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05章
接待寧卓川和薛凱的老師姓呂，是個和和氣氣的中年男人，本身在洛城大學做行政工作、同時還兼職了籃球部的主管老師。
為了表示對寧卓川和薛凱——對十萬塊——的重視，呂老師甚至專程到洛城大學的校門口親自迎接，然後坐上寧卓川的慕尚，一路殷勤地指着路帶幾人到學校的東三食堂去吃飯。
“多謝寧總和薛總的慷慨解囊，我代表洛城大學對您們表示最衷心的感謝！”呂老師坐在後座上、寧卓川的身邊，熱情洋溢地表示了感謝，之後還洋洋灑灑地介紹起洛城大學的歷史以及籃球部成立至今所獲得過的各項榮譽。
寧卓川聽得很是認真，在他的潛意識裏，自己花了那麽多錢、所以就應該好好地、慢慢地去體驗，不然總有一種虧了的感覺。
“哦，對了，寧總，我們洛城大學為了對您的慷慨表示感謝，經過校領導的研究，我們決定在籃球比賽舉辦期間、在全校為您提供30個廣告位，其中有橫幅區、畫報區、還有視頻區，具體的信息我稍後發給您？現在距離比賽還有将近兩個星期的時間，貴公司也可以根據情況提前準備。”
這種資源的置換很常見，寧卓川以前工作的時候就經常會遇到，所以來之前他心裏就多少有底。于是便笑着說：“好的，我們看過之後會提前準備，有問題的話還要再來麻煩呂老師。”
寧卓川這樣說其實是給自己腳下先墊個臺階，以為他雖然嘴上沒有明說，但心裏卻覺得30個廣告位有點少了。
洛城大學這麽大的校園、還有好幾個校區，籃球比賽又是全校的，怎麽着他也得把廣告在所有校區全部地面鋪開。
除了一些宿舍樓下、食堂門口這種顯眼位置的廣告位他要全面占領之外，他還打算讓公司的人找地面攤展公司到洛城大學裏做地推，最好還能擺上點游戲設備，在學校裏搞一場适合大學生年齡段的游戲比賽，發點公司周邊的手辦、小禮品什麽的，同時借機宣傳一下他們最新研發的那款全息游戲，利用好所有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
只有這樣，寧卓川才覺得自己那十萬塊錢花的沒有那麽冤枉。
只不過，這些都是後話，要在初步看了呂老師給出的廣告位地點之後、再一項一項地提，最終要校方全部接受。
而單純的呂老師還不知道對面這個無利不起早的商人內心的小算盤已經打的劈啪作響了，還特別單純地笑着點頭說：“沒問題，寧總您有事随時和我聯系，我代表校方和您接洽，一定盡全力配合您們、同時也會盡量滿足您的全部要求。”
“那就先謝謝呂老師了。”
到了食堂之後，呂老師直接帶着寧卓川和薛凱上了二樓的包間，而老熊則很有眼色地自己找停車去了。
是直接定好的包間，呂老師帶着寧卓川和薛凱走到了二樓最裏面的那間最大的包間門口，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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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間裏已經坐了十來號人，并且大大的圓桌上面也已經擺了好幾盤量大且實惠的涼菜，看起來莫名有些親切。
房間裏的十來號人原本都是在座位上坐着的，各自聊着天、或者刷着手機，一看到呂老師帶着兩位貴客到了便紛紛頗有禮貌地站起來，一邊給呂老師打招呼、一邊朝着寧卓川和薛凱鞠躬示意。
這些人裏應該大多都是學生，看起來十分年輕且充滿朝氣，寧卓川剛一只腳踏進包間就被他們身上那股子朝氣蓬勃的勁兒給帶的心情頗好，于是便笑着擡手和大家打了個招呼。
結果，打到一半的時候，寧卓川突然就看到了正站在人群裏、神情不太自然的成希。
成希只看了寧卓川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并且和其他笑容滿面、親切熱情的同學不同，他看起來很是不耐，一副“我一點也不想留在這裏”的表情。
他雖然也站起來了、算是打招呼了，但那明顯是不情願的，只是礙于“其他所有人都站起來、我不站起來顯得太突出”所以才站起來的。
想到上一次自己那副顯眼包的鬼樣子，寧卓川也有些尴尬地移開了視線，笑着和剩下的人打完了招呼，然後在呂老師的熱情招待之下和薛凱一起坐到了大圓桌最裏面的主位上面。
寧卓川左邊是薛凱、右邊是呂老師，再右邊是籃球部的另外一位管理老師、是個年輕女的、姓葉，然後再往右依次是籃球部的部長、一個體育系的男生，副部長、另一個男生和成希，之後就是籃球部和外聯部的一衆學生幹部了。
