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劍起蒼穹雲歸處
洛璃已經好幾天沒有看見大師兄了,連隔壁卧房的雲筝也是同樣,一天到晚看不見人影。
這天,她又到了客棧後廚打雜的地方,看到那個小夥計正在給客棧裏的老人做針線活,心情很是低落。
這時候,一聲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你這小子,還真勤奮!”
洛璃擡頭一看,是他!
就是上次給她推薦補靈套餐的那個人,她記得很清楚,因為這個男人她才買了那個套餐,到現在靈力一點都沒有恢複。
洛璃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陸老,您好啊。”那夥計放下針線,笑眯眯的對着他問道。
“嗯,小夥子挺不錯的,我記得你是叫小趙吧?”陸老點點頭說道,然後看見站在門口的洛璃,他并沒有驚訝,只是開口問好:“這位姑娘好久不見啊。”
“是啊,好久不見了……”洛璃回答。
她懷疑這個人是把他當冤大頭,所以當他再一次提出靈力大餐,洛璃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上一次當就夠了,她才不想傻第二次。
“小女娃是來找暮公子的吧,他去山中采藥了,今天應該不會回來吧!”
聽說雲筝生病了,暮雨勞心勞力,每天除了吃飯和睡覺,其他的時間都用在照顧那個女人身上,洛璃也沒說什麽,點點頭說道:“謝謝陸老,我知道了。”
“好啊,姑娘慢走啊!”
洛璃一離開,陸老和幾個小夥計就開始嘀咕起來。話題的中心無疑就是洛璃,暮雨和小姐雲筝。
來歸雲城已半月有餘,洛璃時刻記得自己的任務,也不知道她離開以後蒼穹派會怎麽樣,師父會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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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師父的話,想帶大師兄回去,可是大師兄根本就不認識她一般,半月以來兩人說過的話屈指可數。
而且,這段日子她也感覺到了,大師兄好像對那個叫雲筝的女子有意思,不知道是她多想還是怎樣,總之她總感覺那個姑娘之間有什麽事情瞞着大師兄。
就在洛璃胡思亂想之際,忽然看見前方有個穿着灰布衣裳的女孩兒朝着這邊跑過來,一路跑到洛璃身前跪了下來,哭喊着說道:“求求你救救我爹爹吧,救救我爹爹吧!”
“發生什麽事了,你先別急,慢慢說,慢慢說。”洛璃趕緊把人扶了起來。
“我爹爹他……快死了,他快要死了,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吧!”女孩兒說完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停的叩首。
“好好好,我答應你,我一定幫你救你爹爹,你快起來。”洛璃趕緊拉她起來。
聽到洛璃說願意幫助救他爹爹,女孩兒臉上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她一邊擦眼淚一邊領着洛璃往前走,嘴裏還不停的說道:“謝謝,謝謝,真的太謝謝你了。”
看着這個女孩,洛璃覺得有些眼熟,她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但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是誰。
她們來到了一處院子裏,這處院子雖然看起來簡單,但是收拾的卻很幹淨整潔,院中還種滿了花草樹木,一陣微風拂過,花香四溢。
洛璃看見女孩兒進了院門,她剛想跟進去,忽然聽見後面一陣吵鬧聲,還沒來得及轉頭,一陣眩暈感襲來,她直接暈倒在地上。
看見她倒下去,女子趕緊将她扶住,然後将她扶到了屋內躺下。
看着昏迷不醒的洛璃,女子嘆息一聲說道:“哎,我也是被逼無奈,希望你能原諒。”
說完,女子将她手腕上的脈象探測了一遍,然後松了一口氣,她走出房間,看向院子裏不知何時出現的白衣女人,恭敬道:“主人,洛姑娘在房裏。”
那白衣女子輕聲嗯了一聲,“只要別讓她出現在南大人面前就行。”說罷,便轉身往院外走去,女子趕緊跟在她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消失在遠處。
第二日清晨,洛璃終于睜開了雙眼。
她看着房間裏陌生的環境,還有床邊的茶杯,心裏一下子明白了什麽。
她這是被那個小丫頭騙了,也想起了為什麽會對她如此眼熟,那天大街上被她救的女子不就是她嗎?
