙氣飄飄,每蹦一下,腳下都會有一朵霜花盛開。
桐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