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童話人偶師（六）
童話人偶師（六）
沒用幾分鐘，五六只人偶四分五裂，李共歡原本守着窗外看有沒有狐貍來，現在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
小矮人聽見外面的動靜都快坐不住了，努力挪動到門邊探出頭，然後驚恐地大喊：“別砍了！薇薇安會生氣的！”
“這些又不是別人定制的。”付忱在揮斧子的間隙回答，“只不過要麻煩你們指導一下，我們要再做幾個糊弄一下薇薇安，她房間裏應該有材料吧？”
洛川重重砍向一只人偶的頭，泛着古銅光澤的鑰匙飛出來，咣當一聲落在地上。
“我的天。”林可看一眼手裏的半圓時鐘，“雖然只剩三個多小時了，但你也不用這麽狂野吧。”
付忱不管小矮人吱哇亂叫，撿起鑰匙說道：“把這些材料縮小丢掉。”
“好。”李共歡下意識答應一聲，随即反應過來，付忱好像逐漸頂替了指揮的角色。
被頂替的前指揮洛川笑得很不值錢，跟在付忱身後去開門。
薇薇安的卧室比客房大的多，但家具是縮小一號的，剛好适合她的身高。
包裝盒現在還是硬紙板的狀态，斜靠在牆邊，幾卷絲帶和蕾絲混在一起，挂在粗壯木頭的旁枝上。付忱取走紙板和絲帶，不忘催促一下洛川：“把電鋸拿出來。”
洛川對薇薇安的便攜式電鋸愛不釋手，順手拿起同樣沾滿了不明痕跡的重錘，走出來。
小矮人被林可和李共歡塞回工作室，看見洛川拿着電鋸和錘子又一次被震驚到。
李共歡：“你要幹什麽啊？找不到密碼也不能跟BOSS硬剛啊！”
“硬剛也得用你的槍啊。”林可也持反對意見，“這是薇薇安的家夥，萬一也跟人偶一樣能動怎麽辦？”
“這是重點嗎！”李共歡快被這三個人逼瘋了，快速瞄一眼窗外，“快收拾殘局吧，狐貍一聽就狡猾，別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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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倒是沒人反對，洛川把電鋸和錘子放到門口看不見的牆後，把還沒背分屍的人偶披上人皮，重新穿好衣服，擺回原來的位置，其餘的碎塊只能讓李共歡縮小後丢進客房。
林可自告奮勇包裝木偶，三下五除二把包裝盒折好，然後纏好絲帶，在盒子頂部打了一個超大蝴蝶結。
整個過程忙亂又有序，鐘聲敲完三聲的時候，四人終于整理完現場，窗外的童話世界也漸漸熱鬧起來。
為了不被發現，付忱提前拉上用高大一些的人偶擋住窗戶，直到收拾完才挪開。
昨天那只鳥又在門外，撲騰兩下翅膀問付忱：“薇薇安小姐又出門了嗎？”
“是的。”付忱回答，“你看見狐貍了嗎？”
“狐貍？那個壞東西定了人偶？”小鳥直接飛走，丢下一句模糊不清的話，“我才不知道他在哪。”
狐貍的名聲似乎不太好，其他路過的動物聽見付忱和小鳥的對話，紛紛趕着離開這裏。
洛川走過來，看見突然空無一人的庭院，問道：“你把動物都吓跑了？”
付忱把窗戶讓給洛川：“被狐貍吓跑的。”
“那一會可要罵他幾句。”洛川說，淺淡的瞳孔在陽光映射下熠熠生輝，“正好，狐貍來了。”
被萬人嫌的狐貍捧着一袋雞肉幹，邊嚼邊往這邊走。
他已經看見了窗邊的兩人，天生的笑容擴大了一點，加快速度過來。
第一次見到直立行走、會說人話的狐貍，林可把裝人偶的盒子推過來好奇地打開門，第一個迎接狐貍：“早上好，是來取人偶的嗎？”
“是的，美麗的人類小姐。”狐貍說話有種奇怪的油腔滑調，“你們做好了嗎？”
付忱嚴肅地糾正：“是薇薇安做的。”
“我就是這個意思嘛。”狐貍依舊笑嘻嘻的，“薇薇安做好了嗎？”
洛川敲敲盒子：“在這呢。”
狐貍雙手握拳放在胸口：“哦太好了，我能現場驗一下貨嗎？別誤會，我總得确定是我要的那一個。”
林可謹慎地把門拉開一些，他們不能出去，只能讓狐貍進來。
“哦，你們好像很防備我。”狐貍走進來，卻被洛川和付忱擋住大半視線，“可不要聽其他動物胡說，我平常很和善的。”
洛川繼續擋住他探頭探腦的動作，皮笑肉不笑地說：“看人偶就行，薇薇安不喜歡別人亂看她的房子。”
狐貍吃癟，嘟嘟囔囔地扯開絲帶：“哦，我可沒聽說薇薇安有這種習慣。”