不行,她得趕緊去找大師兄,把淩霄寶劍交給他,讓他恢複記憶,早日回蒼穹山。
不知道為什麽,洛璃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必須快點找到大師兄,她掀開被子,穿上鞋子,就往外跑。
院子很小,也沒有人把守,洛璃很快就跑出了出去,剛跑出去沒多遠,就看見昨天那個女子,不清楚她們想幹什麽,洛璃心下一動,突然在儲物空間摸到了一顆珠子。
洛璃的眼神閃爍着一縷光澤,她看了看四周,确定四下沒人,“倏”地捏碎了珠子。
“雲筝小姐!”那名女子看見洛璃,明顯有些意外,卻也只能打招呼。
“主子找你有事,你最好盡快去。”
“知道了。”
女子深深地看了“雲筝”一眼,竟覺得她與往日有些不同,可具體哪裏不同,她也說不上來,只好點點頭,快速朝小院走去。
她一離開,洛璃怕她再找回來,便飛速地跑了出去。
可是,按那名女子對這個雲筝的态度,似乎有些不一樣,洛璃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個雲筝肯定有問題,大師兄天天跟着她後面,萬一她要對大師兄不利,大師兄又對她那麽好,那他豈不是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
大師兄危矣!!!
她得快點找到他,就算是拖也要把他拖回去,正想得出神,身後突然一道聲音。
“筝筝?”
暮雨一身白衣,站在那裏,眼神一錯不錯地盯着洛璃。
“大……”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是雲筝的模樣,急忙改口:“暮公子。”
果然,作為洛璃的她天天找都找不到人,這換一張臉,馬上就不一樣了,真是離譜。
“你的病好了?”早晨不是還卧床不起,連他都不見的嗎,怎麽這才不到一天就完全好了,暮雨有些意外。
洛璃擺擺手:“好了好了,早就好了。”她現在就算是不好也得好啊!
看到雲筝,暮雨還是很高心的,眼底都是化不開的溫柔,“你怎麽在這兒?”他不記得告訴過雲筝自己來了山中,她怎會一個人就跑到了這裏?
他自然是沒有告訴過雲筝,當然後廚的陸老告訴洛璃的。
“我當然是來找你的啊!”洛璃爽快回答,望向大師兄眼中閃着光。
許久不曾和大師兄這樣說過話了,自從他失憶後一直對她冷冰冰的,洛璃感覺她們仿佛一下子變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微風吹過山崗,女孩笑容明媚,暮雨眉毛一蹙,分明就是同一張臉,但他覺得今日的筝筝就是有些不對勁。
想了想,他還是打算問出口:“你......”
他想問她今日怎麽不一樣了,可是話還沒出口,不遠處就跑來一個巨大的身影,人未至聲先至。
“小師父,小師父,我來了。”
左冕跌跌撞撞跑了過來,雙眼亮晶晶地看着暮雨,他的臉上挂了彩,嘴角也破了,眼角還腫起來了一個包,再配上那可憐兮兮的表情竟還有些滑稽。
“小師父,淩霄寶劍我沒得到,都怪那個女的非要跟小爺搶,否則我肯定把它拍下來送給小師父您。”
洛璃:......。合着就是你在對面瘋狂擡價,既然都是要送給大師兄的,早知道她就不争了,搞得她現在幾乎是身無分文了,十幾年的積蓄就這麽沒了,洛璃都要氣死了。
“幹嘛喊人家小師父,人家根本就沒有同意收你為徒好嗎?”洛璃對左冕一上來就把自己擠開很不爽。
洛璃做了個鬼臉:“臉皮真厚。”
“你......”他想反駁,可是洛璃說的又是事實,看着洛璃那張搞怪的臉,突然意識道不對勁,“雲筝姑娘你怎麽在這裏?”他方才剛在客棧附看見它跟另一個男子的。
怎麽這麽快就到小師父跟前了,竟然比他還快,莫不是有什麽法寶?左冕眼神亮了亮。
“你......”他也想要法寶。
“我怎麽了?”洛璃仿佛知道他想說什麽,她現在還不能暴露,急忙堵住他的嘴,“你來幹什麽?”
