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光與暗之頌(一)

第05章 光與暗之頌(一)

時光匆匆,三天時間轉眼就過去了。松田陣平将大部分時間花在了适應自己這副小小的身體上。

他必須得說,這樣的身體真的很麻煩,小孩子練不出多少肌肉來,何況他還要熟悉一下這個明顯低矮的視角。

老帶新試煉算得上是組織對于新人的考驗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也是組織收納年幼新人的老傳統了。

組織麾下的孤兒院不少,為了保證擁有足夠的人手,每年都會有專人從孤兒院中選拔孤兒,培訓他們成為組織成員。

而被挑剩下的,當然就面臨着死亡的結局。

當然,也有不少孩子是組織成員的下一代。盡管擁有着刀尖上舔血的工作的組織成員大多不會選擇和他人結合,但總有例外。而且獻出自己的下一代也是一種為組織盡忠的證明。

最後一種情況就是像松田陣平那樣,組織代號成員自己挑選出符合自己預期的、有天賦的孩子,将他們帶在身邊從小培養。

試煉非常簡單粗暴,總的來說就是三個字——大逃殺。

每一次試煉所選用的場地都不一樣,有室內的也有室外的。通常來講,室外的場館會更加艱難一點,因為他們在防備自己人的同時,還需要防備外邊的蚊蟲、鳥獸,以及時而會引起疾病的、變化多端的天氣情況。而且室外場館裏,不會給他們提供每日的食物和水源,會作為資源讓他們憑運氣撿,而沒撿到的只能自己去找維持生存的物資,或者是強搶他人的。

而或許算得上幸運地,他們這一批試煉抽取到了廢棄學校的場地。

組織的經費可以說十分充足,這一場地完善,設備完整,可以看得出有人定期前來清掃,還遍布着攝像頭。

即使是富饒到財力堪比一個大國的組織,也不見得會給還未正式進入組織的新人如此的待遇。

松田陣平細細觀察着周圍。

頭頂的燈管裸露,但是按下開關可以正常發光。他檢查了一下教室的總閘後邊的線路,粗略看來沒什麽故障,不知道是不是都可以正常工作。

但現在貿然嘗試,相當于是在對其他參與試煉的人招手:我在這裏快來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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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不認為在沒有任何利益的情況下,黑衣組織會花費大價錢為他們的試練買在廢棄的場地。卷發的孩童一對青色眼瞳掃過了教室四角毫無遮擋的攝像頭。一種讓他厭惡到頭皮發麻的窺飼感密密麻麻爬遍了他全身。

松田陣平:……

如果他感官沒有出問題,那麽現在透過那個提像頭看着他的,有百餘人!組織成員不可能那麽有空,所以,難道是……

松田陣平心頭浮現出了一個猜測。

——犯#罪直#播。

他當了那麽多輩子的警察,其中不乏有加入信息技術部門的經歷。松田陣平還記得曾經遇到過一個案子,報案人稱在街邊路人的手機中看到了失蹤已久的女兒。當時搜查一課調查了許久,後來在他們信息技術部門的輔助下一路查到了某個非法直播網站,還摸清了那個要求孩童自#相殘#殺的直播間的直播時間,但一切調查在查明 IP地址之前被緊急叫停,說是被公安接手了。

松田陣平隐隐有預感,自己現在或許就是那個直播間中的“被觀影”的一員。

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先去同隊友黑澤陣彙合。不過之前磨合的時候兩人就商量過,前十五分鐘他待在原地不動,黑澤陣會前來尋找;之後如果沒等到,再由他主動出擊。

松四陣平觀察了一下周圍。是比較普通的教室布局,頭頂并聯的燈管很大很長,若開了燈想必可以照得整個房間亮堂堂的。卷發的男孩在腦中簡要設計了一下,感覺無法從中拆出什麽自己所需要的零件。

與之相對的,頭頂的投影儀倒還有點效果。但是——很遺憾的是,他太矮了,站在桌子上都夠不到。

六歲小團子:……行叭。

他又把目光轉向了角落的監控。反正他也不怎麽在乎監控之後那些“觀衆”眼中的

人氣,何況有四個攝像頭,不差這一個。總之——男童轉過臉,那雙青色的眼眸看向了地上安裝的那個攝像頭,三兩下将其拆了進行改裝。

試煉場允許各位參賽成員身攜帶一些物品,能帶多少,全着口袋能裝多少。唯一的限制是,只能帶在口袋裏,或是自己想辦法多縫上幾個兜,但不可以帶包。

當然,有的東西作為重要物資,是不被允許攜帶的。比如食物和水,又比如任何可以聯網或是連接藍牙的設備。

不過對于松田陣平來說,這點限制約等于沒有,畢竟他可是有個随身空間啊。卷發少年從口袋裏掏出了各種工具,開始對着攝像頭搗鼓,不出半分鐘,攝像頭就被拆了。直播間的觀衆們因此一頭霧水。

讓我們把時間倒推回五分鐘之間,直播間[SCHL-CLSRM0304-3]中,看着表面上一臉乖巧的卷發小男孩,大部分人都一臉不感興趣地立即退出了,留下了的只有少部分人。

