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情人

第15章 情人

“先生,夫人又打電話過來了,您要不還是接一下吧,這都……”

李申聽完的耐心都沒有,“不接,就說我在忙。”

“事情都過去一天了,您好歹得給個态度吧。”劉管家苦口婆心道,“怎麽說也該過去看看的。”

“我現在沒心情理她。”李申滿臉的不耐煩,“你也別來煩我。”

劉管家只好退下了,然後沒到一分鐘又進來了,“先生,夫人說她已經在來的路上,還有五分鐘到。”

李申剛想扯開嗓子罵人,但是床上還躺着重傷昏厥的陳凜,他忍住了。

昨天過後,容薇就去剪了齊肩短發,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利落清爽勁,就是表情看着不大高興。

李申估計着這是要來興師問罪了。

“我不是說了明天會去看你嗎。”

容薇将手提包往沙發上一扔,直言:“我想好了,從今天起我就住在這裏。”

“……”李申欲言又止,但看到對方手上的訂婚戒指後他放棄了。

容薇的到來使得這個家多了一分格外拘謹的氛圍,所有人都進入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退避狀态。

只有李申沒把這事放眼裏,容薇本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劉管家也是有些苦不堪言,因為這屋子裏,就他和容薇走的近些。

所以容薇找到他時,劉管家下意識就在想怎麽交代李申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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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容薇問的卻是:“那個叫陳凜的的司機呢?”

沒有李申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接近陳凜,所以容薇又只能去問李申。

“你問他幹什麽?”李申也很是詫異。

容薇有些忸怩,“你就說他人有沒有事。”

“中了一槍。”

“我知道。”

“人現在還沒醒。”

容薇一副不願意接受的表情,“因為我?”

“不怪你。”李申擡頭看着二樓的某個房間門,“是他不聽安排魯莽行事。”

“那他也比你強吧。”容薇似乎很不滿意對方的評價,“要不是他,我估計都不知道在哪呢現在。”

李申:“不然我要他來幹什麽,吃幹飯嗎。”

“那你都這麽說了。”容薇眼珠子一轉,“我要他跟着我,你沒意見吧。”

李申下意識就要拒絕,“你不缺這一個人手吧。”

“他不一樣,那些人跟他比不了。”

“這個……”

“邵崇連!”容薇撅嘴,“你是怎麽跟我說的!”

李申頗感無奈,但是轉念一想,他索性點了頭,“你喜歡的話,就帶走吧。”

……

陳凜醒來時,容薇已經把他打包帶走了。

“你別擔心,崇連既然把你送給我了,我帶你回去也能讓你好好養傷。”

陳凜睡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一張陌生的床上,他雖然有半晌的宕機,但還是立馬适應了,反正他到哪兒都一樣。

“好的,謝謝夫人。”

容薇輕輕撩開對方額頭前的頭發,摩挲着對方眉骨上的擦傷,“那天謝謝你了。”

“不用……”陳凜心裏咯噔一下,“都是我應該做的。”

容薇指尖作筆,順着陳凜的眉心慢慢下移,攀過高挺的鼻梁後落在了對方唇珠處。

那如同欣賞藝術品的目光讓陳凜意識到了什麽。

“邵崇連把你送給我了,你知道嗎。”容薇輕輕撥動着男人的唇瓣。

陳凜:“您前面說過了。”

“你會笑嗎。”容薇問。

這還是陳凜第一次看錯人,他之前竟然覺得容薇會是個單純的女孩兒,不過他确實對女人也一無所知。

“沒有人不會。”

這回答應該是讓容薇很滿意,她點點頭:“你見過我哥了吧。”

陳凜想到容宵的臉,于是嗯了一聲。

“他也很喜歡你,所以……”容薇停頓了下,“我就把你從邵崇連手上要了過來,以後你就跟着他。”

他到底是商品還是哄愛人的禮物,陳凜竟然有點好奇起自己在這群人心裏的作用定位了。

“且說安排。”

“先不急,你的身手我見識過了,跟着邵崇連屈才了。”容薇說,“你放心跟着我們吧,好好養傷。”

容薇模棱兩可的回答讓陳凜相信了他這已經是易主賣命的現實,可李申真的會這麽放過他嗎?