“他是不會收你為徒的。”
接受到暮雨的目光,洛璃心裏咯噔一下,她會不會跟雲筝的語氣不同,于是急忙改口:“哦,我是想說你來找暮公子有事嗎?”
“小師父,雖然沒有得到淩霄寶劍,但卻得到了另外一件寶物,您就收我為徒吧。”
暮雨看見左冕手中拿着一把青崗寶劍,想必這就是他所說的另外一件寶物了,當初左冕來找他的時候,暮雨莫名的覺得自己需要一把劍,便提出了這個要求。
就是随口一說,也沒成想,這個大高個竟然當真了。
盡管如此,他還是拒絕得很幹脆:“不用了,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此生都不會收徒。”
既然決定不收徒,暮雨斷然不會要他的東西,“這青崗寶劍,倒也适合你。”
左冕讪讪一笑,收回了手中的寶劍,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或許再也不可能成為他的師父了。
直到左冕那魁梧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洛璃才又看向暮雨,當暮雨看向那把寶劍時,眼底一閃而過過的精光,她可沒錯過。
“大師兄,你想要寶劍嗎?”
暮雨一轉頭,發現雲筝正亮晶晶地看着自己,他只覺得,她眼眸中的星光好像快要溢出來了。
“嗯?”他覺得今日的雲筝一颦一笑都與平日裏的她大相徑庭。
“寶劍啊。”洛璃解釋一下,“你若是想要的話,我也可以給你。”他不必去問其他人要,她有現成的。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陪我去一個地方,怎麽樣?”
她依舊笑嘻嘻的,“這買賣不虧吧!”有了淩霄寶劍,還愁大師兄不乖乖跟她回蒼穹山?
洛璃覺得自己真是個小天才,此刻的她身後若是有尾巴,恐怕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正當洛璃洋洋自得,打算拿出淩霄寶劍閃瞎他的眼時,暮雨突然出聲。
“洛璃。”
後者下意識回到:“怎麽了?”
反應過來後,洛璃心裏一驚,她摸了摸自己,發現臉蛋還是雲筝的模樣,那……,洛璃又看向暮雨。
大師兄不會生氣吧,她騙了他。
他的語氣很平淡,臉上也是面無表情,洛璃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仔細想來,她好像從未見過大師兄生氣的樣子,蒼穹山上的大師兄猶如谪仙,永遠都是一副清冷孤傲的樣子。
“沒什麽,回客棧吧。”
暮雨深深地看了洛璃一眼,沒再說什麽,他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她,喊她的名字也只是确認一下,既然得到了答案,他也不想拆穿。
“好的。”洛璃愣愣地點了點頭,跟上暮雨的腳步。
那他到底是發沒發現自己不是雲筝啊?
唉,誘拐大師兄回蒼穹山的計劃又泡湯了。
好不容易有了跟大師兄緊密接觸的機會,洛璃自是有滔滔不絕都說不完的話,可是在這種氛圍下,特別是她還頂着另外一張臉,她卻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暮雨不說話,洛璃自覺尴尬,索性也不吭聲了。
“你很讨厭我嗎?”
暮雨終究忍不住開口,他的語氣很淡,可是聽起來卻帶着幾分溫柔。
洛璃眨眨眼睛,看向大師兄,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大師兄,我怎麽會讨厭你呢。”暮雨沒有說話,他的唇抿了起來,顯然不太信任她。
他不是不信任她,只是......,暮雨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假扮的,他的心情居然會變得煩躁。
“真的。”洛璃連忙保證,“大師兄,我不僅沒有讨厭你,而且還很崇拜你,你可是天下第一劍客啊。”
暮雨:“......”這種恭維話,他已經聽膩味了。不過,他的眼中還是有幾分歡喜。
“那你想要什麽?”
