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劍起蒼穹雲歸處
這聲音比剛剛更急促，也越發清晰，洛璃聽到外面的男聲焦躁地問：“姑娘，你在裏面嗎？”
洛璃蹙起眉頭，這男聲有些耳熟。
她伸手摸摸額頭上的汗珠，仔細回想了片刻，才想起這男聲是誰了。
“雲浮。”她低喚了一聲。
那個高傲冷漠的少年，如今穿着一襲素雅白袍，長發披散在肩頭，眉目溫潤如玉，風華絕代。
他就站在隔壁卧房門口，眼巴巴地盯着木門，一雙眸子滿是渴望與焦急，就像一個等候着母親歸來的孩童。
“大師兄？”洛璃試探着喊了一句，但那人卻沒有理睬她，只是專注地盯着那扇緊閉的大門。
那樣的神情，那樣的目光，讓洛璃忍不住想到了一句話：望眼欲穿。
“是，姑娘，我是雲浮。”門外傳來低沉的聲音。
“這麽晚，有什麽事嗎？”洛璃打開門問。
“是有點兒急事……”雲浮說到這兒，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鼓足勇氣問道：“我……能不能拜托姑娘幫個忙？”
洛璃挑眉，這男人今天是怎麽回事，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人心癢。
“說吧，什麽事？”她倒要看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洛璃轉過身，雲浮走了進來，她站在屋內的桌前，桌上放着一盞燈，昏黃的光暈映照出兩人的輪廓。
雲浮的眼神有些飄忽，他盯着洛璃看了幾秒鐘，才低下頭，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有一件事想請姑娘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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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既然已經來了這裏，不如去參加拍賣會的吧，我們這兒的拍賣會規模雖然不是太大，但是每一次都是精品，價格公道，不知道姑娘要不要試一試呢？”他說着，把一塊玉佩遞到洛璃的手中。
這是一塊白玉質感很好，上面镂空雕刻出一對龍鳳呈祥的圖案。
洛璃接過玉佩，仔細瞧了瞧，玉佩通體雪白無瑕，沒有任何瑕疵，晶瑩剔透，色澤溫潤如水，雕工極為精致。
她擡眸瞥向雲浮，只見他雙頰微紅，一直低垂着頭，看不真切臉上的表情。
“拍賣會？”
“是啊！”雲浮輕聲應道，“每隔十五年就會舉辦一屆，這裏每一屆的拍品都是各地名貴的珍奇異寶，不論是藥材還是丹藥、陣法，亦或者是其他什麽的，應有盡有，姑娘可以去瞧一瞧。”
洛璃聽着雲浮的解釋，不禁暗自驚嘆，她從未去過拍賣會，也不知道拍賣會是什麽樣子的，靈藥、異寶也令她有些心動。
聽雲浮這麽一說，她想先去看一看。
可是，她還要找大師兄呢。
但是，晚個一兩天應該也沒事的吧！
雲浮見洛璃有所興趣便趁熱打鐵，立馬又說道：“不過……”
“不過什麽？”洛璃擡頭問道。
雲浮擡頭，眼睛裏露出期冀的光芒，他說道：“不過……拍賣會有一個規矩，那便是凡是想進入會場的必須攜伴同行，不可單獨進入。”
“帶伴同行？”洛璃愣住了，難道雲浮想和她一起去拍賣會？
“是。”雲浮點點頭，目光灼灼地望着洛璃，他的語調低緩而緩慢，像是在訴說一件美好的事物，“所謂攜伴同行，便是一男一女一起去。”
需得男子和女子一同去？
這個規定還真是特別。
“啪啪啪！”
還沒等洛璃細問，外面響起一連串的掌聲，緊接着，便是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隔着窗戶，她看見一群人從外面湧了進來，把大廳擠得水洩不通。
這些人穿的衣裳很華麗，頭戴金冠，腰束玉帶，手持寶劍，看起來氣勢洶洶。
洛璃不由得皺眉，這些人是做什麽的？
雲浮也注意到了來人，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你認識這些人？”洛璃壓低聲音詢問雲浮。
“是。”雲浮應了一聲，臉上露出尴尬的神色，随後他便說道：“姑娘不用擔心，我去打發他們。”說罷，他便往外走去。
洛璃見雲浮匆匆離去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她走到窗邊，拉開簾幕朝外張望。
雲浮很快來到客棧一樓，那些人看到雲浮出來，紛紛停下腳步。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滿臉絡腮胡子，雙眼炯炯有神。
“掌櫃的！你給老子出來！”
“掌櫃的，你再不出來，信不信老子拆了你的破房子！”
一個個兇神惡煞地喊着，在此就餐的客有的吓的縮成團，躲在角落瑟瑟發抖，有的跑出了客棧逃出鬧劇中心，生怕殃及到自己。
偌大的地方，一下子變得空曠了起來。
雲浮拱手作揖，“敢問諸位是何人，前來所謂何事？”
“你就是這家掌櫃的？”絡腮胡子眯眼打量了雲浮一眼問道。
“掌櫃的不敢當。”雲浮連忙回答：“在下乃客棧三當家雲浮，敢問諸位前來......”
