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丸丸創翻師傅
丸丸創翻師傅
249.
師傅回來了，我整個人的精神氣貌都不一樣了。
雙腳離地了病毒就關閉了聰明的細胞又重新占領高地了，我吃着火鍋唱着歌，啪叽一下子，很快嗷，直接就把今天的更新給寫完了。
250.
我以後都得盡量寫快一點，給師傅一些緊迫感，卷一卷他。
不給他上點強度的話，萬一他寫着寫着跑神兒了，一會摸摸師兄的小尾巴，一會揉揉師兄的小翅根，一會親親師兄的小雞嘴……可怎麽好？
我又管不到他，可不就得這樣，從側面給他緊一緊繩兒？
251.
師傅：“你在發什麽呆。”
師傅：“你來給我說說，這段情節你寫它是有什麽深意呢我請問？”
小師兄也在一邊複讀：“我請問~？”
是的，我倆這會兒在連麥，麥裏還摻了一只小雞。
這小雞一點也沒有身為蛋母要靜養坐月子的自覺，活潑有勁的很，那小雞爪子在桌面上刮來刮去，響極了，我在印度尼西亞都能聽得見——一定是在宣誓主權吧，這只破鳥——它最好給我小心點，等我上了位，一定要——
252.
師傅：“丸丸？”
我忽然回神：“诶！诶！我在呢哥。”
師傅沒有說話，而是在聊天框裏給我發了一個迷之笑臉：^^
253.
我的豬腦突然過載。
師傅剛才問我啥來着，哦，對，問我為什麽要寫那段情節。
……師傅真的好聰明，他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呢？
他點出的那段劇情，确實不屬于我的任何一個循環。
對了，這裏要解釋一下，什麽叫做“循環”。
起點的文比較長嘛，而網文呢，為了爽，為了節奏順利，肯定都是要整點套路的。
而我就把我的這些套路，叫做循環。
比如我的A循環叫做變強，那麽它底下的A1就是煉氣，A2就是鍛體，A3是制作丹藥，A4則是天材地寶……每一個小分類在寫的時候，都要裝逼打臉升級。
等這個階段裏的A1練滿了，就練A2，總之不能讓主角閑着，得反反複複的套娃才行。
順序是不一定的，內容卻是相輔相成的。
當然，如果就這麽一個循環一直套下去的話，也有點無聊。所以我還有關于感情線的B循環，關于家族線的C循環，關于安邦線的D循環……一整本書裏，我可以ABDBA，CABAB，就像是在填完形填空的答案一樣，一陣亂炖，炖崩了就換地圖，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至于被師傅點出的這一段嘛……嗯……啊……啊哈哈哈。
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我是電波系帥哥嘛！啊哈哈哈……
254.
我只能開始胡說。
“這個、這個是，這個是為了深耕核心技術，布局長遠發展。”
我又說。
“當前我這本小說的自生價值體系還未能實現閉環，可能要對齊一下顆粒度，找到一個抓手，打通底層邏輯，在進行頂層設計時注意抽離透傳，讓主角聚焦在他的垂直領域裏，構建劇情生态護城河，以內容反哺核心業态，為主角的金手指賦能……”
我還說。
“我在探索一種閉環的矩陣，想要複用我成熟的裂變機制，創造出更多差異化的升級流劇情，擴充用戶觸達渠道，打通下沉市場，及時進行歸因分析和賽後複盤……”
255.
師傅還沒說什麽呢，師兄就先嚷嚷上了。
師兄叽叽喳喳：“笨蛋、笨蛋！”
256.
閉嘴吧你！你這個二百鹉！大煙嗓子還賣萌！
257.
師兄咕咕啾啾：“小師弟，笨蛋！”
258.
我的面上忽然春暖花開。
诶呀呀，萬萬寶貝還會叫人小師弟吶？是不是師傅教會你的呀？
快跟我說說，師傅是不是經常在背後偷偷想我？
259.
——不對啊！
260.
——我現在好像還是個女孩子。
——它他媽在叫誰師弟呢？！（怒）（怒）（怒）
261.
這是不是有些過于驕奢淫逸了？師傅？
我們師門裏究竟有多少人啊，能一下子全都告訴我嗎？
昨天冒出來個師兄，今天又有了個師弟。
難道說，哈利波特騎着掃帚上俺們家山門都得堵上個兩小時？
262.
師傅說：“實在不想删就不删了，反正又不是我撲。”
師傅說：“你怎麽能一個人發呆發那麽久？”
263.
……對不起師傅，我只是內心戲比較多。
……也要怪你，天天惹得人家想東想西。
264.
我拍了拍臉，提醒自己要集中注意力。
不忘初心，抱得師終——總不能在情場失意，在職場也不得意吧？
265.
