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危險的工作
危險的工作
錄取通知書樓長拿到只打開看過一眼,确定了名字和開學時間。
在冰冷的紙上,他看到了熟悉的字,是他随口一說的那個學校。
他只負責考,出分數後驕高幫他看能上什麽學校,從幾所離家近的,挑了最好的一個。
樓長忙着自己的事業,面試了幾個人都都不滿意,他都可以說是要求最少的。堅持的一點就是實話實說,有沒有說謊他能夠從他們細微的表情分辨出來。
距離開業時間還有三天,他坐在店內不慌不忙地喝茶。
昨天晚上有一位打電話來詢問的人,約好了今天下午兩點來。
在一點五十九的時候,人沒有來,被标記過的電話打進來了。
對方還是和昨天語氣一樣,不過說出的話和之前不一樣,他帶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好像迷路了,不能按點到了。”
樓長聽到前面還以為他不能來了,等對方說完才放下心來,時間還沒跳轉到兩點,他安慰道:“沒事,要注意溫度,別中暑了。”
站在太陽下的書景被導航帶錯了路,他舉着手機轉來轉去,怎麽都找不到北邊,帶着方向箭頭的小人也跟着一起轉。
樓長緊跟時事看着地圖,“你現在在哪個位置?”
書景在了好幾句,最後回了一句我不知道,不确定道:“周邊好像有一個動物你好?”
樓長也向外望去,果然有一個人在徘徊,無奈道:“那個就是你要找的店。”
書景一驚,和坐在裏面的人對上視線,他立馬就移開,“好嘞好嘞,我忘記名字了。”轉過身偷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
本來不緊張,因為遲到害怕過不了,一進去就對着人鞠了一個躬,“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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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坐。”樓長伸出手掌指着對面的位置。
書景一挨凳子就坐立不安,想上廁所,他走神了好幾回,離開前都沒聽清這次面試是成功還是失敗。
從公共廁所出來,才開始疑惑,在溝通中好像挺滿意的,但他開始就犯了錯誤。
他對剛加上的聯系方式咬着手指猶豫,要不要發一個消息問問,開頭說什麽?這些都讓他頭大。
樓長主動發過去一條消息,讓書景明天九點來店裏,簽合同,辦手續。
見他那個迷糊樣就知道,大多都沒有聽進去。
不過還挺聽話的,不會找理由,有前幾個都沒有的優點。
解決這一大難題,樓長也關門回家,回去給驕高做飯,等他下班吃完就帶着不熱去散步。
他無法忍受驕高的做飯技術,自己随便一弄都比他精心準備的好吃,驕高看着他買的好幾本書,悲傷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賦!
當時樓長回複他,對,天生的。
驕高一進門先給被樓長冷落的不熱一個擁抱,溫情不到三秒就抛下不熱去找樓長了。
飯後不熱自己叼着繩子就來找兩個主人要出去玩了。
路上沒人,驕高放開讓不熱自己去玩,能遇到的也只有他那三個同事。
驕高和樓長就沿着中間的圈一步步走,圓圈中間有一個噴水的假山。樓長聽到有東西在說話,一直探頭去找,在一個沒水的地方有一只黃鼠狼。
樓長确定了是什麽動物,拍拍驕高的肩膀,讓他看,“它說它要回家。”
“它家在哪,可以送它回家。”驕高只看到了一個長滿毛的尾巴,以為是老鼠,後退一步頭往前伸,眯着眼認真觀察。
“被人燒了。”樓長并沒有對它起憐憫之心,簡單直白地重複一遍它可憐叫聲裏的話。
有善心的驕高讨好地問樓長,“那我們能養它嗎?”
樓長對瑟瑟發抖害怕的動物不感興趣,“不養,我不允許家裏出現一個怕我的動物。”
黃鼠狼都要把頭鑽進石頭中,長長的身體都圍成了圓球,要不是受傷了,也不至于連跑都不能跑,只能在原地被吓。
驕高把帶出來給不熱的零食隔着水放在可憐的它前面,在這裏露過面并吃過食物,以後就會經常來,不能替它争取回家,有一個飽腹活命的機會也不錯,“那好吧,那可以來喂食物嗎?”