“老子管你什麽三當家四當家的，老子就是要砸了你這破店！”絡腮胡子瞪圓眼睛，指着雲浮破口罵道。
雲浮的眼皮跳了跳，他看着絡腮胡子，不怒反笑，“不知諸位想幹什麽？"
“你還裝傻是吧！”絡腮胡子一揮手，身後的人紛紛亮出兵器。
他身形高壯，虎背熊腰，一身腱子肉，一看就不是什麽善類。
“諸位若是不介意的話，可否移駕雅間一敘？”雲浮繼續問道。
搞不好是大姐他們又從哪兒搞出來的麻煩，還是趕快把他們打發走比較安全，把人拉去雅間也好過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和這些人糾纏。
絡腮胡子聞言卻不買賬，“呸！老子才不去！”他大手一擺，另一只手摩挲着腰間的佩劍，拒絕，“老子就是想砸你這破店，你們這破地方，老子早就看不順眼了！”
雲浮看着那群拿着武器的漢子們蜂擁而上，他一咬牙，迅速退到了一旁。
這群人還真是不講理啊，一言不合就動手，看來今天的确免不了一番厮殺了，雲浮有些擔憂自己的客棧會不會被人毀了，并在心裏默默計算着損失。
到時候是找雲笙、雲筝報銷，還是找大哥雲峰好。
那些拿着兵刃的漢子們沖上二樓，一邊嚷嚷着，一邊将櫃臺上的東西統統砸碎，一片狼藉，整個大堂混亂不堪。
這時候，一位身穿錦袍、身姿挺拔的男子走了進來。
“諸位這是幹嘛呀！”男子走到一個桌前，笑呵呵地沖衆人拱了拱手，他語調清冷，不怒而威，讓人不敢輕易招惹。
這時候，絡腮胡子看見來人，他立馬叫停了作亂的人，衆目睽睽之下迎了上去，畢恭畢敬地喚道：“小師父。”
“師父好！”
“師父好！”
其餘的人紛紛行禮。
“大師兄！”洛璃靠在客棧二樓欄杆上，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夥人，看到人群中那一抹白色眼神頓時一亮，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像是山間的溪流，清澈透明。
“嗯？”那男子轉眸看向她，只見那個少女站在樓梯口，她一襲紫色長裙裹身，烏黑如墨的秀發用一根銀簪绾起，額前留下幾縷碎發，顯得俏麗無雙，她的肌膚白皙似雪，櫻唇紅潤，美目盈盈看着樓下。
衆人齊刷刷地擡頭向聲源處望去，然後便看見了一個清秀絕倫的少女，站在二樓的欄杆之上，沖着下面的人笑的燦爛，仿佛是一朵盛放的桃花。
這少女真的是太漂亮了！
雲倉客棧，或者說是歸雲城什麽時候來了這麽一位妙人兒。
白衣男子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他繼續看向絡腮胡子，“不是說了嗎，我不是你師父。”
叫師父多顯老啊，他年紀輕輕的，才不想給人當師父呢。
語畢，絡腮胡的注意力瞬間被拉了回來，他讪讪地摸了摸腦袋，笑嘻嘻地說道：“我已經找到寶劍了。”
“師父您上回不是說，只要有稱心如意的寶劍就可以讓徒兒拜您為師嗎？”說着，他從腰間掏出寶劍，獻寶似的遞到白衣男子面前，“師父，您看看徒弟的劍合不合适。”
白衣男子垂眸瞥了一眼，随即擡頭看向絡腮胡子，他當時只是被纏得煩了，又急着忙別的事，随便尋了個借口罷了，沒想到這個人還真的找來了。
絡腮胡子見狀，以為他是不滿意自己尋的寶劍，便說：“您要是不滿意，我還可以上別處去尋。”
“聽說這次的拍賣會壓軸拍品是一把淩霄寶劍，價值千金，據說是天界仙人所鑄造，不知是真是假，配師父也是極好的。”
“小師父若是不滿意此把寶劍，徒兒定為您拍下那淩霄寶劍。”
他此番來就是為了拍賣會入會資格來的，雲笙那娘們說了讓他來雲倉客棧找掌櫃的要令牌，結果半個人影都看不見。
真他娘的！
眼看拍賣會快要開始了，他可不能錯過機會，可是小師父在這裏，也不好直接來，絡腮胡只好暫時忍下這口氣，私下再來。
“小師父，你要什麽盡管跟徒兒說，就是天上的星星徒兒也幫你摘來。”絡腮胡谄媚地笑道，一副讨好樣兒。