今天的這一課，師傅要教我如何辨認情緒。可以說，這是治療我小說主角陽痿的重要一課。
師傅誇我很敏感也很聰明，能從各種奇奇怪怪的地方察覺到別人的情緒。
但這僅限于與我自己相關的，也僅限于我全神貫注的情況下。
在其他時候，我就像是段子裏的那種究極無敵大直男。
266.
師傅說，他發現我經常會分不清楚那些“活人的感情”。比如言情電視劇裏的男女主，比如綜藝節目裏的素人嘉賓。正因為對“活人的感情”太過遲鈍，我的感情戲才總是寫的像兄弟情。
我可以很輕松地理解“溫柔精靈公主”“刁蠻千金小姐”“冷酷雙刀蘿莉”等偏二次元的角色的想法，可一旦涉及到三次元的人類，我就兩眼一抹黑，開始無中生有，暗度陳倉，憑空想象，憑空捏造，無言無語，無可救藥，逝者安息，一路走好……
267.
這麽一想，我覺得師傅說的還真挺對。
但唯有一點我不服——那電視劇明明就是他們演的太爛了，關我什麽事？
可師傅卻反駁說，人家都那麽搖頭晃腦、全身投入地在演了，我還是看不出他們當下的情緒，難道不更能說明這是我的問題嗎？
……我感覺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師傅好像是在忽悠我。
我試探着、小小聲的反駁道：“可是，就不能真的是他們沒演好嗎？”
268.
師傅嘆了一口氣：“丸丸，你太讓為師失望了。你變了。”
269.
“你變聰明了。”
270.
什麽嘛！怎麽這麽惡趣味啊！
這是在調戲我吧！
這是不允許的哦師傅！雖然我也有爽到！但是！
快睜開眼睛看看世界吧師傅，看看和你同行的那些晉江師傅們吧！
身敗名裂的、自廢武功的、眼瞎耳聾的、慘遭囚禁的、變成了破布娃娃的、連死了都要被封在地下室裏搞冰戀的……
他們都那麽慘了，你也不知道吸取點教訓——對你的徒兒我好一點。
It's always the husband,don't you know
271.
嗷嗚嗷嗚嗷嗚，對丸丸不好的話，丸丸就跳起來把你給吃了！
272.
師傅才不知道我又給自己加了這麽長的一段戲。
他只是讓我去屯屯稿，騰出點時間來，回頭陪他一起扒戀綜。
他說，他下一本想開個戀綜文，而戀綜正好又全都是感情戲，既是“活人”又是“群像”，非常适合拿來當做我的學習資料。
273.
戀綜我知道，我大學時候的女同學總喜歡紮着堆在班裏頭看，還會因此吵得不可開交。
我就這麽尖着耳朵明目張膽地聽，一聽就是四年，略懂了一些其中的門道。
274.
——表面上是一群年輕貌美的男女在進行情感方面的互動交流，其實是人類在進行機械飛升方面的秘密實驗，以綜藝節目作為掩護，不斷的對法律、道德、科技和倫理等各個領域進行壓力和負載測試。
用古話來說，就是既能仰觀宇宙之大，又可俯察品類之盛。
以小說的視角看呢，就是集懸疑推理、個人傳記、複仇爽文、純愛科幻為一體的社會題材。
若是從生态物種的角度去觀察，你更是可以看出其中卧龍和鳳雛的均衡配比，感受到編劇、導演和選角的良苦用心。
當然，用心再良苦也是沒有用的。
畢竟，當時我聽她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阿西八，又磕到斷頭飯了。”
275.
聽我這般侃侃而談，師傅好奇，問我有沒有在這麽多年的耳濡目染中學到什麽。
我說學到啦，我說，初選擇的時候一定要擦亮眼睛，萬一選到一個剛開播就暴雷的孬貨，那約會的鏡頭就要全部被删光光了，團建的片段就要變成網友找P圖痕跡的游樂場了，演藝生涯的黃金前三章就要這樣匆匆地潦草落幕了。
師傅追問：“沒有別的了？”
我想想，補充：“尴尬的時候要先喝水，水喝完了就喝杯子裏的空氣，總之不能停着——盲選的環節裏優先選擇那些比較坑的選項，更容易出節目效果——如果想走黑紅路線，只要在裝逼的同時瘋狂的自作多情就好了。”
“當然，顏值很重要。長得好看的人連自作多情都會顯得很可愛……”
“只是有些人本來只是高配宋小寶，卻偏偏以為自己是低配吳彥祖。”
“不過這也是節目效果的一種啦……”
276.
“那你呢？”師傅問。
我有感覺，師傅剛問完這句話就後悔了，但我不想給到他後悔的機會。
我即答：“我是晉江鄧麗君。”
看吧！我還沒忘記我自己的性別！多麽敬業，可歌可泣！
師傅：“……”
277.
