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你不願意主動發，我只能聯系你的公司。”
晏群這話說得理直氣壯，完全沒有一點愧疚的意思，讓許熠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有問題。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晏群所謂的給過的選擇，就是自己主動發和被動發嗎？
可這是什麽選擇，無論選什麽都不會改變結果。
“所以，你一開始就決定好了？”
“無論我同不同意，都會保姜博文？”
“這是最優解，”晏群沒有一點覺得做錯的意思：“而且我跟你們公司交流過了，趁着這次輿論風口，男二的角色可以給你，只有利沒有害。”
好一個只有利沒有害。
許熠臉色蒼白，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當一枚棄子。
“你拎不清，會有人幫你做決定。”晏群把手機拿過來摁滅屏幕，試圖跟許熠講明道理：
“這個ip本身就自帶流量基礎，之後宣發也會更到位，你知道多少人盯着想在裏面拿個角色嗎？”
“這對你的發展絕對比電競綜藝要好，更何況，我也不喜歡你參加這個。”
晏群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哪有人關注他到底技術操作怎麽樣，很多不都是想看許熠和餘嘉則的互動。
那些話語和餘嘉則看許熠的眼神，晏群想想就覺得心煩。
許熠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說：“可這是我的工作，是我目前能接觸到的最有曝光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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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很多綜藝可以遞給你，你只要想要可以随你挑。”
“你不用死磕這個受苦。”
晏群現在已經不在意許熠能不能扛得住劇或者在綜藝吸粉的程度，就算他是花瓶又怎麽樣，他手裏有的是資源，一個不行就兩個，兩個不行就三個，随着許熠選。
就算是《樂之聲》，他也可以讓許熠當作踢館的塞進去。
許熠在面對他的時候很少有生氣的樣子，永遠都是游刃有餘又帶着點不正經，張口閉口寶寶來哄他。
晏群也不願意面對這樣對自己惱怒的許熠，還有似乎受了很大委屈的許熠，讓他不習慣也不适應。
可這幾天他見多了許熠那樣的表情，原本在今天對方帶他回來的時候，他以為許熠已經恢複好了，這件事也翻篇了，怎麽才幾個小時，他就又成了這樣。
晏群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很不舒服，他也不太會哄人，只想讓許熠像原來一樣抱着自己的腰撒嬌求吻。
他放低了聲音，伸手過來摸許熠的臉，用堪稱溫柔的聲音說道：“你要是不想參加，我也可以養着你。”
以他的經濟實力，養十個許熠都綽綽有餘。
“所以你乖一點，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許熠的臉很軟，皮膚又嫩又滑，以前他就喜歡把臉放在自己手裏貼着蹭，像小貓一樣，晏群也期待着他現在繼續蹭一蹭，最好，再在自己手腕上親一口。
可是許熠卻擡手“啪”地推開了他的手臂，臉上的煩躁顯而易見。
“晏群，這不一樣。”
“我不要當什麽男二，我也不願意去和姜博文再次合作。”
“我在這檔綜藝挺好的。”
男二又怎麽樣，大ip又怎麽樣，這些放在以前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現在擺在面前，許熠也覺得就那麽回事。
“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只是難受你不站在我這邊。”
晏群的神色從被他甩開手以後就開始變得陰郁，現在聽到許熠這些無理取鬧的要求更是覺得他蹬鼻子上臉。
果然有些人就是不能慣着，給他三分顏色就開染坊。
