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餓了暗示
第39章 餓了暗示
馮導堅持要派車送石柯等人去機場，被石柯身邊的公關經理巧妙回絕了。
沈清的行李箱被搬上了石柯在本地租來的車上。
馮導又過來抓住沈清的雙手，滿臉的不自然：“那個沈老師，這幾日讓你受累了，回去後好好休息，後面幾期的拍攝你這邊如果抽不開身，咱們可以再談的。”
言外之意，沈清可以不履行合約了。
“馮導，回去吧，一院子裏的人還等你回去主持大局呢。”石柯走到租來的商務車旁，打開車門，沖沈清微微歪頭，“上車。”
沈清看了一眼略顯不安的馮導，馮導對他扯出一絲笑意：“再見了，沈老師。”
沈清上了車，石柯跟了進來，律師開車，公關經理坐副駕駛。
車輛發動，在土路上揚起一陣灰塵，沈清回頭，看到馮導還站在車屁股後方揮手再見。
“別看了，那個慫貨有什麽可看的，”石柯人往椅背上一靠，揉揉眉心，漫不經心道，“不如看看我，老子為了你，早飯都沒吃一口。”
何止早飯沒吃，估計一夜沒睡好吧。沈清看着石柯有些疲憊的臉，第一次對石柯有了歉意。
“對不起，因為我的事情，給你添麻煩讓你受累了。”沈清聲音不大，但語氣誠懇。
“知道就好，”石柯也不客氣，然後從身上摸出一部手機扔給沈清，“看好你的手機，以後不要随随便便給別人，別有用心的人太多了。”
沈清這才想起折騰了一夜，他臨走前忘記跟節目組要手機了。
“手機怎麽在你這裏？”沈清疑惑地問。
“不然在哪裏？”石柯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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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導說手機由工作人員統一保管在鎮子上——”
“沈清，”石柯無奈地看着沈清，“你真的是笨蛋美人嗎？你這麽好騙在這個圈子裏是怎麽混到現在的。”
沈清聽着石柯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再想到石柯一出面，就雷厲風行地替他把棘手的馮導擺平，自己跟他比起來，确實很笨拙。
“所以才混成這樣了……”沈清低下頭，小聲自言自語着。
石柯看慣了沈清沖他發脾氣，倔犟不妥協的模樣，難得見沈清垂頭喪氣又肯服軟，心裏竟覺出一絲好玩。
越好玩石柯就越想去刺激人家，于是石柯抱臂，眉毛一挑，語氣裏又灌上了那熟悉的諷刺口吻：“不對，你也不笨，還知道參加聚會抱個大腿，沈清，我現在有點好奇了，那晚你原本真正想要抱的金主是誰？”
“老薛？劉威還是其他人？”石柯猜測着。
坐在前面的律師和公關經理，眼觀鼻，鼻觀心，兩人一路沉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仿佛車上就壓根沒有他倆一般。
“我沒有，那晚根本就是誤會，”沈清一聽石柯對他的誤會，心裏焦急了一些，聲音不由也大了一點，“我，我不知道去了是那樣的，我就以為——”
“就以為陪大佬們吃吃飯喝喝酒，大佬們就會把資源拱手送到你面前？”石柯嗤笑，“沈清，你是三歲小孩還是剛入行的愣頭青？這種話講出來，你自己信？”
石柯明擺着是不相信沈清的意思，講話也沒給沈清留什麽情面。
沈清被誤解，又被石柯不屑的态度傷着了，這些天本來就夠委屈了，結果還一直被石柯誤解。
一個不留神，沈清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吧嗒吧嗒地流了下來。
真是奇怪，沈清自認為自己不是個愛哭的人，這些天受欄目組再多不公平待遇和其他藝人的排擠白眼，沈清也沒掉一滴淚，可是看到石柯後，這是今天第二次落淚。
哦，再加上之前在他面前也哭過，沈清自己都記不得在他面前到底哭過幾回。