她三番五次故意接近他,這次又化作雲筝的模樣,暮雨覺得洛璃肯定是有所圖的。
“什麽都可以嗎?”洛璃心中大喜,這就代表自己有希望啦,她的大師兄果然好好溝通啊,沒想到雲筝這張臉這麽好用。
“那我要你也可以嗎?”她要大師兄跟她回蒼穹山。
暮雨沒有立即回答,只是靜默地站在那裏,看着眼前的雲筝,他的眉眼間有些迷茫。
他是在思考這個問題嗎?洛璃等了半響也沒等到他的回複,便催促道:“大師兄,我們趕快走吧,不然待會兒就該吃晚飯了。”
暮雨終于回過神來,“你先回客棧,我有事要辦。”他轉身離開,洛璃看着他的背影,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不會生氣了吧?沒想到鼎鼎有名的大師兄竟這麽小氣,洛璃心裏腹诽着,暮雨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
她撇撇嘴,回到客棧,正準備洗澡換衣服,卻聽到房門被敲響,她開門一瞧,原來是雲浮,“雲大哥,什麽事啊?”
雲浮的臉上有些焦急:“洛姑娘,你可曾看見雲筝?”他剛剛去了一趟藥鋪,可是掌櫃的說雲筝已經離開了,又去了雲筝姐經常去的地方,都沒有留下什麽線索。
那麽大一個人就憑空消失了?
洛璃搖了搖頭,“雲大哥,怎麽了?”雲浮的反應很奇怪,莫非雲筝發生了什麽不測?她一邊猜測着,一邊将雲浮請進了屋子裏。
“筝筝不見了,你能幫我找找嗎?”
他知道洛璃不是一般人,從拍賣會上就能看出來,既然能夠拿出幾千萬極品靈石來拍賣那把劍,那麽她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大姐不在家,他又找不到人,現在只能來找她幫忙了。
“雲筝?”洛璃皺起眉頭,她也不知道雲筝跑哪兒去了,“雲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盡力尋找。”
“那就麻煩你了,我還有些事,先告辭了。”
“嗯。”
看着雲浮匆匆離開的背影,洛璃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可是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最後也只得作罷。
根據雲煙的描述,洛璃來到城西的小樹林附近,那裏有個寺廟,雲煙說自家小姐就是來這裏還願,可是進去了就再沒出來。
她在小樹林外等了許久,卻始終沒看到人出來,心裏越加焦灼不安,就回客棧告知了少爺。
“我去看看。”洛璃看向樹林深處,雲煙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就到了小樹林,洛璃擡頭看了眼樹葉茂盛的樹木,這樹木高達數丈,樹冠遮天蔽日,根本不好辨別方位。
“你在這兒等我,我進去找她。”洛璃吩咐道。
雲煙點點頭,站在樹下靜靜地等候洛璃,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洛璃,眸色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洛璃走進樹林,四周寂靜一片,只剩下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
她往前走,不多時就走到了小樹林的最裏頭,這裏除了一棵粗壯的大樹,再無其他東西。
眼前豁然開朗,她并沒有看到什麽寺廟,只是一座破敗的石屋,看樣子已經荒廢了很久了。
石門虛掩,洛璃輕輕推開,一個女子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
“大師姐!”
女子轉過身來,露出了一張絕美的面孔,洛璃看着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一時有些恍惚,這真的是大師姐嗎?
“小璃兒,好久不見!”齊淩萱笑盈盈地喚了她一句,聲音如銀鈴般清脆悅耳。
洛璃的臉色驟然一變,“你不是大師姐!”她驚叫着往後退了幾步,滿臉不敢置信。
大師姐不會那樣對她的,蒼穹山上的情景歷歷在目,齊淩萱一身紫衣,分明想殺了她,殺了師傅。
齊淩萱似乎料到洛璃會有這樣的反應,她慢悠悠地踱步到洛璃的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她:“小璃兒,別怕,大師姐怎麽會傷害你呢,你是蒼穹山最受寵的小師妹呀,你說對吧?”