晏群冷笑：“我給你塞資源讓你參加大制作，僅僅讓你配合發條微博，你有什麽不樂意的？”
姜博文跟許熠比起來壓根算不上東西，如果不是有合作，晏群連理都懶得理。
可許熠卻揪着不放，是嫌自己給的太少嗎？
“要不把姜博文換了，讓你來做男主？”
許熠也蒙了：“我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
晏群似笑非笑：“那就是你舍不得餘嘉則。”
“也是，青梅竹馬，少年友誼，”晏群突然伸手掐住了許熠的下巴：“你的好嘉嘉幹過你嗎？”
“他知道你多騷多會勾引人嗎？”
“你們倆在節目組住在一起，他是不是每晚都找你？”
“這和他有什麽關系！”
許熠覺得他簡直是瘋了：“我說過我們是朋友，晏群，你能不能別像瘋狗似的。”
他現在也在氣頭上，晏群吃醋是可愛，可哄起來也該有個限度。
他也是人，他也會累。
“朋友？”晏群嘲諷地呵了一聲：“他喜歡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他怎麽可能喜歡我，先不說我們有多久沒見過面，這檔綜藝開始才幾天？”許熠的手緊緊抓着晏群的手腕，青筋都爆了起來：“我喜歡的一直是你，難道你不知道嗎？”
“喜歡我？”
晏群打心眼裏覺得許熠嘴上的喜歡算不得什麽珍貴的東西，他要的是對方實實在在做出來的事。
讓自己能感受到他的愛意。
“那好啊。”晏群冷冰冰地開口，猶如毒蛇一般：“你現在發微博，宣布你退出綜藝，以後也不許和他接觸。”
許熠的眼睛越瞪越大，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爆發推開了晏群：
“憑什麽？”
“晏群，餘嘉則是我的朋友，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太過分了嗎？”
明明自己連吃醋都吃不得，可晏群卻要自己不和朋友接觸。
“我過分？”
“不是你說喜歡我的嗎？”
晏群氣得牙癢：“我讨厭餘嘉則，你要是繼續和他接觸，就別理我。”
許熠怎麽也想不到自己還有一天會被逼着做這種二選一的難題，晏群怎麽能這麽蠻不講理。
“你別逼我，”許熠目光疲憊，似乎是經歷了什麽巨大的挫折：“沒這種道理。”
晏群本以為自己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許熠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自己。
可這次為什麽不一樣。
他為什麽不能像以前一樣來跟自己和聲細語地解釋，說他跟餘嘉則沒什麽，自己在他心裏才是最重要的。
為什麽不能抱着自己說寶寶別生氣，我以後不理他。
反而是說自己逼他。
“許熠，我逼你什麽了？”晏群心底的怒火幾乎壓都壓不住：“我好心給你安排資源，為你的前途着想，可你呢？你腦子裏想的是什麽？”
“要不是我，你以為這塊餅能輪得到你？”
他生氣，自然也不想讓許熠開心：“你不是最會舔人裝孫子了嗎？怎麽到我就這麽擺譜？”
為什麽一定要參加這個破綜藝，為什麽不肯接自己給的資源，多少人擠破了頭想要的東西，自己頂着壓力先給他，不然以他的咖位，連去做個男N都不夠格，可許熠為什麽一點也不滿足？
在他眼裏，餘嘉則就真的那麽重要？
晏群不想繼續想下去，許熠算是第一個在自己身邊的人，自己哪怕不喜歡他，也不能容忍他跟着自己的時候心裏還想着別人。
“可我從來沒想過從你這裏要資源。”許熠呼吸急促，感覺自己的心髒在劇烈跳動着：“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你是對象，餘嘉則是朋友，你們沒有可比性。”
“如果我現在讓你別喜歡小隊長，你做得到嗎？”
晏群這下是真的被激怒了，他怎麽還敢提江言？
他嗤了一聲：“我自己的事，憑什麽聽你的。”
“那你不覺得自己雙标嗎？”
許熠都要笑了，他不知道晏群是怎麽做到這麽理直氣壯的：“你可以追星，我不能有朋友，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晏群眼睛通紅，許熠怎麽敢這麽跟自己說話，江言那麽好那麽溫柔，對自己來說那麽重要，所以絕對抛不開。
可餘嘉則呢，他是個什麽東西，值得許熠一次次因為他和自己吵架。
還是說，許熠對他懷着的心思，就和自己對江言一樣。