為什麽對上了石柯，自己就變成了哭包，這個問題沈清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怎麽，說你兩句還不行了？”石柯一看沈清又哭了，一雙漂亮的眼睛周圍染上淡淡粉色，心頭莫名一緊。
“你憑什麽說我，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沈清沖石柯嚷嚷，他的倔脾氣和壞脾氣統統扔給了石柯，也不管人家剛才才把他救出困境，就憑着自己的那點心意沖石柯發火。
“你很了解我嗎？！你知道我生日幾號，身高多少，血型什麽嗎？！”
“你憑什麽認為我那晚去是為了抱金主的？！我就不能是因為腦子一時短路去的嗎？！”
“你還罵我笨，我是笨！不然也不會跟你三番兩次糾纏不清！可你也不見得多聰明，你要是夠聰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不離我這個笨蛋遠一點！”
沈清不管不顧地發洩着心中的委屈和苦悶，眼淚順着臉蛋直流。
前面駕駛室裏的兩人大氣不敢出。
沈清罵完後胸口還在劇烈起伏着，紅通通的眼睛使勁瞪着石柯。
車內陷入一陣死一般的寂寞之中，只剩車子颠簸在難走的山路上發出的聲響。
沈清看着石柯逐漸變得鐵青的面色，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剛才都放了些什麽厥詞。
無論如何，對着千裏迢迢趕來為自己解圍的石柯不應該說出這些沖動的話來。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沈清也收不回來了。
“我……”沈清喏喏嘴唇，剛才的氣勢像慢慢撒氣的氣球，他想解釋一下他沒有惡意，也很感激石柯的出現，可是石柯一言不發，面色鐵青的模樣，讓他的話全部堵在喉間。
沈清閉上嘴，等待着石柯的回擊或者是更犀利的諷刺。
可是石柯只是在看了沈清兩眼後，把腦袋轉向了窗外，板起一張臉閉上眼睛睡覺去了。
石柯不理他了。
一直到換乘上飛機，石柯也沒再正眼瞧一下沈清。
飛機上，沈清坐在石柯旁邊，石柯敲打着電腦，審批着方案，因為沈清的事情他今天推掉了三個行程，積攢了一堆文件，但這些他沒有同沈清講。
來“救人”是他自願的，但被沈清迎頭罵了一通，石柯心裏多少有些不順暢。
石柯邊批閱文件邊在心裏冷笑一聲：好心沒好報。
大概是石柯的臉色确實有些難看，一旁的沈清難得主動地為石柯遞上一杯溫水。
石柯輕擡眼皮，看着沈清，用眼神示意他講話。
沈清壓低聲音，一臉認真：“謝謝你……”
石柯還是不講話，只盯着沈清。
于是沈清繼續硬着頭皮說：“剛才是我有些沖動了……不該對你亂發脾氣……”
石柯眉毛微動，看着沈清認錯，心情似乎好了一點，但他仍不吭聲。
“不過你也有錯啊，”沈清話鋒一轉，眉頭不滿皺起，“你總是誤會我，你們都覺得我是……”沈清沒有講完，然後把頭一扭，肉眼可見地看到他身上散發濃濃的委屈。
“都覺得你是靠潛規則上位的，是嗎？”石柯終于開口，聲音很低，只有兩人可以聽到。
沈清臉上的委屈更明顯了，可是這次他沒有再對着石柯大吵大嚷，反而緊抿嘴唇，有種沉默頑固的抵抗。
“難道你不是嗎？”石柯搞不懂沈清，有些疲憊。
“我不是。”沈清很堅定，“我說過很多次了，但你不信。”
盡管後來事情的走向不知不覺間演變成了潛規則上位……
石柯對上沈清倔犟又清澈的眼神，難得嚴肅，“沈清，那我問你，那晚去包間，是不是你自願的？”
沈清想了想，點點頭。
“這不就得了，”石柯把頭重新轉回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上，口吻很淡卻也很疏離，“誰也沒逼你不是。”
沈清總覺得哪裏不對，可是又捋不清楚問題在哪，但他能明顯感覺到石柯對他突然的冷漠，沈清看着重新投入到工作上的石柯，有種被人拒之千裏的感覺。
沈清也不想講話了，心頭思緒紛雜，不知是委屈還是生氣亦或者是別的，反正石柯不理他，他也不想理石柯了。