雖然,齊淩萱笑容可掬,洛璃卻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濃烈的陰謀氣息,她警惕地瞪着眼前的齊淩萱,“你把雲筝姑娘弄到哪裏去了?”
“就是她設計把你騙過來的,你還想着她呢。”齊淩萱冷哼一聲。
雲筝想要找雲峰,她就以此為條件,讓她設計把洛璃帶了過來,一旦進入這裏,沒有她的破陣法,洛璃就不可能出去了。
“你快點放我出去。”
她知道這個陣法,也猜到了齊淩萱想要困住自己,可是她若是不在了,那外面失憶的大師兄該怎麽辦?
此刻的洛璃開始懊悔,自己為什麽不好好學習陣法和劍術,她在蒼穹山是真的一天都在擺爛。
“小璃兒,你別激動嘛。”齊淩萱笑得愈加燦爛,她慢條斯理地走到洛璃的面前,“這裏風景還是不錯的,你就安心呆在這裏吧。”
她說完,手指尖泛着淡淡的光澤,她要關閉陣法,這樣一來,除了她自己,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進出這裏。
“你不能這麽做!”洛璃大吼道,“大師兄他不是壞人,你不能這麽做。”
“我讨厭你!”
*
樹林外,雲煙一臉憂愁地望向林子深處,“暮公子,我家小姐就是在這裏消失的。”
暮雨皺着眉,“你确定沒記錯?”
她是說,自家小姐進去之後就沒有再出來過,可是,這密林深不見盡頭,她怎麽可能就讓雲筝一個人進去,作為丫鬟不是更應該時刻不離地跟着自家小姐嗎?
雲煙搖搖頭,“不可能有記錯,我親眼看見她進去的。”
“好,你繼續守着。”
暮雨縱身一躍進了樹林,他的身形在密林裏穿梭如飛,一眨眼便消失不見了蹤跡。
在小樹林中轉了半天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卻在靠近一顆大樹時停了下來,他屏住呼吸,仔細地感受着樹幹裏傳來的微弱波動。
這種波動......好像在召喚他?
突然間,狂風大作,樹枝上的樹葉簌簌地落下,他伸出一只手抓住樹幹,借助着強大的沖擊力,整個身子騰空而起。
霧氣不斷凝聚成利刃朝暮雨襲擊而來,暮雨身形一晃,躲開了攻擊,誰知,那利刃像是長了眼一般,對他窮追不舍,他手掌翻飛,将利刃盡數斬碎。
霧氣散盡,露出一人身形。
這人一頭墨黑色的長發,身材高挑修長,面容俊逸無雙,身披黑色長袍,一手負于身後,另一只手握着一柄黑色寶劍。
“你是誰?”暮雨蹙起眉,他隐約覺得眼前的男子有些熟悉。
“好久不見,按輩分你應該喚本尊一聲師兄。”那人淡漠地看着暮雨,眸底掠過一抹精芒。
明明他才是那個比暮雨早到的弟子,他才是那個少年天才,可是為什麽,他卻寧願要眼前這個廢物也不肯承認自己。
“若是想救你師傅,便拿出你的劍。”
說着,那人的劍緩緩舉起,劍鋒上閃爍着刺目的金光,只見他手腕一抖,那劍身瞬間化作數百柄,朝暮雨籠罩而來。
暮雨連連後退,一個不慎被劍鋒劃破手臂,鮮血噴湧而出,他神色一凜,接着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
“小璃兒,等着我,我很快就來救你,很快!”那個聲音一遍遍重複着。
“大師兄,我不想練心法,不想練劍法,你帶小璃兒下山玩兒吧!”那個聲音依舊一遍遍重複着。
“到底是誰?”暮雨怒吼一聲,他的腦袋裏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可是他根本無法控制。
他的身體裏似乎有一團火焰在燃燒,燒的他的五髒六腑一陣劇痛。
“大師兄,我求求你了!”那個聲音又在他的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