晏群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僅僅是想想都讓他氣得頭皮發麻。
可許熠那邊還在繼續輸出：“是啊，你自己說的，你自己的事，憑什麽聽我的，那我自己的事呢？憑什麽聽你的？”
“我交什麽朋友，是我的自由，我疼你愛你，是因為喜歡你，不是找你來給我當爹的！”
“許熠！”
晏群被氣得頭疼，他本來就不善言辭，可許熠不一樣，以前就能調戲得他臉紅心跳，現在這張嘴更是能把他氣個半死，他煩躁不已，冷冰冰地甩出一句：“你要再鬧下去，我們就分手。”
許熠愣住了：“你說什麽？”
四周突然變得很安靜，空氣中彌漫的硝煙似乎也在這一刻得到了平息。
晏群正在氣頭上，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我說，分手。”
許熠只覺得那一瞬間似乎自己的靈魂也被跟着抽走了。
他的頭部開始傳來劇烈持續的疼痛，眼前的人影也越來越模糊，就像是死刑犯頭頂的鍘刀終于落下，周圍的聲音什麽也聽不見了。
晏群要跟他分手。
腦子裏只剩下了這一個念頭，他的小男友不要他了。
許熠其實一直都很孤獨，他沒感受過父愛母愛，從小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反倒見慣了人情冷暖，跟大多數人一樣，他也一直渴望着一份愛情，期待着有人能陪着自己走下去。
他可以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給對方最好、最多的愛，而他想要的，也就只有一個陪伴而已。
他勇敢地往前邁出一步，用盡渾身解數去追求晏群，終于和他在一起。
而且晏群還同意跟自己回家。
可現在，自己才把他介紹給奶奶，晏群就要和他提分手。
好後悔啊。
如果自己不和他吵架，不計較那條微博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不就是一張遺照嗎，跟晏群比起來也沒多重要。
許熠腦袋突突地疼，他面前甚至已經是一片漆黑，他很想說一句自己不在意了，和姜博文搭戲也好，回應微博也罷，都不在意了。
能不能別不要我。
可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許熠，你怎麽了？”
晏群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慌了，剛剛還生龍活虎和自己吵架的人怎麽現在突然毫無征兆地暈倒，要不是他手快，許熠還有可能一頭撞到牆上。
“王姨，許熠暈倒了！打120！”
王姨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這是怎麽回事？晚飯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奶奶顫顫巍巍地拄着拐杖，心急如焚，手都抖得不行。
王姨見狀連忙過來扶住老人：“您別擔心，我和小晏這就送他去醫院，您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有什麽情況我會告訴您的。”
晏群現在也顧不上想剛才的事情，抱起許熠就往樓下走。
懷裏的人面色蒼白，額頭上還冒着汗珠，瑟縮着一副可憐的樣子。
王姨看到許熠這樣也忍不住着急詢問：“之前就聽到你們房間有點動靜，沒事吧？”
“我和他起了點摩擦，”晏群自然沒說實話，避重就輕地道：“一時間情緒有點激動。”
王姨也沒細問：“唉，不管怎麽說，還是先去醫院再說吧。”
許熠躺在病床上，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昏昏沉沉的，他的思緒回到了幾年前。
他和祁星折是怎麽在一起的，許熠已經說不清了。
他只記得祁星折剛搬來的時候，還是有媽媽的。
男生身材瘦小，跟在一個柔弱漂亮的女人身後，要住進那座老舊的小區。
他的眼睛很漂亮，和路過的許熠對視，簡直像是葡萄一樣。
小區和許熠家所在的小區離得不遠，許熠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對方正在被一群男生欺負。