“不必了，我不缺寶貝。”白衣男子淡淡開口，一句話堵住了絡腮胡的話茬。
這小師父也太傲嬌了吧！
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怎麽還這麽不識趣，這般難伺候。
“那……”他擡頭，換上委屈巴巴的眼神看向白衣男子，他是真的很想拜他為師的。
從第一次看到他擊退惡霸，那矯健的身姿、那靈活的身手，他敢說在歸雲城就找不出第二個，他深深的被他折服了。
這麽強悍的人，竟然不願意收徒，這讓他情何以堪吶，真是傷心！
雲浮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抽搐。
三大五粗的漢子，怎麽露出這種表情，這畫面太違和了，有些辣眼睛。
能讓歸雲城聞風喪膽的大魔王對他言聽計從，不得不說這個暮雨還真的有點意思。
白衣男子似乎看穿了絡腮胡子內心的想法，他淡淡道：“我不缺寶物，也沒有收徒的打算。”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做，沒空收小徒弟。
絡腮胡失望地底下了頭，突然聽到淡淡地一句“胡子太難看了。”是在說他嗎，絡腮胡摸了摸自己引以為傲的象征，渾渾噩噩地離開了客棧。
他們剛一走，洛璃便跑了下來，“大師兄！”
“大師兄你怎麽在這裏啊，我找你好久了，快點跟我回去吧。”洛璃雙眼亮晶晶地看着白衣男子。
以前就屬大師兄對自己最好了，無論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是第一個留個洛璃，洛璃對自己的師兄師姐也是非常依賴。
剛處理完絡腮胡的事，暮雨剛送口氣，準備去找他的寶貝，剛一轉身就看見一個黑影朝自己沖了過來，那人還言真意切地抓着自己的衣衫。
聽見她叫自己大師兄，暮雨更無語了，他毫不留情地撫開洛璃的手，道：“姑娘請自重，你許是認錯人了。”
“在下不是姑娘的師兄。”
什麽！！！
洛璃瞪大了眼睛，他說什麽，這分明就是她的師兄，洛璃自诩是不可能認錯的，“大師兄你怎麽了？”
“在下與姑娘第一次見面，姑娘肯定是認錯人了。”
剛送走個男子，怎麽又來個女子，暮雨覺得自己最近運勢有些不佳，總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纏上。
“喲，這是怎麽了，怎的都在這裏站着，都不休息嗎？”雲笙搖着團扇順着樓梯走了下來，她用扇面輕輕拍了拍雲浮的肩膀，眼尾帶笑，“小浮兒，你可別怠慢了客人。”
“知道了，大姐。”雲浮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哎呀，小浮兒這是生誰的氣吶，大姐替你好好教訓他一頓。”雲笙聽出了雲浮的語氣。
她今日穿了件紅色的羅紗百蝶穿花長袖衫，外罩一條白色百褶百褶裙，腰系一條淺黃色鑲玉腰封，腳踩蓮紋白底繡蘭花鞋。烏發高束成髻，斜插一支玉蝴蝶步搖。
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溫柔優雅的氣質，一颦一笑都充斥着風韻。
“小浮兒，還在生大姐的氣呢，大姐都跟你道歉了，你還端什麽架子嘛。”雲笙笑眯眯地對着雲浮抛媚眼。
“我沒有。”雲浮翻了翻白眼，他真搞不懂父親是怎麽想的，把客棧交到她手裏。
一天到晚不見人影，盡給客棧找麻煩，到頭來還是他來收拾，有時候雲浮也想像其他幾個兄弟姐妹一樣，撂攤子不管了。
“好啦，好啦。”雲笙伸手捏了捏雲浮的臉蛋，“大姐知道你辛苦了，下次請你吃糖葫蘆好不好呀。”
雲浮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糖葫蘆我早就吃膩了，誰喜歡吃那甜不拉唧的東西啊。
“暮公子和洛姑娘也早點休息吧。”說着，雲笙扭着水蛇腰進了房間。
