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 ◇

50   第五十章 ◇

◎我替她喝!◎

談煙走出老李停車場的時候, 剛好看到一幫人嘻嘻哈哈、推搡着進了對面那家DEPTH BOMB酒吧,人群中,那個被戴着金絲邊眼鏡男人摟在懷裏的年輕女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談煙眉頭微微蹙起, 疑惑直竄心頭。

雖然光線不大好,但她可以确定,那個女人是喬思然。

附近幾條街都是開酒吧的, DEPTH BOMB酒吧是整個區聲名最狼藉的一家酒吧。酒吧裏的客人都玩得特別開特別野,先後已經好幾次鬧到不得不報警處理的地步了。

思然姐何時跟他們那群人扯到一塊去了?

談煙記得,思然姐酒量極差,以前也從來不去酒吧。

唯獨有一次,還是在兩年前,思然姐獨自一人在酒吧喝醉了酒,酒保見她醉得不省人事, 打電話請她過來接思然姐回去。

因為哥哥談爅的緣故, 她認識思然姐好多年了,思然姐的性子她很清楚,她不可能也不會踏足DEPTH BOMB那種地方。

本來談煙是打算去自己酒吧處理一些事情的,不過眼下她顧不得自己的事了。

涉及到思然姐,她不能不管這個閑事。

談煙一面朝DEPTH BOMB酒吧走,一面掏出了手機。

那群人看上去都不怎麽正經,雖不一定會鬧到拳打腳踢的程度, 但有塵哥陪在一旁終究會放心些。

江塵大概把手機留在辦公室充電了, 談煙撥打了幾次電話都沒人接。

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發了條信息給江塵,說明了一下情況, 便進了DEPTH BOMB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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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吧臺的高腳凳上一坐, 點了杯無酒精的貓步, 假裝不在意地往酒吧裏的每個角落細細掃了一圈。

沉降式舞池、卡座上,哪裏都沒看到思然姐,也沒見到跟她一同走進酒吧的那些人。

她推測他們應該是去了樓上的哪個包間裏。

趁着調酒師調酒的檔兒,她問了句:“請問洗手間在哪?”

調酒師朝走廊揚了揚下巴:“走廊最盡頭。”

“謝謝。”

談煙道了聲謝,往走廊走去。

***

202號包間。

把頭發染成姜黃色的男人抓起色盅,阖上眼睛用力搖了幾下,搖得色盅嘩啦嘩啦響。

一旁的同伴推了推他:“好了好了,搖幾下差不多就行了,不過是真心話大冒險而已,至于嗎你!”

黃毛将色子朝茶幾上一抛,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朝坐在沙發上的許承嶼投去了賤兮兮的一瞥。

“許二少,這次輪到你了。你是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啊?”

許承嶼雙腿交疊地坐在沙發上,掀了掀眼皮。

襯衣袖口整齊地折至手肘處,骨節分明的手指有節奏地敲了兩下膝蓋。

“大冒險吧。”

黃毛不依了:“別啊許哥,選大冒險多沒勁啊。”

另一個同伴也跟着起哄:“許哥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你心裏的秘密吧?”

聞言,許承嶼自喉間溢出一聲低低的笑:“我能有什麽秘密?”

“那可不一定吧,許哥!”

許二少一向深藏不露,沒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長着一副招人的好皮囊,撩起女人來,誰也不禁他撩。他也确實玩得開,混跡于各種娛樂場所,身邊的女人換了一波又一波,也沒見他對誰動心。

聽聞,許二少心裏有個白月光。

沒人知道那個白月光是誰。

但肯定不是跟在許二少身邊的那位小護士。

黃毛是個混不吝,別的能耐沒有,好奇心卻特別重,一開始就是他主動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就是想打聽打聽許二少心裏的那位是誰,順便讓那位小護士認清自己的地位。

許承嶼往沙發背上一靠,慵懶地說:“就大冒險!”