那些烏合之衆排擠外來又弱小的人是家常便飯，許熠出手趕跑了他們，把灰撲撲的男生從地上拽了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星折，星星的星，折枝的折，”他看着許熠的臉，努力勾起唇角：“祁星折。”
從此以後許熠身後就多了一個小尾巴。
許熠隐約聽過祁星折的身世，說他是母親未婚先孕的私生子，長到這麽大都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也是在原來的地方生活不下去，母親才帶着他來了這裏。
祁星折的母親很漂亮，氣質溫柔，許熠去家裏的時候對方還會給他水果吃。
祁星折的長相也随她，五官精致又耐看。
兩個人雖然相同年級，但是并不在一個班，祁星折身邊沒有別的人，只有媽媽和他。
在許熠為數不多的高中記憶裏，祁星折充斥着每個角落。
他打籃球，祁星折就等着給他送水，還會掏出紙巾給他擦汗。
旁邊的同學都起哄說：“許熠的小媳婦又來看他了。”
祁星折臉皮薄，被這麽一逗就臉紅，可下次還是照舊。
晚上也會在教室門口等他放學一起回家，那盞舊路燈都不知道多少次照出過他們的影子。
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祁星折的媽媽拉着箱子不告而別，只留下了一張銀行卡。
祁星折身邊的人，就只剩下他了。
大概是因為自己從小也沒有父母，他和祁星折很合得來，本該是最無憂無慮的年紀，兩個人卻各自因為自己的家庭而煩惱。
在奶奶沒生病以前，許熠還能時不時接濟一下祁星折，經常帶他去家裏吃飯，晚上的時候就一起寫作業，然後睡在同一張床上。
祁星折很害怕打雷，一聽到聲音就身子發抖，許熠只能牽着他的手給他安慰。
祁星折的學習成績也很好，輕輕松松就能拿年級第一，許熠在網吧忙着代打賺錢的時候，一些來不及寫的作業都是祁星折幫他寫的。
許熠生病了，也是祁星折冒着雨去買藥，還給他買不打折的巧克力面包。
哪怕一個面包是他一天的飯錢。
那時候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所以一些現在看來不足為道的小甜頭，都能夠帶來很久的滿足。
祁星折喜歡吃檸檬糖，因此許熠每次賺到錢，都會先買一罐檸檬味的糖果送給他。
可祁星折總會把第一顆剝開，遞到他的唇邊：“許哥先吃。”
阿星如果有味道，一定也像檸檬糖。
在酸甜的夏日裏闖進他的生活。
許熠去青訓以後第一個月的工資先給祁星折買了一部二手的手機。
對方見到的時候驚訝的神色藏都藏不住：“許哥，這很貴吧，我不能要。”
“二手的，也才幾百。”許熠安慰他：“拿着吧，方便聯系。”
明明祁星折自己也沒多少錢，還每晚去網吧開一小時機，只為了和自己說幾句話。
“等許哥以後賺錢了，給你買新的。”
祁星折就會露出一個溫柔又堅定的笑，眼睛也彎彎地撲進他懷裏：“許哥對我真好。”
許熠也知道，其實祁星折并不愛笑，只是對着自己的時候才會露出笑容。
青訓的生活枯燥，許熠每天最期待的也就是和祁星折聊天，不能見面的日子，那一條條的聊天記錄許熠都會在睡前拿出來看看。
那年的除夕是他們倆一起過的，醫院裏沒有陪護的床位，看過奶奶之後許熠把小遠送回了家，自己去找祁星折。
他們兩個的晚餐很簡單，是祁星折包的餃子。
他不太熟練，包得有點醜，抿着嘴唇都不敢往出端。
許熠笑着安慰他：“餃子醜點怎麽了，我們家阿星漂亮就夠了。”
他把一個袋子遞給祁星折：“新年禮物。”
祁星折自從媽媽走後就連衣服都很少再買，一件要褪色的短袖能堅持一整個夏季。
可冬天呢？
他原先看上的一件羽絨，白色，穿在祁星折身上一定好看。
可是打完折也需要九百多，他在羽絨服面前戀戀不舍了很久，最後還是買了旁邊的一件棉服。
三百。
祁星折拿着衣服眼眶就漸漸濕潤了，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問：“能不能退掉？”
“許哥，心意我領了，可我還有衣服穿，真的。”
他說着就要跑回房間，去翻那個破舊的衣櫃，許熠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吊牌剪了，退不掉。”
一邊輕輕擦拭他臉上的淚水：“別的小朋友新年都有新衣服，我們阿星也要有。”
“這麽大人了還哭鼻子，穿上我看看，合不合身。”
祁星折長得漂亮，無論穿什麽衣服都漂亮，他有點局促地站在許熠面前，輕輕抓着衣服下擺。
