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李游無奈，但張振也許是想幫自己吧，于是開始了他的敘述。
與張程的相遇是場意外。
初中的時候，張程家不過剛剛起步，父親白手起家沒多少錢給張程足夠的生活費。
張程唯一不變的是他那種叛逆驕傲的性子，不論貧富。
這天他和往常一樣不好好穿校服，敞着懷，單肩背着書包獨自一個人走。
一股神秘力量襲來，把他一下拽進胡同，狠狠摔在牆上。
來者不善。
統共三個人，個個不簡單。
花臂大哥首當其沖，扯起張程的影子就是破口大罵。
張程沒發慌，反而是靜靜觀察着，也不知道鼻血淌進嘴裏，畫面血腥。
花臂大哥身後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應該是跟班，卻看起來斯文得不像一路人。
再往旁邊看，看見熟悉的校服，張程一眼認了出來。
那男生現在居高臨下看着自己，就像當時自己居高臨下看着他一樣。
花臂大哥一巴掌扇在張程臉上，瞬間顯出一個清晰的紅印。
“你**往哪看呢？”
張程懵了幾秒，随即大笑起來，瘋感十足。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之前自己因為一杯水而狂躁症發作，把那男生打倒在地。
他甚至不認識那個男生。
沒想到男生既沒憤怒也沒報告老師。
日子過了幾天，竟突然以這種方式再次出現。
是自己沒想到，他家勢力如此之大。
在一個小小的初中裏，竟然會有大公司董事長的小兒子，這産業還和父親息息相關。
張程這才知道了自己的錯誤。
花臂大哥見他服軟，只說了一句，“跪下給少爺磕一個，我就原諒你。”
一向傲人的張程，帶着抗拒的心理和誠實的身體，跪坐在男生面前。
只見那男生擺擺手，示意他起來。
突然，一個不速之客的闖進打破了吓人的寂靜。
“你們，都住手！”
幾人轉頭望去，不知為什麽一個瘦弱的男生會突然出現。
放學的時間段，來往的人很多，肯定有不少人看見了卻袖手旁觀，或者說是一種隐形霸淩。
任誰也不會想到是李游這號不相幹的人物出來制止。
花臂大哥沒動身，反而是那個斯文的西裝人緩緩走過去。
管家身材高大，舉止行為彬彬有禮。
偏是這樣才最恐怖。
他開口，頂着一副清晰的嗓音道：“小朋友，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們分明在欺負人。”
管家的臉開始猙獰，“多管閑事不是什麽好行為。”
李游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勇敢，“那我報警！”
花臂大哥心中一怒，想起身過去扁李游一頓。
張程搶先一步爬起來，拉着李游跑出那個是非之地。
漫天魚鱗雲，兩個少年不顧旁人眼光，肆意奔跑，跑到沒人的角落。
張程喘了幾口氣，看着眼前的男孩還是忍不住嗔怪：“你是誰，我認識你嗎，幹嘛多管閑事？”
李游沉默幾秒，開口道：“你不是被欺淩了嗎？”
“那也不關你事。”張程蹭了蹭嘴角的污漬。
李游眼神天真又堅定，“那不行，你都被欺負了。”
張程愣住了，“你這樣，肯定會吃大虧的！”
初二的年級，又懂些什麽，他只知道他被霸淩過所以想盡自己的一分力幫別人罷了。
可是李游沒說出真相。
自那時起，張程時不時跑來粘着李游。
張程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直到整個學校都認識了他，而李游依舊是不被人在乎的小透明。
自從身邊多了張程，李游幾乎沒再被霸淩。
雖然比較在乎別人的眼光，可是李游享受着被保護的快感，要說沒私心那肯定是假的。
事情發酵得很快，有傳聞道張程和李游在一起了。
事實證明，那不是謠言。
他們在午後牽起彼此的手，在教學樓頭禁忌地擁抱。
