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張振不解，“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
李游微微挪步，仰頭迎着昏暗的燈光，“這麽多年過去了，哪還有喜歡和不喜歡一說呢？”
“所以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了嗎？”
張振眼裏盡是難過，盯着李游的側臉一動不動，等待着回複。
李游嘆氣，捧起張振的臉，接下去就是輕輕的吻。
一股酒氣若有若無地傳進張振的嘴巴，感受李游手掌心的溫度，抓住他細瘦的手腕。
“怎麽還是這麽瘦。”張振的語氣裝滿了心疼。
“我請了長假，”李游瞥了眼卧室，“明天陪我出去逛逛吧。”
張振連忙點頭，“都聽你的。”
“我今天喝了酒，你要不要先回去......”
大門開鎖的聲音傳入耳中，張振一五一十地照做，“我明天陪你。”
不知為何，聽着這樣的承諾，看着張振厚實的肩膀，心裏莫名升起安全感。
李游感到一陣頭痛，也沒辦法去唯一的卧室裏躺着，只能忍痛到沙發上一癱，并不擔心上班的問題，每次他都是以這種方式逃避問題的。
靠在沙發上，李游回想着最近發生的事情。
楊又又結了婚，那時李游坐在臺下發呆。
臺上的主持一臉笑意，說着那不知重複多少遍的話語，“請問這位先生，無論新娘貧困與富有，健康或疾病，你都願意娶她嗎？”
“我願意。”
李游一愣，這句話不是安飛用話筒先說出來的。
是于智的聲音先傳入李游的耳朵。
臺上的楊又又是喜極而泣的，臺下的于智眼裏皆是淚水。
一切場景似乎回到那天。
“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呢？”
于智沒有說，可她對楊又又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後來張振突然離開，李游慢慢覺得喜歡的人不一定要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會分開。
所以呢，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只會患得患失。
不如不在一起。
李游不願再想這些，側躺在沙發上就沉沉睡去。
天一亮，李游在睡夢中被搖醒，睜眼就看見于智淩亂的大臉擺在面前。
“你怎麽比我先醒？”
李游的聲音沙啞，費勁地坐起身來深呼吸。
于智一臉抱歉，“實在不好意思，還讓你睡了沙發，下次請你吃飯如何？”
不過李游才不客氣，“別下次了，一會兒就去吃早餐吧，我給你推薦一家店，我常去的。”
“好。”于智爽快地答應下來。
排了二十分鐘的隊，這家老字號早餐店依舊十分火爆。
于智扇了扇風，“你說這屋裏這老些人，還沒個空調。”
“老兩口嘛，節儉慣了，攢錢給兒子的。”
“給兒子上大學？還是娶媳婦？”
“都不是，”李游搖了搖頭，“他們兒子是人民警察，幾年前因為一場意外離世了，攢錢給兒子多燒點東西，希望他在那邊過得好些。”
李游眼裏盡是感傷，于智看着端着豆漿的老婆婆一言不發。
這頓早餐吃得于智很飽，但也不過只花了不到十塊錢。
李游忽然想起什麽，在一個拐角處趕着讓于智離開，問就是一會兒有約。
反正是休息日，于智倒想看看比自己重要的到底是誰。
當張振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時，于智就知道自己是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這麽早約我出來啊？”
“嗯，剛吃了早餐。”
“那怎麽不找我一起吃？”
“忘了。”
于智在牆後搖了搖頭，這拙劣的謊言也有人信，真愛無疑。
一上午的跟蹤，于智累得打起哈欠，卻也沒見兩人有實質性的進展，像一對不熟悉的朋友。
“吃飯？”李游試探道。
“好。”
合着一上午沒說幾句話光走路，一到吃飯就來勁。
什麽品種的直男。
于智跟得有些無語，在自己看來，張振口頭說什麽喜歡卻沒有行動啊。
午飯吃的是簡簡單單的雞爪煲。
李游對雞爪的熱愛程度無法言表，從小到大的唯一愛好。
心滿意足的一頓飯後，李游釋放了一個嗝。
李游心中丢人的行為卻不知怎的讓張振覺着無比可愛。
看着張振投來的不明目光，李游漸漸紅了臉，“你幹嘛這麽看我？”
“好看。”
簡潔兩字讓于智都肉麻起來。
此時的于智還認為自己藏得很好，沒有讓沉浸在約會的二人發現，還特意戴着鴨舌帽。
簡直是畫蛇添足。
張振早就發現了跟着他們的于智，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他突然把李游拉進一個不起眼的窄胡同，于智廢了好大的勁才跟過去。
眼前的畫面讓她停住腳暴露了身份。
李游害羞透頂，“你到底要幹什麽？”
張振意猶未盡，又在李游的嘴唇上落了一個吻，“不幹什麽。”
“你這還叫不幹什麽？”
李游臉上露出嗔怪的神情，卻在張振眼中轉化成可愛。
張振瞥了眼不遠處的于智，“這不就是某人想看見的畫面嗎？”
李游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雙眼被一片黑暗罩住。
他感覺到脖子附近張振溫熱的呼吸，頓時酥麻地腿軟。
于智當然聽得一清二楚，生氣的同時也覺得自己确實不該打擾小情侶的生活，三兩步就離開了胡同。
眼前恢複光亮，張振溫柔的聲音傳入耳中，“現在可以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張振搖頭，李游知道張振瞞着自己也沒什麽辦法。
整個下午張振好像變了個人，成了話痨，說起許多糗事，但在提及轉校後的幾年閉了嘴。
李游想問出個一二三，換來的只有張振的沉默。
張振在便利店買了六瓶啤酒，沒在乎自己的不勝酒力。
李游還以為張振能千杯不醉，沒成想一杯就能讓張振胡言亂語。
這次李游問什麽他都說，連內褲的顏色都告訴他。
只是看着張振醉醺醺的模樣，李游再也沒問出口，打算把張振扛回家。
一問張振住哪裏，只能聽見微弱的呼嚕聲。
沒辦法，只好往自己家裏扛。
李游身子瘦弱，能把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張振帶回家實屬不易。
可憐自己又要睡沙發了。
李游把張振放到床上，脫掉他的鞋襪和衣褲，剛要起身離開就被一股力量抓到床沿。
張振身上一股酒氣，嘴裏嘀嘀咕咕的讓李游不要走。
李游拒絕道：“我今天去睡沙發好了。”
張振還是不松手，李游問道：“那我怎樣你才滿意？”
李游剛想說打地鋪，張振猛地坐起來。
四目相對的時刻最是動心，李游也擋不住張振侵略型的眼神。
他一瞬間說不出話來，臉紅代表了一切。
張振擡起李游的手放在自己紅燙的面頰上，可憐兮兮地說道：“我生病了，陪我好不好？”
哪是生病，明明就是喝酒喝的。
李游想罵他一句，卻怎麽也張不開嘴。
張振緩緩閉上雙眼，那雙手怎麽也移不開，李游只好從了他。
“好，我陪你。”
張振躺在大床上張開手臂，李游動作有些僵硬地躺了進去。
頓時感到小腹一熱，張振兩只胳膊環繞着自己，內心有一陣說不明道不清的火。
停止，是突然的。
李游記得自己沒有任何拒絕的言語和動作，可張振就是停下了。
沒有什麽深入的動作，張振抱了他一整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