“阿星果然是天生的衣架子。”
祁星折一聽他這麽說就笑了：“只有你會這麽誇我。”
“許哥，其實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你等我一下。”
他回到房間，然後拿着一條圍巾走了出來。
“這是我自己織的，希望你能喜歡，還有，新年快樂。”
圍巾的針腳雖然不如機器一樣精致，可是摸在手裏卻舒服得不得了，祁星折還在上面別了裝飾的一顆小星星。
零點的鐘聲敲響時，許熠抱住了他，他說：“新年快樂阿星。”
大概新的一年，都會更好吧。
他們兩個就像是兩團小火苗，依偎在一起，互相扶持着走過物質匮乏又清苦的少年時代。
後來奶奶的病情突然加重，祁星折毫不猶豫地把母親給他留下的錢全送進了醫院，也時不時跑過去主動幫忙照顧。
許熠堅決不同意，那些錢可是留着給他上學用的，還有房租。
他不願意祁星折為自己犧牲這麽多：“那你怎麽辦？”
“可我想幫你。”祁星折主動摟住了他的脖子：“許哥，你別擔心，我沒事的。”
“我們會好起來的。”
靠着祁星折的錢确實堅持了一段日子，直到許熠被星探發現，去做了練習生，他們的生活才漸漸扭轉變好。
許熠當時只有兩個心願，一個是奶奶健康平安，另一個就是希望祁星折能上個好大學。
他現在賺錢也多了，完全可以供對方讀完。
在一起的那天其實也很平常，許熠不常回家，但見面的時候兩個人也有說不完的話題。
他說自己在路上碰到了一對兒小情侶分冰激淩吃，祁星折就問什麽口味。
許熠說好像是香草，也或者是原味，他沒看清。
祁星折就哦了一聲湊過來說：“那你想要一個檸檬味的男朋友嗎？”
他嘴裏含着檸檬味的糖果，輕輕吻在許熠唇上，漂亮的眼睛溫柔地盯着對方：“要嗎？”
許熠只記得那天的檸檬糖似乎格外甜，原來兩個人吃一顆糖還能有這樣的樂趣。
許熠吻完以後着急地沖出了房間：“阿星，你等我一下。”
他幾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去花店，包了一大束玫瑰花。
明明很累，可是許熠連歇都顧不上，一口氣跑回去，把玫瑰花遞到祁星折面前：“阿星，我喜歡你。”
戀愛談起來很甜，許熠經常看着祁星折的照片都能傻笑半天，他本來也以為他們能一直走下去，滿腦子都是對未來的期待。
祁星折快生日的那幾天，許熠剛好很忙。
既要拍MV，又要忙着練舞臺，還要準備宣發，許熠幾乎是忙得連軸轉，每天只睡三個小時。
兩個人的聊天也很少。
等這些都差不多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第二天就是祁星折的生日，雖然公司放假，可許熠卻偏偏發起了高燒。
可想到男朋友，許熠還是咬牙堅持買了票。
雖然腦袋很沉，身體也很難受很疲憊，可只要想到阿星，許熠就覺得自己受的這些也不算苦。
七個多小時的車程，許熠只吞了一顆退燒藥。
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在提着蛋糕和禮物去祁星折家裏的時候，許熠感覺到自己沉重的腳步都輕快了起來。
可他過去，卻只發現了緊閉的大門。
今天是周末，阿星不在家能去哪兒？
許熠剛想找鑰匙，鄰居就出來看到了他：“你找那個娃兒啊？”
“別找了，他搬走了。”
許熠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搬走？”
“對啊，就是今天上午。”
鄰居主動說到：“你可不知道，前幾天突然來了個有錢人，那排場大的喲，保镖都帶着好幾個。”
“這個娃兒是他的孩子，肯定跟着親爹享福去了。”
許熠腦子裏一片空白，阿星的爸爸來了？可為什麽他什麽都沒跟自己說過？
許熠現在頭疼得厲害，可他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給祁星折打電話。
但是他一連打了七八個，全都是無人接聽。
“不過我今天早上聽他們說什麽，去學校拿書。”鄰居見到許熠這樣也有點于心不忍：“要不你去那裏碰碰運氣？”
“謝謝您！”
許熠朝着學校的方向跑去，明明阿星的爸爸來是好事，可他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許熠抄的是近路，學校外的那條小巷裏，他看到了一輛豪車。