“大冒險的話可是要罰喝酒的哦。”黃毛知道許承嶼不能喝酒,提出罰喝酒無非是想讓許承嶼退一步選真心話。

“是嗎?”許承嶼嗤笑一聲,他當然知道真心話大冒險不是這麽個玩法,但有什麽關系呢,反正吃虧的不會是他,“那就倒上吧。”

黃毛壞笑着給杯子裏倒了點伏特加,卻也沒敢多倒,到底是怕許承嶼要是喝出事來他也擔當不起,心裏想着,要不多兌點柳橙汁。

只是他還未将柳橙汁兌在伏特加裏,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喬思然突然開了口。

“我替許總喝!”喬思然怯怯地說。

包間裏的男男女女紛紛朝她望去。

在他們眼裏,許二少身邊的這位小護士永遠是規規矩矩、安安靜靜的,與他們這群流連于風月場的人格格不入。

幾位陪闊少的嫩/模私下裏也議論過她。

一樣是出來混的,何必裝模作樣,故作清純,反倒讓人覺得矯揉造作。

“許哥喝是一杯,喬小姐喝得5杯才行,喬小姐還替許哥喝嗎?”黃毛對許承嶼自然是怕的,但對這位小護士,他可沒什麽可顧忌的。

衆人默默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誰都知道,許二少絕不會心疼這位小護士代他喝下5杯烈酒的。

喬思然的臉色頓時白了幾分,只沉吟了一瞬,便又抿了抿唇回道:“我喝!”

幾人下意識地将視線投向了許承嶼。

他姿勢慵懶地倚在沙發靠背上,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像是在看一場與他無關的好戲。

黃毛索性也不兌柳橙汁了,将倒好伏特加的酒杯朝喬思然面前推了推。

喬思然接過杯酒,深吸一口氣,将杯中的酒全部喝下。

她喝得太急,被嗆得直咳嗽,趕緊用手背捂住了嘴,一張臉卻已被憋得通紅。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喬思然又抄起第二杯酒,将酒杯湊到了唇邊。

這次她稍微放慢了些飲用的速度,辛辣的伏特加順着喉嚨滑下,她能感到強勁的酒精感在胸口作祟。

越是憋着不想咳,反倒咳得愈發厲害了。

她臉漲得通紅,肩膀也跟着顫抖起來,襯得她身形更加纖弱瘦小。

有人偷偷瞄了眼許承嶼,他連坐姿也沒有變,唇角微微翹起,金絲邊眼鏡後的眼裏滿是沒人看得懂的情緒。

許承嶼動作優雅地解了襯衫上的一顆扣子,漂亮的眼皮掀了掀,朝另一杯酒杯點了點下巴,示意同伴将第三杯酒遞給喬思然。

談煙推門進入包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畫面。

她目光掠過在場的每個人,移至桌上幾杯注滿了酒的酒杯時,視線停留了一秒,眸中添了幾分淩厲。

她知道跟這些人沒什麽可多說的,徑直來到喬思然的身旁,扶住她的肩膀朝自己面前帶了帶,全然一副護崽的樣子。

“思然姐,我們走吧。”她側臉低聲叮囑了一句。

一個稍顯肥胖的男人猛地站了起來,步履蹒跚地走到她們跟前,大聲嚷道:“哎,你誰啊你,誰讓你進來的,還想帶人走?看見那些酒了沒,沒喝完那些酒之前她別想走!”

他已喝得爛醉如泥,頂着一雙醉眼睥睨着她們倆,呼吸間能聞到他那股熏死人的酒氣。

談煙偏頭打量了一眼喬思然。

喬思然臉上一片酡紅,顯然已經喝了不少了,不過尚且還能保持着半清醒。

“就那幾杯,我替她喝!”

胖子哼了一聲,似是覺得有點掃了他的興,卻又不願輸了氣勢:“你替她喝?她喝是三杯,你喝可就不是三杯了!”胖子學着黃毛的招數說,“你喝得六杯!”

談煙點了點頭:“六杯就六杯!”

