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Chapter.18

“沒有,”雲蓁好氣不打一出來,“我真是只是迷路了。那邊有個商場,我是從那兒走過來的。還有,謝謝你剛才幫我。”

她有點兒氣,又有些語無倫次的無奈。

準确說,是因為,她不信任眼前這個陌生男人。

她一把拽回盲杖,防備後退:“謝謝你,我想我不麻煩你了。”說着,她倏地往右轉了個身,盲目向前走。

走着走着,加快步調。

身後男人叉腰站那兒,本不想多管閑事卻控制不住地循着女人背影看去。瘦瘦小小的一個人,幾次偏離直線撞上硌人的石頭,默默後退兩步又接着擺正方向走着。

多次碰壁,多次受傷,卻仍一聲不吭地埋頭前行。

男人甚至沒發覺,自己已經跟着女人走了好長一段路。

直到,雲蓁好停在十字路口,回頭看他一眼:“別躲了,我有耳朵,聽得見。”

男人笑了一下,雙手抄兜走到她旁邊,垂眼瞥人:“我就是看你一個人怪可憐的,誰叫我這人愛管閑事呢。”

“……”

“怎麽着,快下雨了,跟我去躲躲”

“你是壞人嗎?”她直白地問。

“呃,”男人被問住了,支吾半天才丢出一聲,“不是。”偏頭又問,“你相信嗎?”

雲蓁好搖搖頭,沒再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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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世上,她只對傅江硯有着天然的信任。盡管不懂為什麽,卻覺得他身上那道海風香叫——“安全感”。

就像第一次認識“傅江堰”,也是被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吸引而已。

之後,男人更是貼心地領着雲蓁好回到走丢的商場等人。

坐在咖啡廳的玻璃窗前,她才想起來問,問男人:“你叫什麽名字?”

恰逢時,廳內曲聲漸停,一道律動如心跳的前奏壓聲而下。

男人一只胳膊随意搭着桌面,靠着椅背看她,語氣是輕佻的壞:“我說這歌是我唱的,你又信不信呢?”

她本來想說不信,卻沒想,男人歌聲悠悠地蕩下來。不能說毫無關系,就算沒仔細聽也不難發現。他們百分百是同一個人。

他叫靳羿眠,是個童星。

演員、歌手,獎項數不勝數。

不過,雲蓁好從來不追星。

她情緒并沒波動,事不關己淡淡道:“光明正大出來玩,不怕被狗仔和粉絲看到嗎?”

話剛說出口,她就緊張地攥緊盲杖。

她想,萬一……被狗仔拍到登上娛樂新聞怎麽辦?

要是被阿堰看見…一只手掌愕然掐着她脖頸,她被自己口水嗆了下,忙起身:“我…我要走了,不打擾……”

下一秒,靳羿眠猛地起身拉着她衣服,她右肩衣領順着肩膀滑下幾分。

白中透.粉得清晰可見。

她身體一涼,用力拍打他手順勢拽回衣服,咬牙說:“很沒禮貌欸。”

迅速低頭,靳羿眠咳嗽了聲,手懸在半空中,點頭道歉:“對不住,我這人性子急,脾氣也不大好,為難你的事我向你道歉。”

“扯平了,”雲蓁好急着離開,摘下墨鏡丢到桌上,“還給你,捂好了,千萬別被粉絲認出來。”

豈料一轉身的功夫,一道身影從她旁邊遛竄而過。

緊接着,啪的一聲。

靳羿眠捂着半張臉,完全詫異地瞪着陌生女人:“誰啊你,我招你惹你了?”

“沒錯!你個死變态!別以為戴着口罩我就不敢罵你。”

聽這聲,像傅清棠。

果不其然,她把雲蓁好護在身後,憤憤不平說:“嫂子別怕,我保護你。”

随之而來還有一個男人。

傅清棠忙理論:“謙白哥,快報警,把這個變态抓起來。”

“不是,我怎麽就變态了?”一人敵對三人,就算是有三寸不爛之舌也難狡辯,靳羿眠有苦難言。

周謙白一向是冷靜的,無動于衷地站着理清情況。

偏偏,傅清棠是個難搞的主。她一把抓着男人衣領,武力值爆表:“我管你是不是,監控都拍得一清二楚,跟警察說去吧你。”

動靜越鬧越大,周遭議論紛紛。

雲蓁好晃了晃傅清棠的風衣系帶,超小聲地解釋道:“糖糖你誤會了,他只是一個在這兒陪我等你的陌生人而已。”她貼近糖糖耳朵,嗓音僅兩人可聽,“他是公衆人物,被狗仔拍到影響不好,我也不想讓你哥擔心我在京城的安全問題。”

言外之意,這事就算了,也不能告訴傅江硯她在京城第一天就走丢的事。

傅清棠正有此意,一下子松開拽着男人的手,還特好心地替他理了理領口褶皺,笑了起來:“不好意思打錯人了,我就是擔心嫂子着急了點,你這氣度應該不會生氣吧?”