而祁星折正木着臉，在保镖的保護下準備上車。
“阿星！”
許熠幾乎是撒開腿就往前沖，但是沒跑幾步就被攔了下來。
一個穿着西裝不怒自威的男人看向祁星折：“你的朋友？”
祁星折的目光從許熠身上掃過，看不出一絲的情緒，他冷冷地道：“不熟。”
許熠一瞬間如遭雷劈，怎麽會！
自己和阿星明明是最親密的戀人，可他怎麽會說不熟！
許熠不顧保镖的阻攔，掙紮着想往前走：“阿星，你要去哪兒？”
“你怎麽不理我！”
可不管許熠再怎麽歇斯底裏，祁星折面上的表情都沒變化。
“我吃不上飯的時候，他請我吃過幾次。”祁星折跟面前的男人說話：“可他想追我，我不同意。”
“把他趕走吧。”
祁星折說完這話就自顧自上了車，許熠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用力地想推開保镖，結果卻被對方一腳踢翻到地上。
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和劇烈的頭疼讓許熠趴在地上起都起不來，他不明白怎麽突然之間自己和阿星會變成這樣。
碎石劃破了他的手臂，鮮血混着泥土，看上去狼狽不堪。
兜裏的盒子掉落出來，這是他給祁星折準備的生日禮物。
純金的轉運珠。
寓意平平安安，希望他的阿星以後每天都有好運常伴。
許熠感覺得到自己的聲音都在抖：“阿星，你回頭看看我，好不好？”
可那輛車卻從他面前開走，再也沒有回來。
許熠這一病就是整整五天，期間他不是沒想過，會不會阿星有苦衷，那天并不是他的本意。
可他的電話被拉黑，給阿星發了很多短信和信息，全部石沉大海。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那樣的，你一定有理由，對不對？]
[我好想你，都沒親口跟你說生日快樂]
[蛋糕我一個人吃過了，明明是你喜歡的口味，你卻沒吃到]
[我沒生你氣，我也不疼]
[阿星，你可以不可以回我消息]
[阿星，我們沒分手對不對？]
[我只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阿星，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祁星折一條都沒回，許熠堅持不懈地發着消息，直到那個帳號變成了已注銷。
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祁星折。
祁星折曾經問過他，“許哥，你會不會不要我？”
他當時堅定地給對方承諾：“阿星，只要你願意，我會一輩子喜歡你。”
可是阿星先不要他了。
從難以置信再到慢慢接受，被分手和抛棄的陰影一直籠罩着許熠，無數次午夜夢回他都會想着阿星，想起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再到斷崖式的分手。
也因此，他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敞開心扉再去接受別人。
直到他遇到晏群，才再次有了心動的感覺。
他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以前對阿星不夠好，所以阿星才會離開，所以他對待晏群就更加珍惜和用心。
他滿心歡喜地憧憬和對方的未來，可是晏群居然也和他提了分手。
許熠醒來的時候滿臉都是淚痕，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兩次感情都是這樣的結局。
“你醒了？”
晏群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守在床邊，基本沒敢合眼，現在看到對方終于醒過來，懸着的心才算放下：“許熠，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餓不餓？”
“晏群？”
許熠艱難地轉過頭，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眼淚就流了下來。
他擡手，用力去觸碰晏群的手指，幾乎是祈求地說道：“不分，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