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金主在這
第0024章 金主在這
沈清傻傻地站在原地，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世界在這一刻安靜，沙發上的兩人似乎也愣住了，沒想到會有人突然闖入，直到蔡華不滿意的聲音響起，沈清才如夢初醒。
“沈清，你看夠了沒？！”
“砰——”一聲，沈清把門摔上，全身顫抖着慌不擇路地又躲進了洗手間，沈清雙手撐在洗刷臺上，胸口劇烈起伏，剛才的一幕在他眼前怎麽也揮不掉，耳邊突如其來充斥着石柯那些譏諷輕蔑的話語。
“他爬蔡華的床，你爬我的床，你倆可真夠行的。”
“沈清，你覺得蔡華為什麽會這麽不遺餘力地捧姜聞禮，就因為他演技好？演技好的可不止他姜聞禮一個吧，嗯？”
“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或者說，你值得我費心思騙你嗎？”
“那你還真是夠可憐的，識人不明，從小眼瞎到現在。”
所以，石柯說的都是真的……
沈清脫力地倚靠在冰冷的瓷磚牆上，他認識姜聞禮二十八年了，整整二十八年的時光裏，他倆都在一起，他們走過孩提時代，陪伴在青春時代又一起奔赴未來，他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姜聞禮的人，甚至比姜聞禮的父母都還要了解他。
了解他所有的喜怒哀樂和每一個細枝末節，然而，事實并非如此，連石柯都知道的事情，他卻一直被蒙在鼓裏。
他用整個青春去喜歡的人，竟然是這樣的令他陌生……
沈清難過地閉上眼睛，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的心在被一點點撕裂……
洗手間的門被人推開，姜聞禮走了進來，他挨個隔間推門看了看，确認沒有人後才來到沈清面前。
相比沈清痛苦的神色，姜聞禮則平靜很多，他給自己點上一支煙，邊抽着煙邊通過洗手臺上的化妝鏡看着很受打擊的沈清。
姜聞禮低聲一笑：“至于嗎？不就上個床嗎，又沒殺人放火的，你搞這麽喪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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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禮，你是不是被脅迫的，你不是自願的對吧？”沈清眼神晃動，他親身經歷過蔡華的手段，如果姜聞禮是被迫的，也不是不可能。
“脅迫？沈清啊沈清，你今年都二十八歲了，娛樂圈的大染缸也待了幾年了，你是怎麽一直保持這愚蠢的清澈的，”姜聞禮抽口煙，無奈道，“你以為随便什麽人都能上那老女人的床？你知道我這幾年為了能一直伴她左右不被替代，下了多少功夫。”
“再說了，她除了老點也沒什麽缺點，床上那浪勁不比小姑娘差。我睡她，她捧我，我也沒虧啊，你哥們我看起來應該不算太傻吧。”
沈清聽着姜聞禮的話，只覺得一切荒誕得像一場夢，他認識的姜聞禮是個人緣好、性格好、有原則的人，而如今他輕飄飄的這些話猶如重錘沖出擊，擊碎了沈清心中的姜聞禮。
“清兒，你也不用這麽看我，顯得你有多清高似的，”姜聞禮轉頭，看着一旁的沈清，眼裏是沈清不曾見過的疏離，“你跟石柯那點破事圈裏現在誰人不知，你既然自己也沒幹淨多少就別站在什麽道德制高點上來看我了吧，再說了，比起你，我自覺我強太多吧。”
姜聞禮走近沈清，一字一字帶着無比的諷刺：“至少我睡的是女人，而你，是被男人睡。”
“聞禮，你……”沈清沒想到姜聞禮會對他講出這些無情又侮辱的話，他們之間為什麽突然變成了這種狀态。
“你知道的，我最惡心的就是同性戀，沈清，我勸你呢，還是早早收拾行李回家吧，別讓叔叔阿姨知道你這些破事，否則最後你可能連家都回不去了。”姜聞禮說。
“你在威脅我？”沈清不敢置信，身體止不住顫抖。他在姜聞禮面前從來沒有暴露過自己的性取向，就是因為他知道姜聞禮對這件事情有敵意有排斥，而今姜聞禮赤裸裸的羞辱讓他難堪。