“随你。”樓長就算不答應,驕高也會偷偷喂食,他還是很清楚伴侶的性格。
黃鼠狼開智後會記得幫助它的恩人,驕高做好事,最後得到益處的還是他,所以樓長從不反對。
驕高在他種養手冊上又添加了一個新寵物,不過是放養,前幾個也在後面标注死亡原因。
三年前,他主要負責的還是植物,家裏買了沒有吃的食物,發芽的土豆、生姜、大蒜。
他不确定還能不能吃,就全部拿來種,興致勃勃買了三個花盆,在身份卡上寫下了種下時間和生長狀态。
三個月後是成熟的時候,驕高開心的挖開,發現在土裏結果的土豆和生姜一個都沒有,會長出大蒜苗和蒜頭的早就死了。
食物會死,他換成了很好養活的富貴竹,水培和土栽都行,為了好看買了一個長的玻璃花瓶。
幾個月了也不見大,驕高買了一包肥料,丢進去後前幾天葉子多了,然後開始變黃,他以為是營養不夠,又放了一包,最後變成了幹枯的竹竿子。
每次種的,養的都不同,結果倒是都一樣。
早上樓長去店裏的時候,書景已經在門口等着了,他看了一眼時間,八點五十八,這回沒遲到。
樓長定的傳單也到了,一個背着一個裝的滿滿包出門,發傳單。
書景給自己戴了一個遮陽帽,身體能黑,但他不想讓臉變黑。
一個上午過去,帶出來的單子還剩一半,吃飯時書景忽然想到了之前兼職過的一份工作,也是發傳單,但老板沒有樓長好,只會壓榨員工。
他把這份經歷說給樓長聽,最後點評一句,“把我們當牛使,太過分了!”
時間久了,就算努力不被影響,在某些方面還是會被帶偏,樓長重複道:“牛屎?”
書景點頭,強烈譴責,“對啊!”
隔壁桌的一位光着膀子吃飯的大哥,見桌上的介紹,把地上的貓抱起來放在樓長前面,“醫生能幫我看看這只貓嗎?”
樓長能聽懂心聲,也懂一點外表看病,“它?它會死。”
主人一聽大怒,覺得樓長在詛咒,“你再說一遍?!”
樓長也懶得和他争論,“會活行了吧!”自己養的什麽樣,自己最不清楚了。
飯碗都空了好幾天才發現,然後倒滿貓糧,也不阻止它,任由一直吃下去。餓太久的胃根本承受不了,久而久之下去,自然會因為飲食不規律而死亡。
樓長擡頭觀察一圈,沒監控,正好書景也吃完了,拿上東西付錢就離開了危險之地。
書景也不問,讓走就走,連花了錢的紙都揣兜裏帶走,出門後他回頭觀望一眼,“他會打我們嗎?”
“可能會。”身邊如果是驕高,樓長還不怕。
書景瞪大眼睛,緩慢轉頭盯着樓長,突然覺得這份工作不太安全。
五險一金要買,不然等被打不賠償那就完了。
下午沒有再出去,樓長路過書景的位子,“最近遇到什麽困難了,一臉憂愁。”
還有二十多天就要開學了,樓長申請了走讀,他計劃每天上完課,然後回來上班,
書景看着日歷上快要到來的立秋,摸了摸自己柔順的頭發,“我的頭發要掉光了。”
樓長才想起立秋後,驕高不用再上班了,“這不還在?放心不會變成光頭的。”
“會的,我的頭發變得幹枯,然後全部掉落。”書景擔心的是離自己很遠的本體。
樓長腦子一下就轉明白了,人的頭發不會這麽脆弱,“你是樹?”
“不是,我是人,你忘了嗎。”不能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書景一下太過悲傷沉浸其中,講的話有些奇怪了,只好連忙找補,把嫌疑摘出去。
樓長已經能确認了,他胡說八道:“沒忘啊,你來的時候說你是一棵樹。”
書景雙手捂着臉,明顯在回憶來的時候,他不确定當時自己為了入職說了什麽好聽的話了。
但敢保證,他一定沒有說自己是植物。
他端起杯子,用喝水來掩蓋住自己的慌張,“我不是精怪,是人。”
樓長直擊要害,往書景在意的點上說:“我能保證你的頭發晚掉。”
在意的人時間晚點都會非常開心。
書景把裝滿水的一次性杯子放在樓長手上,語氣着急道:“我是一棵野生柿子樹,你放心,不會傷害你的。”
“哦,那我也告訴你我的身份吧。”樓長知道了別人的秘密,想要不讓人提心吊膽,那就要用同等的事來交換,他低聲道:“我是蛇。”
本體不怕,現在已經變成人了的書景馬上就要鑽到桌子底下了,提着心吊着膽,“有毒嗎?”
“沒有。”樓長為了讓別人不害怕,對外都說自己沒毒。
書景輕輕在他手背上撫摸一下,然後快速收回來,臉紅害羞道:“你真的好冷。”
樓長用手背貼着書景的臉,“我認識一個朋友,叫葉知秋,這個名字你知道吧。”
知秋——知秋,書景在心裏琢磨這個名字,“秋天嗎?”
“聰明。”樓長點頭。
第二天書景提着他要送給樓長的禮物開心地走進來。
樓長拆開盒子,拿出來擺放在地,碼數一樣的鞋子對着他打招呼,不解道:“你買這麽多雙鞋幹嘛?”
書景回家連夜熟悉了一下樓長的本體,天真道:“蛇不都是有四只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