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天氣漸漸回暖，同學們慢慢褪去厚重的外套，能看見最多的就是連帽衛衣了，一個接一個的穿，什麽色都有。
李游不住地調侃于智和張振，“你們兩個，穿的是情侶裝嗎？”
張振沒說話，于智先開口道：“是啊，我們在一起了。”
李游的笑僵住，張振也瞪大了雙眼，于智倒是一副随便的樣子。
還是楊又又救的場，“于智她瞎說的。”
這回李游看見安飛和楊又又衣服的顏色一樣，什麽都不敢說，生怕他倆也突然說個“對啊，我們在一起了。”來吓唬他。
安飛看李游發呆這麽久，問道：“就這麽患得患失？”
楊又又沒懂，“啥意思？”
安飛剛要開口，卻被李游一把堵住嘴，“他瞎說的！”
場面亂成一鍋粥，唯有張振不說話。
于智怼了怼他，問道：“你咋了？”
張振指了指腮幫子，艱難開口道：“牙……疼……”
我滴個老天奶！李游一下子沖了過去，“你怎麽不告訴我一聲？”
張振搖搖頭，依舊艱難開口：“沒……事……”
本來就不愛說話的張振這下可真就找到不說話的借口了，安飛在一旁幸災樂禍，被楊又又怼了一下就好了。
上課啦上課啦……
李游還時不時看着張振，一臉擔心，從他這個角度來看張振的左臉已經腫到不行，像發腮了一樣。
“張振，你來回答一下。”徐曉園突如其來的點名，張振慢慢站起身來。
李游快速舉手道：“老師他牙疼，說不了話。”
徐曉園才注意到張振紅腫的臉，關心道：“要不要請假回家啊？”
想到家裏的情況，媽媽一個人忙前忙後的，張振一點都不想去麻煩家裏人，擺了擺手後坐下。
徐曉園接着講課，但下課依舊在關心這個事情。
她把張振和李游一起叫到辦公室，又問道：“你這太嚴重了，我給你媽媽打電話吧。”
手機被一把奪走，張振搖了搖頭，李游見狀解釋道：“老師，他就是不想麻煩媽媽。”
徐曉園點了點頭，眼裏帶着點心疼和憐惜。
李游問道：“老師，要不我陪他去牙科診所看看吧，以免更疼。”
張振頓時點點頭，徐曉園同意了開假條的事情。
走出學校，連空氣都是那麽清新，不像在學校裏有股子鐵籠的味道讓人難受，如果天天這樣就好了。
李游發現校門口的小攤一陣發饞，直接跑到烤腸機前，“阿姨我要兩根澱粉腸！”
那阿姨挂着一臉笑，問道：“你倆一人一個哦？”
李游也偷偷笑道：“我吃兩個，他不吃。”
張振無語之際還笑了出來，奈何說不了話，只能悄悄在背後看李游。
“拿好咯孩子，小心燙嘴。”
“謝謝阿姨！”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李游迫不及待地拿起來吃，一口腸在嘴裏來回攪動，把李游燙的不行，面目猙獰。
李游以為張振沒發現，偷偷看他，哪知他的眼神裏就寫了倆字：活該。
打上出租車來到張振常去的牙科，找到常看牙的醫生。
李游環顧一周，這牙科得有好多年了，看着老舊但配置都新。
張振乖乖躺在那可怕的燈下，只能任由醫師拿着電鑽和小鏡去探索自己的口腔。
李游站在一旁看戲，還吃着烤腸，只聽那牙醫說道：“小夥子，你這個是智齒哦，不好搞呢。”
張振說不出話，李游替他道：“要馬上拔掉嗎？”
醫生看了看張振，又轉向李游，“看他意願吧。”
張振又搖搖頭，打算起身走掉，可被李游一把摁回去，“那就拔了呗，留着不疼嗎？”
原來張振因為童年陰影特別害怕拔牙，所以一說到拔牙就想走。
在李游看來可是件大事，牙疼真的幹什麽都難受。
“不行，醫生，你給他拔了吧，我們今天好不容容易請假出來的！”
醫生一瞥，“高中生是吧，那是挺不容易的。”
李游點頭，這次他俯視張振，不懂他都疼成這樣了怎麽還不處理。
可張振還是搖頭不想拔，坐了起來。
醫生見狀也無從下手，李游走到他面前，把烤腸放在張振鼻子旁邊，問道：“不想吃嗎？”
張振搖頭，跟個撥浪鼓似的一直晃。
李游從沒見過他極力抗拒成這樣，不知該哭該笑。
他輕輕擡起手，放在張振那腫脹的左臉上，哄小孩一樣試了試，“乖~我們拔牙，好不好？”
從張振眼裏能看出震驚混雜着恐懼，他遲疑了。
醫生眼一亮，插了一句，“你們是……朋友嗎？”
李游回頭，“嗯，對，好朋友。”
醫生一臉“我懂”的樣子，李游看見只是笑了一下沒說話。
兩分鐘，張振終于點了頭。
那牙醫看李游到外面上廁所了，一邊拔牙一邊和張振閑聊，“小男朋友說話就是好使哈~”
張振沒否認，這樣也挺好。
一切進行順利，費用是李游掏出來付的，張振知道的時候已經走出診所了。
現在也能說話了，但還是隐隐作痛。
他說道：“我盡快把錢還給你。”
李游吐吐舌頭，“不用啦沒幾個錢，你就當欠我一個人情吧，以後我許個願望你幫我實現。”
拗不過李游，張振答應下來。
今天是喜歡張振的第72天，李游發現自己已經陷了進去，一發不可收拾。
回來的時候正是下午第二節課，而且是數學。
進，還是不進？
都知道數學老師是出了名的嚴格教室，不容忍在課堂上的一點小插曲。
李游和張振呆呆地站在後門向裏探去，數學老師沒戴眼鏡但也察覺到了端倪。
“後門內倆人，進來拿書到後邊站着聽。”
難逃制裁，都怪他倆回來太晚。
倆人乖乖拿着卷子到最後站着聽數學課，但是李游站着也會困得睡着，身子發虛地靠在張振身上。
竟然閉上眼睛了！
數學老師忍無可忍，“李游！我課也睡？還站着睡？！”
李游突然清醒過來。
“你現在馬上把我剛剛講的重複一遍！”
李游搓了搓眼睛，一字不落都說了出來，數學老師眼底閃過一絲尴尬。
“行了，繼續站着吧。”
一節課終于結束，于智八卦地跑來問什麽情況。
“還能怎麽樣，他把智齒拔了。”
“額……那是得拔。”
李游一中午沒睡快困死了，直接趴桌子上開始睡。
張振倒沒什麽困意，搭在一旁的桌子上看着李游的睡顏，可可愛愛。
下節課是自習，上課鈴打了李游都還沒起床。
張振趁着還是預備鈴，在一旁搖了搖他的肩膀，還是沒醒。
他彎着腰，探進李游的臂彎，輕輕說道：“快…起…床…啦”
李游睜開雙眼，對上張振溫柔的眼神，沒有起身。
在其他人都看不見的，那小小的空間裏，李游在張振臉上輕輕啄了一口，然後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但他還是鎮靜下來，“這樣你的牙就不會再疼了。”
張振很是害羞，只回了一個“嗯”就回到座位上學習，發現根本學不進去。
他好喜歡李游，真心實意的喜歡礙于言表，他沒法子說出口。
張振不是在意別人的想法，而是自己沒法帶給李游更好的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