所以，雖然寧卓川和成希之間隔了四個人，但坐在圓桌上來看的話，兩人幾乎是側臉對着側臉的。
這種座位對于兩人來說都稍顯尴尬，但現場所有人的位置都是呂老師一手安排的、并且大家也都已經這樣坐下了，所以顯然現在說換位置也不太合适了。
于是，寧卓川和成希便很有“默契”地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同時還将視線不約而同地移開、避免尴尬的對視。
幾人坐定之後，坐在門口的同學在便在呂老師的授意之下出去喊服務員開始上菜。
熱菜很快就被端了上來，滿滿地擺了一大桌。寧卓川大概看了一眼，雖說都是些家常的菜，但每盤都分量十足、并且看得出食堂的師傅已經很認真地擺了盤，最重要的，是已經畢業數年的社畜看到食堂的小鍋菜難免會心生懷念，所以看上去也勉強可算色香味俱全。
飯桌上，呂老師熱情地給寧卓川夾菜、倒飲料，并且還指揮着底下的同學們輪流端着玻璃杯過來給寧卓川敬酒。
“寧總，我們這學生下午還有課、而且還有些小姑娘不太會喝酒，所以這次就以飲料代酒敬您，還希望您不要嫌棄。”呂老師十分誠懇地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白酒，然後邊敬寧卓川、邊說。
寧卓川以前是搞技術的，人情世故、酒桌文化這一套并不在行，所以也根本不在意和人吃飯的時候別人給自己敬的是酒、是水、還是飲料。
于是他便伸手擋了一下呂老師的酒杯，回答道：“下午我們也還有會，大家就一起喝飲料吧，如果不喜歡甜的、那就喝水也行。”
“是啊，”一旁的薛凱看到呂老師有些錯愕、不知所措的樣子，便趕忙幫腔道，“我們寧總一向不在意這些形式上的東西，大家心意到了就好。”
說完，還沖呂老師使了個眼色，示意呂老師安心。呂老師這才放松下來，他對着寧卓川又是一通猛誇，然後便放下了滿是白酒的杯子、換了一杯飲料，對着寧卓川畢恭畢敬地敬了酒。
呂老師和葉老師敬完之後，便輪到各位同學輪番上陣了。成希作為籃球部的副部長、和另外兩個同學是第一批敬酒的學生代表。
寧卓川注意到成希端的玻璃杯裏倒的是熱氣騰騰的水，而非和其他同學一樣的、五顏六色的飲料。并且他和另外那個體育系的部長站在一起的時候、個頭竟然比對方還要高上一點。
被三個比自己高半頭以上的籃球男大圍在中間的寧卓川：……
“寧總，我代表籃球社對您的慷慨表示感謝。”籃球部長學着呂老師的口吻對寧卓川說着感謝的話，“我們誠摯邀請您來參加我們籃球賽的開幕式和各場比賽，只要您來，我們一定留最好的前排位置給您。”
說完，籃球部長給身側的成希使了個眼色，貌似是在提醒成希接下來該他說點什麽了。
然而成希卻冷着一張臉，一副半點不情願的樣子。
寧卓川覺得有趣，便笑盈盈地看着成希，故意逗他道：“這位副部長同學，看起來你也有話要跟我說？”
“……”成希無語地擡眼看了寧卓川一下，極不情願地伸手用玻璃杯碰了碰寧卓川的杯子，面無表情道，“感謝寧總的慷慨解囊，我們籃球社全體成員對您表示最熱烈的感謝。”
雖然嘴上說着最禮貌的話語，但成希的态度卻十分冷淡，一點沒有其他老師同學的熱情和真誠。但這也不能影響寧卓川的好心情，并且成希越是這樣，寧卓川心裏就越是高興，因為他終于體驗了一把鈔能力帶來的快感。
面對十萬塊，即使是再不情願見到自己的成希，也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對自己客客氣氣的，哈哈哈哈，這種感覺真好啊……
接下來的時間裏，寧卓川沉浸在自己“小人得志”的歡喜中，跟大家喝了好多飲料、又吃了好多食堂的飯菜，一頓飯一直吃了将近兩個小時才宣告結束。
呂老師一路跟着，非要把寧卓川和薛凱送出校門不可，搞得寧卓川想和成希單獨說幾句話都沒有機會。
于是，在出了餐廳之後，寧卓川便給薛凱使了個眼色，而耳聰目明的薛凱也立刻領悟了自己領導的意思，湊過去拉住呂老師和葉老師快走幾步走到了衆人之前，假裝商讨着贊助的事情。
寧卓川看時機成熟，便不着痕跡地退後兩步，和走在人群最後的成希并肩而行。
原本放松着把手揣在褲兜裏的成希立刻緊張地偏頭看向了寧卓川，眼神暗含着警告，似乎在說“你不要再亂說話”。
而寧卓川則選擇了無視成希的敵意，露出一個春風送暖的笑臉，用僅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周末有空嗎？請你出去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