兩人之間流淌着一股極其微妙的氣氛，有點類似莫名其妙的冷戰。
直至飛機落地這期間沈清迷迷糊糊睡醒了好幾次，每次醒來第一反應看一眼石柯，都見他在忙個不停。
沈清心裏其實是有些過意不去的，這麽個大忙人為了自己的事情奔波至此，但自己卻總是會和他鬧得不太愉快。
可是石柯總有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惹毛的本事，這也不能全怪自己吧……
他每次講話吊着眼看人那副盛氣淩人的模樣，不屑的眼神和諷刺的口吻，有幾個人能受得了啊……
可是……他對自己好像除了态度差點，其實還算可以吧……
要不……下了飛機再哄哄他？……
沈清腦袋裏的想法還未完全定型，飛機已經開始準備降落了。
沒過多久，沈清跟着一言不發的石柯出了機場來到外面的停車場，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石柯司機忙上前為石柯拉開車門。
“石總，那我們就先自行回公司了。”一旁的律師和公關經理向石柯辭別，“您有事再吩咐我們。”
石柯點點頭：“辛苦了。”
律師和公關經理離開了，離開前也同沈清道了別。
“那我也先走了……你——”沈清覺得石柯應該很忙，自己也應該乖乖懂事地離開才對。
“上車。”石柯連看都沒看一眼沈清，俯身坐入車廂內。
沈清站在車外，有點沒太明白石柯的意思。
“怎麽？等着我抱你上車？”石柯坐在後座，不耐煩地看着窗外的沈清，語氣不知不覺又恢複成沈清熟悉的諷刺和調侃。
沈清覺得自己大概是被石柯PUA了吧，不然為何聽到他諷刺的玩笑話反而心安了一些呢，總比板着撲克臉不講話的他好太多了吧。
“送我回家嗎？”沈清不太确定詢問道。
石柯瞥他一眼，抱臂端坐，一臉痞氣：“我餓了。”
沈清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他慌裏慌張看着等候在一旁司機，對石柯小聲咬牙：“石柯！你……我不會再跟你……你不要再想了！”
石柯擡眉，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随後演變為戲谑和嘲笑：“你腦子一天天地都在想什麽。”
“我——”
“老子為了某個笨蛋，從昨晚到現在，就吃了點飛機餐，你說餓不餓？你不餓？”石柯好整以暇看着沈清。
沈清的臉變得更紅了……原來人家是此餓非彼餓，是自己想多了……
司機駕駛着奔馳商務，把兩人載到上次沈清偶遇石柯的那家私房菜館，沈清不太喜歡這裏，這裏有他不好的回憶。
在這裏他撞破了姜聞禮和蔡華的事情……
在這裏唐天歌一整晚都幾乎依偎在石柯身旁……
在這裏石柯把沈清帶走，兩人又一次發生了關系……
奔馳停在菜館門口的一瞬間，沈清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怎麽，這裏的菜不合你胃口？”石柯細心地觀察到沈清抗拒的表情。
“這裏……上次來過了不是……”沈清委婉表達。
“然後呢？”
沈清在心裏默默嘆口氣，然後道：“沒事，這裏就挺好。”
石柯不明所以看了眼沈清，思忖片刻：“那你說個地方，不過要出餐快點，我下午還有安排。”
“不了，就這裏吧，這裏就挺好的。”沈清擺擺手，也不做過多糾結了，“今天我請你，感謝你百忙之中特意為我解難。”
“沈清，一頓飯就想把我打發了？”石柯突然湊到沈清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說，“我餓了。”
石柯距離驟然拉近，說話鼻息拂過沈清脖頸，弄得他覺得有一陣癢意從脖子處開始蔓延至全身。
沈清轉頭看着近在咫尺的石柯，這一次，他确定無誤地聽懂了石柯的暗示。
【作者有話說】
你倆吃的可真好~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