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梅花
梅花
“歡迎各位玩家,進入緯度莊園。”一道女聲響起。那聲音讓人聽了有些沉醉。
莊園二樓的窗子被打開,一個女人站在窗臺上,一躍而下。
“?!”四人虎軀一震,女人輕笑:“別怕,我是不會死的。”
女人站了起來,步步靠近。奇怪的是,他們看不清女人的臉。
很模糊很朦胧,隐約能看見的是她和宴争一樣的一頭白發。
“你……是誰?”梅世念冷了一下,覺得眼前人無比眼熟。
“我啊,自然是兒的管家。”女人捂嘴一笑,回答。
梅世念搖頭:“不。我問的是你的名字。”
“小家夥,我和你一樣姓梅。”
梅世念瞳孔一縮:“是嗎?”
“我叫梅*。”女人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衆人耳邊莫名響起噪聲。
他們并未聽到女人的名字。
女人不再與他們閑聊,說:“時間到了。游戲該正式開始了。”
女人打了個響指,幾人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宴争突然覺得身子變冷了,鼻腔多了幾縷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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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緩慢地睜開眼,身處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中。
眼前是顆梅花樹,雪如柳絮,紛紛而至。
積在梅花上,多了別的韻味。
師幽清低頭看着自己的着裝說:“我們穿着古時的衣裳吧?”
沈渡這才注意自己的衣服,是一身紅色的圓領袍:“是了。這看起來沒什麽可怖之處啊。”
宴争身上披着鬥篷,他伸手接住雪花,雪花遇到溫度本該融成水,如今卻成了一灘有溫度的紅色的液體。
宴争皺了皺眉:“你們看。”幾人湊過來,看他的手心。
“血?”梅世念問,宴争象征性地點了點頭。
此時,系統音響了起來:“歡迎各位玩家進入梅與妃副本。”
“各位玩家的主線任務共兩項1.找出真兇2.逃出皇宮。”
說完這些,系統就消失了。
“什麽兇手?”師幽清有些摸不到頭腦。
沈渡思考了一會:“要先弄清楚這個副本的背景吧?”
梅世念在四周随意溜達,被角落中的一抹褐色吸引。
“嗯。要想通關就要縷清人物劇情的關系。”宴争說。
梅世念彎腰撿起東西,是個信封。他打開信封,抽出信紙。
上面只有幾個字:見貴妃。
梅世念驚呼出聲:“快來看!”
三人被聲音吸引,走了過來。!梅世念把信紙遞了出去,師幽清看了上面的幾個字:“是提示。”
沈渡看向他:“貴妃一般在哪?”
師幽清想了想:“我需要一副結構圖。”
宴争看着信紙,又想到副本名稱“梅與妃”他似乎想到什麽,問:“你們聽過長生梅的故事嗎?”
“什麽?”師幽清下意識問。
梅世念則是一臉很明白的樣子:“聽過。”
“燕朝燕明帝在位時,後宮有貴妃喚梅殇。世傳梅殇一笑,能換城池。她與燕明帝本萬分相愛,後來燕明帝愛上了一個民間女子。梅殇本命薄,死在了一顆梅樹下。人人皆知,她死于非命。而燕明帝偏偏視若無睹。她死後,那顆梅樹從未凋零。”宴争講述着那個故事。
衆人聽了,萬分感嘆。
“這個副本或許是關于她的。”沈渡道。
“是不是,見到貴妃就好了。”梅世念閉了閉眼。
幾人剛要走,師幽清這時道:“可我們現在是什麽身份?”