怎麽可能不生氣。

靳羿眠臉臭到極點,視線略過她頭頂,徑直打量一旁默不作聲的男人。

剛才聽這個惡女,喊那個男人謙白哥,現在又叫這只楚楚可憐的貓嫂子,難道……

“喂。”傅清棠攔臂推他。

一個踉跄,靳羿眠跌坐回椅子上,瞬間回神:“剛才的事扯平了,現在你推我一掌什麽意思?”

“你這人也太小氣了吧,”傅清棠哪壺不開提哪壺,抱着手臂陰陽怪氣,“你拉我嫂子衣服,我還沒找你算賬,怎麽反倒教訓起我來了?”

“再說最後一遍,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懶得解釋,他松松垮垮地擺出驅逐令,“行了行了,趕緊把人帶走吧,遇到你們算我倒黴,我就多餘瞎管閑事。”

“切。”

幸好把人安全無恙地帶回了家。

否則,傅清棠也難向傅江硯交代,期間她哥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

—【你嫂子沒帶手機嗎?】

—【她人呢,現在在幹嘛?】

—【傅清棠,我說話不管用是不是?】

—【…速回!】

他第一次語氣這麽強烈地問候人。

自從回到梧林,飛機降落的那一刻,他就老盯着手機走神。

恨不能立馬搭乘飛機返程。

下午上課的時候,他才收到一條傅清棠傳來的消息。

短短倆字—【逛街。】

好吧,他想,至少有個人陪着雲蓁好。

晚上下班回到家,門一開,十三便搖着尾巴沖上來。

他被十三撲倒,褪去一身的疲憊,索性躺在地毯上休息了會兒。

挂鐘嘀嗒流轉,不知過了多久。

他擡手,摸着十三腦袋,有些無力:“十三,想不想好好?”

回答他的是一道“嘤嘤”叫。

應該是想,他嘆了口氣,“我也想雲蓁好了。”她不在身邊,好沒意思。

下一秒,他突然半坐起身來,托着十三下巴問它意見:“欸咱倆可以給她彈個視頻,你說你姐姐她會不會秒接?”

“……”十三斜他一眼。

神經,他問一只狗會不會。

“她應該會吧。”傅江硯自言自語,“也許,她會像我想她那樣想我。”

嗯。一定會。

于是,他來了勁頭,撐着手臂從地上爬起來,順手把十三也帶坐起來。

他溜着十三項圈,麻利地帶着它走到客廳沙發那兒,盤腿坐下。

把手機拿出來一只手架着,另一只手則托着十三下巴強迫人家看鏡頭。

十三掙脫好幾次,人家本來就不喜歡拍拍照。

他非就硬逼着人家看,還一本正經地勸說:“放心,我給你開美顏,不會醜的。”

十三無奈地坐着。

他心情忐忑,指尖顫抖,終于,在十點前的最後一秒鐘發去一條視頻邀請。

“喂,”女人嗓音糯糯,令人出奇心動,“阿堰。”

他笑地“嗯”了聲。

“想我了嗎?”

“想我了嗎?”

兩道問候,異口同聲,撞入彼此心坎兒。

他歪頭笑着,松手讓十三離開屏幕。

身子向後一靠,疲倦才真正散盡。

他無聲地盯着女人。

這一盯,就是一個月。

每每挂完電話,他都會拎着婚紗小熊,拖着萬般想念走到雲蓁好房間去。

躺在她的床上,睡着她的枕頭,索取她衣服深層殘存的香味。

一夜一件,一件又一件。

直到,他的身體侵.占她的味道。

終于忍不住了,他想去京城找她,他想把她完全鎖進身體裏。

就在這個決定産生的前一夜,他像往常一樣和雲蓁好聊着視頻。

黑漆漆的夜晚,月光透過窗簾露出的一角,照着男人峻冷面龐。

靠着床頭軟枕,彎着一只膝蓋,他看向屏幕女人的眼神多出幾分迷離渙散。

有點兒,起了異樣。

嗓音也低啞地克制:“好好,我想要你。”

“怎麽…要?”雲蓁好以為他只是說說,于是順着傅江硯問了一句。

誰知下一秒,男人當真指令。不過是一句指令,卻令她慌了心髒。

她聽到阿堰說,“躺到床上,手機拿遠一點。”

她大概也猜到他要幹嘛,仍問:“然後呢?”

“然後…”啪嗒一聲,男人說,“記得鎖好門。”

這是第一次,隔着一面屏幕,兩道呼吸聲冗雜地交纏在一塊兒。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男人卸下正經,渾話篇篇一整夜。

手機像一塊滾燙的沸鐵。

丢也丢不掉。

男人有意撩撥:“老婆,愛不愛我?”

女人有些堅持不住了,一聲長嘆的同時抽出指.尖渾身直打顫:“愛、我愛你。”

倒吸一口涼氣,男人也停下了動作,後頸沉重地靠着床頭背,緩緩說——

“雲蓁好,明天也想聽你說愛我。”

意思是,我想你了。

所以,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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