在此期間，洛璃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暮雨，她不明白這明明就是自己的大師兄，為什麽會不認識自己。
“兩位早點休息吧。”雲浮拱手作揖，說罷轉身進了隔壁的廂房，他得去算算今天的損失。
“嗯，謝謝雲公子。”洛璃點了點頭，目光卻一直追随着暮雨的身影，直到進屋關門，她才戀戀不舍地将視線收回。
這分明就是她的大師兄，為什麽不認識她，越想越不明白，洛璃打算找人問問。
雲浮進了房間後，就開始盤算起這筆賬，他本身就是商賈世家之子，洛璃敲門進來的時候，他手裏拿着賬本正在記錄什麽，“雲公子。”
“姑娘有事？”雲浮停下筆，合上賬本，看着洛璃問道。
洛璃點了點頭，她有些忐忑地問道：“我想問問那個暮雨，他是什麽時候來的？”就這樣問他人隐私，自己是不是太冒昧了？
雲浮擡眸看着洛璃，她的小臉上寫滿了擔憂，他心中劃過一絲異樣，這姑娘看着挺好，怎麽就誤入歧途了。
洛璃并不知道雲浮在想什麽，只是一直盯着雲浮看，緊張地等待着雲浮的答案。
雲浮微微嘆了口氣，“他大致在半年前來的歸雲城，已經在這裏住了三月有餘了。”
三個月前來的雲倉客棧，那還有幾個月呢？
大師兄幹嘛去了？
洛璃覺得他身上發生的事肯定與這幾個月有關，問了雲浮，他也不知道，洛璃決定自己再想辦法，于是又問：“雲大哥可認識一個叫作楚松霖的男子？”
不知道大師兄為什麽改名了，洛璃還是覺得事有蹊跷。
“想必這個楚公子就是洛姑娘此番來歸雲尋找的親人吧。”雲浮意有所指。
“嗯。”洛璃點點頭，又問：“那雲大哥可曾聽說過這個人？”
雲浮搖了搖頭。
洛璃嘆了口氣，既然大師兄沒聽說過，自己也沒辦法了。
“姑娘不必擔心，我相信那個楚公子應該還活着，我定會幫姑娘尋找的。”雲浮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現在夜深了，姑娘也早點休息吧。”
洛璃的臉垮了下來，看來想從他這兒知道答案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另想他法了，“好吧，多謝雲……”洛璃話還沒說完，便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她急忙閉上嘴巴，不再繼續說下去。
一個白衣男子邁着修長的腿走了進來，雲浮見狀，連忙起身行禮：“見過暮公子。”
屋內除了雲浮，還有一個女子，暮雨淡漠的眼神掃了洛璃一眼，然後對雲浮微微颔首。
“暮公子，你怎麽突然回來了？”想起什麽，他又看向身旁的姑娘，介紹道：“這是洛璃洛姑娘。”
“洛姑娘。”暮雨對洛璃颔首示意。
“你好，暮公子，我們又見面了。”洛璃的嘴角噙着笑容，“真巧。”
暮雨：……，他一點都不覺得巧。
“看見筝筝了嗎？”暮雨開門見山，直接詢問雲浮。
提起這個名字，雲浮的眉毛忍不住跳了跳，他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雲筝是自己的親小妹，他自然了解她的性格，若不是心情不好，絕不會離家出走的，可是眼前這個白衣男子……
“你可知她去了何處？”暮雨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雲筝了。
“她……”雲浮猶豫着，不知如何回答，他總不能告訴暮雨說，雲筝是因為他，所以才會跑掉的吧。
雲浮欲言又止。
洛璃看見，大師兄提起筝筝的時候，眉梢眼角全是寵溺之色，頭一回看見清冷的大師兄露出這樣的神情，她不由得好奇這個叫筝筝的人到底是誰。
“三當家可否告知？”暮雨又道。
雲浮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雲浮：“她……”