包裝盒是不透明的，因為密封方式的緣故只能從上面打開，狐貍踮起腳努力半天，最後洩氣向付忱求助：“哦，你能把人偶取出來嗎？”
林可差點就翻白眼了：“你早跟薇薇安說要現場驗貨啊，我們就先不包裝了。”
“哦不不不。”狐貍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搖了搖，“包裝也屬于人偶制作的一部分，你們不能因為麻煩就不給我一個完整的人偶。”
洛川幫付忱把人偶擡出來，放到狐貍面前，打斷他的話：“行了，你檢查吧。”
狐貍伸手扯平被弄皺的裙子：“小心點兒。”
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人偶，就差把衣服脫了看看裏面的木頭有沒有損壞。林可忍無可忍攔住狐貍：“檢查到這個地步可以了吧，難道你不相信薇薇安小姐做人偶的手藝嗎？”
狐貍只好收回手，拍拍衣服，說：“那好吧，你們包裝好我就拿回去了。”
洛川二話不說，雙手扶着人偶的腰，又弄亂了狐貍撫平的裙子，把人偶重新放回去。随便打了個結之後，洛川把箱子推給狐貍：“好了。”
“哦不要着急。”狐貍被箱子怼得後退一步，“我一只狐貍怎麽能扛得動這個大箱子，還要麻煩你們幫我送一趟。”
“我們沒有送貨服務。”洛川微笑，“不然你也不會上門來取，對吧？”
狐貍站在箱子後，一直眯着的眼睛睜開一條縫，擡頭看向洛川，以及他旁邊面色不善的高冷人類。
對峙半晌，狐貍很不情願地擺手：“哦好吧，也怪我記性不好，忘了要送貨上門。”
“慢走不送哦。”林可喊。
随即迅速把門關上，狐貍費力地拖着和他一樣高的箱子，憤恨地看一眼緊閉的大門。
“好了，做飯吧。”洛川把袖子卷到肘部，偏頭問付忱，“想吃什麽？”
“想吃什麽你都做嗎？”林可直接湊到他眼前，眼睜睜看着洛川從微笑變成面無表情。
“有什麽做什麽，做什麽你吃什麽。”洛川推着她的腦袋把她推開，“還有，我做飯，你們去找線索，馬上就到時間了，別真當這是童話。”
說着，洛川去廚房看薇薇安昨天買了什麽菜，最後叮囑付忱：“他們倆不聽話就直接打。”
李共歡：“？”
林可：“你這個只知道用武力的莽夫！”
“……我不是這種人。”付忱對這三個人的對話很無奈，“李共歡去薇薇安的卧室找，我和小可去工作室。”
卧室裏沒有那麽多泡着福爾馬林的屍體，李共歡歡天喜地地去了。林可想了想，拿起被放在牆角的錘子，問道：“要不我們把剩下的人偶也砸了？”
付忱搖搖頭：“不會什麽東西都放裏面，去問問小矮人吧。”
四個小矮人對于活過一晚上的客人非常尊敬，再加上他們還敢砍薇薇安的人偶，林可手裏又拎着那把錘子。
“我們真的不知道怎麽打開大門。”小矮人非常誠懇地道歉，“真的對不起，我們也是被薇薇安脅迫，我們不想傷害別人的。但是……”
付忱打斷小矮人跑偏的話題：“好了。我想知道薇薇安是怎麽往人偶裏塞東西的？沒有當着你們的面放嗎？”
還是剛才道歉的那位小矮人：“薇薇安其實擅長做機關。但是這裏的小動物都不喜歡那些，所以她綁架了我們，讓我們幫她做人偶。對不起啊，沒能幫上你們的忙。”
付忱思考一會，說：“我沒看到有什麽機關。”
“這就是薇薇安的厲害之處啊。”另一個小矮人插話，“這棟房子是有機關的，但是都被藏起來了。對了，她還給人偶加了機關，這樣她就可以操控人偶了。”
“房子的機關是用來防備外面的死屍嗎？”付忱好像抓到了關鍵。
小矮人們卻在聽見死屍兩個字時臉色一變，仿佛想起了很可怕的事：“那些人沒死！他們只是失去了一部分身體！”
“啊？缺胳膊少腿也就算了，被扒了皮、摘了器官的也沒死嗎？”林可忍不住問，“我昨天還看見他們血淋淋地從地裏爬出來，悶這麽久也沒死？”
付忱轉頭：“你昨天看見了？”
林可點頭：“你們沒看見嗎？門外好多呢，估計圍着房子埋了一圈，在我窗戶那邊待了一會，然後就往薇薇安的卧室去了。”
“他們是沖薇薇安來的！”小矮人害怕地縮成一團，“也是沖我們來的，每次薇薇安讓我們去搬暈倒的客人，以前那些人就會從地下爬出來。要不是我們人多動作快，早就被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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