【是白嫩嫩小男孩!忍不住期待他被撕碎的模樣啦!】

【啧啧,他臉上還挂着很自信的神情呢,真想把那雙漂亮的青色眼眸剖出來吃掉!】

僅有的評論,也都不懷好意的。顯然,大家對這個看起來無害的孩童并不給予什麽希望。

而這樣不屑與嘲諷的态度,在看到松田陣平的動作時更達到了頂峰。

【他在幹什麽?】

【這人是沒腦子嗎,怎麽不去找隊友,在這搗鼓什麽,退了退了。】

【他想做什麽?】

【小孩好看蠻好看,但瞧這架勢估計要成為第一天就死掉的炮灰了,大家想看有意思的去隔壁看那個金發男孩吧,他是老成員了,兩年前那屆的第一名,叫黑澤陣。也不知道他這一屆的隊友是誰。】

【哎喲我去,這小孩這是要……】

彈幕還沒有發完,就猛然黑了屏。

教室裏剩下三個攝像頭分別對應的直播間中,不停有人诋毀謾罵。會看這樣的暴力血//腥直播的大多都是一些戾氣很重的裏世界成員,發彈幕就是他們的一種發洩方式,因此言論與舉止尤其極端。

【媽/的,老/子剛剛的那一句彈幕都沒發出來,晦氣死了。】

【他//奶//奶//的,這是誰選的新手啊,怎麽慌不擇路的,上來啥都沒幹,連物資都不去找,在這搗鼓機械?】

【無語了,不知道他來幹什麽的。】

【幹嘛呢這是。害怕了,不想被人看着,所以把攝像頭搞壞了?啧啧,我之前在樓上[SCHL-CLSRM0504-2]直播間看到一個被其他選手吓得尿了褲子的小家夥,不知道這個會不會有那麽好笑的反應。】

【吓得尿褲子?[SCHL-CLSRM0504-2]發生什麽了?】

【嗨呀,還能是什麽,殺//人嘛,那個拿着大刀的小家夥不錯啊,不過最後那個尿褲子的小慫包好像是被狙死的哎,誰有看到那個狙他的是哪個小朋友?】

彈幕逐漸走偏,已經快活地聊起天來。

【有有!指路[SCHL-LBRY011]直播間,那個圖書館窗口坐着的小男孩。】

【去看了,天哪,他那雙藍色的眼睛就想貓貓一樣,光是看着我就想把它們挖下來放進我的收藏室。】

此時彈幕上邊的腥風血雨,松田陣平是看不到的。他只是專注地在用自己的工具配合拆攝像頭拆下來的零件,再添上些自己偷偷帶進來的小玩意。

外邊,第一波屠//殺已經開始。喜好刺激的人們退出了松田陣平所在的直播間,愉快地前往了其他人那邊,期待看到他們所喜愛的火//拼場面。

而現場最為所向披靡的,則是兩個人,恰好一老一新。

——黑澤陣與諸伏景光。

【我賭一毛錢,這只藍眼睛貓貓就是陣卡密sama帶的新人!】

【感覺這屆新人第一第一天就定下來了……不管怎麽說,藍眼睛貓貓好強!】

【誰懂,他剛剛已經拆了第一個物資投放箱了,裏邊居然有定位器!這可是物資箱裏能開出來的僅次于竊聽器和監視器的好東西啊!】

通常第一次參與試煉的新人直到最後活下來的才能公布名姓,所以大家知道黑澤陣的名字,卻不知道諸伏景光的,也因此給他起了一個代稱“藍眼睛貓貓”。

每一屆老帶新試煉的第一名,未來都會成為裏世界不可小觑的存在。黑澤陣就是如此。

而物資箱,是組織給足夠矚目的新人在試煉期間發放的獎品。

此時此刻,在大家的眼裏,仿佛有一顆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而與此同時,對着外界一切一概不知的松田陣平還在搗鼓自己手頭的機械。

可惜的是此時此刻的大家都去關注大放異彩的諸伏景光和黑澤陣了,卷發小男孩的直播間裏空無一人,否則他們中的某部分專業人士大概可以很容易地認出來,松田陣平直接把監控器上的收音和拍攝裝置改造成了自己可以使用的監視器和監聽器——是的,他的空間裏常備耳麥和各式各樣零件,只需要調整一下就可以鏈接上。

也幸虧沒人注意,否則他還不好解釋這麽多小東西他是從哪裏掏出來的。

而此時,黑澤陣終于搜尋到了松田陣平所在的教室。

聽到已經熟悉了的腳步聲,松田陣平調試着設備頭也不擡:“來了?接着。”

他扔過去幾個小玩意,黑澤陣挑眉,一把抓住:“來了。這是什麽?”

彈幕停頓一瞬,接着有人難以置信。

【啊??藍眼睛貓貓和陣sama不是隊友嗎?陣sama怎麽會找一個這樣的廢物當隊友?】

【?這個吓到拆攝像頭的傻//逼是他/媽陣sama的隊友?組織終于要打壓威士忌了?】

【我去,和組織有關的東西可不興說啊……但我也好奇,正常來說不應該強強聯手嗎?】

【他扔給陣sama什麽玩意啊,卡密怎麽還沒有一槍崩了他?我要看這個說話沒大沒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腦//漿迸發!】

【奶奶的sama接什麽啊,為什麽要接這種廢物扔過來的東西,雖然肯定不會有威脅,但sama不怕髒了手嗎?】

就在這時,彈幕裏忽然出現某個弱弱的聲音。

【這些裝置……草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

松田陣平擡眼看剛走來的金發少年,對方身上還有血腥味,似乎剛剛在外邊經歷了一場苦戰。

“監聽器、監控器,還有配套耳麥,監控眼鏡在我這裏,但只有一副,是我在安全的地方用充足的材料搞出來的,這裏不好複制。你先拿着監聽器和耳麥湊合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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