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願者上鈎

第13章 願者上鈎

淩晨三點多,剛剛睡下的陳凜被開門聲吵醒了。

李申氣沖沖的怼到他床前,然後将一大把玫瑰直接扔在陳凜身上。

“?”陳凜眼睛都困得睜不開了。

李申還覺得不夠,又揪了兩朵花瓣直接往空中一撒,薄如蟬翼的花瓣紛紛砸在陳凜臉上,使得他更是摸不着頭腦。

“怎麽還沒開始過敏?”李申掐着陳凜的臉左看右看,“騙誰呢?”

終于弄懂了對方這神經一出是怎麽回事後,陳凜當即給了李申一耳光。

“出去,我要睡了。”陳凜不耐煩的将身上那些玫瑰弄走,然後翻了個身繼續睡。

李申沒計較這耳光,只是說了一句:“全世界還有誰比你會撒謊。”

回答他的只有陳凜平穩的熟睡鼻息聲。

次日一早,陳凜醒來時要不是看到被子上零零散散的玫瑰花瓣,他估計還以為昨晚自己真做了一個離譜的夢。

而且,房間裏又出現了插着玫瑰的花瓶。

劉管家也真是不嫌事麻煩。

早餐時間陳凜再次提起了這件事,劉管家卻說:“昨晚我把走廊的花瓶拿走後,并沒有再往您的卧室帶進去任何一朵玫瑰。”

陳凜見李申下樓了,幹脆也結束了這個話題。

“先生早上好。”劉管家為李申拉開了餐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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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申眼睛下泛着淡淡的青黑,不過依舊精神很好,“今天把家裏打掃打掃,晚上夫人會過來。”

“好的,不過前兩天剛剛打掃過。”劉管家給李申翻了杯溫水,“您和夫人的房間也是。”

“那就随便掃掃就行,然後弄點花給她放主卧裏。”

“不如就用後花園的玫瑰吧,我剪一些。”

李申點點頭,“你安排好就行。”

這一主一仆的話全部落入陳凜耳朵裏,起初他還有不适應,久了他也習慣了李申已經是邵家二公子的事實。

貴氣養人,李申身上是一點也找不到當初在山野叢林裏摸爬滾打的那股蠻勁兒了。

不過說話風格倒是沒變。

風平浪靜的吃完早飯後,離桌前李申才主動找陳凜說話:“下午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六點出發去會場。”

陳凜還在慢悠悠的嚼着泡打餅幹,“嗯。”

“吃點東西吃半天……打仗了不得餓死。”李申小聲嘀咕着走了。

陳凜睡了一下午,到點時劉管家就來催他洗換衣裝了。

“有什麽話就直說吧。”陳凜站在鏡子面前,看着一旁欲言又止的劉管家說。

劉管家面挂很是形式的微笑,“今天這個晚宴對邵先生來說非常重要,同時對邵先生也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希望陳先生能多留意些。”

“那你可能就不太了解你們邵二公子的本事了。”

“是的。”劉管家說,“陳先生與邵先生應該是故交吧。”

“算不上。”陳凜扯了扯領帶,“有點恩怨而已。”

劉管家笑而不答,将外套遞給了對方。

到約定的時間時,李申已經在車前等候有一會兒了。

陳凜穿着剪裁得當的黑色西服,除了手上多塊表,身上沒有任何裝飾,他一步一步下樓梯走向李申時,李申忍不住向劉管家問責:

“給他穿這麽搶眼幹什麽。”

劉管家面斂的笑意突然收住了,頭上仿佛緩緩冒出了一個問號:“先生,這只是很常規的一件正裝。”

李申臉上挂不住,卻又覺得就是劉管家在唬他,“穿得太搶眼了只會不好辦事,腦袋放靈光點。”

“那我回去換衣服。”陳凜說。

“沒時間了。”李申将車鑰匙扔給陳凜,“就這樣吧。”

陳凜接住鑰匙,轉頭進了駕駛座。

平穩上路後,李申終于忍不住了:“你別試圖拉攏我的人。”

“我拉攏誰?”陳凜當真覺得莫名其妙,“劉管家嗎。”

“你說呢。”

“你想多了。”

李申不屑,“你該不會是把我們的事給他說了吧,我看他對你有些過度照顧了吧。”

“過度照顧?”李申從後視鏡看了另外一人一眼,“難道不是你指使的過度監視嗎。”

“我可沒讓他把你當人看。”

“就算是這樣,我們有過什麽嗎,有值得一提的必要嗎。”陳凜熟練的打着方向盤,就像這話說得一樣漫不經心。

李申簡直想給對方鼓掌,“要說有什麽,哪有我全家殺了你全家,你一個人再單殺我全家有意思。”

“是嗎。”陳凜似乎是笑了,“我怎麽感覺你親手向令尊開槍這一段更有意思。”

李申終于還是忍不住鼓掌了,“所以我說,這世界上還有誰比你更會說謊哄騙人呢。”

“願者上鈎。”

……

以前接單子的時候,李申是沒少給陳凜開車門,這回本末倒置了,陳凜倒也上道。

陳凜沒想到他們來的地方,就是當初李申伏擊生父邵金海的那座酒莊。

他們剛剛往裏走沒幾步,就有個穿着白色抹胸長裙的女人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陳凜不用猜也能想到是誰,來時劉管家就告訴他了,李申的妻子姓容單名薇,家裏搞海外貿易的。