他們之間的新仇舊賬真能一筆勾銷?

在容家的大紅宮裏,陳凜在僻靜的一座院落度過了安穩的一個月,這期間除了容薇來過兩次,沒有任何多餘的人來打擾過他。

容薇第三次來,就把他帶到了容宵面前。

別的不說,這兩兄妹還真是天生的演員,容宵這會兒可沒有陳凜初次見到的那麽和善有趣。

明亮的房間只剩下他們二人,容宵開門見山就提了肖白竟的名字。

“我說了我在應該哪見過你的。”容宵拉開抽屜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陳凜,“不過你那時候還小。”

容宵遞過來的照片陳凜自己也有,就是他和肖白竟在船上釣魚那一張。

“怎麽說呢,我和竟哥也算半個熟人吧。”容宵一臉回味,“床上熟,下了床不熟。”

陳凜驀然擡眼。

“肖白竟的姘頭多得還真是數不過來。”容宵笑着,“你也是吧?”

“并沒有。”陳凜很是平靜,“我對他一無所知。”

“不可能的。”容宵坐回椅子上,“我知道你們的關系,不過當年你還沒成年吧,他還是很有原則的。”

陳凜盡可能在短時間揣測對方的用意,但他依舊想不通對方的出發點。

“肖白竟是怎麽死的,我就不多做贅述了,你能出現在邵崇連身邊,也能說明一切了。”容宵說,“你知道邵金洋吧。”

“不知道。”

“邵金洋是邵金海的弟弟,也就是邵崇連的叔叔。”容宵示意對方坐下,“三年前,邵家不知道惹了哪路子的人,一夜被殺了好幾口人。”

陳凜有些意外,原來自己幹的事情現在還算是個謎團嗎。

李申的嘴也是夠嚴的。

“其中包括邵金海,不過他命大,沒死成,後來邵金洋就取而代之控掌了邵家全部的海外工廠和資産,在此之前,容家和邵家的一直都是很好的合作關系,不過邵金洋攀上大的了,準備聯手外人吞并容家。”

陳凜:“還有嗎。”

“邵崇連半路認祖卻什麽也沒得到,他應該也很想除掉邵金洋繼續和我們合作,所以邵崇連才答應了和薇薇聯親。”容宵喝了口水潤喉,“不過都是緩兵之計,你是他的人你應該知道。”

“說實話,我并不知道。”陳凜幹脆也找地方坐下了,“我也不是很感興趣。”

“你當然不感興趣,但是我要說,邵金洋才是害死肖白竟的真兇呢。”

“……”

容宵此時已是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了,“他死之前的一周,我和他見過面,他說他找到害他家破人亡的兇手了,就在索馬裏,當時船爆炸的時候我也在,肖白竟确實是在邵金洋手下喪命的。”

“所以,我非得去做那個要邵金洋人頭的人?”陳凜又突然提不起勁了。

他真的有些想吐槽這些人,有那麽多錢怎麽不去請些殺手和雇傭兵,找他算不算太信任他了。

“這當然是要看你的個人意願了,當然,我只是覺得沒有人比你更合适了。”容宵點了支煙。

陳凜又問:“邵崇連知道嗎。”

“你現在還是他的人?”容宵反問。

“……不。”

“我和他不一樣,我至少還有良心。”容宵仰頭吐了口煙,“看在竟哥的面子上,只要你把事辦成了,你想去哪就去哪。”