幾人相視一眼,抽回了腳。
“我剛才看了看周圍,沒人。或許,如今這已經是個空殼了。”梅世念又說。
師幽清看了看周圍,确實空無一人。
幾人這才出了園子。
果然路上也沒人。
宴争打量着周圍,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
那種感覺是空落落的,遺憾的。
或許應了那句話:“前人已去,後人還在。”
“你們看!”師幽清招呼着三人。三人一齊擡頭望去。
只見殿前站在一個女子,女子穿着一身華服。望着遠方。
白發及腰,面容姣好。
“貴妃。”沈渡道。他看了眼宴争,仿佛在說,上前看看嗎。
宴争讀懂了他的意思:“上去看看。”
二人并肩走在樓梯上,越走越近,離梅殇越來越近。
當他們快要到了的時候,梅殇看了他們一眼,随即化作一灘梅花随風飄走了。
待他們轉身時,天一下子黑了。梅世念與師幽清也消失不見了。
“怎麽回事?”宴争不知為何,心裏有些不安。沈渡看着周圍:“我們可能觸發了某種……劇情。”
宴争打量着周圍,殿內傳來聲音。那聲音像是啃食骨頭的咯吱咯吱聲。他們相視一眼,最後還是決定推門瞧一瞧。
他們屏住呼吸,共同推開了門。
推開門的那一刻,月光通過二人對面的窗戶照了進來,一直照到門口,二人腳下。
沈渡朝裏探頭,看了看四周。只見角落有個黑漆漆的玩意,看不清是什麽。
周邊傳來巨大的啃食聲,很吵鬧。
但沈渡可以清楚地聽到,那玩意指甲劃東西的聲音。
宴争站在他旁邊,小心地探頭。他一下子就看見了角落裏的玩意。是個披頭散發,有些青色長指甲的……怪物。
那怪物似乎有所察覺,猛的擡起頭。一雙近乎爆開的眼睛死死盯着宴争。他的嘴撕裂到耳朵根,鼻子被削掉了,腦門還有個大黑坑,像是被什麽穿透的一樣。
宴争身子一頭,把頭縮了回來。沈渡有所察覺:“怎麽了?別怕。”
宴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看到……一個怪物。他的眼珠近乎爆裂,嘴撕裂到耳朵。還盯着我……”
沈渡聽着宴争的描述,腦海中已經自動腦補那玩意的樣子了。
沈渡本想牽他的手以示安慰,可轉念一想二人并不熟,這樣太冒昧了。
可偏偏自己不擅長安慰別人,他只好重複一句話:“別怕。”
沒一會,宴争平靜了許多,他想了好久,小聲的對沈渡說:“我覺得這裏面一定有什麽重要的東西。”
他指了指殿內,沈渡順着他的手望去。
屋內的大體擺設,他勉強能看清。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裏面一定有重要的東西。
沈渡點點頭,贊同他的觀點:“我們進去看看?”
宴争盯着他,不說話。沈渡以為宴争害怕,說:“如果你怕,我一個人進去也行。”
宴争搖頭:“怎麽能讓你一個人進去?”
說着,宴争就踏進了門。那怪物聽了動靜,竟緩緩站起身朝這邊走過來。
房間內,散發着一股惡臭而臭味裏又夾雜着絲絲香氣。
沈渡察覺危險,默默移步至宴争身前。
這時,宴争覺得身體內外有着一股橫勁,沈渡也覺得自己體內多了許多不可言說的力量。
那怪物走到月光照射的地方,更加駭人了。
她死死盯着二人,下垂的雙手不知在晃動着什麽。
緊接着,她不由分說地撲過來,怪物呲着牙,口腔中流出液體。
那液體剛落地,就将木版腐蝕的一幹二淨。
沈渡手疾眼快,腰一扭,整個人騰空起來,躲開了怪物。
這是他下意識的動作,換做平常大抵是做不到的。
這游戲,可真神奇。
宴争眼看怪物即将逼近,自知躲是躲不過的。
索性抄起一旁的木棍,準備反擊。
他腳尖一點,身子後傾,自己位置開始變幻。
怪物揮舞着自己的雙手,沈渡此時也拿起身邊的東西當作武器。
沈渡一下子來到怪物背後,怪物的精力全在宴争身上,根本沒注意自己的身後。
沈渡一棍子下去,那怪物被打的一個踉跄。
怪物瞪着眼,摸着自己的背。她未轉身子而是在轉頭,那頭近乎轉的快要斷開。
沈渡沒多說,又給了她一棍子。
怪物徹底惱火,歇斯底裏地吼叫着。
宴争的目光被一處發光的地方吸引。
沈渡也發現了,他給宴争傳遞眼神。宴争悄無聲息地來到發光的地方。