他剛要開口，門被人重重推開，一道纖瘦的身影闖了進來。看到雲煙沖進來的模樣，暮雨和雲浮同時皺眉，這丫頭一向都是穩重的，怎麽如此莽撞？
“什麽事？”雲浮的語氣嚴厲了幾分。
“回三當家，小姐回來了。”雲煙恭敬地回禀道，“只是，小姐她身子不适，吵着要見您。”
“筝筝回來了？在哪裏？”暮雨的表情瞬間柔軟了幾分。
“在後花園呢。”雲煙又道。
雲煙話音剛落，暮雨就站了起來，轉身就往門外走。
洛璃看着雲浮的背影，又看了看雲煙，眼神閃爍不停，原來那個叫作筝筝的是個姑娘，難怪大師兄的态度那麽奇怪，看樣子是喜歡這姑娘的。
洛璃心中湧上一抹酸澀，但很快又消失不見，快得她自己都未察覺到。
“雲姑娘，你還有其他事嗎？”雲浮看向一邊的洛璃，她的眼睛裏全是疑惑。
“哦，沒有了。”洛璃連忙擺了擺手，她明白雲浮這是要趕她走的意思，“我先告辭了。”
雲家的家事她也不好管，洛璃回到房間，盤膝打坐，靜心凝聚靈氣，努力讓身體裏的靈氣快速運行一周天，然而卻始終沒有什麽成效，丹田處還是一片空虛，想來還需要一段日子才能恢複靈力，這讓洛璃有點郁悶。
她懷疑那個靈力大餐十有八九是假的，但也說不準，或許是她自己體質特殊，才吸收那麽多靈氣都沒什麽用吧！洛璃暗忖。
洛璃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好久，才終于睡着，夢裏，洛璃夢見了她和大師兄。
她夢見大師兄穿着一襲青衫，背後背着一把古琴，正在溪水旁吹奏。溪水淙淙，清脆悅耳的聲音響徹在整座山上，一切看起來都美輪美奂，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大師兄是在練琴？”洛璃驚訝地看着他。
“嗯。”大師兄看見洛璃過來了，将古琴放了下來，坐在一邊的石凳上。
“那大師兄可願意教我？”洛璃眼裏閃爍着亮晶晶的光芒，期待地看着他。
“教你可以，不過……”大師兄沉吟了片刻。
“不過什麽？”洛璃緊追不舍地問。
“不過……”大師兄頓了頓，“師父教你的劍法今日練會，如何？”
如何？
不如何！
“那我不學了。”洛璃撇撇嘴，放棄了。
大師兄根本就是在為難她，師父教的劍法那麽難，就連大師姐都學不會，她一個廢材怎麽可能一日之內學會，不想教就直說呗，她還不想學了呢。
見她這服模樣，楚松霖也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不再多言，只要她在蒼穹派，無論如何，他總歸還是護得住她的。
洛璃猜不中他的心思，她有些煩躁，幹脆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楚松霖的琴聲中。
一曲終了，楚松霖将琴放在了石桌上，卻看身旁的少女早已熟睡，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撫了撫她額上細密的汗珠，輕聲道：“笨蛋，讓你學的劍法，為什麽不好好練習，以後要是師兄師姐不在了，誰還能護着你。”
雖說得責備的話語，卻透露着濃濃的關心，他嘆了口氣，起身抱起她，朝着後院的廂房走去。
……
洛璃醒來時還有些恍惚，看着周圍陌生的裝飾，她的腦海中還停留在夢中的情景中。
她真懷念蒼穹山上的日子啊！
洛璃揉了揉腦袋，起身下床，她得去查查大師兄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連她都不認識了。
一打開房門，洛璃頓時驚住了，她瞪大了眼睛，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萬萬沒想到，沒想到夢裏的大師兄，和現實中的大師兄竟然是兩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