……

容宵說邵金洋下周準備出海,大概率是要面見新牆頭,他希望陳凜能趁此機會直接除掉邵金洋。

當然,陳凜也可以借此機會直接離開。

這使得陳凜不得不好奇起容宵和肖白竟到底是個什麽程度的情分了。

肖白竟以前确實有不少一夜情人,這些陳凜都看在眼裏。

可他并不是肖白竟的情人,肖白竟死的時候他還沒成年,但他幻想過,幻想着自己成年了是不是也會順理成章就成了肖白竟的情人。

準備出發前一天,容薇和李申過來了,今天是容宵的生日,容家大紅宮十分熱鬧。

陳凜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過李申了應該,他們隔着一扇玻璃窗對視了兩秒鐘,然後陳凜就跟着仆人離開了。

他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除了小腹那一塊的子彈眼有點癢,幾乎沒什麽問題了,容宵的家庭醫生要比李申的專業很多。

不過他也養成了早睡的好習慣,似乎是從被抓回這個國家開始,他就一直被壓着早睡了。

才九點,陳凜就窩進褥子裏了,他得養精蓄銳,除了幹掉邵金洋,他還得有力氣跑回滇市去。

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回那裏去,但他不太想繼續當一個沒有人權的交換品了,哪怕是回WOLF當雇傭兵也好。

叩叩——

清亮的敲門聲打斷了陳凜的思緒,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去開門了。

竟然是許久不見的關去樓。

“是你。”陳凜握着門把手,沒有讓對方進門的意思。

關去樓無論是氣質還外形都算很上等,單憑這一點實在看不出來他是做手下的,而且還是李申的手下。

“陳先生好久不見。”關去樓手臂上挂着一件外套,看樣子應該是他的。

陳凜往後看了一眼,沒其他人,“有什麽事嗎。”

“是老板讓我來的。”關去樓摸了摸口袋,“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陳凜看了一眼對方手上的東西,“機票?”

“是的。”

“什麽意思。”

關去樓放低聲音,“他只讓我交給您,沒有交代其他的。”

陳凜接過機票,然後當着對方的面直接撕成了四片,“回去告訴他,我現在不受他派遣了。”

“好的。”關去樓接過碎紙片,“晚安。”

……

出發那一天早上,容宵給了陳凜一把只有一枚子彈的槍。

“這子彈是特制的,你必須要用這枚子彈殺死他,然後制造出這是一起花了錢的命案。”

陳凜有些無奈,他早就跟傑瑞提過說過,建議WOLF別再使用特制子彈,現在好了,滿世界都是他們的戰績證據。

臨走前,陳凜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如果我沒能得手,你怎麽保證我還會回來?”

“你想就走就走,況且,我有說過什麽要囚禁你自由的話嗎?”容宵無奈一笑,“你沒看出來我是有意把你從邵崇連那裏救過來嗎?”

陳凜語塞了,“因為……肖白竟?”

“差不多吧。”容宵說,“本來是想留着你繼續為我做事的,但我總覺得你是個隐患,還是不要引火上身最好。”

“謝謝。”陳凜說。

“昨晚邵崇連向我問起你了。”容宵突然想起,“真難得,他問你傷好了沒有。”

陳凜倒不覺得這有什麽難得的,“是嗎,那麻煩容先生回頭替我感謝他的關心吧。”

“你和邵崇連沒那麽簡單吧?”

“如果我說是被要挾的呢。”

容宵笑着拍了拍陳凜的肩,“那确實是他的作風。”

“……”

“不過好心提醒一句,邵崇連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人,我只能幫你這一次,下回可沒有其他人的情面用了。”

陳凜心裏暗嘆了口氣,“我自有分寸。”

“期待你的好消息。”

“保重。”

陳凜進碼頭以後就找了個廁所把自己重新喬裝打扮了一番,然後以船工的身份摸溜着上了邵金洋要上的船。

船離港大半天後,陳凜才得以從底下船艙出來。

站在甲板上,熱夏的鹹腥味海風撲鼻而來,陳凜胃裏卷起了一陣惡寒,這讓他想起了三年前自己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一腳把中槍了的李申踹進海裏。

驀然回神,他看到甲板上此時就站着李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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