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4 章

最近塚原總覺得研磨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走路時的腳步都比以往輕快許多,就算是部活結束之後被列夫纏着托球,他也只會瞥兩眼沉默着走開,連嘴角都沒有向下撇。

“是發生什麽好事了嗎?”午休時塚原悄悄湊到正在看着手機的研磨身旁。

“算是吧,”他思索了幾秒鐘,然後點了點頭,“能玩到有意思的游戲了。”

“又有新游戲發行啦,”塚原完全沒去多想他話裏有什麽其他意思,“可我們馬上又要合宿咯,研磨你可不要熬夜通地圖。”

“知道。”他從她手裏接過便當袋,順手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去吃飯。”

“研磨也學壞了,”她雙手護住前額邁開步子跟上了他,“阿黑好像被叫去老師辦公室了,要等他嗎?”

“他會過來找我們的。”研磨看着她的護額動作,便換了手勢又戳了一下她翹起的發尾。

這樣的研磨真是少見,她一邊走在旁邊一邊心想着,因為平日裏總是這麽逗自己的人只有黑尾。研磨看到黑尾揉亂自己的頭發時還會冷冷看幾眼,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用無聲的眼神表達“真幼稚”幾個字。

“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麽游戲讓你這麽高興呀?”她笑着問道。

研磨卻是搖搖頭沒再說話,塚原捏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而他依舊保持安靜,嘴角稍稍上揚,像是習慣了塚原粘在身邊似的。

不過兩個人顯然都沒注意到身後有人在靠近,黑尾放慢腳步,一步兩步三步,在快要碰到塚原的時候,他彎下腰歪頭從下往上看向了她,突然一笑:“喲。”

眼前的人本就圓圓的眼睛一瞬間瞪大了,感覺要占到半張臉了,同一時間黑尾發現自己沒掌握好距離,這一下貼得太緊了,她一轉頭正好和自己面對面,差一些蹭到了鼻尖,臉頰一熱,他又猛地讓到一旁,直接撞上了路過的男生。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配上那奇特的發型,被撞倒在地的一年級男生愣着好久都沒敢動,他神情中略帶一絲驚恐,哪怕黑尾說着抱歉想拉他一把,他也小心翼翼地向後縮了縮。

塚原和研磨很默契地露出了“哎呀阿黑你又惹禍了”的表情,本着看笑話的心态研磨向右跨了半步,好在塚原的人設始終是音駒熱心小矮子二號,所以她朝他伸出手關心地詢問道:“都是他的錯啦,你沒關系吧。”

女生的态度緩解了他的緊張,男生小聲回答着:“我沒事。”正要去握她的手時,誰料旁邊的高個子學長立刻上前抓過他的手腕把他整個人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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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弟沒事就好,我不是故意的。”黑尾拍拍男生的肩膀,然後攬過研磨和塚原倆人向前走。

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的男生又被吓了一跳,他站在原地看着慢慢走遠的三個人,那個很可愛的女生踮起腳狠狠錘了高個子學長一拳:“拜托,你吓到一年級學弟了诶!”

原來是學姐啊,他在心裏說道。

“都說不是故意的了。”

“明明是阿黑突然後退才撞到人家的。”

“我哪有。”

“你有。”

“研磨你……”

三個人打打鬧鬧走到教學樓後的空音樂教室,中途黑尾還先溜回教室拿了自己的午飯,奶奶做了兩盒飯團,不知道是不是都是同一種餡。京香夫人不擅長做和食,塚原的便當盒裏總是會放牛肉三明治或者沙拉菜。研磨的便當最是中規中矩,三個小格放三種菜色,然後配一小碗米飯。

不過他一直是他們之中對食物的需求最低的一個,感覺他只需要攝入人體需要的必要能量,他就可以保持生存狀态,所以塚原經常以“你的看起來更好吃”為理由和他換便當,然後把自己那盒草推給他吃。

“這真的不會讓你對食物失去興趣嗎?”黑尾三兩下把一個大飯團啃完,看向正在拒絕生菜的研磨。

“吃飯需要興趣嗎?”研磨反問道。

剛要出聲反駁的黑尾瞥向一邊,塚原的腮幫子鼓鼓囊囊的還要感嘆着“阿姨做的炖菜最棒了”,他笑了一下回道:“當然需要,小夏就很喜歡吃東西。”

“嗯哼?”塚原的注意力這才從食物上轉移到倆人的對話上,她以為他們又和往常一樣在說她和身高不匹配的食欲,于是很是不滿地說道,“我就是吃得多不長個子又怎麽樣!”

