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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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多月,薄洱與紀礬聯系幾乎都是通過微信,她本人只來過這裏兩次,一次是介紹律師給他認識,另一次則是順路帶他産檢。
他簽協議那天,她沒在。
她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是控制欲超強的人,她渴望聽到他的聲音,想每時每刻都在他身邊,掌握他的全部信息,可趁人之危的不能表現得太明顯,當下她仍然只是個朋友,朋友有朋友的關心方式,在他哭泣時,她擁他入懷,已經是向前邁了一大步。
事情全部結束後,薄洱帶了幾本廣播劇劇本來到酒店,都是伍粵工作室下一階段準備的項目。
她是中午飯局散了後來的。
到了酒店,她用房卡開了門。
紀礬正在讀一本心理咨詢師推薦的書。
孕夫在夏天比其他人更怕熱,紀礬單獨在酒店時,他會松開肚子上的扣子,現在他就是這樣,襯衫的下半部分沒有扣上,圓潤的肚皮将衣衫撐開。
聽到門響,他慌忙系好扣子。
薄洱喜歡看他穿襯衣,所以就在房間裏為他準備了很多襯衣。
這些日子裏,紀礬慢慢明白,衣櫃裏的衣服都是為自己準備的,他放心地穿上去。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她的恩惠他全部都接受,那她的索取他也要全部滿足。
可是薄洱從來沒有向他索取過什麽,離婚後……她也沒來過。
她是什麽意思,他根本摸不清,只是更加清楚他與她的差別。
紀礬穿着拖鞋從次卧走出來,男人剛剪了短發,整張臉孔幹淨、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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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洱從監控裏看到他頭發長了,給他叫的理發師。
“薄總。”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他不知如何面對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種身份,只能笨拙地站在她面前,沒有底氣地叫她。
薄洱打量了他一眼,突然笑了。
紀礬奇怪道,“怎麽了麽……”
薄洱把文件夾放到桌上,走近他,彎下腰,為他解開了系錯的扣子,然後将它扣在正确的位置。
透過襯衣的縫隙,他看到了他圓滾滾的肚子,還有微微凸起的肚臍眼兒。
紀礬意識到是他慌忙之中扣錯了扣子,無比窘迫,他正要說謝謝,突然,薄洱在他的肚臍眼上按了一下。
紀礬退後一步,嘴裏發出笑聲。
薄洱好奇地看向他,他紅着臉,說,“有點癢。”
薄洱好久都沒見他笑了,她看得愣了下,說,“紀礬,你笑起來和以前一樣好看。”
以前,這個詞很微妙。
哪個“以前”?是今年上半年還是他們高一時候?紀礬好像明白,又好像不太明白。
但這現在不重要了,紀礬笑了笑,問,“薄總,怎麽好久沒過來了。”
薄洱眼睛眯了下,看着他。
男人還是那麽容易臉紅,問完這句,他的眼神飄了下,于是沒看到薄洱嘴角忍不住露出的笑意。
“不是跟你說了,出差。”
這段對話,像極了獨守空房的嬌夫和在外打拼久不回家的妻主之間的埋怨與解釋,薄洱很愛聽。
可在處于低位的紀礬聽來,薄洱的話很無所謂,還有點不耐煩。
他有時候很想找人說說話,手機裏只有她一個人的電話,可他怕打擾她工作,不敢給她發消息,她來消息時,他會認真回複她的每一句話,每次都會檢查有沒有錯別字和錯誤的标點符號。
可能是他太無聊了,聊上幾句話題就結束了。
紀礬托着肚子說,臉上有點失望的樣子,“哦,是啊,你太忙了。”
薄洱真想問,“想我了嗎?”可又不能問太越界的話。
她臉上恢複了淡定,将桌上的文件袋給了紀礬,“這是伍粵工作室最近的工作計劃,你看一看,選一選。日子要繼續過下去,別辜負了伍粵的期待。”
她說起話來像領導,卻恰好緩解了紀礬的尴尬,當然,在某種程度上,她的轉移話題就是種拒絕。
“嗯,謝謝薄總。”他低頭接過文件。
“紀礬。”
“嗯?”
“我最後再說一遍,叫我的名字。”