跟這些浪蕩的公子哥兒是沒什麽道理可講的,何況她和思然姐無論是在體格上還是人數上,都完全不占上風,真要鬧起來,後果很難預料。

更明智的做法,是應付掉眼前這個家夥盡快安全撤離此地。

喬思然扯住談煙的手臂,聲音帶了哭腔:“阿煙,我自己能喝的。”

談煙抽出自己的手臂,朝她安撫地一笑:“沒關系,我來就好。”

茶幾上有兩個空酒杯,還有三個倒滿酒的酒杯。

她聞得出來,那是伏特加的酒香。

不難想像,思然姐已經喝了兩杯伏特加了。她的酒量極差,倘若聽憑她将另外三杯酒也喝下,豈不是要喝死人了。

她們交談的間隙,胖子又斟滿了三個酒杯。

“喝完這六杯酒,我就放她走!”

黃毛男也跟着起哄道,“美女,六杯而已,小意思吧。”

談煙抿了抿唇沒搭腔。

她擡眸環顧一圈,端坐在沙發上的戴着金絲邊眼鏡的男人不鹹不淡地打量着她,神色平靜又淡漠。

明明是包間裏唯一一個沒有竊竊私語的人,卻偏生有種強烈到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他沖她輕擡了一下下巴,像是在跟她打招呼,又像是在客氣地示意她喝酒。

談煙微愣了一下。

腦子裏驀地閃過一個身影。

兩年前的那個晚上,她從酒吧帶走喝得爛醉醉趴在吧臺上的思然姐時,酒保暗示她,思然姐買醉跟坐在角落裏的那幾個人有關,卻又顧忌着沒敢透露更多的信息。

那群人裏,最耀眼的就是那個戴着金絲邊眼鏡的姓許的男人。

這難道真的只是巧合?

“喝吧,美女!”

黃毛的催促聲将談煙從紛亂的思緒中拽了回來。

談煙深吸了口氣,拿起一杯酒喝了下去。

将空酒杯倒扣在茶幾上,轉而又喝下了第二杯。

她自認酒量還算可以,但她實在沒把握喝下整整六杯伏特加能一點事都沒有,更糟糕的是,她還空腹着,喝酒最忌諱空腹喝。

胸腔裏有着如火般的灼燒感,腦袋開始有些暈乎乎的,腿也跟着發軟打顫。

她将指甲深深嵌進掌心裏,暗暗提醒自己必須保持清醒。

第六杯酒終于喝光,她擡手抹了抹嘴角,将最後一個空酒杯倒扣在茶幾上。

杯口與玻璃面相觸,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

談煙牽住喬思然的手,徑直朝包間的門口方向走。

一只手橫着出現,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哎哎哎,誰允許你們走的?”

談煙下意識地将喬思然護在了身後,态度已然帶了幾分強硬:“酒我已經喝了,為什麽不能走?”

黃毛男有些賴皮地笑了笑:“我說過你們能走了嗎,美女?”

好不容易來了個會喝酒的大美女,自然是要留她下來陪他們幾個好好玩玩。

放她們離開,還玩個屁啊!

談煙:“你們這是想賴賬嗎?剛才不是你們說喝完這六杯酒,我們就能離開,現在攔着我們不讓走算什麽?”

黃毛男噎了噎,胖子剛剛是那麽說過。

胖子扯出一抹笑,那絕不是一個令人愉快的笑。

“我是說過可以放人走。”他醉到都有些口齒不清了,指着喬思然道,“但我只說過可以放她走,你嘛,我可沒說可以走!”

喬思然回過頭去,向許承嶼投去了求助的一瞥。

許承嶼靜靜地望着她們,唇角雖微微向上翹起一個弧度,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緩緩垂眸,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半點沒有要替她們開口解圍的意思。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尴尬。

談煙心裏正計算着塵哥何時能趕來,包間的門被人推開了,有人問道:“誰說的不放她們走?”

作者有話說:

這篇不寫副CP,喬思然和許承嶼只是來客串一下,推動一下男女主的感情線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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