“我是在給你忠告，如果你還考慮叔叔阿姨的臉面呢，就別留在這裏等着被別人上了，你以為石柯上了你，你真的就萬事大吉了？”姜聞禮冷冷道，“他可是圈裏有名的花花公子，他的花不是因為他換人多，而是因為他夠無情夠冷漠，說起來，蔡華比起他來，算是夠長情的了。”
“沈清，回去吧，別在這裏，”姜聞禮一頓，輕聲道，“丢人現眼了。”
姜聞禮離開了，沈清失了魂地留在了原地。
小時候曾經美好的畫面似乎還在眼前，轉眼間，人長大了好像什麽都變了，在時間洪流裏，誰都無法一如當初，誰也無法留在原地。
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光裏，姜聞禮早已變了模樣，只是自己還一如既往地以為一切沒有變。
沈清在洗手間裏傻站了許久後才渾渾噩噩地回到了石柯所在的那個包間裏，他行屍走肉般地坐在石柯旁邊，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斷了訊號。
石柯看着表情木讷的沈清，再看看他明顯泛紅的眼尾，以為他是被自己的話刺激得躲廁所裏哭鼻子去了。
“叮叮——”沈清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兩下，沈清不為所動，似乎沒有聽到。
石柯輕咳一聲，沈清依然不動。
石柯找到由頭，用手指頭戳一下沈清腦袋，沒表情道：“來信息了。”
沈清緩慢回頭，視線慢慢對焦石柯，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石柯說了什麽，機械般地打開手機，盯着屏幕看了好久，直到屏幕裏的信息被他的大腦一點一點吸收。
是姜聞禮的信息：【清兒，別總是太清高了，很虛僞。】
沈清的眼淚唰地冒了出來，原來姜聞禮一直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委屈和背叛像浪潮般襲來，化作大顆大顆的眼淚砸了出來。
“……”石柯看到沈清毫無預兆地哭了，有一瞬間的遲疑，随即又恢複本色，“你初戀死了？”
沈清哭得更兇了，他心中的初戀可不是就在剛才毀滅消失了嗎？
一旁的李大海和唐天歌也呆住了，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
“你初戀才死了！”沈清沖石柯大吼，怒氣全部發洩到石柯身上。
石柯沒惱，反倒點點頭認同：“沒錯，在我這裏和死了沒什麽區別。”
石柯雖然沒有惱怒，但身上有了點不怒自威的勁兒，李大海和唐天歌大氣兒不敢出。
沈清吸了吸鼻子，感覺自己在這裏破壞了大家的雅興，于是起身，沖身旁的李大海微微欠身：“不好意思李導，是我失态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唉沒事沒事，你喝了酒不能開車的，要不找個代駕吧。”李大海關心道。
“不了，我是騎機車來的，我打車回去就好。”沈清說完就轉身離開，沒看石柯一眼。
石柯看着沈清離去的背影，眉頭微皺，這個沈清沖自己大吼大叫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莫不是把自己當撒氣桶了？
沈清來到店門外，天色早已黑透，他走到停車處，發現有個鬼祟的身影在自己的摩托車附近徘徊，那人從頭到腳都捂得很嚴實，就連眼睛都藏在墨鏡後，但沈清僅憑身形就知道那人是姜聞禮。
姜聞禮恰巧擡頭看到不遠處的沈清，他看看四周，然後低頭快速向沈清走來。
“你跟誰來這裏的？”姜聞禮開門見山，“石柯？”
沈清不明白姜聞禮問這個幹嗎，沒有說話。
姜聞禮繼續道：“你到底有沒有腦子，被男人操上瘾了？你就真的下賤到這個地步？你要想得資源，你告訴我，我可以給你找大把大把的女老板，非得是他媽的石柯？！”
姜聞禮說得義正詞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聞禮，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樣子啊？”沈清輕聲開口，在巨大的失望裏逐漸心灰意冷，“就一定得是這樣的嗎……”
“沈清，都到了這步咱哥倆誰也甭裝了，那天聚會我是缺席了，可你也勾搭上石柯了啊，你以前說的和現在做的根本就是表裏不一，我倒是沒資格怪你什麽，我就是覺得吧，娛樂圈裏的大染缸誰進來都得沾點色在身上，可你都已經自甘堕落了還裝這麽清高，是不是有點太茶了啊？”姜聞禮故意刺激着沈清，他知道沈清的個性為人，這番話下來肯定會受不了，為了自證清白也許會連夜打鋪蓋卷走人，直接退圈也說不準。