師傅試圖把車頭重新拉回正軌：“其他的沒學到嗎？比如嘉賓的人設？約會的細節？cp的嗑點？”
我搜腸刮肚，沒有檢索到任何相關的內容。
我弱弱的掙紮了一句：“熒幕愛情和地心引力一樣，都是資本主義的謊言……”
事到如今了我才發現，聽了四年的戀綜解說席，除了那些炸裂的瓜，我是一顆甜豆兒都沒往腦子裏去啊。
——預習四年，歸來仍是素人。
278.
萬萬撲棱了兩下翅膀，桀桀的笑了兩聲，像個陰險的小老頭。
——學習不好就這麽慘的嗎，連只鳥都能笑話我。
279.
“……沒事，到時候我們一起看，師傅教你。”
“……？！！”
欸？欸？！欸？！！！！！！！
280.
誰派你來勾引我的？誰？
我警告你哦師傅，說出了這種話，我倆最後不結婚的話是很難收場的哦。
281.
師傅說，在扒戀綜的過程中，讓我時刻做好筆記，随時準備暫停，進行一系列的随堂“語擦”演練，以文字的形式，把戀綜嘉賓們的動作、心理、情感變化……全都以文字的形式實時記錄下來，通過題海戰術提高我的情緒感知力。
282.
我撫掌連連：好歹毒的方法，感覺能學到很多都市權謀。
283.
師傅讓我不要耍活寶，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什麽都吃一點，才能把我的小說寫好。
284.
其實師傅也是好心，但我覺得。
哪裏還需要做這些奇怪的作業？只要他願意多和我說上幾句話，随随便便的哄上我兩句，我立刻就能在腦子裏腦補出無數陰濕到拉絲的暧昧橋段來，每一段都能充分地調動網站審核的工作積極性。
285.
但既然師傅都這麽要求了，我也得見機行事，想辦法給自己營營業。
286.
我忽悠他：“師傅你看，你是言情大師，什麽角色都懂都會，而我只是個起——而我只是個晉江小透明，只會從男主的視角寫文。”
師傅：“嗯？”
我接着忽悠：“所以啊，我們要語擦對戲的話，當然得勞煩您來當那個女方，把您的動作、心理，情感變化……全部都寫出來告訴我。”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只有知道了女方在想什麽，我才能寫好感情戲呀，是不是？”
師傅笑了一笑：“好啊，那我來演女方，你來撩我。”
287.
——幹！失策了！
早知道這麽容易就得手，我就應該再打打提前量，忽悠他來撩我的啊！
錯過了這個村，恐怕就再沒有這個店了。唉！我那個氣呦，大腿都要給我掐青了。
288.
是的，對不起，我們狗塑就是這麽喜歡得寸進尺。
289.
小劇場開始。我是個剛搬來愛情別墅的富家公子哥，師傅則是一個剛剛因為疫情失業的瑜伽老師。
我：
（甩了甩飄逸的秀發）
（不經意地展示一下我幾百個達不溜的高端手表）
（整理西裝領帶）
（用手拽拽袖口，露出設計師私人定制款的精美袖扣）
（開口，聲音中有80%磁性、17%誘惑，以及3%恰到好處的微甜）
：“老師，早上好。”
師傅：？
290.
師傅的聲音裏第一次含帶了一點怒氣。
“要不你先下個AI聊天軟件，和他們先擦一擦吧。”
我哀嚎：“我錯了師傅，我真錯了。”
“你平時不是挺可愛的嗎，怎麽擦起來的味兒這麽沖？”
291.
我沒敢問是什麽味兒，但他肯定說的是貶義的油膩男人味兒。
——不過，師傅誇我可愛耶。
292.
我據理力争：“我擦的明明就是一個很有話題度的人啊，師傅你看。”
我旁征博引：“現在的素人戀綜那麽多，如果沒有點奇葩的人和奇葩的事，誰會看呀。”
我底氣十足：“師傅，你可能很懂感情戲，但你好像并不是很懂戀綜哦？”
293.
耳機裏，傳來了師傅平穩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師傅好像若有所悟：“好像是……你說的很有道理。”
我哼哼，得意極了：“雖然我沒耳濡目染到什麽戀愛技法，但是綜藝要怎麽抓馬怎麽吸睛、怎麽才能炸出最與衆不同的瓜，我可是懂得很哦。”
“怎麽樣，師傅，要不要我教教你？”
294.
不行了，太爽了，讓我叉會兒腰。
295.
讓我更沒有想到的事情還在後面。
我以為我這麽反将一軍，師傅要麽會誇我兩句，要麽會罵我兩句——總之還是大棒和蜜棗的那一套。
296.
可是師傅居然給了我一座棗山。
297.
還是那樣淡淡的語氣。
他說：“那，小丸師傅，要面面也陪你玩一會兒游戲嗎？”
298.
——要！！要！！要！！
299.
我才不管師傅到底是在反諷還是在說真心話呢。
吃到就是賺到，拿來吧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