“崇連,你怎麽現在才來。”

李申十分的自然挽過女人的手,“新司機,不認路。”

目光集中在自己臉上了,陳凜于是颔首叫了聲:“夫人好。”

“哪招來的,做司機是不是有點可惜了。”容薇一臉稀罕樣,“要不介紹到我們公司去,正好缺個模特呢。”

李申将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女人肩上,“他可沒有做司機那麽簡單,回頭讓關去樓給你挑幾個。”

“那好吧。”容薇朝陳凜眨了眨眼睛。

容薇長得很是清麗,頗有大家閨秀的典秀之氣,而且又有幾分俏皮,屬于是初印象就會招人喜歡的那種。

李申後半生也真是苦盡甘來,人生圓滿。

目送這對夫妻前往酒會中心後,陳凜就按着先前的安排上了樓。

李申交代的并不多,他只要求讓陳凜看好坐在三樓的老頭子,除了保護好老人以外,如果對方要走就通知他。

陳凜在三樓逛了兩圈,并沒有看到一個稍微年長的人,乃至他不小心闖入四樓的一間茶閣樓時,才看到了要找的人。

不過他反應很是迅速,以找人的借口及時離開了。

七十來歲的老頭,從手臂到脖子再到半邊臉都是花花綠綠的紋身,身邊更是站滿了好幾個大漢,怎麽看也不像輪得到他來保護的程度。

但陳凜也沒走遠,就在茶閣對面站着,俯視一樓的人頭打發打發時間。

整個會場,陳凜就認識那兩顆頭,因而他也只能看那兩顆頭打發時間。

李申和容薇幾乎是形影不離的,手都沒分開過,這樣一對恩愛的夫妻,怎麽還在分居呢。

“你好。”

耳邊突然傳來聲音,陳凜先是防備了起來,轉頭一看,卻應該也只是個氣質不凡的酒客而已。

“你好。”陳凜答道,“請問有什麽事。”

酒客擺擺手,笑道:“倒也沒什麽事,只是剛剛看到你和邵二一起進來的,就多留意了幾眼,我感覺,我是不是在哪見過閣下。”

陳凜心想能說出這種話多少是揣着目的性來的,“那可能是兄臺與我比較有眼緣吧,我似乎與兄臺不曾見過。”

“哦?”酒客一臉認真,“可問閣下姓名?”

陳凜對此不是很想回答,在真名和假名之間也不過只差了一個字,可不見得有哪個是更安全的。

“陳凜。”所以他幹脆懶得選擇。

“容宵。”酒客介紹說,“容易的容,宵禁的宵。”

既然是這個姓,那麽陳凜自然而然就有了猜想。

不過猜想也很快被證實了,“今天是我妹妹的訂婚宴,能碰到陳先生這麽有眼緣的人,容某很是榮幸。”

訂……婚宴?誰的?容可和那個任易的嗎?

陳凜只敢在心裏發問,如果他問出來多半是要露出馬腳的。

“容先生可能誤會了,我只是邵二公子的司機,有幸能一睹今夜歡盛應該是我的榮幸才對。”

容宵果然有些意外,“陳先生看着可絲毫不像司機。”

“過獎了,這樣的好日子,容先生怎麽不下去陪着令妹,反倒是跑到這兒來喝酒?”

容宵看了看手裏早就見底了的笛型香槟杯,“那不是有邵二陪着嗎,我就不多打擾了吧。”

容薇和李申的……訂婚宴?

“說的也是。”陳凜一臉早就知情的樣子,“那恭喜容先生了。”

“同喜。”

陳凜心裏期盼着這個容宵趕緊離開,卻不曾想對方人似乎是釘在這了,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陳先生,我看在這站着也無聊,要不下去走走?”容宵終于打破沉默。

陳凜頭都要鐵了,“謝謝,不過我一個司機不太合适,您自便就好。”

“人生來平等,職業更無高低貴賤之分,走吧。”容宵拍了拍對方的背,“就當給我個面子。”

陳凜往後邊瞟了一眼,茶閣依舊沒什麽動靜,他只好暫時先下樓了。

下到一樓時,舞池的音樂響起來了,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紛紛湧入了舞池中間,包括今天的兩位主人公在內。

容薇不知什麽時候去換了一身紅色長裙,舞步揚起來時,李申懷裏就多了一朵赤焰的紅玫瑰,惹得不少人紛紛停下來專心看這對金童玉女的風采。

一時間,還在跳的幾乎都要成了伴舞的。

出于對美的欣賞,陳凜也不自覺的多看了兩眼。

“看這麽入神?”容宵問。

“嗯?”

陳凜看着就是剛剛回過神的樣子,容宵眉峰一挑,拉着陳凜就進入了舞池中間。

那幾乎是一個瞬間就完成的動作,容宵完全沒給陳凜反應的機會就上手把人帶出來第一個舞步。

陳凜不會跳這種東西,一下子就踩到了容宵的腳,兩人差點一起摔倒,但容宵眼疾手快攬住了他下沉而狹窄的腰。

這一動作頓時引得不少人看了過來,陳凜竟然瞬間羞紅了臉。

李申也看見了。

李申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回見到,陳凜的臉竟能比這紅裙子還要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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