研磨把不愛吃的小番茄放在她的米飯上,她輕哼了一聲拿筷子狠狠插進去然後塞進了嘴裏,他不動聲色掃了一眼塚原逐漸又變得愉悅的表情,心想着阿文還是這麽好哄。

吃完飯之後研磨進入了游戲模式,而塚原又開始敲着鋼琴鍵彈不成段的曲子,黑尾擠在她身邊也坐在琴凳上,只是手裏多了一本小冊子,上面密密麻麻寫着英文單詞和理科公式。

“阿黑你這樣看起來好像備考生哦。”塚原把彈奏的曲子換成有些耳熟的古典樂,一邊彈着一邊說。

“我本來就是備考生。”黑尾一臉無奈。

“但是黑尾隊長,你留給自己的時間太少啦。”她停住了手上的動作,轉頭看向他。

倏然安靜下來的教室,讓不知道如何接話的黑尾有些無措,他只好笨拙地按着《瑪麗有只小羊羔》*,試圖把這個話題跳過去。

事實上塚原也沒說錯,黑尾幾乎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了排球部的事情上,甚至不全是訓練,他跟經常合宿的幾所學校的隊長保持着聯系,不僅是木兔還有澤村和小鹿野,既讨論比賽,又讨論對後輩的想法。除此之外,在國青隊參訓的原澤千尋也時不時和他說些隊裏的情況,順便向他打聽音駒女隊小泉的表現。他明明是個球隊主将,卻更像個職業咨詢師似的。

至于訓練自然更是重中之重,春高預選臨近,他不得不給自己加大強度,也不得不給還不成氣候的列夫加大強度,這都是他計劃裏安排好的,盡管沒有留出喘息的空餘,但黑尾覺得還撐得住。

只是他做不到維持和以往一樣游刃有餘的狀态,上周摸底測驗結束,成績公布之後班導單獨找他談過了進路問題,他已經是高三的學生了,要是在秋季學期還不抓緊時間準備升學考的話,來年再沖刺的壓力可不容小觑。

一起長大的三個人裏,在課業上花了最多功夫的自然是不需要參加訓練的塚原文夏,雖然她學起沒興趣的科目來有些費勁,不過多少也能達到符合預期的程度,老師們對她很是放心。況且放棄鋼琴之後,她每日只有早上會練一會兒琴,而現在的演出排練還有寫歌錄歌都在周末,不會影響到她的學習。

研磨就更不用操心了,他只要考試前翻翻書,通常都會拿到不錯的成績,塚原從小就喊着上帝不公平,明明她和他出生時間只隔了十三個小時,憑什麽把智商都送給他了。

“但他是音癡诶。”那時候黑尾評價道。

“那上帝只給了你身高嗎?”研磨果斷回應。

“還有這裏和這裏,還有這裏。”黑尾擡手托住自己的下巴,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最後繃緊了自己的腹肌。

說罷,他發現沒人接他的話,又苦笑着說道:“讓這句話落在地上顯得我很丢人。”

“沒關系,阿黑的臉皮厚不怕的。”塚原兩手捏着自己的臉這樣說。

那麽話又說回來了,黑尾的成績其實一直都算看得過去,大約是作為純體育生來說稍微優秀了一些,可作為升學班的學生回來說又稍微差了一些,要想去一所不錯的大學,他得吃點苦才行。黑尾先生前兩天就接過班導的電話,他特地問了兒子需不需要報補習班,晚上兩個小時也不會耽誤什麽事。

不過黑尾還是拒絕了,他一是覺得破費沒有必要,二是覺得自己有學習的節奏,并不需要外力的幫助。

再者,他覺得自己有些抗拒考慮未來,就像他不願意多去設想小夏以後在樂隊的生活一樣,每當類似的話題被扔在他面前時,他常常是下意識回避,希望這些不會到來,或者說根本就不存在,時間會像一個循環,周而複始,停留在他們永遠在一起的時候。

可黑尾也明白那不可能,更衣室牆上挂着的日歷被一格一格劃去,當烏野的大巴停在學校門前,當他同澤村握着手說“下次見面應該就是在東京體育館”的時候,他意識到時間把所有人都推向了前,包括他自己。

*一首美國兒歌,非常簡單,估計大家都聽過,簡譜大概是3212 333 222 353 3212 3333 2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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