低頭一看,是根金簪。沈渡從窗子翻出來:“快跑——”
宴争握緊了簪子,閉着眼就往外沖。
那怪物一邊嘶吼一邊追出門。
沈渡牽起宴争的手,飛快地奔跑起來。“得找個隐蔽的地方。”沈渡自顧自嘟囔着。
宴争覺得拿着簪子的那只手有些不适,但如今命懸一線,也無法顧及這些。
皇宮布局很大,沈渡已經迷失了方向。
宴争轉頭看見拐角處的怪人,道:“她來了。”
沈渡不敢回頭,生怕回頭的功夫那東西就追上來了。
他拼命往前趕,甩開怪物有一段路才放慢了步子,稍稍喘息。
風吹雪冬,樹枝上的積雪緩緩落下。
他們又看了一場雪。
雪飄落在地,落在臺階上……
梅世念與師幽清看着眼前的臺階,陷入沉思。
梅世念打破僵局:“他們剛才同貴妃一起消失了……”
師幽清擡腳想要上樓梯,梅世念一把拉住了他:“如今不知道局勢如何,貿然進去會有危險。”
師幽清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可他們也會有危險。”
梅世念聽到此話沉默一瞬,接着說:“你說的對。”
“我們走。”梅世念又說。
二人并肩上了臺階,無事發生。他們相視一眼,進了大殿。
殿內擺設很平常,沒什麽特別的。
兩個人轉悠一圈,梅世念停在了梳妝臺前被一個小木盒子吸引,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幾個字。
師幽清走來,低下頭也看到了盒子。他伸手拿起來,上面的字是簡體。
寫着“一舞定城池,盡得俏佳人。”
他想要打開盒子,卻發覺盒子上了鎖。
二人正研究着如何暴力打開,卻覺得背後一陣陰風。
瑞龍腦香的香味直入鼻腔。
“你有沒有覺得背後發涼……”師幽清拿着盒子,脖子有些僵硬。梅世念點點頭,聲音細小:“不會吧……”
此時,一片梅花瓣落在了盒子上。只一剎,消散的無影無蹤。
二人咽了咽口水,緩緩轉過身子,看向背後的窗子。
窗子後面是個園子,裏面種着幾顆梅樹,有白梅還有紅梅。
四周紅梅點綴,中間是一顆白梅樹。
白梅是受不住寒的,如今在這成了不怕寒的了。
一個白發女人站在窗外正看觀賞着白梅。
梅世念眯了眯眼,拍了拍師幽清道:“她……應當就是梅殇罷。”
師幽清看過去,一陣香味飄過來。
香有了形,緊緊困着二人。
女人頭上帶着一朵很豔的花,身上穿着一件紅色的衣裳,胳膊出的披帛顏色要更深些。
紅與白,極其富有沖擊力。
一道溫和的女聲傳入耳。
正念着:“今生觀梅花,來世為英雄。”
一個女子有這等抱負,着實吸引人。
梅世念踏着步子,緩緩靠近。女人似乎聽到了動靜,仿佛察覺了他的存在。
她轉過頭,一雙含水的眸子正看着梅世念。
梅世念回看她,女人只怔怔地看着他。
或許,不是看他。
而是看那個時代的帝王。
女人的眸子裏滿是淚,道:“一舞定城池,盡得俏佳人。”
女人不再說話,她的臉如冰塊一樣開始融化。
一眨眼的功夫,變成了一只白色的蝴蝶。
她飛出大殿。“追。”梅世念有些着急,對師幽清說。
師幽清把盒子揣着懷裏,與梅世念追了出去。
二人走過拐角,白蝶繼續往前飛。
彼時,宴争與沈渡可算甩掉了怪物。
二人喘氣的功夫,一只白色的蝴蝶飛過眼前。
“哪來的蝴蝶?”沈渡微微躬身,眼睛看着蝴蝶問。
宴争看向那蝴蝶,說:“不知道。跟去瞧瞧?”他提出建議。
沈渡點點頭,擡步跟上。
宴争也跟了過去。
師幽清與梅世念跟着白蝶走過一段小道,随即拐到了一處大道。
宴争與沈渡也走過來一段小道,來到了大道。
他們似乎重逢了。
但,還處在不同時間。
黑夜與白晝碰撞。
白蝶不再飛行,而是挺留在了原地。
宴争看準時機,起跳。梅世念看了眼師幽清,起跳。
一抓,梅世念碰到了宴争的手;宴争碰到了梅世念的手。
他們一愣。
宴争落地:“我剛才好像看到梅世念了。我還碰到他的手了。”
沈渡挑眉:“不會吧……”
梅世念捂着手:“我剛才好像看到宴争了。”
師幽清一臉懵:“我怎麽沒看到……”
“他剛才還摸我手!”梅世念一臉篤定。
師幽清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