在李游感覺，那是種極為刺激的快感，任何事物都替代不了。
張程追求者慢慢變多，李游不免吃醋。
只是張程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絕無二心，只喜歡李游一個人。
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就在所有人以為張程真的回心轉意之時，他的狂躁症又開始犯了。
就那麽一天，當時的男生又出現了。
報複心和腹黑心一下子爆棚，他把那男生吆喝過來。
一拳、兩拳......似乎還是不夠解氣。
那些女生尖叫着逃跑，張程實在太煩這種聲音。
他站起身，卻不料對上李游的眼睛。
李游是那麽震驚、覺得那麽不可思議，張程從被霸淩者變成了霸淩者。
他怒言：“我對你太失望了！”
李游略過張程，扶起倒在地上的男生，随後沒留下一句話就離開。
對一個人的的濾鏡碎得就是很快。
越來越多關于張程的消息向李游卷來，沒有一條是好的。
後來李游知道，那天他救張程的時候，男生已經放過他了，只是他現在不善罷甘休。
怎會如此？
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人，是霸淩者。
腦子裏頓時驚濤駭浪，李游想起從前的經歷就忍不住想吐。
這次他忍住了。
張程的行為，是他不可原諒的。
事情傳得很快，就連同張程之前的壞事一并端了出來。
直到最後，張程離開那所學校。
即使李游再不舍得，也必須要分手，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與一個霸淩者談戀愛。
初戀無疾而終。
難過肯定是有的，畢竟張程對李游的好實屬頂級，是李游不能放棄自己的底線。
分手後，李游心裏還是殘留着想念。
思想鬥争一番後，他拿着張程最喜歡的純牛奶，按照地址找到張程的家，是一套郊外的大別墅。
看起來像暴發戶的家。
張程家确實是一夜暴富的，背靠巨大勢力。
叩響他家的大門，沒動靜。
李游站在門外向裏望，二樓的窗戶閃現一個人影，李游一眼認出張程。
他揮了揮手，結果窗簾被一把拉起。
張程臉上好像有着怒氣，李游便在大門口等。
天空飄起毛毛細雨，打在李游身上，李游傻傻的也沒有避雨。
大門發出異響，李游飛速地站了起來，看見門縫裏的人臉，似乎憔悴了很多。
張程道：“你以後不要再來了。”
“我只是來看看你。”李游抹了抹臉上的雨滴，混着淚水一并落下。
“我沒什麽好看的，快走吧。”
大門被緩緩關閉，李游伸手攔住，細嫩的手便一下被門夾住。
李游疼得叫出聲，張程擔心得不行，直接把大門開得巨大。
“你沒事吧？”
李游不回答，反而問道：“我受傷了，不請我進去坐嗎？”
張程拿他沒辦法，“可是我爸在家。”
“那有什麽關系？”李游不太理解，直接沖進園子，進了張程家的房子。
哪知一進門就給了他驚吓，一個胳膊長度的酒瓶直直地砸了過來，李游靈敏地躲了過去，驚魂未定。
那邊的男人愣了一下，“你是誰？”
李游剛要介紹，張程突然喊道：“爸你幹什麽？！這是我同學！”
中年男人用更大的聲音蓋住張程的喊叫，“你個小兔崽子，還敢把別人領家裏來，不想要命了是嗎？”
李游被這一幕吓到，藏在張程的身後瑟瑟發抖。
張程把李游推出來，遞給他一把傘，李游注意到張程右手手臂上的鮮血，還不及關心就被塞到一輛車上，沒過多長時間就被送走。
後來李游沒再見他，足足三年，一點關于他的消息都沒有。
他在懷疑，張程是不是就在玩他。
時間消磨過去，李游不太在乎這些事，從前欺負他的人又找回來。
沒想到的是，如今又見到他。
而張程又開始打架鬥毆，始終沒改。
一口氣講下來，李游覺得身心舒暢不少，轉頭看向眉頭緊鎖的張振。
他笑道：“我只是無法忘記那段過去，而你又恰好出現拯救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