果然，沈清怔在原地半天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姜聞禮再接再厲：“你說要是叔叔阿姨知道了你現在下作到如此地步，會作何感想？”
“姜聞禮！”沈清終于生氣了，他從小到大好像是第一次對他生氣，他忍住顫抖的呼吸，不想讓自己再掉一滴眼淚，“我沒有你說得這麽不堪！那天的事情根本就是意外，如果那晚你來了，我——”
“別拿我當擋箭牌，如果你真的不是自願的，那你就證明給我看啊，沈清，你若是從此以後跟石柯劃清界限，退出這個圈子，我就信你了。”姜聞禮步步緊逼。
“呦，二位聊什麽呢，這都能扯上我？”石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完全沒有偷聽別人對話的心虛，他從容不迫走到沈清面前，一只胳膊圈住沈清的肩膀，渾身上下透着吊兒郎當的勁兒，他略微低頭問沈清，“你要跟我劃清界限？你舍得？”
姜聞禮沒想到石柯會突然闖入，但他不敢對石柯太過放肆，于是看向沈清，眼裏是滿滿的自信。
這自信也可以轉化成是對石柯的挑釁。
石柯和姜聞禮都在等着沈清的回答，沈清卻一言未發。
深夜街道，三個人都保持着沉默，暗流湧動，良久沈清擡頭，清眸與石柯那雙風流倜傥的桃花眼對視上。
“你是我好不容易抱上的金主，我怎麽舍得放開你。”微風拂過，沈清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的話語吹到兩人耳邊。
姜聞禮詫異，眼裏的自信逐漸土崩瓦解變成滿眼的不可置信。
“沈清！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姜聞禮咬牙切齒道。
“說得很清楚了吧，姜大明星是不是閱讀理解能力不太好，還需要我再為你翻譯一遍？”石柯把沈清更用力地摟住了一下，神色雲淡風輕，仿佛沈清的回答根本就是在他意料之中，“我的小美人不是說了嗎，他離不開我，他愛慘我了，他沒了我根本沒法活。”
“沈清，你在胡說，在騙人！”姜聞禮摘下墨鏡，憤怒的眼睛狠狠盯着沈清。
“我沒有胡說，你不是已經把我分析得很透徹了嗎，”沈清破罐子破摔，心裏有種別樣的快感，“我就是你說的那種人，我就是為了資源心甘情願爬上石柯的床，我就是喜歡裝清高就是茶，可是聞禮你什麽都說對了，唯獨有一樣沒說對。”
“什麽？”沈清的回答完全在姜聞禮的意料之外，他有些吃不準沈清接下來的話。
沈清一向清冷自持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作惡得逞的笑容，可是他的心卻在滴血，沈清假裝無所謂道：“我被男人插，不是下作，而是我沈清，天生就喜歡男人。”
“所以你的蔡總你的女老板們，還是留給你自己享用吧，而我的金主，”沈清緊緊摟住石柯的腰，把自己的身體貼近石柯散發熱量的身體上，宣布道，“在這。”
石柯感受到沈清靠近的身體在微微發抖，再看看面前這對反目成仇的“好哥們”，心中頗為好笑，他本就是看戲來湊熱鬧的，順便幫沈清解一下燃眉之急，沒承想沈清比他預想中更豁得出去，石柯聽着沈清這些半真半假的話，忽然很想發發壞逗逗他。
“那你還不趕緊親一口你的金主。”石柯一只手捏着沈清的下巴挑逗道。
石柯看到沈清眼神裏閃過的晃動，玩心大發，他指尖用力催促道：“快點啊，不然姜大明星會以為你在撒謊呢。”
沈清被石柯架着，騎虎難下。
姜聞禮在一旁看着，虎視眈眈。
就在三人僵持之際，沈清猝不及防勾住石柯的脖子，把人拉低到自己面前，閉上眼睛狠狠吻了上去，石柯也沒客氣，直接當着姜聞禮的面撬開沈清牙關，舌尖長驅直入，霸道地回吻了過去。
姜聞禮就那麽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看着親吻中的兩人。
一吻完畢，沈清呼吸急促地看着石柯，情動難耐，聲音啞了幾分。
“石總，今晚我還想要你幹我。”
【作者有話說】
因愛生恨，鈕祜祿氏清兒上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